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非要和我换亲》作者:灿若星月

冰悦谈小说 2024-08-06 16:41:05

《嫡姐非要和我换亲》

作者:灿若星月

简介:

薛雁爱慕表哥多年,表哥的心上人却是姐姐。

孪生姐姐出嫁王府那日,表哥喝醉了,将她堵在墙角,你不是爱慕我吗?

我们成婚吧!

她大喜过望,以为表哥终于放下对姐姐的感情。

但成亲当天,表哥遇险,奄奄一息被抬回,昏迷前却唤着姐姐的名字。

王妃姐姐哭肿了眼,下跪求她,妹妹只与我换十日,待表哥痊愈,我发誓此生绝不再见他。

薛雁看着眼前爱而不得的苦命鸳鸯,掐断情丝,答应换亲。

王府里,薛雁穿着姐姐的衣裙,看着身侧躺着姐姐的夫君,小心谨慎,生怕被人发现。

宁王霍钰协天子掌管刑狱,以手段狠辣闻名京城。

从一众皇子中杀出,对帝位势在必得。

那天,王妃的青梅竹马命悬一线,王妃也十分巧合地病了。

他并未戳穿,而是破天荒去探病。

但自那夜之后,他第一次从书房搬回寝房

换亲后,原本姐姐口中的那位冷面阎王却借口日日与她同房,薛雁忍无可忍,连夜卷铺盖出逃。

【小剧场】

后来,薛雁同姐姐顺利换回,连夜逃到庄子上避祸。

身后马蹄声追得紧,表哥抢先拦堵她的马车,分明你先喜欢的是我。

跟我走好不好?

只见宁王霍钰身着银甲,手中长剑染血,步步紧逼,将那揽握在她肩上的手指一根根折断。

目光灼灼紧盯着她的小腹,王妃想将本王的孩儿带往何处?

薛雁:我我没有身孕。

王府里,霍钰竟低声下气求她:请王妃体恤本王成亲至今还无嗣的份上,再为本王添个孩儿吧!

精彩节选:

人群熙攘的大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夹道两旁的榴花开得如火如荼。

一个提着绯色裙摆的少女探头出了马车,少女白净的脸上描精致的妆容,笑容干净亲切,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侧头问过身后的婢女,“福宝,可看出我今日有何不同?”

福宝圆圆的脸颊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宠溺的看着自家小姐,“奴婢知道,二小姐今日的妆容衣着和大小姐一模一样。”

说着,将手里的绣海棠花的团扇递给薛雁,“拿着这把扇子,笑时以扇遮面,两颊胭脂晕出薄薄的红晕,便和大小姐有十分的相似啦!”

“不过二小姐眼下的痣怎的没了?真是太神奇了!”

薛雁神秘一笑,“这是秘密,是你家小姐的独门秘术,不可透露。”她用团扇半遮面,学着嫡亲姐姐的模样,微含着下巴,露出几分含羞的笑容,将手搭在福宝的手臂上,神态举止俨然和姐姐一模一样。

福宝行了个福礼,“拜见蝶娘子。”

“蝶娘子”是薛雁曾在卢州时的名号,她曾随义父走南闯北做生意,因她是女儿身,又生得貌美,为了避免麻烦,常常化妆易容成男子模样,因化妆易容的技艺高超,不少教坊的乐姬舞姬出席宫中宴会都会请她描绘妆容,久而久之这“蝶娘子”的名号也传了出去。

主仆二人一路打打闹闹,很快来到了西市最繁华的朱雀街,在一间名叫珍宝阁的首饰铺子前面停下。

“嘘!”薛雁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福宝噤声,而后整理裙裾的褶皱,理了理鬓边乌发上的金步摇,轻摇扇面,莲步轻摇,款步走进了珍宝阁。

今日风和日丽,艳阳高照,此刻是正午,珍宝阁位于朱雀街人流最多的地段,来往路人络绎不绝,客人们鱼贯而入,树荫下停满了软轿,前来挑选首饰的夫人小姐蜂拥涌入珍宝阁。

铺子里陈列的珍宝首饰琳琅满目,璀璨华美,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那些华丽耀眼的珠宝首饰之上,熠熠生辉。

不一会儿,铺子里人满为患,掌柜伙计忙于招呼客人,口若悬河地向女客们介绍今年时新的首饰。

薛雁看了一会铺子里的首饰,装作正在挑选,却仔细听伙计和客人们交谈。

只听那伙计道:“这位客人好眼光,这支翡翠簪子是明珠公主今年在马球场上戴过的款式,只要三百两银子。”

听到一支簪子就要三百两银子,薛雁诧异地看向那位身穿锦缎的中年夫人手中的那支镶嵌着碧玉的银簪,夫人听伙计介绍得有些心动,正准备付钱,薛雁渐渐蹙起眉头。

福宝小声问道:“二小姐可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这簪上的翡翠通体碧绿,色泽纯净,光泽温润柔和,但这玉的品质实非上等,何以能值三百两银子?售价未免太高了。”

薛雁又指着另一位年轻小姐手腕上正在试戴的鎏金镯子,“那支镯子也不值五百两。”

福宝对薛雁耳语道:“二小姐的意思是这些首饰被故意抬高了价格?看来今日老夫人让二小姐来这珍宝阁巡铺子可真是来对了!”

薛雁小声道:“今日出来只是随便看看,顺便替姐姐取件首饰,不得声张。”

“哟!今日是什么风将大小姐吹来了,大小姐亲临,小的有失远迎,还望大小姐恕罪!”只见一位身形瘦长,满脸堆笑,看上去一脸精明相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算盘,快步走到薛雁的面前,整理衣衫,躬身作揖。

“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钱掌柜吧?”薛雁客气的对那掌柜回了个福礼。

“不敢。”钱掌柜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大小姐里面请,来人,奉茶。”

薛雁暗暗朝福宝使个眼色,露出狡黠的笑容。她出门前特意扮做姐姐的模样来巡铺子,钱掌柜打理铺子已有二十多年,曾是薛家的仆人,是资历最老的掌柜,就连他也辨认不出,看来她此番扮得很成功。

见薛雁盯着那中年夫人头上的翡翠镯子和年轻小姐手腕上的鎏金镯子看,钱掌柜突然呵斥伙计道:“年纪不大,竟也像我这般老眼昏花了吗!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瞧瞧,这是值三百两银的簪子和五百两银的镯子吗?”

说完,钱掌柜亲自去库房拿了一模一样但品质更好的翡翠簪和鎏金镯子给了那位夫人和小姐,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一番,最后亲自送那位夫人和小姐出了门,这才又回到薛雁的跟前,笑道:“都是小的管教不严,新来的伙计给客人拿错首饰,让大小姐看笑话了。至于如何处置,还请大小姐示下。”

钱掌柜的态度可谓是既诚恳又恭敬,礼数周全,态度谦卑,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薛雁却是抿唇一笑,捧茶至唇边,让人看不清面上的神色,而后缓缓道:“钱掌柜也是知道的,我素来足不出阁,闲来也只是在府中看书作画,至于这做生意的门道我是一窍不通,今日我来珍宝阁,只是为取上个月定制的一套首饰。您是掌柜,铺子都归您管辖,我哪能喧宾夺主,越俎代庖,钱掌柜您自己看着办就成。”

“是。”薛雁这几句话让钱掌柜觉得慰帖极了。他知道这薛家的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闻名的才女,素爱看书抚琴,点茶插花,右相家的长女公子,又怎会去学那些商贾之家做生意。

他倒是听说薛家二女公子流落民间,已于年前被寻回,还曾学过做生意。只是不知品行才貌到底如何,京中关于薛家次女的传闻只是流落在外,长于乡野,上不得台面。

方才定是他多心了,大小姐不过是对那些好看的首饰感兴趣,或许并未发现什么。

钱掌柜又训斥了那伙计几句,罚了半个月的工钱,亲自去了库房取来了一套做工精美的红珊瑚首饰,这红珊瑚色泽均匀,色彩明艳,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看便知是来自深海的稀罕珊瑚制成,少说也值上千两银子。

“这是大小姐上个月托小的定制的首饰。”

“有劳钱掌柜。”

薛雁接过首饰,心中觉得甚是可惜,这样名贵的首饰,姐姐只为出席今夜的宫宴所戴,而这样奢靡华贵的首饰,姐姐每年要定做四套。

薛雁将装首饰的匣子合上,轻轻叹息。

心想父亲虽说已高居右相之位,这珍宝阁也属家中产业,这样的名贵的首饰倒也拿的出,但她曾跟着义父走南闯北,深知做生意的艰辛不易,凡事更需精打细算,这才是长久之道,断没有如此奢靡浪费的道理。

薛雁和薛凝是双生姐妹,当年薛夫人怀胎八月正遇叛军攻城,生产之际,家门被叛军撞开,薛夫人的丫鬟和产婆各抱着孩子逃命,后被人群冲散了,薛雁流落在外,辗转被人贩子卖到江南,养到三岁,后被一位姓许的商人买回家中,当女儿养大。

这些年,薛家一直在外打听寻找失散的女儿,终于在一年前,从一个北上的皮货商人处见到了薛雁的画像,因薛雁和薛凝是孪生姐妹,相貌生得极为相似,唯薛雁右眼下有一颗朱砂泪痣,薛家也因这幅画像终于找回了失散多年的次女。

只是薛家姐妹模样虽相似,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薛凝自小生养在书香门第之家,非但相貌出众,美若天仙,年方十八岁便已是闻名京城的才女。至于找回来的次女薛雁,从小流落民间,跟着许怀山走南闯北做生意,摸爬滚打自是沾染了一身市井气,将商人的精打细算,精明算计学了十成十。

薛雁回归薛府后,便改唤许怀山为义父,在数月前,挥泪告别义父,独自离开卢州前往京城。

薛雁无奈笑了笑,一千两银子可抵卢州那间茶叶铺子一年的盈利了,可惜这名贵首饰戴不了几回,便不知被遗忘在哪个角落。年长月久,积了灰,只怕姐姐便再也想不起来了。

正在愣神间,钱掌柜将一个镂空雕花的木匣子推到薛雁的面前,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大小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随着那木匣子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一缕淡淡细碎的柔光从匣子中射出,数十颗大小一致,饱满浑圆的南珠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这般色泽光亮的南珠薛雁从未见过,匣子中的宝物简直是稀世珍品,只怕是皇后凤冠上的南珠也不过如此品相。

良久,薛雁的目光才从那套嵌着南珠的头面上移开,目光灼灼,神采奕奕,自是见到这般稀世宝物后难掩喜悦之情,她想伸手去碰,却又将手指缩回,生怕将南珠的光芒抹去了半分。

“不知钱掌柜这是什么意思?”

钱掌柜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起身躬身行礼,“这套头面是小人偶然所得,如此品相的南珠世间难寻,唯有大小姐的才貌才能配得上这般名贵的珍宝。”

“驾——”

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策马之人从热闹的朱雀街扬尘而过,两名兵士身后的朱红披风被疾风高高扬起。

“宁王殿下得胜归朝,行人避让!”

紧接着数十人的队伍风驰电掣般一闪而过,铁骑疾驰着往南面的那座威风赫赫的宁王府邸而去。

众人还未细细瞻仰那位在雁门关连斩杀十余北狄猛将,立下赫赫战功的大燕宁王殿下,便只带着十名轻骑往宁王府而去。

一身戎装的霍钰大步迈进内院,紧接着一声尖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奴才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王爷盼回来了!”

周全迈着矫健的小碎步朝宁王霍钰急奔过来,打算扑进霍钰的怀里,来一场主仆相隔多年,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

却被霍钰手中的马鞭拦在一丈之外,冷沉的声音传来,“肉麻。”

周全扑了个空,脚下趔趄,险些被自个儿的脚绊倒,用幽怨的小眼神看了一眼不解风情的主子,见霍钰那俊美冷硬的侧脸上满是风霜之色,虽稍显疲倦,但依然眸光深幽,炯炯有神。他身为皇子,血脉尊贵,生来带着旁人没有的矜贵,又因常年征战,刀枪剑戟中拼杀出来的杀伐之气,凝眉时,带着令人畏惧的压迫感。

周全本就心细如发,自然看出霍钰这几天不眠不休地赶路,也不曾睡好,是以面色憔悴,嗓音带着几分暗沉沙哑。

“王爷此番回京,可是因为月妃娘娘为您选妃一事?比您计划回京的时间足足早了七日。”

霍钰轻抬眼皮,“谁告诉你本王答应选妃了!”

周全小声嘀咕,“等见到月妃娘娘,您同娘娘说去。”同时他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希望到时候您还能说出拒绝的话。”

常年在外征战,整整三年没有回京,与军营将士同吃同睡,在边境苦寒之地浴血奋战,霍钰练就了铁血手段和冷硬性子,可偏偏最怕柔柔弱弱的月妃。

月妃娘娘自有一套办法教他妥协并乖乖听话。

周全暗暗笑着,心想每一次王爷和娘娘见面,王爷最后都被磨得没了脾气,只能点头答应,他那乖巧顺从的模样,母慈子孝的感人画面,莫名地让人觉得很感动,很温馨。

“你说什么?”霍钰卸下身上的铠甲扔给周全,那几十斤的铁甲差点没将周全那细胳膊压断。

周全呵呵一笑,“月妃娘娘让您今晚进宫一同用膳。”

府里下人打了水,霍钰在水盆中胡乱洗了把脸,用干净的巾帕擦去沿着脸颊滴落的水珠,含糊不清地说道:“今晚有事,你同母妃说一声,明日一早,本王再进宫请安。”

“还是您自儿亲自见到娘娘去说吧。您也知道娘娘的性子,娘娘若想做什么便一定要办到的,她若是想要您娶妻,您逃避是没有用的。”说完,周全抱着铠甲,一溜烟跑了。

等霍钰将巾帕递给下人,见周全早已放下手中干净的衣裳,溜得比兔子还快。

霍钰无奈摇头,“都出去吧!”

屋中下人垂首退了出去。

辛荣将衣裳拿给霍钰,替他更换身上满是尘土的衣裳,低声道:“先太子殿下送给秦姑娘的那套南珠首饰出现在朱雀街的珍宝阁。属下的人打探到那套首饰被钱掌柜送给了薛家的长女公子。”

“薛家。”提及太子皇兄,霍钰顿时变了脸色,眉眼中笼罩着一层浓郁的戾气。

他紧握成拳,压抑着内心翻涌着的满腔悲愤,冷声道:“那薛家长女现在何处?”

辛荣恭敬回禀:“去了西市的琴行为武德候府二公子挑选生辰礼。”

“武德候府?”

在霍钰的印象中,那位武德候倒是一位英雄人物,曾大败北狄,还活捉了北狄的大皇子,破其十万大军,只是后来北狄带兵反扑,他死守雁门关,战至最后,被北狄国君一箭射死。

不过这位候爷死后,家中后继无人,至今也没再出一位像武德候那般的英雄人物,何况霍钰离京三年,只知京中发生的几桩大事,对其余的事一概不知。

“如今候府中还有何人?”

“长子谢玉琦承袭了侯爵,但他的才华武功实在平平无奇,倒是次子谢玉卿,才华斐然,是今年的乡试魁首,一手琴技无人能及,才艺双绝,人称玉面潘郎。在京城倒是有几分名气。”

霍钰笑道:“玉面潘郎?”

辛荣突然想起一事,点头道:“想当初殿下那也是闻名京城。”

霍钰换好了常服,系好腰间的玉带,整理身上的玉珏玉佩,看向辛荣,戏谑道:“人家是玉面潘郎,本王却是玉面阎王,这两者可差得远了。”

辛荣思索着该不该对王爷说出那位薛家小姐和谢玉卿的关系。

却听霍钰道:“走,去琴行。”

天气实在炎热,过了正午,日头越发毒辣,街头暑气升腾,走几步便热得满头大汗,树上蝉鸣声此起彼伏,一声赛一声的高亢,声声不歇,听之令人越发燥热心烦。

出了珍宝阁,福宝问道:“二小姐,您当真打算收下钱掌柜送的那套南珠头面?”

薛雁摇着手里的团扇,却觉得那股风也似烈日滚烫,暑热难当,抬袖揩去额头的汗滴,手里的团扇指向树荫下的一间小小茶肆,“去那边,喝口茶再说,热死了。”

在外做生意,她最喜欢的便是这种路边的小茶肆,只需三文钱便能喝上一盏置放在井里冰冰凉凉的茶水,喝盏茶,歇口气,再继续赶路。

薛雁将盏中茶水饮尽,放了三文钱在桌上,说道:“收,怎么不收!那钱掌柜可精明着呢,不收他会起疑心。”

见福宝似懂非懂,薛雁解释道:“今日我名义上是替姐姐取首饰,实则是奉祖母之命前来巡铺子。这珍宝阁开在这般热闹繁华的地段,首饰的定价高出市面三成,但何以每年只有八千两银子的进账?除去掌柜伙计的工钱,这间颇具名气的珍宝阁,竟然只有五千两银子的盈利。”

薛雁用指尖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以次充好”几个字,接着道:“还有这稀罕的南珠头面,钱掌柜又从何处寻得这般的稀世珍宝,这处处都透着不寻常,我方才并不拆穿钱掌柜,是不愿打草惊蛇。祖母让我来巡铺子,我猜她已有所怀疑,却苦于没有证据揭发他罢了。”

福宝终于明白,点了点头,“多亏小姐这双慧眼能识珠玉,当初跟着许老爷走难闯北,炼就了火眼精金,一眼便能分辨出那翡翠和鎏金镯子并非上品。可那钱掌柜谨慎,小姐只多看了那翡翠簪和镯子几眼,他便从库房拿了别的首饰换了。这样一来,咱们也没了证据。”

福宝气愤道:“那钱掌柜可真狡猾。”

薛雁笑道:“不急,我自有办法。”

说着,便放下茶盏起身,“咱们去那间大雅琴行看看。”

福宝跟在薛雁的身后追问,“二小姐就告诉奴婢吧!二小姐到底有什么办法拿到那钱掌柜吞了银子的证据?”

薛雁却笑而不答,“待会你就知道了。现在咱们去挑琴。”

福宝突然明白过来,拍掌大笑,“我知道了,明日是武德候府谢二公子的生辰,二小姐爱慕谢二公子已久,特意去琴行为二公子挑选生辰礼物,奴婢猜对吗?”

薛雁惊得一把捂住福宝的嘴,红着脸,低声道:“你在瞎说什么?二表哥和姐姐是青梅竹马,他们郎才女貌,又如此般配,二表哥今后要娶的也只会是姐姐。”

薛雁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若是先认识二表哥的是自己,而不是姐姐,表哥会不会也待自己不同呢。

突闻一阵琴音传来,琴音婉转,似潺潺流水,甚是好听。

她想起了二表哥抚琴的模样,一袭白衣,于日落黄昏时分独坐亭中悠然抚琴,举止优雅,仿佛将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物。直到夜幕降临,一轮皎月挂上树梢,世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白衣公子,风姿绰约,令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

薛雁心想二表哥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惊才绝艳,而自己除了认得几个字,懂些做生意的门道,看得懂账本,除此之外,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若表哥和自己讨论曲谱和棋道,只怕也是对牛谈琴,她说不上半句。

观二表哥弹琴之时,她也只觉得那画面太过美好,若谪仙临世,她不禁为表哥那超脱凡尘的儒雅气度所吸引,但至于表哥弹的是什么曲子,曲中有何意境深意,她却是一窍不通。

“唉……”薛雁长叹一口气,终究是她痴心妄想,配不上二表哥。

福宝见薛雁面色沮丧,对她耳语道:“昨日,奴婢在曲殇阁听到慧儿和夫人身边丫头絮果说话,听说大小姐和赵尚书家的小姐同为宁王妃的人选,若是大小姐嫁给宁王,那二小姐和谢二公子不就……成一对了?”

福宝比划着将双手食指相触,将这两根手指比做薛雁和谢玉卿,紧紧挨在一处,薛雁也不禁心神荡漾,幻想着她和表哥相处的场景,心驰神往。

“所以,二小姐一定要把握时机,赢得谢二公子的心。”

薛雁在福宝不停的鼓励下,心中既紧张又激动,倘若姐姐当真要嫁宁王,那她和二表哥便还有机会,毕竟她将谢玉卿放在心中整整四年,平日只能躲在角落里暗暗关注着二表哥和姐姐,将心思藏起来,不教旁人知晓半分。

就像是树荫底下那青石板缝隙里生出的青苔,成日里不得光,但未必不想生长在阳光下。

说着,脚步轻快迈进了大雅琴行,薛雁见到了那抚琴的男子,男子也穿一身白衣,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一副飘逸洒脱的姿态。

那男子听到有客人来,缓慢抬首,整理衣袍起身,笑道:“鄙人姓言,是这间琴行的掌柜,请问这位贵客想挑一张什么样的琴?”

薛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笑道:“我先看看。”

言观捋了捋脸侧垂下的一缕长发,“那姑娘这边请。”

薛雁见那言老板衣着打扮觉得很眼熟,尤其是那绾发的白玉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又见他言行举止说不出的古怪,便细细打量了一番。猛然想起来,二表哥也曾做此打扮,二表哥有个玉面潘郎的雅号,便是因为他时常身穿白衣,素喜月下抚琴,又因生得面若冠玉,容貌清隽秀美,故得此美誉。

可眼前这人也着一身白衣,但却生得阔鼻大耳,眼小而细长,和俊美实在不沾边,而那刻意效仿的举动更是故意做作,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在东施效颦。

薛雁忍不住想笑。

见买琴的年轻姑娘在看自己,以为她看中了他手里的琴,言观觉得有机会促成这桩生意,“姑娘觉得这张琴如何?这琴名叫焦叶,是本店最好的一张琴,但凡精通音律之人,只要听了此琴的琴音,定会称赞不绝,姑娘你听!”

他手指快速拨弄琴弦,琴声时而和缓,时而激昂高亢,似在故意卖弄。

薛雁回过神来,也觉得盯着人家看实在无礼,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不知这琴要多少银子?”

男子竖起了三根手指。

薛雁眉头一皱,脱口而出,“竟要三十两。”

一张琴而已,竟然要三十两银子,这琴既不能用来饱腹,又不能生银子,竟卖得如此之贵。

言观却道:“非也,非也,这张琴要三千两银子。”

“奸商。”薛雁不禁脱口而出,那张看似平平无奇,且看上去有些年代久远的琴,竟然要价三千两银子,“如此高价,你怎么不去抢。”

这时从里间传来一阵男子的笑声。

原来,霍钰得知那南珠头面到了薛家长女的手中,又听说她来了琴行为武德候之子挑选礼物,便想来会会这薛家长女。

“确实很贵!”霍钰对身旁的辛荣说道。不过他倒是觉得这姑娘甚是直爽有趣,不禁笑出声来。

薛雁脸色一红,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低声问道:“还有其他客人在啊?”

这间琴行并不在临街的位置,她方才进门,见除了言老板之外,也并不见旁人,方才传来的男子笑声,应是这内室雅间还有客人。

言观听到薛雁那句脱口骂出的“奸商”,笑容瞬间僵在嘴角,往内室门首看了一眼,笑眯眯地拢袖,对薛雁行礼作揖,“这把焦叶古琴实属罕见,音色极美,它就值三千两。”

“姑娘其实并不懂音律吧?更不懂琴,对吗?”言观挑眉打探面前的少女。

薛雁的确不懂音律,也不懂琴,若是让她挑珠宝首饰,古董玉器,凭着她这双见过无数珍宝的眼睛,自然能估出价值几何。在她看来,琴不过是一块木头,几根牛筋所制的琴弦,却要三千两的天价。

她虽不懂,但却也知道来买琴若说不懂,言老板一定会欺她是个外行,定会狮子大开口,狠狠宰上一把,

于是,她走上前去,学着方才言老板的模样,手指去碰面前那把雕刻了梅花的琴。

“铮”地一声响,那刺耳难听声音将薛雁吓了一大跳,她故作镇定道:“这张琴还不错。”

言观大笑,“姑娘,弹琴不是比谁力气大,更不是比谁更有蛮力。”

“这张琴五百两。”

“那张呢?”

“六百两。”

都太贵了!薛雁随手指着角落里的那张琴,“那张倒是更好看。”

被言观看穿她不懂琴后更不懂弹琴后,薛雁再也装不下去了,她手指的那张琴上刻着红梅,琴身呈现暗红色,尾端缀有长长的青色流苏,倒是比这屋子里的任何一张琴都要好看。

男子轻抬眼皮,面露鄙夷,“恭喜姑娘,终于挑中了本店最便宜的琴,价值三百五十两。”

“最便宜的都要三百五十两。这也太贵了吧!老板能便宜点吗?”

“不能!”言观指向门首悬挂着的一张木牌,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姑娘识字吗?”

那字是狂草,薛雁勉强辨认出那上面写的是“谢绝还价”四个大字。

薛雁面色大囧,可却也不想输了气势,更知言老板此举定是因为方才她脱口而出的那句“奸商”而心存报复,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回怼,“言老板这手字,可谓是惊天动地,神鬼难辨。比起那位玉面潘郎……”

言观曾外出游历,登高望远之时,曾听过谢玉卿弹奏一曲,见他风度翩翩,举止优雅,大为欣赏,便有意效仿,听到薛雁提及谢玉卿,顿时双目放光,眼含期待,急切问道:“如何?”

薛雁笑道:“不及玉面潘郎之万一。”

“你……这位姑娘伶牙俐齿,好生厉害!”

薛雁福身行礼,“彼此,彼此。”

“我就要这张琴,这是三百五十两银子。”薛雁气出了,心气也顺了,便准备付了钱,抱着琴离开。

这时,里间的男子却突然说话了,“在下有事要请教言老板。”

言观几番耗费唇舌才终于促成了这桩生意,刚要接过薛雁手里的银子,但里面的那位突然发话,偏偏那人身份尊贵,他可不敢有半分轻慢,只得对薛雁说道:“姑娘稍等,我去去就来。”

言观刚走进内室的雅间,霍钰突然道:“确实贵了。”

言观愕然道:“不知殿下所说为何?”

霍钰笑道:“我竟不知一张琴竟然卖三千两银子,三千两银子够三万大军十日的粮草了。”

言观想说,这蕉叶古琴是他好不容易寻来的宝贝,是这大雅琴行的镇店之宝,只要懂音律之人,听了这古琴弹奏之音,便知购价三千两那是值得的。

言观抚额叹息,只可惜宁王殿下数年在外来带兵征战,同方才选琴的那位姑娘一样,于音律是一窍不通,也是个外行。

“那殿下的意思是?”

霍钰笑道:“三百两卖给那位姑娘吧!”

“什么!区区三百两!这琴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世间难寻,进价也要一千五百两,若是卖给那位姑娘,我还需倒贴一千二百两。”

不懂琴也就罢了,但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不让他挣银子,言观已是大大的不乐意,没想到竟让要他亏本售出,这不比杀了他还难受。

霍钰对辛荣说道:“你看,那姑娘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奸商!进价一千五百两银子,他竟然卖三千两银子。”

言观哭笑不得,“这间琴行都是您的,我也是为殿下做事,替殿下挣钱。”他替宁王挣钱,宁王却骂他奸商,这未免太不厚道了。

辛荣瞪了言观一眼,“戏演的差不多得了,你可知外面的那位姑娘是谁?”

“难道殿下今日是为那位姑娘而来?”

言观做了多年的生意,极擅长察言观色,这间琴行虽是宁王的产业,但宁王自小习武,在军营中摸爬滚打,最不喜弹琴赋诗附庸风雅,平日里也极少踏足这间琴行。

他为宁王做事,平日只需将盈利所得交给宁王府的管家即可。关于琴行的经营,宁王从不干涉。

但今日宁王竟然要以三百两的低价将这张稀罕的古琴卖给门外的那位姑娘,可见他应是识得那位姑娘的。

辛荣又道:“你还算聪明,门外的那位是薛家嫡长女薛凝。”

言观猛击了一下掌心,突然大彻大悟,“原来如此,听说这薛家长女是宁王妃的人选之一,原来这张琴是卖给未来的王妃。”

以言观那雁过拔毛的性子,三百两的价格出售那张古琴,除非杀了他。可转念一想,这间琴行是王爷的,琴行里所有的琴也是王爷的,以后王府里是王妃管家,那琴行自然也是王妃的,这张焦叶古琴自然也是王妃的。

如此想,他突然透彻了。

霍钰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辛荣急忙催促道:“啰嗦什么,还不快去。”

“是。”

言观从里间出来,一改先前的态度,对薛雁极为恭敬,“言某看得出姑娘也是爱琴之人,既然姑娘真心挑中了这张蕉叶古琴,在下也当成人之美,便以三百两的价格卖给姑娘。”

“三百两?”方才要价三千两,还谢绝还价的古琴,转眼竟然降到三百两。

薛雁第一反应是这其中必有阴谋。

但见言观的眼神中隐隐透出的心疼不舍,便知这张古琴的确不是凡品,二表哥一定会喜欢,但又生怕言观反悔,当即放下三百两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了古琴,对言观道:“多谢言老板。告辞!”

“姑娘且慢。”

薛雁满脸防备,“言老板要反悔?”

言观深吸一口气,“还请姑娘善待这张琴。”他想到未来的王妃以指拨弄琴弦时用力过猛,险些扯断了琴弦,他虽是商人,但也当真爱琴,担心心爱的琴被损坏,又无可奈何地想着王爷和王妃都不通音律,这一点也算是很般配吧。

“知道了。”薛雁快步出了琴行,长吁一口气,有便宜不占,明知是好货却低价不收,自然不符合她精明商人的行事作风。

但方才那言老板去了雅间一趟,却突然改口,或许这低价售琴是那雅间中的男子授意,那男子到底是何人?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不过总算是为表哥挑到了最合适的生辰礼物。

思及此,薛雁抱紧了手里的琴。

走出琴行没多久,主仆两人买了些点心果子和日常所需之物,便打算坐马车回去。

突然,福宝指着巷道中的几个人,对薛雁说道:“二小姐,好像有人跟着咱们。”

薛雁也很害怕,比福宝的声音更低,“我也发现了。这几个人鬼鬼祟祟,一直跟着咱们,没想到来了京城,治安竟如此差,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竟然也干起了绑架勒索,杀人越货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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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8-14 17:39

    不知道为啥,看这个小说特别累,看了一半不想看了

冰悦谈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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