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死后,我穿越到了过去,见到了她遗书中那个年少时同母异父的哥哥。
未来的他会杀父坐牢,最后患上精神病,从阳台一跃而下。而闺蜜也在不久自杀身亡。
或许,拯救闺蜜的办法就在他身上。
1
听到羽然离职的时候,我没有意外。她是一个医学生,当初医闹的事情沸沸扬扬,她父母及其当心这样的事情,可这小妮子捧着一本《医学格斗学》,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学习格斗术,不会让医闹伤害自己半分。
事实证明,她的格斗术确实学得很好。医院的主任瞧她同学年轻貌美对她性骚扰,羽然自然是忍不了这种事情的,她捞起旁边的纱布往右手缠绕,然后拿起碘伏往纱布上一倒,拳拳到肉。最终,这种勇猛的正义之举却只能灰溜溜收拾东西搬去了隔壁市的精神病院。
2
只是没想到,闺蜜才去了半年,我们就收到了医院的死亡通知书。我匆匆赶往她家,她的父母已经憔悴得不像样子,一下子老了很多。
伯母将她的一封遗书交给我
「这是羽然留给你的信,我们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放到房间了,你要是想带走什么做纪念就带走吧」
参加完葬礼,我来到她的房间打开了那封遗书,却从她的遗书中发现了很多关于“哥哥”的信息。我有些疑惑,她明明是独生女,怎么会有哥哥呢?
我快速地把遗书看完,又在一旁的遗物中找到一个U盘,那是我送给她的。至今还记得她欣喜的表情
「我会用来保存很重要重要的东西的」
那时的她笑嘻嘻地吵闹着,我还笑话她,U盘不适合存东西,是用来转移的。
「就算是转移的我也不会删。」
想起她当时认真的神情,我将U盘插入一旁的电脑中,里面是周衡的一些病历和视频。周衡就是那个自杀的精神病人,他居然是羽然同母异父的哥哥。
原来当初周家父母离婚,周衡被留在爸爸身边。母亲与现在的丈夫结婚后生下了羽然。小时候的周衡曾经从乡下来找过她们,小小的羽然却不能忍受自己还有哥哥,哭闹着不让他进家门。周衡只能继续回到乡下,后来两家几乎不再来往,羽然也没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没想到再见到他竟然是在医院中,更没有想到周衡是因为弑父后才被关进精神病院的。
羽然在精神病院接触到周衡后,调查了很多关于他过去的事情。
3
周衡的童年一直很不好,读书的时候,因为自己的酒鬼爸爸和没有妈妈一直被学校同学霸凌,白天在学校被欺负,晚上还会被自己的父亲毒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到了妈妈,可羽然在十岁那年还是断了他的希望,最后导致这样的惨状。
她以为来了一个哥哥会夺走妈妈的爱,却没想到是自己夺走了他全部的未来,每次见到周衡,心中的愧疚就越来越大。
而周衡逃脱看护从阳台一跃而下,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有时候还会精神混乱,幻想回到过去的世界,让哥哥回到家中。
遗书中最后一段是
「文文,我真的很痛苦,是我害了他,是我造成这样的局面,我真的撑不下去,我好害怕妈妈知道我害死哥哥」
我握着遗书痛哭得不能自己,也痛恨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关注她的情绪变化。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心中忍不住在想「你在那个世界是在拯救周衡了吗?」
4
耳边传来噪杂的声音,我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小巷子里,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吓得我把棍子往地上一丢。地上有些乱七八糟的,我正前方的巷子深处还躺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校服,明显还是一个学生,身上蓝白相间的校服已经染上大片的污渍,手臂上还有明显的青紫。而我自己也穿着同款校服,打架现场吗?看起来我好像还是单方面打人的人,身上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我不会是做梦了吧,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痛的。难道是穿越成不良少女了吗?
少年爬起来,捡起一旁的书包。我这才看得清楚他的脸,少年长得很是瘦弱,脸倒是蛮清秀的,有些小帅。这张脸似乎有些熟悉,我脑子一闪而过闺蜜的U盘里的人,跟现在的他有些相似,刚刚太过蒙圈,现在想来,他跟闺蜜长得也很相似。
我走到他的旁边,颤颤巍巍地问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没有理我,拿起地上破旧的书包往后走去,我急忙小跑着追他「你是不是叫周衡?」
少年脚步停下撇了我一眼,「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我好像真的穿越回到过去了,只是现在的场景有些不对,我刚刚是在打周衡?
天哪,我居然是霸凌闺蜜哥哥的人!
5
「前面两个学生,上课时间干嘛呢?逃课?给我过来」
巷子出口冒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怒其不争地吼着,我和周衡被他一人一手拎着进了办公室。周衡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还没等中年男子说话,周衡便开了口,「吴主任,我一会有个兼职要做」,张主任见他这样,直接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这么好使?我赶忙也开口说自己也要兼职,那张主任仿佛更气了
「人家考全校前十,家庭情况特殊,你个转校生花了大价钱送进来的,你打什么工?上学第三天就逃课,把你家长叫过来」
我被那一嗓子炝了一顿,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我没有联系方式」
吴主任手扶着额头说不出话,只能将我的转校资料从柜子中扒拉出来。我看着他播通的号码,有些紧张,万一对方发现我不是她女儿怎么办啊。
「什么?你连自己女儿在哪个学校都忘了?你前两天才来学校办的手续,在建设路,对对」
挂了电话,我觉得吴主任看我的眼神又无语了几分。
过了半小时,一个女人匆匆忙忙赶到办公室,我悄悄瞄了几眼。
!这个女人怎么跟闺蜜长得这么像,只是年纪稍大些,难道是闺蜜妈妈年轻版?那我岂不是是穿越到闺蜜身上了?
闺蜜才是霸凌哥哥的人!
6
我被这一猜想震惊地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被领进房子,才缓过神。眼前的女人比我还紧张几分,她坐在我对面扣着指甲盖。看来闺蜜紧张的小习惯是遗传了阿姨,我环顾了一下房子,随便找了话题聊着。
「那个,怎么没有看到叔叔,啊不,爸爸啊」
女人似乎有些为难地开口
「我们好像是单亲家庭」
事情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在我记忆中,羽然的家庭是很幸福美满的。羽然是叔叔的亲生女儿,现在怎么会是单亲家庭呢。
看着对面越来越熟悉的诡异感,我忍不住开口
「你认识文砚吗?」
「你怎么知道文砚?你」对面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两个人捂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对方。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死死抱住了她。
羽然却显得那么平静,她早就接受自己死亡又复生的情况。
她生前承受的精神压力太大,甚至出现了幻觉,经常看到有一道门出现在眼前,却怎么也打不开它。那日她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道门,她迫不及待想要打开门却无济于事,清醒后发现所谓的门不过是一堵墙,所有的门都是自己的幻觉。
意识到自己精神出现问题后,写下几封遗书就毫不犹豫地割腕自杀了。
「我死了以后就来到这里了,我刚弄清楚年份,就发现自己居然还有个女儿。那个学校主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羽然穿越成了一个单亲妈妈,丈夫刚去世不久,只留下一个房子,和花了大价钱预为我预订的学位。只是很奇怪,这个家里没有一丝关于去世男人的信息,连男人的家人都没有任何联系,但是周围所有人都知道男人去世了,就像是为我们制订的一道程序,处处充满bug,却又合情合理。
或许,是为了给我们一次拯救的机会吧,拯救羽然的生命,拯救周衡的生命。
意识到可以改变命运,我们达成了共识,决定去改变周衡的生活,最后是让他回到家里。为此我们决定兵分两路,我利用在学校的身份,接近周衡,帮他避免这段时间的校园霸凌,羽然则是回到她家那边,劝说家里接纳周衡,主要是劝说小时候的自己。她都已经忘记自己小时候为什么会讨厌周衡了,反正先试着。
「你手里还有多少钱?我这段时间得带周衡吃东西,他太瘦了」想起U盘里的周衡,一直过着吃不好穿不暖的日子,我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带他吃饭。
羽然却面漏难色,将所有的资金拿了出来,卡里的,加上现金,并没有太多钱
「我先给你一点?我去那边得有路费和找酒店住,我总不能住家里吧,现在还是个陌生人」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还好还好,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一个高中生吃饭也用不了多少钱。
7
第二天我上学的时候,特地关注了一下周衡,我和他在一个班,他没什么朋友,身上的校服洗的发白,校服下空荡荡的,一看就没有穿什么厚衣服。如今已是深秋,我早已在校服下穿上厚厚的秋衣。
趁着晚自习的时间,我再一次跟着周衡逃了课,悄悄地跟在他后面。周衡穿过弯弯绕绕的巷子,进到了一家饭店里,说是饭店门面却小的可怜,我一直在附近的奶茶店待到深夜,周衡才疲惫地从里面出来。我没有上前,只是默默地跟到他家,周衡家离我那里很近,只隔了一条巷子。
出乎预料,他家似乎很安静,正当我庆幸他的酒鬼爸爸应该不会因为他晚回家而打他时。走出周衡家的巷子,路口传来酒瓶破碎的声音,一个中年男人从我的身边走过,酒气扑面而来,我捂着鼻子侧身躲过。
走到大马路上,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转身跑回周衡的家。里面果然传出了打骂声。声音持续了30分钟,我蹲在墙角腿都有些麻木,最后声音停歇,我才站起身来。
遗书里的周衡,正在现实中又一次经历着家暴,前面的铁门发出声响,我急忙往墙角一躲,一声沉重的闷声,是周衡被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