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的秋天,曹操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战争已经持续了快一年,但是战局依旧是僵持不下。援军日复一日地通过挖地道、射箭等方式不断地向曹操发起进攻。曹操此时身心俱疲。
对于曹操来说,哪怕仅仅在一年之前,袁绍也是曹操的至爱亲朋、手足好友,甚至是曹操生命保险的地方。虽然曹操一直看不起自己这位老哥哥,但是身在乱世,曹操之前就曾经做过打算,起兵大业一旦有什么不测,最差的情况就是可以去投奔袁绍,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而如今,自己却在和这位昔日的大哥作战,人生际遇真是令人唏嘘。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曹操就拿着盾牌在营里散步。结果呢,他一抬眼就见到了正在运粮的士兵们。这些士兵们明明押运的是粮草,但是却面黄肌瘦,为了几车粮食疲于奔命。于是啊,曹操见到这样的情况,就脱口而出:15 天之内,我一定消灭袁绍,到时候大家也不用再这样整日奔忙了。
这本来是一句鼓励士气的话,但是曹操说完却无人应答,好像大家对这个事都不怎么相信。于是曹操破防了,回到自己帐中啊,就马上给荀彧写信说要退守许都。因为此时,曹操营内的士气已经非常低迷了。
但是没想到荀彧收到这封信之后,马上就给了回复。信上这样写道:民工万万不可。双方大军都将主力集结于官渡,如果此时退却了,那必然是满盘皆输。当年,汉高祖刘邦和楚霸王项羽在荥阳对峙,双方没有人退后一步,原因就是因为谁先退了一步,那必然导致的就是身死国灭的下场。现在民工宁以一当时扼守要冲,使得袁绍数十万军队,半年之内不得推进,其实已经胜利了。我们必须要坚持下去,等待对手露出破绽,而这出奇制胜的转机,您千万不能浪费。总而言之啊,这封信上,横里竖里就透出荀彧的一句话:胜利一定属于主公。
在上一期,我们曾经讲到了曹操和袁绍的战争,已经走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于是在建安五年的 2 月,为了师出有名,袁绍委托了自己帐下文采斐然的陈琳,写了一篇讨贼檄文。毕竟战争这个事啊,讲究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师出无名的话,士气和人心容易散掉。
于是在建安五年的 2 月,在对曹作战新闻发布会上,袁绍集团的新闻发言人陈琳,发表了重要讲话。陈琳在新闻上称: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我们强烈谴责曹操军事集团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恶劣行径。曹操践踏诸侯国际法度,违背和平承诺,杀害吕布等破坏诸侯秩序等行为,是对所有爱好和平的诸侯和豪强们所发出的强烈政治挑衅。袁绍方面反复向曹操声明坚决反对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严正立场,受到了各个地方豪强的一致认同。
另外,曹操所统辖的兖徐豫司四州之内,存在着大量的人权问题。州内许多农民被迫劳动,失去了成为流民的自由。曹操的诸多不法行径,已经昭示了曹操集团必然败亡。希望天下诸侯广泛阅读由冀州出版社所出版的《曹操崩溃论》。当前诸侯集团正面临着曹操重塑天下和中原的历史性挑战,但是袁绍有信心应对这一挑战,并将在即日起发起行动。袁绍军方正式决定,对于曹操军事集团的严重挑衅,予以坚决反制。即日起将对曹操发起特别军事行动,直到攻下许昌为止,还大汉天子一个自由,还天下诸侯豪强们一个不被人摆弄的未来。
虽然我们整了活啊,但是说实话,这篇檄文啊,写的是真的好。大家可以去看一看原文啊,系统性地论述了曹操为什么是一个乱臣贼子,属于是字字如金啊,谁看完了都想一起共讨曹贼。就连是被骂的曹操,看完了之后都直夸陈琳写的是确实好。
在这一篇讨贼檄文发表之后,相当于袁绍和曹操啊就彻底的决裂了。而纵观曹操的一生,官渡之战,绝对是曹操人生的最高光时刻。这场战役也是汉末三大战役的第一战,即便是放在今天,官渡之战也具有一定的军事意义。
而今天呢,就想以曹操阵营的视角,加上少许的现代战争的思想,来为大家讲述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首先啊,我们要说明白官渡之战,我们就得搞清楚参战的人数问题。官渡之战,真的是一场以少胜多的战争吗?有可能,但是显然,双方的参战人数在历史上的记载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我们都知道,曹操通过多年的屯田制,获取了大量的粮食。而在官渡之战中,曹操的粮草又明显不足。而官渡之战后啊,曹操又能在短时间之内歼灭袁绍的 8 万俘虏。如果我们按照《三国志》的记载,那曹操就是以不到一万人的数量,杀死了 8 万俘虏。著名亮剑军事学家楚云飞有一句名言,说别说十万人,就是十万头猪抓三天三夜也抓不完。那如果按照《三国志》的记载,曹操只有区区不到一万人,要消灭 8 万人的俘虏,而且在短时间之内实现这个事情,感觉不是很科学。
并且不说是 啊, 没什么含金量。历史上也有许多人对官渡之战的人数产生过怀疑,比如说《三国志》做注释的裴松之,就提出过疑问。他说记录者宜少见其非其实录也。
所以综合以上的一些疑点啊,所以 想做一个假设,就是我觉得曹操他的人数确实是少于袁绍,但是也不至于少到《三国志》所记载的那样只有 2 万人,更有可能是曹操的兵员大概在 5 - 6 万左右。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那么首先我们先来看一下史料。在《三国志》中《姚传》当中所写到了,说中尧为曹操提供了精锐的 5000 虎豹骑。而在曹操自己的传里面这样写道,说豪强们给他提供了 2 万的武装部队。那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曹操出门去打仗,他不可能都让豪强给他提供部队,自己就带 5000 人吧。而且,这明显是一场决定未来走向的大战,曹操就只带 5000 虎豹骑,自己的青州兵完全不动,这个事怎么说都多少有点不是那么合理。
我国近代历史学家吕思勉先生,也对这个东西有自己的一些看法。吕思勉先生认为啊,袁绍连营数十里,但是曹操能够分兵与他对峙,那兵力即便是不如袁绍多,那也不可能相差得太过悬殊。如果真的是按荀彧传当中所载的,以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守之,扼其喉而不得进的话,那袁绍完全可以包抄曹操的部队。更不用说,如果像《三国志·魏书·武帝纪》里面所写的那样,说曹操兵不满万,伤者十二三,那都一万人啊,这仗怎么打?那属于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就提出一种猜想啊,就我觉得曹操的部队,是要比他记载当中的部队要多的。当然啊,也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曹操在赢过袁绍之后,消灭了袁绍的 8 万俘虏,这个事情啊,其中有一定的水分。但是不管怎么说嘛,这肯定还是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
双方对峙的人数呢,如果按史书记载,那就是曹操这边大概两三万,对阵袁绍那边大概十二三万人。如果是按一些对这个曹操人数存疑的,这样的人的想法,比如说 ,那大概这个比例就是五六万人,对阵袁绍那边大概 12、13 万人。
说完了这场战争的参战人数,那我们就再来聊一聊外援问题。众所周知啊,后援是现代战争不可或缺的力量,有的国家甚至专门愿意当离岸平衡手,充当那些战争国家的外援,这样可以在关键时刻决定胜负。
当时啊,在中原地区,虽然只有曹操和袁绍两股大的势力,但是东汉末年,还有数不清的太守和刺史,以及那些握有重兵的州牧和诸侯们。那我想小时候大家看《三国演义》的时候肯定都有想过一个问题,那曹操和袁绍打起来了啊,这么激烈的大战,如果我把他们俩给偷袭了,那当老大的不就是我了吗?周边的诸侯,为什么在此时都按兵不动了呢?这是一个值得聊的问题。
首先啊,第一个原因就是诸侯他们本身不想动,其次是他们想动也动不起来。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我们首先就得说啊,各地的诸侯们,其实这个时候都知道,曹操在实行了屯田之后,自己是兵强马壮,屡战屡胜。而且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事,那就是之前张绣杀了曹操的长子,曹操还接受了张绣的投降。
所以在这个时候的中原大地上,还是有很多人觉得曹操是义兵的,并且曹操手握天子,所以说曹操他就背了一个大义的名分。对抗曹操就是在对抗朝廷。不光是周边这些诸侯这样认为,就连袁绍的首席谋士之一的沮授,都这样说,曹操是义兵,最好不要与其正面交锋。
那这个时候有的小伙伴就要说了,那曹操是代表朝廷,那袁绍呢?我偷袭不了曹操,那我就偷袭袁绍吗?顺便还能去曹丞相那邀功。但是问题就在于,袁绍更不是吃素的。袁绍雄踞河北,暴打公孙瓒,统辖了并幽青冀四州。如果大家看一下地图就知道啊,这四州那就是中国的整个北方。他的背后除了少数民族以外啊,基本上就没人能够背刺他了啊,没人在他后面。
而且为了对抗曹操,他将所有的兵力都压在了南面一线。如果冲击正面战场,那就不叫做偷袭了啊,那叫做送死。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先出头啊,弄不好被灭的就是自己。这属于是东汉时期的黑暗丛林法则了。
但是啊,也不是没有人头很铁,想尝试一下。比如说江东的孙策,就准备趁曹袁相攻之时,直接偷袭许都,迎接天子啊。这个想法是很好的,并且也有一定的可操作性。但是问题就在于运气不太好,那个时候的孙策还没出家门呢啊,一次踏青的时候就被刺客给弄死了。
这个刺客呢,说自己是为了报仇,所以刺杀了孙策。但是这个事在历史上一直都有讨论啊,疑点主要在什么地方呢?在这个门客,他竟然能轻易的知道,像孙策这样的大人物,今天在什么地方出现啊,这个事就多少沾点疑点。并且,袁绍一直都有豢养大量门客的习惯,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所以呢,在历史上有一些评论家们,他们就将这两件事情给联系在一起,就说孙策想干这个事,于是啊,袁绍给他弄死了。不知道大家信不信啊,我就是提出有这种可能,大家自己去分辨吧。
反正总而言之,在当时的环境当中啊,这些诸侯当中,除了张绣投降了曹操,孙策在自己家门口被人刺杀了以外,其他的诸侯都表示对于袁曹双方自己都不会提供帮助。毕竟不知道谁会赢,万一战队站错了,那就是倾家荡产。
聊到这个时候啊,我们聊完了外援,聊完了双方的兵力,那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讲这个事了。对于官渡之战来说啊,有很多人都把曹操亲征叛逃到徐州的刘备俘虏关羽这件事当作官渡之战的开端,但是事实上,这个只能算作官渡之战的插曲。
和现代一样,大多数的战争在战争进行之前啊,情报战和间谍战就已经打响了。东汉末年同样也是这样。当袁绍正式对曹操宣战,并且派兵前来进攻的时候,曹操阵营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是曹操本人嘛,曹操本人不慌,做了一些军事部署。他派遣了臧霸领精兵,自琅琊一带入青州,牵制袁绍,巩固右翼,防止袁军从东面袭击许都。然后自己亲自领兵进据冀州黎阳,令于禁率步骑 2000,屯守于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延津,协助扼守白马的东郡太守刘延,阻止援军渡河和长驱南下。同时以主力在官渡一带筑起高墙壁垒,以此来阻挡袁绍从正面的进攻。并且还派遣了钟繇镇抚关中,拉拢凉州,以稳固自己的左翼。
但是,曹操虽然有条不紊地在进行着筹划,但是,曹操阵营当中的有些谋臣坐不住了。他们开始纷纷的写信向袁绍阵营示好,并且暗中出卖了曹操的情报。这导致了在这场战争当中,曹操的军事部署,对于袁绍来说,那只能说是被渗透的像个筛子。
但是事情有好的一面,那就必然有坏的一面。群臣都送了消息,那么就很容易导致情报的失真。咱不说东汉末年了,即便在二战的时候,大量的情报送给斯大林,都导致斯大林误判了德军的进攻方向。过多的情报,显然也让袁绍的军团,受到了极大的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