听说0都喜欢去肛肠科。
我也去了。
不是为了被捅，而是去追（男）老婆。
但我老婆铁面无情，勇猛捅痔。
我：……不行的，医生。
1
“医生，我痔疮疼。”
偷偷瞄了一眼那人，金框眼镜，斯文儒雅。
我有些忐忑不安，心乱如麻。
想提裤子走人。
“趴那别动，我检查一下。”
一只大手摁住了我。
我瞬间紧张起来。
紧接着，凉而丝滑的带子蒙在眼睛上。
一片黑暗。
“医生……为什么要蒙眼睛？”
强劲有力的手扶我起身，我被带着走了一段路。
温热的气息撒在耳边，低沉磁性的声音:
“趴下。”
我照做了。
突然，冰凉的手套钻进来，我肌肉紧绷。
“疼……”
灵活的手指仿佛在画画临摹一般，轻而缓慢，搅起我心中火热。
“外部没问题。”
我面红赤耳，红得要滴出血来。
“别动，我检查下里面。”命令的语气，尾音似乎带着点撩人的缠绵。
我心中一乱。
“不不，不用了。”
那只手紧紧摁着我的脖子，不让我起来。
滚烫的躯体贴近后背，男性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蛊惑:
“怎么？洗这么干净不就是来勾引我的么？”
我微微挣扎着。
“不是的，你误会了医生。”
提前把里面洗好，只是想着方便陈医生检查，没想到他这么……热情。
和平日里严谨的样子有些不一样呢。
“唔！”
我闷哼一声。
那根灵活的手指不安分起来，指腹轻轻摩擦过某一点，一股奇异的电流猛地窜上脊椎。
我喘着气，“医…医生。”
陈医生漫不经心地回应。
“嗯？这里痛吗…”
力道加重，流连不止，时而缓慢时而急促的摁压……
我身体一软，浑身爬满了电流，酥麻痒痛。
陈医生站在我身后，温柔低声询问：“是这里吗？”
可他手上的动作确实无比猛烈，狠狠碾过…
“啊！”
我浑身一颤，抖着身体释放了出来。
狭小昏暗的房间里立刻充斥石楠花的味道。
我闭了闭眼，恨不得捶胸顿足，给自己来一拳晕倒算了。
身后低低的笑声，大手将我捞起来。
我装聋作哑，虚虚地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陈医生身上的晚香玉气息。
“怎么了患者，发烧了么？脸色这么红。”
我又一阵羞愧，低着头不敢看他，轻咳一声。
“没，我…我要回家了，我家煤气没关，哦不是，就是……”
陈医生一只手指轻抚我的嘴角，止住了我局促不安的话。
手指褪去了检查的手套，指尖残存着我的体温，烫得我的嘴唇抖起来。
我推开他，不顾他是什么意思，飞速跑出科室。
2
飞奔到我家楼下，心脏一直砰砰直跳。
怎么会这样……
“这不小陆嘛！怎么啦？今天在喜欢的人面前刷好感了吗？”
我捂脸，“大姨，别提了。你说去他工作的地方刷存在感，这也没想到……”
没想到陈景华是个肛肠科医生啊！
硬着头皮去看痔疮，好死不死还在他面前失控了！
造孽啊！
“姨，你说我在他面前失态了，他会不会对我印象不好了啊？”
“哎小伙子别灰心，一回生二回熟，多碰碰面，让人女孩子多了解你一点。”
“算了姨，你回家吧。”
频道不同，代沟深厚。
我蹲下来自怨自艾。
边揪花瓣，边猜测陈景华对我的看法。
他为什么说我勾引他？
为什么完事后不觉得恶心，还让我靠在他身上？
他是不是，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
思考的时候时间流逝是最快的，不知不觉夕阳红遍了天。
第一次见陈景华的时候是一个咖啡厅。
也是一个黄昏，殷红的夕阳光芒映在他的侧身。
眉目清秀，肤白若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键盘，迷人地让人移不开眼。
仅在那坐了一会，他便走了。
再见他时，是肮脏狭窄的破旧巷子。
两个亡命徒拿着刀子对着我，我一步步后退。
他们抢走了钱，一时眼红要痛下杀手。
刀刃离我肺管三寸之近时，一条修长的腿自眼前划过，踢飞了歹徒的脑袋。
陈景华一身皮衣牛仔，利索地手起脚落。
歹徒身上骨头咔咔作响，最后一步一磕绊相互搀扶着跑了。
那一刻，陈景华就是我心中的光。
如神一般降临在我眼前。
“还能站起来吗？”陈景华嘴角挂着痞子般的笑。
我摇摇头。
很诧异，他竟然单手就把我捞起来了。
半扶半抱，将我带到一辆炫酷的摩托车前。
他一只手耍着钥匙，帅气得像是在撩妹。
“去医院？”
我再次摇头。
“家在哪？我送你。”
我着迷地盯着他，轻声说：“绿景苑。”
他扑哧一笑，似是看我吓傻了，无奈地将我抱到车上。
那夜的风有些凉意，我又怕又冷，双手环住了飙车的陈景华。
他没吱声，任由我紧紧搂着。
呼啸的风声催促着我心中情绪，怀中人的温度助燃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情。
当晚睡梦中，我华丽丽地出柜了。
3
肛肠科那天，是我第三次遇见陈景华。
带着美好的回忆勇敢追妻，却出师未捷身先囧。
我在家纠结哀嚎数日，终于某一天重振勇气，再次踏上茫茫追妻之路。
说什么也不去肛肠科看病了，这次我要偶遇。
蹲点几天，我发现陈景华会在医院楼下的咖啡厅小坐一会。
中午咖啡厅里。
我捏着玻璃杯，坐在他不远处，犹犹豫豫。
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
“陈医生，好巧啊。”
陈景华抬眸，推了推金框眼镜，温和地笑笑。
“是你啊。”
“嗯…上次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
陈景华愣了一下，想起什么来，恍然道：
“啊，没事没事。上次你的检查报告忘拿了，没什么大问题，平时少吃辣。”
我心中一囧，“那就好。”
赶紧换话题。
“医生你下班有空吗？我还要感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呢？”
陈景华可能今天脑子不在线，又呆愣片刻。
我以为他不方便，压下心中失落，微笑道：
“没关系，那我们下次再约。”
成年人的下次、改天，就是无期徒刑。
我老婆真难追啊……
陈景华推推眼镜，含糊其辞道：
“这个啊，我下班有点事，确实不太方便。”
也许见我满眼失落，陈景华又在纸上刷刷写下一行字，又说：
“不过你可以去这个地址，我办完事盛宴款待你。”
我心中枯萎的花又活了起来，欣喜地接过纸。
“谢谢陈医生，那…晚上见。”
陈景华眼角弯弯，笑着点点头，温柔可亲的样子。
真是难以想象，儒雅温柔的陈医生竟然也会暴打小混混，还会飙摩托车。
我老婆真是多才多艺。
4
回到家，在地图上搜索这个地址。
意外发现，这竟然是在小区里面，连门牌号都写好了。
原来陈医生不是简单地约我吃饭，而是邀请我去他家。
啊……
这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些，陈医生的热情总是令我受宠若惊。
我掐准他下班的时间，又等了三个小时，给足他办事的时间。
时间一到，我提着一兜子蔬菜，敲响了陈医生的家门。
门一打开，暴躁的音乐铺天盖地而来。
轰天动地，震耳欲聋，伴随着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光闪烁。
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逆着灯光，打量我。
“你谁啊？”
男人的身后，一群小青年正在鬼哭狼嚎。
要不是陈医生亲手写的地址，我差点以为走错进了酒吧。
拿着菜杵在门口有点不合时宜，我尽量礼貌不失尴尬地问：
“请问，这是陈景华的家吗？”
男人皱了皱眉，扭头朝着客厅一吼：“找你的！”
提着沉甸甸的东西，手都要酸了。
陈景华才不耐烦地走出来，吊儿郎当，像个街溜子。
我有种错觉，白天的陈医生和晚上有点…不太一样…
一见是我，他脸上的不耐烦转瞬消逝。
倚靠在门框上，眼神有点流氓……
“找我有事？”
我一时哑口无言。
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今天中午你约我来这里，这么快忘啦？”我打趣道。
陈景华挑眉，“哦～”了一声。
他转头看了看蹦迪狂舞的几个人，回过头来，突然凑近我。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
陈景华又逼近一步，笑得不怀好意。
“你仔细看看，要找的人是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中有些疑虑，但还是脱口而出：“是啊，我哪会认错人嘛！”
陈景华笑意更甚，“好，稍等我一下。”
下一秒，我看见温柔可亲的陈医生对着他一帮朋友们大吼：
“三十秒内，都给我滚！我要接待贵客了。”
我呆愣在原地。
客厅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出来，挨个和我打招呼。
“贵客好！”
“贵客好。”
……
打完招呼笑呵呵地走了，没一个人露出被赶出聚会的不满。
我僵硬着嘴角，挥手挥成了招财猫。
“你好，你好…你好……”
一分钟内，客厅里恢复如常，音乐停了，霓虹灯关了，群魔乱舞的小青年也消失了。
陈景华单手将我拽进来，门砰地一声关上。
好安静。
我有些局促。
看着一片混乱的客厅，
“那个，我帮你收拾收拾客厅吧。”
刚走出两步，陈景华就伸手一推。
我的后背紧紧贴在门上，肩膀上还搭着一只手。
看似搭着，实则用力将我摁在门上。
“陆谨。”他字正腔圆地念我的名字。
我轻轻“嗯”了一声，不自觉紧张起来。
只见他忽然笑了起来，目光一刻不移，好似我是被盯上的猎物。
“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音刚落，我脸上瞬间开始灼烧起来。
这么…明显么……
垂下眼睑，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似乎有股力量，能将人洞穿。
陈景华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别紧张，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我……”
说好的要追妻，关键时刻却打退堂鼓了。
老婆实在太强势，分分钟拿捏我。
静默半晌。
“是！我喜欢你！”
终于，我抬起头。
对上那双明亮带笑的眸子又是心中一咯噔。
不行，老婆太好看了。
多看一眼都要忍不住了。
我撇开头，小声补充：“从那天你送我回家就喜欢了。”
余光里，我好像看见陈景华嘴角上扬。
他向前一步，紧紧贴着我。
我有些心律不齐，想退后一些，但退无可退。
他像那天下午一样，在我耳边轻吐气息。
“叫声老公听听。”
轰地一声，我脑瓜子嗡嗡的。
进展这么快…还挺……
挺好的。
我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透着不真实感。
但尚存一丝理智，坚持喊了一声：
“老婆…”
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紧。
陈景华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惩罚一样轻咬我敏感的耳垂。
酥麻感倏然席来，我一下腿软了。
他一只大手捞起我，贴在后背，不安分地游移。
低沉的声音中渗着一丝危险。
“好啊，今晚看看谁是老婆。”
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心脏因这句话几乎要跳出来。
砰—砰——
伸出一只手，挡住他几欲吻下来的唇。
“不…太快了，陈医生……”
没想到陈医生私底下是这样的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
没成想陈景华面色一沉，“你喊我什么？”
“陈医生...”
陈景华那张脸黑了三分，眼神渐冷，似乎蒙上一层黑雾。
他默不作声，啪地打开门。
“滚出去。”
我愣在原地。
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变脸了呢…
想来想去，也没惹他啊。
陈景华阴沉着脸，嗖地一下踢飞了我买的一兜蔬菜，菜叶子七零八落地散在门口。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仿佛下一秒踢飞的就是我了。
瞟了眼惨兮兮的蔬菜，我赶紧踏出他的家门。
站在门口，茫然，委屈，不解……
陈景华依旧冷着脸。
上一秒还在调戏色诱我。
下一秒怎么就这样了呢！
回应我的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大门像它的主人一样，将我拒绝在外。
5
毫无缘由被赶出家门，我垂头丧气回了家。
左思右想，辗转反侧，一晚上都睡不着。
难道他不喜欢人叫他陈医生？
平日里上班捅人皮炎子捅烦了，下班一听到“陈医生”就回忆起各式各样的痔疮……
我代入了一下陈景华，确实怪恶心的哈…
尤其是面对面调情的时候，被迫想起不堪的画面。
嗯，绝对是这样。
要我心里也会不舒服。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
买了一束晚香玉鲜花，提着亲手做的早餐去了肛肠科。
为了名正言顺地见陈景华，我再次挂了个号。
“下一位，陆谨。”护士喊到我了。
我整理衣领，一手鲜花一手早餐郑重地走进去。
昏暗的房间，陈景华面色淡然，毫无感情地带上手套。
他抬头一看是我，面露些许讶异。
“陆先生，你来了。”
随即温柔地笑笑，道：“怎么啦，又不舒服了？”
我一时恍惚，暗暗猜测这是他的伪装，实际上指不定正琢磨着待会怎么捅死我呢。
“不，我很舒服。”
上次更是羞愧中舒服得没边…
怪不得0都喜欢来肛肠科。
想归想，我连忙将鲜花和道歉卡片献上。
“今天是来真诚道歉的，昨晚惹你生气实在抱歉，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哎总之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我的粗心大意。”
陈景华面色古怪一瞬，像是在思索什么。
我暗自得意。
哼，小样。
还想装和善让我放松警惕，我直接开门见山，直奔道歉。
不过须臾，陈景华便恢复如常。
“这样啊，这件事我们待会再说，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不过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趴在这做个检查的。”
我赶紧将鲜花递到他手上，连并早餐一起。
“不不不，我没有不舒服。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早餐，趁热吃。我先走了。”
生怕他摁住我，重现那天下午的场景。
舒服归舒服，但咱不能不要脸。
何况他还生着气。
等追到老婆再探索野趣也不迟。
临出门时，我回头补了句：“等你下班，咖啡厅，不见不散哦～”
陈景华一脸复杂地目视我离开。
出了门，我拍了拍门口的小护士，扬眉，“下一位！”
中午吃饭时，和我预想的有些出入。
陈景华温和礼貌，平易近人，一身白大褂仿佛圣人一般无欲无求。
但我很不爽，因为他时时刻刻都和我保持距离。
我递给他咖啡，他不着痕迹避开我摸上去的手。
我假装脚滑扑到他怀里，他双手赶紧扶住我的胳膊，徒留我和白大褂上的黑笔面面相觑。
“是这样的，陆先生。”
连开口都是疏远而不失礼貌的“陆先生”称呼。
“你可能有些误会。”
陈景华绝对还在生气，但碍于医生外表，不得不维持体面。
我恨恨咬牙，心一横，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他。
“景华，没有误会，昨天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那样了。”
陈景华身体僵硬得像快木头。
“其实我……”
突然，一阵铃声打断了我们不自然的拥抱。
我只好放开他，他尴尬地示意先接电话。
打电话时，他的视线落在某处。
“嗯好，我知道了。”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黑影消失在拐角处。
诶，这身影有点熟悉……
陈景华挂了电话。
我赶紧讨好，拉住他的手。
“景华，你刚刚要说什么？”
陈景华温暖一笑，温热的大手回握住我的。
“没事，我们先吃饭吧。”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我心中美滋滋的。
这算是不生气了吧。
他拉着我坐下，立刻松开了我的手，拿起筷子干饭。
慢条斯理，优雅至极，配上这张帅脸让人赏心悦目。
一顿饭后，医院大门口不舍分别，我暗示他亲一下，弥补昨晚的缺憾。
他却扒开我扣在他腰上的手，挡住我凑近的唇。
“医生和患者不能走的太近，陆先生…体谅些。”
懂了！
陈医生邀请我晚上去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