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案追踪:没有证明的离奇尸体,法医让尸体自己“开口”

名著茶话会 2024-09-30 07:21:55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往年还是乍暖还寒的时候,今年却已经绿草如茵了。

和煦的春光里,偶尔还能感受到一丝北风的阴冷,不过,应该用阴凉来形容会更恰当。

这样的气候里,那些踏青的青年男女,都穿上了比较单薄、但又更加时髦的衣衫,于是便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时间来到了4月中旬的一个下午,法医陈国强终于结束了大半天忙碌的解剖,从解剖室走出来,临走前吩咐助手做好善后。

陈国强的心情比较压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紧张的忙碌导致。

对他来说,真的已经彻底看淡了生死。每天的工作,就是面对各种各样的尸体,需要他从这些不会说话的人身上发现、探索各种不为人知的死因。

对陈国强而言,一个人的死,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当然也存在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

但他同时更清楚,自己是公安系统的法医,不但要查出死者的死亡原因,同时也要判断出致命伤到底在哪处,甚至还要弄清楚这个伤口是怎么出现的。

很多时候,陈国强会和同事们、或者助理说,我们的职业就是让那个尸体“开口”,把各种因素都“说出来”。也就是说,让尸体去证明犯罪分子的凶狠和狡猾,这就是我们法医的责任和义务。

陈国强一直告诫助手,作为法医,我们应该对生命、对公安、对法律高度负责,但怎么去负责?当然就是拿尸体做文章。

解剖室的位置很偏,在殡仪馆的东北角落里,紧挨着火化车间。而不远处的火化车间外,几个身穿重孝的人,正在低声央求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火化工,他们应该是死者的亲属。

陈国强出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他们。

尽管离火化车间还有一段距离,但还是隐约听到,那几个人在央求火化工高抬贵手行个方便,原来,他们的亲人没有死亡证明,也就无法火化。

听清楚了这个原因,陈国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朝他们走去。

这是他作为法医的职业习惯,什么样的死者会没有死亡证明?这里面难道还有某些外人不知道的内情?

看到陈国强走过来,火化工认出了他,赶紧和他打招呼。

陈国强点了点头,虽然认识火化工,但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却又不好意思问他,免得人家以为你瞧不起。

火化工和陈国强打过招呼后,便扭头对身旁的一个人——也就是陈国强认为的死者亲属之一、一个年轻的女人说:

这就是我们铜山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大队长陈国强,同时也是资深法医,他要是同意火化,那我们就可以照办。

年轻女子脸上出现惊愕,陈国强注意到了,她的脸上竟然没有悲伤之情,听火化工介绍了陈国强的身份后,还是抽泣着对陈国强重复了一遍:

死者是自己的父亲,患脑血栓好多年,昨天晚上从床上掉了下来就咽了气,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留下。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发现父亲父亲已经去世,发现他已经没有了生命征兆,于是便连夜送来了殡仪馆。

可今天早上准备出殡了,医院却不给我们开具死亡证明,没有证明就不能火化。想不到父亲劳苦一生,到最后连死都不得安生,想要走得潇洒点也做不到。

女子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是很连续,中间还停顿了好几次。

陈国强并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听她说,心里却在判断:

自己的出现完全不在对方的预估中,她根本没有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刑警队的队长,而且还是法医。和自己说这么多,完全是硬着头皮在说。

一直在安静倾听的陈国强,直到确定对方说完了,才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

年龄大约30岁上下,身上的穿着打扮都很普通,很常见的农村妇女打扮,说话的态度也比较诚恳,表现出很无力、很无助的乡下人气息。

如果是普通人,陈国强肯定相信,眼前的女子说的都是真实困难。但他是个刑警队的法医,态度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说的话也未必是真实的,任何的事情都得讲证据。

确定对方说完了,陈国强这才叹了口气说:我给你看看吧,如果真是从床上掉下来摔死的,我们公安局会给你出证明,让老人家顺利火化入土为安。

陈国强说话的时候,已经习惯性地不有头任何感情色彩,一边说一边走到死者的担架旁,伸手掀开死者脸上的蒙头布。

就在蒙头布掀开的那一瞬间,进入视野的画面,顿时让陈国强心中的敏感度提升了几个数量级。

原来,是这的脸上有很多青紫斑块。

凭着多年法医的经验,陈国强完全可以肯定,那些青紫斑块既有新伤也有旧伤,但绝对不是什么摔伤。再说了,脸上的青紫斑块,也不是摔倒所能做到的吧。

陈国强没有说话,脑海里却在飞速旋转,首先想到的就是铜山市当地的殡葬风俗,那就是都是赶早不敢迟,几乎都是在日出前火化完毕,就算再忙,再迟也会赶在上午火化完。

但眼前这一家,竟然是中午过后才送来火化,送葬的亲属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像这样的老者,亲属应该不止这几个吧。

着所有的反常凑到一起,陈国强心里就有了个大概的推论:死者不是摔死的,很大可能是被害。

但陈国强想要证明自己的推断,显然需要更充分有力的证据。那么,死者浑身是伤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隐情呢?

陈国强立即把自己遇到的情况,报告给了铜山市公安局负责刑警工作的副局长高华。这时候,高华正在食堂吃饭,接到陈国强的电话,当即就丢下碗筷跳上警车出发来到殡仪馆。

对高华来说,在殡仪馆发现线索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原因也很简单,几乎所有人都忌讳这个地方。

一路上,高华一直在想,陈国强究竟发现了什么,结果又将如何?

高华一边开车,脑子里同时也在高速飞转,很快就到了殡仪馆。

警车停下,在大家的注视下,高华走进了停尸间,和陈国强默默对视了几秒钟,多年的默契已经足以让他们交流很多信息。

戴上手套走近死者,高华用拇指和食指翻开了死者的嘴唇,发现口腔内壁已经开始腐烂,牙齿也掉了4颗,牙床凹凸不平。

这时候,高华已经有了个简单判断,死者近期内遇到外力挫伤。

高华没有说什么,继续对死者做全面检查。发现死者非常瘦,几乎就是皮包骨的状态,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到处都可发现皮下淤血。

而肋骨已经有三条骨折,头部四肢前胸后背甚至会阴都有伤痕,而这些伤痕,明显不是人造成,应该是某种工具、很大可能是棍棒形的工具导致。

最后的情况总结,死者身上的伤口真的是惨不忍睹。

高华检查完尸体之后,心里就已经有了个初步判断,毕竟从事公安工作20多年了,就是只靠本能都有了肌肉记忆了。

看了看身旁的陈国强,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眼神继续交流着看法。

高华摘下手套出了停尸间,走到没有人的角落拿出手机,立即汇报给了蒋文天局长。

局长在电话里指示:这是一起杀人隐案,迅速调集警力,控制现场的所有人员,尽快把案情查个水落石出。

铜山市公安局迅速行动起来,高华做了总结介绍后就开始布置任务,立即分兵三路开展:

第一小组由高华带队,去死者家里搜查,希望能发现更多证据;

第二小组由陈国强带队,在殡仪馆继续尸检;

第三小组由刑警队刘副队长带队,对所有涉嫌人员进行问讯,尤其是死者的女儿,也就是那个30岁上下的女人。

第一组和第二组的进展很顺利,也都有了一定的收获。

死者、死者女儿、女婿和他们的女儿一家四口都住在这里,最里面有个小屋子,只有一个很窄的炕床,那是死者生前的房间。

在死者的房间里,刘队长看到灰色墙壁上,到处可见陈旧的血迹,而且还是呈放射状溅散,土黄色的窗帘也血迹斑斑,地面上,也能见到大片刮擦过的血迹。

在外屋的墙角里摆着一根木拐杖,旁边还有一根折断的木棍,上面都有大量的血迹。

对这些血迹提取后发言分析,都和死者的血型吻合。

三个组开会总结,大家一致认为,那根拐杖和木棍都是凶器,死者生前被人用它们暴力打击。

这样的场面和结果,让所有的刑警都非常震惊。一个体弱多病的老人,为什么会受到这么惨烈的打击,而且很大可能还是自己的亲属后人?

但刘队长去死者女儿家里就遇到了一些麻烦,她租住在一间下平房里,屋里的摆设用具都很简单。

和搜查尸检的顺利相比,问讯的进展很艰难,死者的女儿一口咬定父亲是摔死的,但她的丈夫和女儿都不知道死亡原因,说出的话也就无法定性了。

经过连续五天的审问,死者女儿最后心理防线崩溃,最终交代了所有的恶行:

她叫龚晓敏,今年29岁,出生在铜山市隔壁的乌山市,父母都是普通工人,龚晓敏是他们的独生女儿。

11岁那年,龚晓敏的母亲去世了,这个原本温暖的家庭开始发生转变。

母亲去世2年后,父亲变得非常的暴躁,生活中的苦闷让他的心理彻底扭曲,乃至把一切都发泄到了13岁的女儿龚晓敏身上。

从那一年开始,龚晓敏的世界里就只有灰色和蹂躏。

为了摆脱父亲的魔掌,龚晓敏就开始逃学,在社会上混荡,结识了很多不三不四的人,年纪轻轻就走上了邪路。

成年后,为了赚快钱,龚晓敏开始堕落肉体,后来还被公安机关送进了劳教所。

劳教结束后,出来的龚晓敏徘徊了一段时间,有好心人介绍了一个叫姚山雨的农民工。

姚山雨是个憨厚的农村人,并不过问、也不在意龚晓敏的过去,只知道一门心思对龚晓敏好,很快就赢得了龚晓敏的信任,结婚的第二年,女儿就出生了。

有了幸福的家庭,龚晓敏也认为自己苦尽甘来,只是不愿意再提起往日的难堪。

因为在她眼里,父亲虽然就是魔鬼,却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再后来,父亲退休了,还患上了脑血栓,龚晓敏也觉得自己更有责任赡养他,即使他曾经做过那么多禽兽不如的事。

龚晓敏和姚山雨商量要把父亲接到家里来,姚山雨对妻子一直就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当然不会反对,于是就租了几间大点的平房,把父亲接到了一起住。

但家里全靠姚山雨一个人打工赚钱,他们家的生活就很拮据,但虽然日子苦,龚晓敏还是坚持照顾着父亲。

这些年来,龚晓敏的父亲性格更加古怪,主要是病痛的折磨,让他几乎疯狂,不仅对细心照顾自己的女儿挑刺,还扬言要把龚晓敏曾经劳教的往事告诉姚山雨。

丈夫和女儿是龚晓敏最大的软肋,一旦自己曾经堕落肉体被劳教的事被他们知道,那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不就全毁了?

于是,遭受几次疯言疯语的辱骂后,龚晓敏彻底对这个父亲死心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仇恨,于是操起拐杖和木棍,直接就朝父亲砸去,直到自己筋疲力尽才停手。

但龚晓敏的父亲并没有害怕,心理反倒因为疾病的痛苦、再受到女儿的痛打而更加扭曲,经常把大便涂在床上墙上,有时候甚至还在米缸里大便。

这样一来,龚晓敏更是忍无可忍,只要生气就会拿起拐杖或者木棍去教训他,

龚晓敏的父亲尽管可恶,但毕竟是久病之人,被龚晓敏折磨两三个月之后,终于彻底咽了气。

此时的龚晓敏已经丧心狂病,见父亲死了,不但毫无悔过之心,反倒把尸体送到了殡仪馆寄存,想要骗取死亡证明以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

想不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刚好在殡仪馆门口遇到了法医陈国强,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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