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说她最讨厌不卫生的地摊小吃,为了她我戒掉了所有烤串小龙虾。
可她和姐妹聚会那晚,我提着给她们买的十几杯奶茶在门口,看到了她和她的男姐妹正咬着同一根烤肠,嘴都快贴一块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嘻嘻哈哈的,“周岩我们在玩大冒险,你一大男人别介意!”
女朋友更是懒得解释半分,直接命令我把奶茶放那就好。
我淡淡地笑了笑。
“不介意啊,这个女朋友我也不稀罕了。”
1
和汪婷婷交往快三年,我自认为对她还不错,她家人也好,朋友也罢,我都尽量打成一片。
今天是她和姐妹的聚会,我早早地帮她们订好了包厢,交代服务员几点上菜,然后在下班赶过去的路上,被她打电话吩咐去给她们买奶茶。
急匆匆的拎着几袋子奶茶赶到包厢,我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你们别为了给我面子瞎吹周岩,说真的他除了长得规整点,一无是处。”
“跟他在一起好几年了,也就只会在情人节照攻略送几朵玫瑰花,一点都没有惊喜和浪漫。”
“要不是还算老实,我真的早就想甩了他了!”
我愣在原地,浑身的血脉都凝固了。
听她的口气,这段感情好像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她一直都在等着分手。
“谁说不是呢,高中那会,我们都以为你和章杰是一对,没想到大学的时候,你却和一个周岩在一起了。”
“对啊,章杰多好啊,又贴心又帅气,还是你的青梅竹马。”
“哎哎哎,你们别开我和婷婷的玩笑,我无所谓,人家婷婷是女孩子,等会周岩听到又要眼不是眼鼻不是鼻了。”章杰笑着说。
众人七嘴八舌,言谈中全是对他的夸赞。
章杰,汪婷婷口中经常提到的“好哥们”。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刚开始在一起时,我就问过汪婷婷,她和章杰的关系。
汪婷婷说:“我们就是好哥们,一起长大的,彼此了解,你别多想。”
可我怎么能不多想?
就说上次,我买了两张演唱会门票,约她一起去,她却说是章杰生日,让我把票给她让他俩一起去。
我当时就懵了。
这两张音乐票那么贵,几乎花了我小半个月的工资,她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让我把票给她和另一个男人的?
一瞬间我胸口那股气就是咽不下去,直接提着奶茶走了,可刚走到电梯门口,却收到了汪婷婷发来的短信:
“周岩你能不能搞快点,我们都等着呢。”
我回她:“身体不太舒服。”
“怎么了宝贝?实在不舒服就回家休息,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抱抱。”
我叹了口气。
汪婷婷就是这样,总能在我对她特别生气的时候撒娇卖萌让我对她硬不下心肠。
2
“算了,我还是过来吧,奶茶放下我就回家。”快速在微信上打了字回复,我又重新折了回去。
隔着老远,就听到包厢里面好不热闹。
一群人在拍手,嘴里叫着,“亲一个,亲一个!”
推开门,人群簇拥的中央,汪婷婷和章杰正鼻尖挨着鼻尖,姿势暧昧的咬着同一根烤肠。
也许我晚到一分钟,他们可能已经真的亲上了。
有人注意到我进来,叫了一声,“汪婷婷,你男朋友来了。”
汪婷婷一抬头,大概是因为心虚,她快速的松了口。
剩下的那半截烤肠,章杰毫不介意的接了过去,当着我的面,慢条斯理的送进嘴里。
“汪婷婷,烤肠很好吃吗?”我淡淡的笑着,没有半分不高兴的样子,“这种淀粉肠,前阵子都塌房了,你也不怕不消化?”
我以前很喜欢去吃一些苍蝇小馆,因为觉得那里有烟火气。
但汪婷婷很讨厌,她说那些东西不卫生、不健康,她一个女孩子吃那些东西对身体不好。
为了迁就她,那些我爱吃的烤串,烤鱼,香辣小龙虾,我全部戒了。
可苍蝇小馆不卫生,这混着别人口水,用鸡骨泥制成的淀粉肠就卫生,就健康了?
汪婷婷没有接话。
她旁边的姐妹连忙打圆场,“我们在玩大冒险游戏呢,周岩,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我平静的看向她,嘴角依旧是笑,“自然不会,反正这个女友我也不打算要了。”
这句话落地,原本叽叽喳喳,吵闹哄笑的包厢,顿时鸦雀无声。
“周岩,今天我们姐妹聚会,你别这么不懂事,要闹回去再闹。”汪婷婷脸色微暗,语气已经夹杂了责备的意思。
“谁说我是在闹了?而且不是你三催四请的要我过来吗?我过来,你又不高兴了?”
我瞟了一眼茶几上,早已吹灭的蜡烛和切好块的蛋糕。
从始至终,我不过是个局外人罢了。融不进去的圈子,也不强求硬融进去了。
“周岩,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听到我们说话了?她们就是喜欢这样开玩笑罢了。而且你知道的,我和婷婷只不过是闺蜜。”
章杰大大咧咧的揽着汪婷婷的肩膀,三分傲慢,七分挑衅。
我忍不住想笑出声,“想做她的好闺蜜,你怎么不去做个变性手术?打着好闺蜜的名义,实际上搞暧昧,你挺厉害的呢!”
“周岩,你这样说章杰就太过分了,连我都听不下去了。”汪婷婷的上铺,柳诗不满的指责道。
“我很过分吗?那你平时收我口红、包包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过分?”我扯了扯嘴角,“下次想抢限量款新包了,可别来麻烦我,请你自己找黄牛去吧。”
柳诗一张脸气得通红,张了张口,楞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周岩,你闹够了没?”汪婷婷怒气腾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以前她只要一凶,我立马秒妥协,从一个1米8几的大男人变成乖巧懂事的‘小娇夫’。
可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扫你们的兴了?那我走就是了。”我转身,提步就要走,丝毫不给她任何面子。
“好啊,你走了,我们就分手,你别后悔!”汪婷婷冷着一张脸。
“这句话也同样送你,你也别后悔。”我走的头也不回。
章杰嗤笑着在身后叫嚣,“汪婷婷,你男朋友是不是最近看那种打脸的男频种马文看的脑子坏掉了。真以为他是龙傲天男主,等着你追夫悔断肠呢!”
不与傻瓜论长短,臭绿箭,我yue了。
3
从会所出来,我买了一张夜场的电影票,去了电影院。
汪婷婷不喜欢看电影,她觉得这样很浪费时间,与其有这个时间,她觉得还不如刷短视频看那种电影解说更值得。
她不愿意陪我来电影院,我一个人也不想来,久而久之,我突然才惊觉,我上一次进电影院已经是很久之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段爱情里,我丢失了自我。
为了讨好汪婷婷,我把自己的爱好全部放弃了,变得不再是我,而成了一个汪婷婷心目的中的最佳男友。
这场电影是最近的热播爆款,我已经想看很久了。
正好今天看夜场的人不多,我几乎是相当于包场了。
等看完电影院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原来,其实一个人看电影也很爽。
不用考虑别人喜不喜欢,有没有时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只要自己开心就足够了。
等我回到出租屋时,我没有想到的是,客厅的灯还亮着,汪婷婷正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我。
“你回来了?晚上玩的太嗨了,我光顾着唱歌了,现在有点饿了,你给我下一碗馄饨吧。”汪婷婷像是没事人一样,散漫的开口,“对了,要加小虾米的那种,不加我不喜欢吃。”
汪婷婷有吃夜宵的习惯,以前她回来晚了,哪怕我已经睡下了,只要她张嘴喊饿,我也会忙不迭爬起身给她下厨。
她吃馄饨喜欢加小虾米,吃饺子喜欢蟹黄虾仁馅,吃面条一定要加番茄鸡蛋……
对于她的喜爱口好,我可以如数家珍。
可她呢,恐怕连我对蟹黄过敏都不知道吧。
“想吃就自己做,你又不是没手?”丢下话,我直接进了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她见我真的没有进厨房的打算,一脸不可思议的追了进来,“这一晚上,你还没闹够?周岩,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没理她,自顾自的把衣柜里的衣服打包叠好。
“你装东西干什么?已经这么晚了,要装模作样,也等到明天吧?我今天真没有精力和你闹了。”汪婷婷有点不耐烦。
我连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想和她说。
直到她看见我利落的推着行李箱往外走,才确定我是真的要搬走,她急了,“周岩,你来真的啊?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吗?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舍得吗?这个屋子里,我们拥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你都忘了吗?”
我抬眼扫视了一圈这间出租屋,里面的每一件成设,大致家电沙发,小至杯盘碗碟,都是我精心挑选的。
电视柜上,还摆着我和汪婷婷上一次去看海的合照。
餐桌上,有一对水杯,是用我和汪婷婷的情侣头像定制的图案。
是啊,其实我们曾经也有很多温馨的,浪漫的记忆。
“汪婷婷,对不起,我的确不该随随便便和你说分手。在一起三年了,临到分手了,我应该认真的,郑重的和你告别一声才对。”眼睛突然有些发酸,这一晚上都在逞强,眼泪到现在才不知所措的滚滚落下。
“所以,你还是要分手?”汪婷婷到现在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分手这件事,我是在认真的。
“我们好聚好散。”话落,我红着眼眶,拎起行李箱转身离开。
“好,周岩,你走了就别回来!将来你别哭着求我复合!”汪婷婷大声的嚷道,砰的一声,重力将门合上。
我已经按下了电梯。
汪婷婷,我们没有将来了。
这段我小心翼翼维持的感情,就像一根时刻绷紧的琴弦,我深怕它哪一天断了。可突然有一天,那根弦断了,我发现也没那么不可以接受。
4
搬走后,我暂时入住了兄弟家。
他得知我和汪婷婷分手了,请我连吃了三天的香辣小龙虾,庆祝我分手快乐。
“兄弟,你终于和汪婷婷那个捞女分手了,了不起!”兄弟夸奖似的给我剥了两只小龙虾,一边止不住拍手叫好。
“以前年轻不懂事,现在才知道兄弟才是真的香。”我笑着接过他手里的笑了笑,跟他干了下啤酒杯。
一个字,爽!
以前剥虾这种活,往往都只有我屁颠颠的给汪婷婷做。
在汪婷婷的生活里,我简直像个给她端茶递水的免费奴婢。
“以后有什么打算?”兄弟问我。
“我准备把画图捡起来了。不知道你的画室,收不收留我?”
我大学读的是艺术系,老师曾说我很有天赋,只不过要深造这一行,需要经常外出写生,飞各个城市参加大型画展比赛。
汪婷婷不同意我经常不着家,我也不想和她成为异地情人。所以毕业后,为了一份朝九晚五,不外派出差的工作,我草草进了一家小公司,把画图的手艺早丢到脑后了。
“那我发财了,你知道的,就你的笔名,有很多粉丝都在蹲你的新作呢。”兄弟笑的合不拢嘴。
重新提笔画图,我才发觉画笔生疏。曾经的日常,已经拉下多时。
只怪以前我太恋爱脑了,还好现在醒悟了,也不算太晚。
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陆续跑了几个城市找作图灵感。
从外地回来,我就钻进兄弟的画室,苦练画技。
画图这种东西,讲究专注。
有时候为了画好一副完整的图,我会整整一天都耗在画室和画笔较劲。
只不过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画出一副令我满意的作品。我只能不停的画,不满意又撕掉,继续重复。
画图的时候,突然进来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电话,我也没在意,随手就接了,“哪位?”
“周岩,这么久了,气也该消了吧?消气了,就回来,好吗?”
汪婷婷的声音从话筒那端缓缓传来,我意外的听出了一丝祈求的意味。
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放下身段,向我妥协。
以前每次吵完架,她要么离家出走几天,要么在家和我冷战,最后先举械投降的那个输家一定是我。
“我们分手了,汪婷婷。”我平静的说完,把这个号码也一并拉进了黑名单。
谁知道,没过几分钟,她又换了号码打进来,“周岩,你再拉黑我,我真的要生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再次把新号码拉黑,顺带把手机关机,丢到一边。
这种被人打断灵感的感觉真的很差!
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原来连我兄弟的电话,汪婷婷都没有放过,一个劲的打,直到兄弟暴脾气的把她狠狠臭骂了一顿,她才老实了。
“这个神经病,老子本来不想搭理她的,死乞白赖的把脸伸过来让我打,我只能开骂了。”
兄弟说起这事时,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
经过半个月的奋斗,我的新作出炉,已经在兄弟的画室展售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我难得躲懒没有去画室用功,却又被一通电话扰了清净。
是汪婷婷的上铺柳诗。
我本来不想接的,但她一直不依不饶的打过来,“有事吗?”
“周岩,你快来医院一趟,汪婷婷她……她出车祸了,很严重。在抢救室,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她想见你一面。”柳诗着急的道。
见我没有吱声,她语气软下去,“上次是我口无遮拦,对不起。汪婷婷现在都进医院了,你会来的吧?”
这个写的还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