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巡逻路

■惠雁翎

冰雨割面，寒气袭人。

暮春时节，我随西藏军区某边防团一支巡逻小分队迅速登车，向位于海拔4000多米的某巡逻点位进发。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雪峰脚下。接下来，我们将徒步巡逻。队伍出发不久，就下起了雪。寒冷的天气、陡峭的山坡、湿滑的碎石，每前进一步都很艰难。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下士李龙，冷风已将他的脸吹得通红，但他的眼眸里始终闪烁着两个字：专注。

“注意落石和枯木！”作为开路先锋，每过一处危险路段，李龙都要大声提醒战友。巡逻路步步惊心，开路先锋不是简单的带路前行，胆大心细、耳聪目明、体能充沛是必要条件。

今天是李龙的第50次巡逻。入伍5年，从当初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新兵，成为对哪里有暗冰、哪里有沼泽了如指掌的“边防通”，巡逻路给予李龙别样的成长。

雪，越下越急。经过一个小时跋涉，一个陡坡出现在队伍面前。李龙告诉我，这是前往巡逻点位的必经之路，他们称之为“英雄坡”。

这段路不长，只有500米，平均坡度却有60度。虽然穿着防滑鞋，脚底还是打滑。李龙从背囊中拿出一根麻绳，大家一个接一个把它绑在腰上，连在一起。

大家互相帮扶着攀缘而上。慢慢地，我酸软的腿有些不听使唤，汗珠不停地往下掉，精疲力竭。列兵王双脚下没踩实，滑倒在地，挨着他的两名战友也被带着一起向坡下滑。幸亏李龙反应迅速，一边大声指挥滑落战士自救，一边和其他战友施救。最终，王双和战友被拉了上来。我冻僵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麻绳，不敢放松。

风在耳边呼啸，雪粒夹杂着冰雹打在脸上生疼。“马上就到‘羊肠’了，大家注意脚下，缓慢通过。”李龙在队伍最前面喊道。

“羊肠”是他们给这段路取的名字。眼前山峰兀立，峭壁上开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小道，如羊肠般蜿蜒，一边是高耸的绝壁，一边是湍急的河流。李龙边走边指导战友通过技巧。

一路跋涉，队伍终于抵达山顶。

“报告，发现界碑！”听到前方战友兴奋地报告，我抬头寻找，界碑矗立山巅，“中国”两个大字镌刻其上。

大家认真地擦拭界碑，给界碑描红，随后取出一面国旗，迎风展开。“边防有我在，请祖国和人民放心！”界碑前，庄严的宣誓铿锵有力，穿透高山峡谷。

（本文选自2024年6月20日《中国国防报》“长城”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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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