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一天,我在太原一所名牌大学旁边的公园里坐着,静静地凝视着远方,我的身边放着一本的屈原的《离骚》,这时过来一个搂着三本厚厚的书的才女,他看到我跟前的书,表示了很大的兴趣,他就那样看了我一会儿,看到我回过头来,忽然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问才女,你想听到世俗的回答,还是哲理的回答?是一般哲理的回答?还是最有哲理的回答?
才女说,我想听到最有哲理的回答。
好的,女士!我说,那么我就开始我的答案了。
究竟你是谁?我根本不知道。因为你不存在。你是一个空——不,女士。你在表面上或许是一个美丽的女士,但是我并不关心你的表面。在最深的核心里面,你只是一个没有人(nobodiness),甚至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是一个没有人。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呢?
而美就美在这里,因为如果我能够知道你,我就已经定义了你,我就已经用我的知识限制了你。
如果你可以被知道,你就马上变成一个对象,你不再是一个觉知。
如果你可以被知道,你就不能是无限的,而在你的空里面,你是——无限的。
我怎么能够知道你呢?
连你自己也无法知道。不存在自我认知(self-know-ledge)这样的东西。当你了悟它的时候,它是一个没有自我认知(no-self-knowledge)。当你对此安定下来的时候,你突然觉知到那个知者和被知者都已经消失了——只有空,一个广阔的空间,无始无终——一个无限——那就是你——它怎么可能被知道呢?而这没有认知的可能。
而且你最好是不能被知道的,否则科学就会知道你,一旦你被知道了,你就是一个对象、一个东西了。你就会丧失你的神秘。所以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科学永远无法知道在最深的核心,因为那个最深的核心是一个无(non-being)。你就像一只洋葱——一层一层地剥下去。一层一层剥下去;新的一层出现了,又是新的一层,又是新的一层,然后突然整个洋葱都不见了:你的手上只有空。那就是你。
然而这个空并不是否定的,所以不要误解我。空这个词看上去仿佛是什么东西不在了。不,不是的。它是某种无限的东西的在。它不是不在,它不是否定的,它不像黑暗;它是一个肯定的现象。你是一个无我。这个肯定必须被记住,因为空这个词可能给你一个错误的观念,你可能认为它只是空的。我并不是说有一个什么东西的空,我并不是说有什么东西的不在——不。它就是空,它就是那个空,它就是空本身。空一直被用作一个否定的名词,当它是肯定的时候,它就完全不同了。
你只在否定的方面了解了空。你走进房间,里面没有家具,你就说房间是空的,没有东西。你出来以后,如果我问你,你在房间里看见什么了,你会说它是空的没有家具,墙上没有画,什么也没有——就是空的。
你走进房间,然而你只看见否定的部分。房间充满了你没有看见的空间。房间就是空,房间意味着空间。你可以把某些东西放进去,因为有空间、有空。家具可以放进去——有空间。你没有这么去看它。否则你就会过来告诉我,房间是完整的,没有东西,只有空,那个房间准备接收任何东西——它有空间。这样你就看到了肯定的空。
看一看天空。在没有云的时候,天空是一个肯定的空。如果你把天空看成一个云的不在,那么你就是从否定的立场来看它。如果你把它看成一个空间、一个蔚蓝的空的在,而且从那个蔚蓝的空里出现每一样东西,那么它就不可能是否定的。它是世界上最肯定的东西,它正是存在的背景。无正是存在的背景。每一样东西都来自于它,每一样东西也都逐渐地回归于它。你生于它,你也将死于它。
我的回答完了!
这位女士感慨地说,这的确是我听到的最有哲理的回答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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