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参加高考,可以说牵动着全村人的心。他们都翘首以待,老王家的儿子到底有多大能耐。不成想我因为压力过大,导致发挥失常,最终高考落榜了。那段日子是我人生至暗时刻,好在从小玩到大的堂哥来安慰我,并且承诺给我在县城找份工作。
当我打包好行李出发后,才发现被堂哥“耍了”,这哪里是给我找工作,而是带我去参军。一开始我还很生气,责备堂哥不说实话,不成想我将错就错,最后却意外改变命运。
我从来都没想到过,自己的命运会怎样怎样,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我还能强大哪里去?“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即便是当一辈子庄稼汉,这有什么不好?
在我有限的的认知当中,我认为我的命运就该如此,长大后跟随父母参加劳动,十八九岁再讨一个婆娘,然后生上几个孩子,至于孩子的命运如何,等到时候在说吧。
不过我却小看了父母的决心。
听我奶奶讲,我父亲本应该有个好前途。那时候我父亲年纪轻轻,是刚参加劳动,不怕苦更不怕累,干起活来风生水起。在父亲的影响下,我们生产队的整体风貌很好。
当时县里来我们生产队检查,县领导无意中发现父亲踏实能干,便产生了“爱才”之心,想给我父亲安排个差事。暗中考察了一段时间后,父亲无论是成分还是思想觉悟都没有问题,可偏偏就是没有文化。
也正是因为吃了没有文化的亏,我父亲对此事还耿耿于怀,而我作为后辈中唯一的男子汉,振兴家族的重任,便落在我的身上。
不过我当时年龄小,哪怕是母亲每天都叮嘱我好好学习,我也是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冒,母亲的话从我大脑里走过一遍后就没了。
所以说整个小学五年,实际上我的成绩一直都在中等偏上的水平,属于那种“存在感”比较低的。
那时候可不像现在,每天还有家庭作业,父母还要在家庭作业上签字,美其名曰“家校共育”。我们那时候,只要背上书包去上学了,父母就认为是在学知识,至于学的怎么样,父母也不关心,也没有能力去关心。
无忧无虑的日子一直到初中毕业,父亲坚持让我去读高中。不过在此时我却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去上学了,我要跟着三叔一起去县城里谋个生计。
说起我三叔,虽然从辈份上要比我大,实际上我们的年龄相差并不大,三叔仅仅比我大3岁而已。
我们两家居住的地方并不算近,可是说起来也奇怪,从小到大,我就愿意跟他一起玩。
三叔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脑子也灵活,不过他就是不爱学习,用三叔老师的话讲,如果三叔把一半的心思用在学习上,保准是个大学生。
三叔比我大两届,在我上学的时候,三叔总会跟我一起上学放学,后来三叔小学毕业后,便参加了劳动,可是即便如此,三叔有时间还会去学校找我玩。可以说我俩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
当我初中毕业的时候,据三叔讲,他在县城里谋了个差事,虽然挣得不多,好在自由自在。另外三叔还跟我讲,别看县城与我们村的距离,也就是几十公里而已,可是这里的生活却与我们有着天差地别。
听了三叔的描述,我也想随着三叔一起。可是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父母的时候,却遭到了父母的坚决反对,说什么也不同意让我跟三叔在一起。
“你三叔就是个街溜子,不好好种地,一心的往外跑,你看着吧,这样的人没准连媳妇也说不着,你以后还是少跟他打交道!”
听了父亲的话,我也是怒从心起,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三叔呢!
“上学能有什么用!又不能上大学!让我大奶奶知道你背后说三叔坏话,她不撕烂你的嘴!”
我这是第一次顶撞父亲,也是第一次被父亲狠狠的抽了几巴掌。虽然最后我选择屈服,去县城上高中,可是在内心深处,我的心依旧向往着早点毕业。
来到县城里也还行,三叔时不时的会来看我,每次来的时候都不空手来,有一次三叔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半斤猪头肉和一瓶酒,我俩就在学校附近的桥底下喝起了酒。
正当我浑浑噩噩的上学时,高考竟然就恢复了,校园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发生了变化,高中课本成为大家争抢的“香饽饽”,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会看到有人拿着书在学习。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很容易就受到这种力量的感染,我也像同学们一样,开始捧起书本学习起来。
如果当初不学习,是因为看不到希望,可是如今既然机会摆在面前,如果还不懂的珍惜的话,那就说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了。
听说恢复了高考,最开心的莫过于我的父母,他们的坚持没有白费,街坊邻居都夸我父亲眼光长远,一旦我考上大学,那就算是吃到“商品粮”了。
我的一举一动,时刻牵动着父老乡亲的心,这群人当中,其实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是等着看我的笑话,一时间我的压力倍增,在高考前的那几个晚上,我几乎是成宿成宿的失眠。
隐隐约约中,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因为我压力过大,导致我发挥失常,距录取分数线足足差了40多分。成绩公布的时候,我万念俱灰。
“都说了我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你们非要我读书,现在好了吧,我成了别人的笑话,你们开心了吧!”
我冲着父母歇斯底里的喊着,肆无忌惮的发泄内心的不满。
不同于以往,这次父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味的蹲在墙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无论我心里再怎么有气,可生活还是要继续。无论我心里再怎么不好意思,也终究要走出家门去见人。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调整之后,我也认命了,便跟着父亲一起参加劳动。
在路上遇到街坊邻居,他们冲着我们热情的打招呼,可是我却始终觉得,他们这是笑里藏刀。
幸运的是,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三叔便来找我了。
再次见到三叔我很开心,我父母对于三叔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一见到三叔过来,赶紧让我给三叔搬个板凳。原因无他,这两年三叔在县城里,确实也挣到钱了,家里刚刚盖起的两间瓦房,是我们村里最洋气的房子,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三叔坐下之后,并没有搭理我,反倒是问起我的父母,今后对于我有什么打算。
“唉,哪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父亲说着,习惯性的掏出旱烟,准备点上。
我三叔见状,赶忙从怀里掏出一盒大前门,从里面取出一支递给父亲。
“要不让安顺给我一起吧,我给他谋个生计,挣不到大钱,最起码也饿不死,还能学个技术。”
听了三叔的话,我父亲满头答应,我此前高考落榜的阴霾,也终于一扫而光了。
我跟三叔俩人,一前一后的有着,不由的想起孩童时,跟在三叔屁股后面上学的情景。我本打算跟三叔重新回忆童年,可是看到三叔若有所思的样子,到嘴的话又被我咽了下去。
“安顺,等到了之后,一定要好好表现!”
此时我还不明白三叔是什么意思,只管老老实实的答应着,等到了地方才发现,我被骗了!
三叔哪里是帮我找活干,这不是送我去当兵吗?
“安顺,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容易,别只看到你三叔风光的一面,背地里流的汗、吃的苦,你不知道罢了。农村的孩子哪有太多的出路,当兵算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三叔说的情真意切,而我来都来了,索性将错就错报了名。经过一系列的征兵流程之后,我如愿穿上了一身军装。
来到部队之后,得益于我是高中生的身份,连长安排我去辅导两位老班长文化课,将来准备考军校,连长还表示,我也可以试一试。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当初我们连队一共三人报名军校,经过一段时间的挑灯夜战之后,竟然全部被军校录取。
我虽然在高考中遗憾落榜,却柳暗花明考上了军校。
军校毕业之后,我又重新来到了原部队,被任命为三排排长。在正式上任之前,连队给了我半个月的探亲假。
登上回家的绿皮火车,我内心激动不已,谁能想到当初一个高考落榜生,备受大家的冷嘲热讽,而如今却在部队改变了命运,成了一名干部呢?
从县城火车站下车,我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先去找我的三叔。可是打听了老半天也没找到三叔,后来从一个工友口中得知,三叔去了南方一个城市。
后来,我一直干到副团转业,被安置到县公安局,并在公安局一直干到了退休,如今那个月退休金6000块钱,晚年生活完全能够满足。
至于我三叔,算得上是南下“淘金”的第一批人,从倒卖小家电起家,如今在家电行业也算是小有成就。
—完—
【王安顺 投稿 声明:故事非本人亲身经历,根据投稿人口述整理编发,部分情节作虚构处理,请理性阅读。图片来源于网络,如若侵权,联系必删】
你三叔比你大3岁?叔侄不对饮的道理不知道?
81年你当部队考军校是大白菜了随便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