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起兵伐南陈罗艺挥师抗大隋,尚司朗投亲受挫张茂势利毁婚约!

伯芳评文化 2024-06-11 07:20:57

话说杨林日以继夜打造船只,训练兵丁。这一天,他亲率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去伐南陈,直奔建康,暂且不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罗艺,自从完婚之后,除了练武就是在相府与丞相交谈兵书战策。秦旭喜爱罗艺,庆幸找了一个得意门婿。

这一天,两个人正在交谈,不知怎么谈到了大隋之事,秦旭十分担心。第二天早朝,秦旭启奏圣上,说:“眼下江北已被大隋统一,今后恐有南下之意,我们不得不防。”

没等陈后主说话,孔家驹说道:“我们江南有长江之阻,非比江北,依我之见,我们江南建康万无一失,请主公不必过虑!”

秦旭又连奏了几本,陈后主嫌他啰嗦,说:“卿家不必为此多虑,下殿去吧!”皇上这么一说,秦旭只好下殿回府,心中忧虑国事,闷闷不乐。

再说陈后主陈叔宝,不听忠臣良言相劝,每日在宫中寻欢作乐,又加有奸臣孔家驹、孔范父子。孔范作了都官尚书,更是胆大妄为。还有一个江总,升任为仆射。

他二人狼狈为奸,在陈叔宝面前谄媚,进谗言,十分得宠。朝中文武,只是心中怨恨,却敢怒而不敢言。更有一般小人施文庆、沈容卿、杨惠朗、徐哲、暨慧景等,屡进谗言,陈叔宝更是言听计从。

这班人替陈叔宝登山求仙,探海采药,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奸淫妇女,无恶不作。黎民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他们还大兴土木,在兴昭殿前盖起三座楼阁,高数十丈,房数十间,栏杆窗牖都是檀香木做就,并镶有珠宝玉翠,富丽堂皇。门备珠帘,真是,珠围翠绕,光华闪耀。

屋里是宝床玉几,锦帐翠帷。又从太湖、灵壁、两广掠取奇石,垒做蓬莱仙境。引水为池,围石为岸,遍植奇花异草,美不胜收。真有:四时不凋之花,八节长青之草。百花争艳,蜂飞蝶舞,起名叫“临春阁”。

三座大阁,都是曲道回廊,雕刻花样。三阁的名称是“临春阁”、“结绮阁”、“望仙阁”。陈后主住在临春阁,内藏宫娥、彩女、歌伎、舞女,个个满头珠翠,衣着华丽,艳装巧扮,终日美酒佳宴,山珍海味,数不胜数。

陈叔宝在这是:天天好友,夜夜新郎,挥霍无度。他还沿袭文弱艳丽的习气,好作诗赋,每日出诗答对,无一不是诗酒之乐。

本来陈后主是个聪明之人,无奈宠臣进谗言,使其沉湎于酒色之中。常言道:“诗为酒友,酒为色媒”,更加有那些妖艳的女郎,致使陈后主神魂颠倒,哪还顾得了什么朝政。奸臣们耗费银两,拉夫抓丁,使万民不安,百姓怨愤。

常言说:“创业容易守业难”,自古创业之君多勤,守业之君多逸。创业者,用贤才,亲正直,远奸谀;守业者,恶老诚,喜年少,受人摆布,听信谗言,那陈后主就是后者。

罗艺在相府,常听秦旭回来讲说,心中也为之叹息,痛恨那些无聊之辈。秦旭心想:自从那天得罪了孔家,他们一直怀恨在心,想方设法要毒死罗艺,结果没有毒死,孔嘉不敢回京,后来放他为藕塘关的总镇,管辖滁州、全椒、六合等处,均为两朝对峙之地。

话说这一天,孔家驹忽得急报,说隋兵已出潼关,经许昌奔淮河,要夺江南所属。孔家驹闻报启奏陈后主,让他下旨嘉封罗艺为统领,出兵江北,堵截隋兵。

书中暗表,这是孔家驹重用罗艺吗?不是,这是孔家父子的阴谋,企图一举两得。如若罗艺死于前敌,算是报仇雪恨,如若罗艺取胜,可保江南。罗艺是性情刚烈之人,没把打隋朝放在眼里,奉旨后便到校场训练军兵。

秦旭说:“听说隋朝的杨林是个能征善战之人,你此去要多加小心!”夫人也对罗艺说:“将军出兵,妾身愿随将军前往。”罗艺说:“夫人,这可万万使不得!”

夫人说:“为什么?你小看我,认为我无能吗?”罗艺说:“不,不,你是丞相的爱女,战场上的劳苦,你从来没有经历过,倘有失误,那还了得!”

夫人又说:“将军,你不要小看我,我虽是女流之辈,为国报效也是应该的。在军营之中,我可以同你谋略。”

罗艺明白,这是夫人不放心哪,他还想说几句,不想,秦旭夫妇答应了,说:“如此也好,在外遇有疑难,也好提个醒。此外,也有个照应。”

罗艺见秦旭夫妇答应女儿了,也不再说什么。他也知道,夫人在家时熟读兵书战策,通晓用兵之道,备不住对自己有所谋略。

这边,罗艺夫妇准备出兵,暂不细表。回头再说杨林。他这次伐陈主要是两条,一是试探一下南陈到底有多少兵力,阵容如何?二是要把江北南陈占领之地夺过来。

单说大兵离藕塘关二十里安营扎寨,早有探马来报,说:“藕塘关守将,乃是朝中孔家驹之子孔嘉。”“好,再探!”“是!”

杨林知道,这孔家父子乃是陈后主的心腹,他们远离当朝,镇守边关,在此胡作非为,只害得这一带的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杨林下令,命韩擒虎带兵出营。

韩擒虎兵临城下,城内的守将孔嘉早已闻报,心中惊恐不安,一面差人进京求援,一面严守城池,以防攻城。

这一天,忽有军兵来报:“城外有人叫阵。”孔嘉看看左右,问道:“哪个出去迎敌?”“末将愿往!”孔嘉闻声看去,乃是手下之人,姓巩名平,说道:“你要多加小心!”“知道了!”

巩平说着上马带兵出城,列开阵式,催马来到了阵前。韩擒虎举目观瞧,来将穿青挂皂,三十上下年纪,尖嘴猴腮。韩擒虎喊道:“来将何人,通上名来!”

巩平刚要通名报姓,韩擒虎等他不得,上去就是一枪,巩平举刀相迎,二人打在了一处。巩平虽然英勇善战,可他哪是韩擒虎的对手啊,打不到十几个回合,被韩擒虎一枪刺于马下。军兵们一见大将阵亡,纷纷败回城内。

孔嘉闻报,心惊肉跳,别看他平时整人进谗言有本事,今天失去一个将士,他就心慌意乱了。自己披挂上马,领兵出城。

来到两军阵前,孔嘉跃马横枪,两下相互通名报姓之后,韩擒虎知道是孔嘉,只气得五雷暴跳,七窍生烟,大声喝喊:“孔嘉,你这个无名鼠辈!你们父子上欺天子,下压朝臣,祸害百姓,天理难容!今日天兵来到,识时务者赶快下马就擒,牙迸半个不字,我要叫你马前横尸!”

孔嘉听罢大怒,喊道:“休要胡言,看枪!”这孔嘉自幼练过武功,经过名人传授,马上步下也都精通,有两下子。两个人大战三十几个回合没分胜败。

韩擒虎心想:他们父子不光横行,还真能打几下子……想着用枪往孔嘉胸前一点,孔嘉用枪一拨,没想到,韩擒虎这枪是虚的,一扳枪攥,枪尖直奔左肋。

孔嘉一闪身,马打盘旋,二马一错镫,韩擒虎伸右手,探膀臂,一只手抓住孔嘉的勒甲丝绦,往怀中一带,就把孔嘉给擒过来了,横在鞍鞒之上,催马回营。

来到了帐前,把孔嘉往地上一扔,自己走进大帐:“启禀王爷,孔嘉已被我活擒过来。”杨林说:“好,带上来!”“是!”

军兵推推搡搡将孔嘉推了进来,大声喊道:“跪下!”孔嘉说:“我乃陈朝仆射孔家驹之子,兵马大元帅,岂肯跪你!你们隋朝灭周称隋,竟敢来犯我边城,小心尔等有来无回!”

杨林一拍桌案,说:“大胆!你个小小的孔嘉,敢在本王面前傲慢,真好大胆!本王向来爱慕英雄,赏善罚恶,你们父子为非作歹,上欺天子,下压群臣,见了本王还敢无礼,来人哪!”“有!”“推出去,杀!”“是!”

众军兵上前将孔嘉推出辕门,当时就杀了。随后下令全军攻城,一举占了藕塘关。杨林率军进城之后,出榜安民,公买公卖,民心稍安。

三天之后,杨林下令起兵,兵发全椒。全椒城的守将叫马应举,儿子叫马玉,这父子与孔嘉父子臭味相投,结为生死之交。马玉依仗他父亲的权势,随意欺压黎民百姓,老百姓敢怒而不敢言,人人畏而远之。

这天,马应举闻报,说隋兵已经夺了藕塘关,孔嘉被处死,心想:杨林好厉害呀!他也不会放弃全椒……正想着,忽听军兵来报:“报,杨林兵到!”“再探!”“是!”

马应举早就听说杨林善于用兵,手使一双虬龙棒,打遍天下无对手。在南朝,我是常胜将军,比武时,跟镇殿大将军罗荣打了个平手,除了他就是双枪将定彦平大帅了,此外还有谁能胜我!今日杨林兵到,我早料到隋朝对江南一带不会放过。想到这看看左右说:“谁去迎敌?”

马玉说:“爹爹,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孩儿出去,给他们个下马威,叫他们看看。若不然,他们也不知马王爷三只眼!”

这马玉为啥说话这么大口气呢?原来他跟父亲马应举学过武艺,手使一口三尖两刃刀,厉害无比。即使这样,马应举也还是担心呐,说声:“你可要多加小心!”

“不用挂念!”说话间,军兵来报:“报,杨林大军离城三里安孔寨。”“再探。”“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杨林,大帐内与众将商量,如何攻打全椒城。有人说:“马应举父子是陈之能将,人称常胜将军……”

杨林听罢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怎么,胆子小了?本王百战百胜,从无失误。遇善者,以仁义对待;遇恶者,严惩不贷!马应举其人,我早有耳闻,为人臣者,各保其主,其勇可嘉。然而身为大将,不以国事为重,却纵子行凶,仗势欺人,这样,岂不玷污了“常胜”二字!常言道,忠臣孝子人人敬,象这样的将官岂不误国!陈主不能惩治,我要替他除掉这个常胜将军!”

正说话间,忽听军兵来报:“报,城内出兵,营前讨战!”“再探!”“是!”杨林哈哈大笑:“哈哈,说到就到了!他以为我们的兵马远道而来,不战自疲,这是要打我的下马威呀!好吧,咱们阵前一会!”

杨林说着披挂上马,要去迎敌,有一人上前说道:“王爷,杀鸡何用宰牛刀,有末将出去拿他回营就是!”

杨林一看,原来是比武新招来的一名将士,姓李名成先。便说:“打胜仗长威风,打败仗减锐气,你要多加小心!”“知道了!”

李成先答应一声披挂上马,带兵出营。来到两军阵前,军兵雁翅排开。李成先马到当场,抬头观看,只见对面之人有三十多岁,头戴青铜盔,身穿青铜铠,坐下黄骠马,手使三尖两刃刀,面色淡黄,微微的胡须。生就的一双三角眼,面带凶气。

李成先看罢用刀指点说:“来者何人?报名前来受死!”马玉说:“问我吗,我乃陈主驾下常胜将军之子、少帅马玉。你是何人?”“我乃隋主驾下、杨王麾下的李成先便是!”

说着撒马过来,举刀就砍。马玉横刀,使了个二郎担山,将刀架过。两个人二马盘旋,大战当场。李成先刀马纯熟,运用自如。马玉是父传子受,刀法精良。

两个人打到三十六个回合,李成先一招走空,被马玉挥刀砍于马下,当时人头落地。隋兵一见,惊慌失措,纷纷逃回大帐去报告杨林,说:“王爷,大事不好,李将军阵亡!”“啊!”

杨林听罢一愣,说:“今日出师不利,首战就伤我一员将士,减我锐气!”这时后边又有人喊:“王爷,末将愿往!”杨林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将王胜,说声:“多加小心!”“不劳挂念!”

王胜说罢出阵,没打上几个回合,又死在马玉刀下。杨林闻报,气冲斗牛:“这还了得!待本王亲自出马会他一会!”

杨林说着披挂上马,大家跟随,出了营门,列开阵式。这时忠孝王伍建章跑来,要求出马。杨林一挥手,说:“慢着!你给我观阵!”

杨林说着一马当先冲上阵来,马玉一见,觉得此人出营与前两次不同。只见身后跟随的是一排排的隋将,一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当中出马的这员将,银盔银甲,面似银盆。年纪也就在四十上下,一部墨髯,怀抱一双虬龙棒,不用问,他就是杨林了。

马玉看罢,威风不减,以为自己连胜两仗,连伤二将,杨林又能奈我何?所以他根本没把杨林放在心上,用刀一指点,高声大叫:“慢往前来,通名受死!”

杨林说:“问我吗,我乃隋主驾前的铁臂靠山王杨林,你可是马玉吗?”“然!”杨林并不多问,把一双虬龙棒分开,马往前冲。还没等杨王来到对面,忽听东边道上有马蹄之声,马上之人高声喝喊:“杨王爷,把这个人交给我!”

杨林回头一看,乃是尚司朗骑马来到。这尚司朗是滁州人,父亲叫尚杰,母亲袁氏。老夫妻俩一辈子只生他这么一个独生子。尚杰做生意时结交了一个好友,姓张,名叫张茂,住在全椒县城内,家有一女,名叫张素萍。

张茂与尚杰是莫逆之交,只是多头差姓,所以两个人很早便为儿女定下了亲事。后来尚杰身患重病,买卖做不成了,在家坐吃山空,家境日渐贫寒。尚司朗十二岁那年,他父亲一命归天。

尚司朗自父亲死后,便与母亲袁氏过活,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他自幼好武,在家呆着没事,成天弄枪舞棒。袁氏说:“司朗啊,你也不算小了,整天在家弄枪舞棒的,不顶穿也不顶吃,把这点家底花光了,往后可怎么办呢?”

尚司朗觉得母亲说得在理,自来家底不厚,父亲治病又花了一些,如此下去,很快也就花光了。干什么呢?没啥可午,只好每日上山打柴,卖点留点,家里再贴补点,日子还算可以。

话说尚司朗长到二十岁时,袁氏说:“儿呀,你二十岁了,已经成人了,你父亲在世时曾为你订下一门亲事,是张茂之女。自你父有病,彼此已无往来。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娘身体又不好,一年不如一年,娘总想早日为你完婚,我看到儿媳妇,死也就瞑目了。你是不是去趟全椒县,到你岳父家去商量商量这完婚之事。想当初,你父亲跟你岳父交情甚厚,不分彼此,你父亲还曾救过他的急难。你此去,一来是拜望,二来是投亲,你看怎样?”

尚司朗听母亲这么一说,沉思片刻,说:“娘啊,现在我家家境贫寒,怎好去见人家?”袁氏说:“儿呀,你只管去,你父与你岳父当年不分彼此,知道咱们家境贫寒,他还会帮助你的。”“那也好。”

尚司朗无奈,只好答应去投亲。第二天早饭过后,袁氏找出一件八成新的衣服给尚司朗换上,尚司朗拜别母亲,离开滁州奔全椒而来。

书要简短,话说尚司朗来到张茂家门前,一看门楼高大,门前有上马石、下马石,两边是龙爪槐树,台阶高大,好大的一座宅院。

尚司朗看罢多时,问一个小孩儿:“这儿是张茂家吗?”小孩儿看了他一眼,说:“是老张家。”

尚司朗登上台阶,举手扣打门环,不一会儿有人出来,把门打开了一道缝,探出头来问:“你找谁?”

尚司朗一看这人是个家人打扮,连忙施礼说:“我姓尚,叫尚司朗,特来拜见张叔叔。有劳大驾,烦你通禀一声。”

这家人上下左右看了他几眼,说声:“稍候!”转身就回去了。过二门来到上房,东间屋是客厅,见张茂正坐在太师椅上吃茶。

家人先咳嗽一声,张茂听见说:“进来!”家人进来拜见员外,说:“门外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尚司朗,说是来拜见张叔叔。”“啊!”

张茂听罢一愣,哼?尚司朗,原来张茂发了财,变了心,已经忘了与尚杰的旧交。常言道:小人乍富心肠毒,岂肯助人为乐?张茂是敬上不敬下,家成业就之后,开始结交官府,与本城大帅马应举来往甚密,他依靠这门户扬眉吐气。后来知道尚家落魄,尚杰已死,儿子尚司朗无能,便女攀高门,把女儿许配给马应举的儿子马玉。女儿就要出门,这几天他正给女几准备嫁妆。万万没有想到,尚司朗今天突然闯来。

这不能不使他吃惊,稍微镇静了一下,问家人:“他在哪?”“在外边。”“穿戴如何?”“穿的是旧衣服。”

“哼,我的女儿岂能嫁给这么一个穷酸鬼!好吧,你叫他进来!”“是!”家人答应退出,来到大门外说:“员外叫你进去!”“多谢!”

尚司朗跟随家人进了大门,又到二门,大门前有个影壁墙,绕过影壁墙进了二门,院里有七间正房,东西有月亮门的跨院,东西厢房,院里放着养鱼缸。

家人一挑门帘,尚司朗走进屋里,只见屋里是纸糊的天棚,方砖铺地,南窗下有一张床,北窗下放着八仙桌,两边太师椅,墙上挂着字画,两边有对联,上联是“屋雅何须大”,下联是“花香不在多”,横批是“山清水秀”。八仙桌上放着一对掸瓶,瓶中插着鸡毛掸子。下面有铜茶盘,茶盘里放着水壶水碗。

尚司朗再看张茂,坐在太师椅上,头上系着员外巾,前边镶着玉石。身穿员外氅,足登青缎鞋。一张淡黄脸,黄焦焦的胡须,满脸奸诈。家人介绍说:“这就是我家员外。”

尚司朗一听,急忙跪倒叩头:“叔父在上,小侄尚司朗给你老叩头,”张茂坐在太师椅上一动没动,一摆手说:“起来吧!”“是!”

“你父亲去世我也不知道,家事又太忙,你母亲好吗?”“托叔叔福,我母亲很好。”“你来干什么?”

“叔叔,我父亲去世后,我没办法,只靠打柴度日,我母亲年岁也大了。我这次是奉母命来见你老,为的是问问亲事。老母日夜想见儿媳,所以才打发我来找叔父商量娶亲过门之事。”

“贤侄,想当初,我跟你爹说过这么回事,不过只是口头说说罢了,你母亲怎么还当起真来了!咱们两家根本就没定啊,娶亲从何说起?再说,我的女儿已经许给本县大帅之子-马玉公子,眼下就要过门。这样吧,来人哪!”

“有!”“给尚司朗拿三十两银子。”“是!”家人答应一声,不多时取来三十两银子放在桌上。张茂说:“这是三十两纹银,你拿回去,想办法谋个生活,好奉养你母。日后有相当的姑娘娶一个,也好跟你母亲作伴。嘿。拿去吧!来人哪!”“有!”“送客!”“是!哦,请吧!”

尚司朗听到这里,好似凉水浇头,怀中抱冰,只觉得脑袋“嗡”一下子,半天没说出话来。见张茂得意忘形,心想:你嫌贫爱富,毁了婚约,完全不念旧情,实在太可气了!

想到这他火往上撞,一伸手把三十两银子摔到地上,转身就走。出二门奔大门,一直来到村外。走到一个小溪边,强打精神扶住一棵树。这时他心如刀绞,肉似把抓。满以为这次来可以迎亲求娶,哪里想到竟是如此!

好一个张茂,你翻脸无情!我尚司朗虽穷,人贫志不短!看起来真是:“白马红缨色色新,富在深山有远亲,贫居闹市无人问,明是亲来不认亲”哪!想到这,尚司朗心如火焚,回家去,我母亲又该如何?那也得回去呀,他无精打采地往家走……

闲言少叙。尚司朗回到家下,一叫门,老母在家正盼望儿子,急忙出来开门,一见尚司朗满面愁云,闷闷不乐,心里纳闷儿。母子进院,关好门,到屋里坐下。袁氏问儿子:“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尚司朗见问,不得不说,就把张茂如何不认亲,如何给银子之事详细说了一遍。袁氏当时就象五雷轰顶一样,脑袋一沉就昏过去了。尚司朗双手将老娘扶起,喊叫:“娘,娘!”

喊叫半天,袁氏醒来,打了个唉声:“唉!天呐!这真是‘人在人情在,人死人情埋’呀!”尚司朗说:“娘,你老请不要难过,我看这个事也不能只怨人家,也是孩儿不长志气,才叫人家小看!”“也只得这样说了!”

从此之后,袁氏天天忧虑,天长日久,忧虑成疾,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尚司朗痛哭失声,多亏老亲古邻帮助安排了后事。

深夜无人,尚司朗想念母亲睡不着觉,自己问自己,尚司朗,难道你就这样成了无用之人吗?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我就不能长点志气吗!叫张茂那种负义的小人看看!又一通,有天大的能耐,在家呆着也不行啊,我得出去闯闯……

第二天,尚司朗离家出走,到处游逛。这一天,走到全椒,肚子有点饿了,到饭馆去吃饭,顺便想再打听打听张家之女与马玉成亲之事。

尚司朗走进饭馆,堂倌过来热情接待,端上了饭菜,尚司朗见堂倌挺和气,又是本地人,就问起张家之事。堂倌问道:“客爷,你们认识?”

尚司朗说:“不,是邻居托我顺便打听打听。”堂倌见四下无人,低声说:“别提了,那老马家马少帅要娶亲,可是张员外女儿外逃了,如今踪影不见,打发多少人出去找,至今不知下落。”“啊?”尚司朗听了不由一愣!

书中交待:原来张茂打发走尚司朗之后,马应举马大帅就派人送来帖子,说后天娶亲。张茂一见十分高兴,赶忙来到后堂找夫人商量。

原来这张茂之妻早亡,这房夫人是后续的,姓蔡。自从过门之后也没生养,只有先房留下的这个女儿张素萍。

蔡氏有一个娘家侄,叫蔡喜,久后准备过继到张家来,继承家财。所以蔡氏虽是继母,对先房女儿还不错,总认为姑娘是外姓人,早晚嫁出去,这份家业迟早也是自个侄子的。

单说张茂来到后堂见了夫人,把马家下帖要迎娶之事,以及尚司朗如何前来认亲之事说了一遍,蔡氏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就来到了女儿的闺房。

这姑娘叫张素萍,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很早她就听说爹爹把自己许给了尚家。后来听说尚家落魄,自己心中好生难过,心想:这要是自己母亲活着,怎么也得去问问哪。继母虽说对我不错,可是不闻不问,真是隔层肚皮差层山哪!后来,她又听说爹爹嫌贫爱富,发财之后,结交官府,忘了从前的一切……

有一次,丫鬟进来说:“尚姑老爷来了!”张素萍脸一红,就把头低下了,说声:“秋香!”丫鬟秋香接着又把尚司朗如何来,老员外如何不认,如何给三十两银子退婚,尚司朗摔银而走等等说了一遍。

张素萍再也听不下去了,真好似凉水浇头怀抱冰,暗恨爹爹,不该嫌贫爱富。从此姑娘总把尚家之事惦记在心,终日闷闷不乐。

这天,爹爹和继母来了,张茂满脸堆笑,说:“素萍,你今天准备准备,马大帅下帖子来了,后天马大帅的儿子马玉前来迎亲。”

张素萍一听,往后倒退了几步,浑身战抖。继母说:“孩子啊,这可是你的福分哪,你明天就要当少帅的夫人了,那可是有福可享啊!”

张素萍把脸一沉说:“爹爹,那马玉是什么人?你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全城人哪个不知道马玉,他依仗他爹的权势,横行乡里,抢男霸女,无恶不作!再说,你已将孩儿许配给尚家了,你这不是一女二聘吗!”

张茂说:“孩子,这个你就放心吧,那尚家的事,原来只是口头说说,嘴皮子会气,不能当成真事。再者,我已经把那门亲事退了,给他家三十两纹银就算拉倒了。啊,好孩子,你准备准备吧,后天马家就来迎娶了!”

张素萍说:“爹爹,我是你的女儿,你不能拿自己女儿开玩笑哇!听说当年尚老伯父救过你,救命之恩恩重如山,你把我亲口许给人家,如今尚家破落,你就忘了旧情,你能对得起死去的尚老伯父吗?常言道:好马不备双鞍,烈女不聘二夫,我活是尚家人,死是尚家鬼,宁死不去马家!”

张茂一听大怒,说:“你要嫁给尚家,你跟他家去受罪呀!到马家,你是少帅的一品夫人,使奴唤婢,饭来张口,水来洗手,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我是你爹,能忍心叫你去受苦吗!”

张素萍说:“你嫌贫爱富,忘恩负义,把女儿的声誉给败坏了!”张茂一听更加恼怒,喝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作主!”

蔡氏在旁边也说:“别说了,快别说了!准备准备吧,你爹爹不也是为你好哇,别想不开!”说着把张茂就推搡到前厅去了,回头叫来两名丫鬟,说:“哎,劝劝你家小姐,帮她准备准备。”

说着继母也走了。丫鬟秋香说:“小姐,事到如今,哭也无用,员外爷已经作主了,谁还敢不遵!”张素萍说:“秋香,那马玉的为人你不知道吗?我死也不去!”

秋香说:“那马家后天来迎娶,怎么办呐?”“我只有一死!”“哎呀,小姐,这可不行,你年轻轻的一朵花没开,怎么能走绝路啊!”

“那我怎么办?”“这……”没有办法,张素萍决定离家出走,这是张茂和继母所没想到的。第三天,马家娶亲的花轿来了,丫鬟报告员外,说:“小姐不见了!”

张茂一听急了,撒开人马到处找,结果还是踪影不见。马玉一听急了,也撒开兵丁四出寻找,闹腾了好些日子,所以全椒城的人都知道了。

尚司郎听堂倌这么一说,心中暗暗佩服,好!她是一名节烈女!正说话间,从门外闯进几个人来,尚司朗一看吓了一跳!欲知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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