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沙俄的妖僧有个师父,读懂他就能明白为何俄国人总能最后爆发

小龙评历史 2023-02-22 10:10:01

世界文学中,我独爱以血写成的。

——尼采

受难者

网络上有这样一段话来形象概括各国作家和文学作品:英国作家:我为荣誉而死;法国作家:我为爱情而死;美国作家:我为自由而死;俄国作家:我会死。

这段话虽有调侃成分,但却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俄罗斯文学的特点:苦难是俄罗斯文学作品的永恒主题,无论是《战争与和平》还是《静静的顿河》,字里行间中都写满了苦难。

翻看俄罗斯历史也会发现,似乎苦难从未远离过这个民族,认识到俄罗斯民族文化的底色是苦难,算是认识到俄罗斯文化的第一层。

但是若仔细想想,俄罗斯文化的底色是苦难,这件事本身就很反常识,俄罗斯是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其自然资源的丰富程度在全世界范围内也是首屈一指,俄罗斯的人口相较于其拥有的资源而言算是比较少的,按理来说,俄罗斯人应该像与其情况类似的加拿大和北欧国家一样,过着比较惬意的生活,为何这样一个地大物博的国家却时刻要与苦难为伴呢?

细读俄罗斯历史,就会发现其文化中的苦难元素也十分特别,俄罗斯人似乎并不仅仅是承受苦难,相反,很多俄罗斯人认为只有经历苦难才能获得救赎,而这才是俄罗斯文化的真正底色,它不是被动的承受苦难,更多的一种“受难”精神。

真正理解了俄罗斯人的这种精神,就能够明白俄罗斯人为何在环境还算不错的时候一直如同梦游,而在环境极端恶劣时却能完成那种恐怖的爆发。

俄罗斯帝国罗曼诺夫王朝末期有一个祸乱帝国的“妖僧”,这位妖僧早年,曾跟随一名苦行僧学习催眠术和预言术,而在这位妖僧的师父身上,我们能够清晰地看见俄罗斯人身上的那种“受难”精神。

帝国妖僧

俄罗斯帝国罗曼诺夫王朝末期,有一名叫拉斯普廷的妖僧,他凭借沙皇与皇后的信任在帝国权力中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度左右帝国的朝政,甚至有人将罗曼诺夫王朝覆灭的账也算到了他的头上。

拉斯普廷来是一个目不识丁的西伯利亚农民,年少时在家乡不务正业,因在教会学到一些带有神秘主义色彩的催眠术和预言术而在当地小有名气。

后来拉斯普廷前往首都圣彼得堡,同样凭借这些本领混得风生水起,并获得了为皇太子治病的机会。

拉斯普廷凭借催眠术和一些药物,成功让皇太子的病情缓解,并通过几次成功的预言,让沙皇尼古拉二世和皇后亚历山德拉认为他是值得信任的“神僧”、“圣愚”、“救世主”,皇后亚历山德拉甚至到了对拉斯普廷言听计从的程度。

拉斯普廷凭借皇后的信任,开始大肆敛财、左右官员任免,甚至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以其所谓预言术来指导俄军作战。

拉斯普廷的胡作非为终于让帝国的贵族们无法忍受,他们联合起来将其刺杀,在刺杀的过程中,拉斯普廷的表现也颇为传奇,他在吃下毒物,喝下毒酒又被在胸口打了一枪之后仍活蹦乱跳,最后被朝着头部连开几枪后才死去。

但此时腐朽的俄罗斯帝国已经油尽灯枯,杀死拉斯普廷这名祸乱帝国的“妖僧”也无法改变俄罗斯帝国灭亡的命运,在妖僧拉斯普廷被刺杀后3个月,罗曼诺夫王朝便被推翻。

神秘时光

拉斯普廷身上充满了神秘主义色彩,无论是他几次三番治好沙俄太子的病,还是他那似有似无的预言术,亦或是他在最后时刻难以被杀死,无不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但是这些记载大多来自于与他一起共事过的沙俄贵族们的叙述,为了体现拉斯普廷的“妖”,沙俄贵族们用大量笔墨去描述关于他的怪事,至于这些描述的真实性究竟有多少,已经难以彻底考证,相比于这些,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拉斯普廷的童年。

根据记载,拉斯普廷出生于西伯利亚一个农民家庭,自幼体弱多病,且性格放荡不羁,经常干盗马的勾当。

如果这些记载为真,那么又是什么促使拉斯普廷从一个问题少年变成那个日后在首都圣彼得堡颇具盛名的“长老”?

让拉斯普廷在首都圣彼得堡声名远扬的除了他那神乎其神的催眠术和预言术,还有他对于东正教经典的解读,而拉斯普廷给人看病,对人催眠以及预测未来所依据的也是东正教经典。

东正教经典很多晦涩难懂,而拉斯普廷又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民,是什么让他拥有了解读甚至利用深奥经文的能力,这便要从一位对拉斯普廷影响极深的师父说起。

苦行僧

拉斯普廷年轻时曾前往位于西伯利亚的圣尼古拉二世大教堂祷告,在这里他遇到了对他产生极大影响的长老马卡里。

马卡里在当地的教徒中很有威望,教徒们尊称其为长老,但事实上,马卡里十分年轻。

马卡里与拉斯普廷一样,也是一名不识字的农民,但是他却能够凭借记忆就记住冗长的宗教仪式和经文,凭借对经文有独到理解,马卡里在当地教徒中享受盛名。

除了单纯凭借记忆背诵经文外,马卡里的修行方式也颇为特别,他以沉重的枷锁束缚自己的肉体,以求得在通过宗教来获得精神上的自由。

这种通过压迫肉体来寻求顿悟的修行方式在当时的俄罗斯十分流行,马卡里对于拉斯普廷的影响颇深,他以自己的方式告诉拉斯普廷:知识不等于智慧,一个人就算没有太多知识,通过努力的修行与思考,也可以拥有极高的智慧。

主动带上枷锁束缚自己肉体的马卡里对拉斯普廷的影响是巨大的,见识了马卡里的生活方式后,拉斯普廷开始痴迷于宗教,这个曾经不务正业浪子开始没日没夜地跟随马卡里修行。

拉斯普廷基于经文演绎出的催眠术和预言术大多都是在这一时期掌握的,苦行僧马卡里的言传身教为拉斯普廷带来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贵族农夫

拉斯普廷后来来到首都圣彼得堡,并在名流云集的首都获得沙皇的信任,除了因为其能够凭借其催眠术稳定皇储的病情,还有另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原因:他出身农民。

在当时的俄罗斯帝国内部,一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真正能拯救沙俄的是农民。

俄罗斯帝国是一个由贵族主导的国家,贵族们掌握着这个国家的核心资源,拥有数不胜数的财富,而农民作为这个帝国的主体人群,却长期生活在极端困苦的环境中,虽然此时的农奴制已经废除,但是还是有大量的农民生活水平与过去的农奴无异。

但是就连沙皇本人也认同:真正能够拯救俄罗斯帝国的不是贵族,而是农民。

从后来拉斯普廷与圣彼得堡的权贵阶层中的种种互动来看,我们不难看出,那些掌握着巨大财富和权力的贵族,在精神方面上十分空虚。

上到沙皇下到的这种普遍认识也证明了当时俄罗斯人的一种心态:承受着痛苦的农民,比那些纸醉金迷的贵族更加值得尊重。

双重人格

俄罗斯人对于苦难的复杂情绪藏在灵魂深处,一般时候,只有少数人能够主动去拥抱苦难并在苦难中寻求救赎,而大多数人只是浑浑噩噩的生活,理解了这点就能把俄罗斯人身上许多看似矛盾的地方全部理清。

俄罗斯人的国徽是一只双头鹰,这只双头鹰有很多寓意,最初代表俄罗斯继承罗马帝国,后来又表示俄罗斯同时捍卫自己在亚欧两大洲的利益的决心,而事实上,俄罗斯社会状态和俄罗斯人的性格也很像一只看起来十分矛盾的“双头鹰”。

从沙俄时期开始,俄罗斯的顶级艺术家和科学家都不弱于西方,但俄罗斯的整体发展水平和国民的生活水平都明显不及西方。

俄罗斯是一个以苦难为精神食粮的民族,在正常时期,只有少数人能够拥有“受难”精神,主动去拥抱苦难,并在苦难中找到宝藏,而普通人在基本生活能够维持的情况下更愿意得过且过,所以他们的生活水平长期只维持在温饱线以上。

而一旦俄罗斯被逼入绝境,一旦苦难成为大多数俄罗斯人都必须要面临的问题,藏在大部分俄罗斯人灵魂深处的那股可怕力量就会被唤醒,这股力量足以摧毁任何强大对手,拿破仑、希特勒都是倒在这股可怕的力量之下,然后待危机解除,苦难赋予俄罗斯人的巨大力量又会被自动雪藏,大多数俄罗斯人又会陷入梦游的状态。

俄罗斯人就这样在梦游和爆发中不断转化,这样的双重人格,写就特殊的俄罗斯历史。

谁是罗马?

以俄罗斯人为代表的东斯拉夫人、以波兰人为代表的西斯拉夫人,以塞尔维亚人为代表的南斯拉夫人都有一段坎坷的历史。

在罗马帝国鼎盛时期,斯拉夫人与凯尔特人、日耳曼人同时被罗马人称为“三大蛮族”,但世事无常,曾风光无限的罗马人有一天会需要这些蛮族人来继承自己的衣钵。

罗马帝国分裂后,西罗马被日耳曼人所灭,东罗马则以拜占庭帝国的形式将罗马的衣钵又延续了千年,1453年,拜占庭帝国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所灭,按理来说,从此之后世上再无罗马。

但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1472年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迎娶拜占庭帝国末代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的侄女索菲亚,已经皈依东正教的伊凡三世顺势宣布自己成为东正教的保护人,而其孙子伊凡四世则自称是罗马帝国的合法继承人,并进帝位成为了第一个俄罗斯沙皇。

而这也是俄罗斯帝国常常以第三罗马自居的原因,俄法战争后,俄国人自称欧洲宪兵,其法理依据也来自于此。

当罗马帝国的荣光已经散去千年后,俄罗斯人接过了罗马人的衣钵,当欧洲大陆上天主教和新教兴起时,俄罗斯人却依旧坚持东正教,俄罗斯与西方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俄罗斯又显得十分特立独行。

然而这还不算完,罗马的历史可分为三段:王政时期、共和国时期和帝国时期,大多数人都认为最能体现罗马精神的是共和国时期。

17世纪,一群英国清教徒坐船远赴重洋来到美洲大陆,他们决定设计出一套与旧欧洲大陆不同的制度:任期有限的总统,制定法律的议会,权力与义务对等的公民制度,这一切好似昔日罗马的翻版。

随着美国国力的增强成为首屈一指的强国,越来越多的人将美国称为“新罗马”。

于是,便产生了一个有趣的问题:美俄两国到底谁才是罗马的继承人?

沙俄灭亡后,俄罗斯与罗马的继承关系在法理上已经不复存在,虽然东正教信仰被保留了下来,但它本身与罗马的关系也并不大,而美国的成长之路却与罗马有颇多类似,美国与俄罗斯的关系也回到了当初罗马人与斯拉夫人之间的关系:斯拉夫人自成一派,无法融入罗马,但罗马也无法将斯拉夫征服。

这种状况从古代延续至今,很难改变,美国与俄罗斯之间也大概率会呈现出这样的态势,而对于处于优势方的美国来说,最愚蠢的选择莫过于对一安逸就会消沉的俄罗斯苦苦相逼,去挑动俄罗斯人灵魂深处那股可怕的力量。

等待列宁

俄罗斯人的这种民族性格即是宝藏,也是陷阱,它注定了俄罗斯难以被外族征服(蒙古人征服俄罗斯大部分地区时,俄罗斯地区的状态还是东斯拉夫国家松散联盟,而非统一国家),但同时以注定了在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候,俄罗斯会长期处于一种类似于梦游的状态。

相比于修理内政,俄罗斯人对于对外扩张更加热衷,在东欧、在高加索、在中亚和西伯利亚,俄罗斯从未停止扩张。

某种程度上讲,俄罗斯人的热衷扩张也是对于不善修内政的代偿,久而久之,俄罗斯人形成了一种传统:不太在乎自己生活的苦不苦,但是却格外关心国家能否在对外战争中打赢。

打输克里米亚战争的尼古拉一世在战败后突然离世(有人怀疑是自杀),打输日俄战争的尼古拉二世直接被推翻。

然而,从实际来说,俄罗斯帝国夺取更多领土似乎对于帝国底层人没有太多影响,贵族们对于社会核心资源的强力垄断注定了即便沙俄打赢,在战争中获得了利益也会被贵族们吃干抹净,无论帝国胜败,普通人的生活始终只能维持在温饱线之上。

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是由普通人的整体水平决定的,普通人整体浑浑噩噩的俄罗斯即便在俄法战争中打败不可一世的拿破仑,也难以取代其成为欧洲的霸主,这也是俄罗斯这个所谓帝国距离世界一流强国长期有一定差距的原因。

纵观俄罗斯历史,唯一真正有希望成为世界一流强国,唯一让西方真正感到害怕的只有苏联时代,苏联时期,尤其是苏联前期,凛然是俄罗斯历史的异类。

苏联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重置了俄国的权力结构,为了打倒长期掌控国家所有核心资源的贵族,布尔什维克党将在旧制度下浑浑噩噩生活的工农组织了起来,让他们也能接受教育,获得发展,不必非要被苦难逼到极限才奋起反击,简单说,列宁将构成俄罗斯人口绝大多数的穷人“激活”了。

只是列宁带给俄罗斯人的改变并未持续太久,苏联中后期,苏共内部掌权者成为把控核心资源的新权贵,广大苏联人再次回到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从勃列日涅夫时代开始,苏联开始依靠出售能源过活,这让苏联以及后来的俄罗斯都掉入了一个难以自拔的陷阱,能源行业的巨大利润导致了一旦一个国家开始依赖能源这一容易赚钱的行业,就再难有动力去发展赚钱费劲的制造业,也不会有多少动力去搞科技创新。

而能源行业又是一个有天然垄断属性的行业,苏联时期,即便中间有硕鼠上下其手,出售能源赚到的钱也有不小的一部分被用在全体国民身上,但随着苏联的解体,俄罗斯进行全面私有化改革,这一切荡然无存。

能源行业与资本主义相结合,除急速拉大贫富差距外,也造成了俄罗斯社会各产业的严重失衡,占据主导地位的能源行业并不能创造那么多就业,大量俄罗斯人成为了“无用之人”,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人在失衡的产业结构下又会回到了寡头们纸醉金迷,普通人浑浑噩噩的状态,想要改变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不开眼的外部势力把俄罗斯人逼到极限,让他们不得不再次爆发出那种恐怖的力量,另一种是俄罗斯内部再次涌现出能够整合社会各阶级,给普通人以希望的政治家或组织。

历史的轮回在兜兜转转后又回到俄罗斯人身上,而俄罗斯,是否还能等来下一个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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