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挖空心思诱惑我,我却以为他要逃婚。

忒猫头 2024-09-03 18:34:33

逃婚的方时序出现在婚房。

他衣衫凌乱,眼尾泛红,看见我时嘴叼着衣领胡乱理了理。

我走近时,他奋力挣扎。

从他袖口里掉落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写着

「徒,吾爱之龙骨,以色诱取之」

1.

「听说了吗,长公主竟强抢未婚少男做男宠」

「可不是嘛,昨夜长公主兽性大发,引得那方时序哀嚎阵阵」

方时序,美则美矣,不近女色。虽一张出浴图能卖万两黄金,却视出卖色相为耻。

他此时正躺在我的榻上,发丝垂落,眸中皆是厌恶。

眼神冻得我清醒了些。

昨夜只是小酌了几杯,地上一片狼藉,我做了些什么。

方时序神色鄙夷,讥讽道

「公主昨夜与裴昭彻夜奔袭,竟还能这般勇猛」

你刚刚说谁勇猛,我?我脑子突现不可描述的情景。

是方时序那任人欺辱宰割,予取予求的样子。

方时序喜欢裴昭的妹妹裴钰,预备昨夜向父皇请旨求娶。

裴昭与裴钰兄妹二人情深似海,素来令裴相很是苦恼。

这时候出现一个方时序,裴相感天谢地。恨不得立刻打扮裴钰上花轿,当天娶走。

裴昭敲响我的房门,刀抵着脖子,以死相挟。

「公主,裴钰可以嫁给任何人,但绝不能是方时序」

我虽然素有放浪形骸之名,但那方时序是何人,裴相是何人,我还想多活几天,我连喝了几壶酒,装死。

「要死上别处,血别溅在我的殿门上」

我喝醉酒后头昏沉沉,裴昭架着我的两只胳膊,把我扔在父皇大殿门口。

暴雨里,方时序虔诚跪在殿门外,肆意地被风雨凌虐。

我见了方时序眉开眼笑,任凭侍卫几番扯我,抱着他的腿不松。

「放手吧,公主」

父皇终究是松了口,那一纸婚约上,写的是方时序和我二人的名字。

裴钰在那夜中身奇毒死亡,方时序更是因此恨上了我。

「殿下喜欢这种爱而不得,相爱相杀的戏码」

「那就好好享受吧」

2.

他今日冷漠许多,声音嘶哑,神态疲惫。

「要不是这纸婚约,我早已自行离去」

我小声骂了几句裴昭,要不是他大半夜把我从被窝里拖出去,何至于耽误了方时序的人生大事,还轻薄了他。

这话听在方时序耳朵里,以为我在骂他。

新仇旧恨一起算,他不是要打我吧。

我默默抱紧自己。

方时序扑过来,将我两只手反压,发丝垂落,落在我脸上,痒痒的。

「继续骂啊,殿下」

我的声音如蚊虫哼鸣。

「怎样才能不恨我」

方时序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缓和许多。

「除非,裴钰不是你杀的」

又过了几日,我去了裴府。

裴昭扶着那口棺,不准任何人靠近,更不准许仵作开棺验尸。

「裴钰究竟为何人所杀」

裴昭面容凄楚,冥币如翻飞的蝴蝶,在他手下飞舞着,跃入火海惊动热浪。

「公主若真想知道,明日子时,来醉芳楼,我就告诉你」

醉芳楼的小倌名动天下。这裴昭又不喜欢男子,为何选在这种地方。

月色渐浓,我换了一件月牙白的衣衫,提灯入醉芳楼。

裴昭轻抚一枚玉佩,招来几个小倌围着我。

「我的线人告诉我,裴钰死的那天,只有方时序来过裴府」

「府中管家曾看见,是他毒死裴钰」

「不可能」

如果害死裴钰的人真是方时序,他又怎么会恨我。还大大方方的让我来找凶手。

裴昭的话在我耳边萦绕,我却只听进去一句。

「方时序那种人,你以为他愿意娶你是爱你,其实对你所做一切,都是利用」

「你应该知道他是谁,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醉芳楼窗外天灯大亮,数十箭矢乘疾风而来,划破了夜的寂静。

小倌一哄而散,方时序的手抚上我的腰际。

「几日前,殿下还问我怎样才能爱你,如今却在醉芳楼夜会他人」

方时序宛如暗夜修罗。

「怎么,妻子还未过门,外面就有了别人」

方时序眼神凌厉,越过裴昭。

他就算是为了复仇,也会说些谎话继续迷惑我。

裴昭面色如常

「你想离开他,随时可以来找我」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方时序为我披上大氅,把我抱上马,圈在怀里。

「刚才所言,不过是逢场作戏,公主可莫要当真才好」

他冰冷的指尖抚过我耳侧,夜凉如水。

「我还是恨你」

「我被你玷污了,裴钰再也不会爱我了」

「殿下可要好好补偿我才好」

方时序拂袖离去时,东方天际还未白。

醉芳楼的暗桩传来消息,裴昭走在路上意外被人打伤,生死不明。

3.

方时序上完早朝就在一旁的卧榻上看书,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穿好衣服准备离开。他眼睛抬也没抬。

「殿下又要去寻那裴昭」

「不如带我一个,我与他讲些道理」

讲道理?我气地笑了一下。

「不是你让我找裴钰的死因?」

「所以你就去了醉芳楼?」

我被方时序堵得没话说,他嘴上说着恨我,做事却又很奇怪。

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想应该需要把他赶走。

「你我婚期将至,你恨我,也没必要和我在一起,不如你择日逃婚吧」

方时序放下手中的书,长发滑落,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如殿下所愿」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我心中惦记着裴昭那日与我说的话,怕他真的死了。

我偷偷到裴府门口,正巧碰见裴昭出来,他一步三回头,看起来有些心虚。

直到收养婴儿的济世堂门口,他才停下脚步。

驻足看女子在慈安堂忙碌,神色钦慕。

是裴钰,她竟没有死。

回到公主府,方时序一如往常坐在那里等我吃饭。

他不像平日那般话多,饭也没吃几口 。

「咳咳」

「大人,您可是着了风寒,长乐给您寻件狐裘来」

方时序试探的目光扫过我。

「不用了」

方时序一病就是几日,没闻到药味,屋里倒是多了很多碳火。

没过几日,我也病倒了。

害怕方时序给我下毒,不敢喝他给的药,只想着挺过去就好了。

没成想他放下积压的公务,亲自来喂我。

他食指撬开我的唇缝,一颗药落入我口中,唇齿泛着苦味。

「我搬空了师父的药库,才寻着这样一颗不苦的」

「别多想,我只是不想当寡夫」

方时序腰细腿长,皮肤光滑,我本想等他走了把药吐出来。

他对着我的嘴唇轻咬了一口。逼着我我一口咽下去。

「婚期将至,殿下也应保重身体才是」

「不然,我们还怎么继续玩」

他久居书房,直到今日风寒都没好,潇洒利落走了几步,就原地睡觉了。

4.

我把他送回书房,他在书房挺了那么久,竟连一块碳火也没有。

他默默抱紧自己,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我想起他那日求赐婚,也是躲在暴雨里,任风雨捶打。

「方时序」

「方时序」

我摸他的额头,他抓住我乱动的手。

「今晚能和你睡吗,书房太冷了」

他神色认真,不像认错人。

我把方时序扶到床上,自己打了地铺。严防死守直到方时序睡昏过去,才安心睡着。

梦里总觉得像是背着座山一样重,我伸手胡乱一摸,手感也对,果然是座山。

这座山的呼吸很重,吐在脖子上很轻。

我从超越父皇当上女皇的梦中醒来时。方时序顶着两个深重的黑眼圈直直盯着我。

「你怎么还不睡」

方时序怨怼道

「害怕在梦中被人上下其手」

我嘿嘿一笑「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公主做了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脸

「你就是用再多花招,我也不会心甘情愿做你的驸马」

「我嘴怎么肿了」我对着铜镜,疑惑道。

「难道谁会趁你睡觉偷亲你」

方时序的声音微末,相较刚才,没了底气。

我狐疑的目光扫向他,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我没逼你和我成婚,你想逃婚便逃,父皇那边我去说」

方时序神色晦暗不明。

「我不信你那样好心」

「我又不喜欢你,那日不过是个意外」

方时序近日好不容易和我亲近了些,现下不知怎么又恢复到从前那副样子。

看见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经过,衣服也从那日我喜欢的鲜艳颜色变成了黑色绣银线的。

长乐说那是他的新欢给他做的。

婚期将近,看来方时序定是要逃婚了。

那日慈安堂,裴昭和裴钰很是可疑,不知在谋划什么,今日王侍郎设宴,方时序要很晚才会回家。

我决定去慈安堂一探究竟。

我看见裴钰,正要跟上去。

一块染了迷烟的布遮住我的口鼻,头和身体都在晃动,似乎是在一辆马车上。

裴钰没死,裴昭又怎么会哄骗我要我杀掉方时序。

嘴里清苦,好像有什么药,被我吞下去了。

再醒来时,方时序什么都没问,只说让我好好休息,婚礼那日,他会按照约定逃婚。

要我不必为此忧心。

而我这一睡就是十日。

5.

再醒来时,我已经被七手八脚塞进花轿。

马车有条不紊地行进,这婚礼再盛大,方时序也早已有了新欢,被我困了几日,就恨了我几日。

自那日去慈安堂后,我昏聩不醒,太医也无法诊断出病症,或许不久于人世。

爆竹声响起,长乐也在我的安排下邀众人先入席,将新郎在哪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我把盖头丢在一边,打算去榻上躺一躺。

我摸索着,好像这个地方还有别人。

我吓得弹到了地上。

方时序被五花大绑扔在我床上。

他衣衫凌乱,眼尾泛起情动的潮红,看见我时嘴叼着衣领胡乱理了理。

「方时序」

他眼神示意我瞧他身上绑的绳子。他一定是被谁强迫绑到这里来的。

我根据他的暗示,寻找解开绳扣的方法。

无意间摸到藏在床下的小皮鞭。

我从床下扯出来,方时序眼皮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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