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因为家里穷大家都为我凑够了一年的生活费。
而我爸爸却拿着这些钱,去给我哥讨了个老婆回来。
还把我赶出了家门,老了还想从我身上吸血。
1
我有一个哥哥大我十岁,我在努力读书,他则是到处玩耍,没钱了就问家里要。
而我的生活费少得可怜,在镇上住宿,别的同学一个星期50元生活费,而我只有20元。
一天一餐或两餐的生活着,索性我成绩优异拿到了一点奖学金。
当我大学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我在仲景未来的时候。我爸却说没钱供我上大学,可族里人明明凑了钱的,够我一年的大学生活了,我是族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人。
大家都觉得骄傲,为我凑够了一年的生活费。可他的命根子这次却说成了亲事,这笔钱刚好够他娶老婆。
“为什么要拿我的钱去给他娶老婆。”他一个整天东逛西逛的混混,说了无数次亲都没人嫁,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要嫁给他。
“因为我要抱孙子。”
我知道他这样说肯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要去告诉村长,让他为我做主。”
还没等我跑出门外,就被他抓住手臂给拉回了房间,砰的一声门从外面给锁住了。我喊到嗓子干哑出血都没一个人回应。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他们都去女方家给聘金去了,拿着我上大学的钱,给他儿子娶老婆,能给他生大胖孙子的人。
天已经暗了下来,房间看不到一丝的亮光,我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某一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他们欢声笑语的声音。
“爸,我娶媳妇了。”我哥高兴的声音藏不住。
“我宁家快有后了,你婚后可要争气点,给我生一个大胖孙子。”
“爸,你放心。我一定给你生几个大胖孙子。”父子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畅聊着。
“看见女儿没有,我这一天都没看见她人影了。” 我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委屈得眼泪哗哗的落下。
“在房间里。”
妈妈走到了我的房间,房门推不开。“门是锁着的,女儿怎么可能在房间?”
宁贵柱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声音大得出奇。“给你。”
“给我干嘛?女儿不在我开门做什么。”
“就在房间里。”他把钥匙丢在我妈手里。
妈妈用钥匙打开了门,把房间的开关点亮。看到我坐在地上像没了魂一样。“女儿,你坐在地上做什么?快起来。”
我就着妈妈的手爬了起来,刚想走出去,脚下一软差点跪了下来。
“慢点慢点。”她扶着我,不让我掉下来。
我带着麻意的双脚勉强走到房门口,看到我爸坐在凳子上背对着我。
“我的钱呢?”我嗓子沙哑的问出这一句话。
没有回话,安静得可怕。我加大了声音,“我的钱哪里去了?”
“喊什么,我还没有聋。”
我哭着说道,“爸,你把钱还给我好不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只想要回那些钱。”
“你别求我了,钱已经给你嫂子了。”他停顿了一会又说道,“过两天你陪着一起去接你嫂子回来。”
他的话就像劈中我的一道闪电,我泣不成声。妈妈在一旁把我抱在怀里,没有言语。
从那天晚上之后,我整个人像一只木偶一样没有了人气。
家里最高兴的就是宁家宝了,经过我的身边都带了风,家里的口哨声一声一声没有落下过。
宁家宝这个名字就知道我爸有多宝贝他了。
而我的名字叫宁静,宁静,就像现在一样没有一点声音。
透明人可有可无的存在。
“家宝,你快去镇上买好床褥,该买的都买回来,不能太寒碜了。”宁贵柱在口袋里掏出钱来,有意的避过我的视线把钱给了他。
我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们,可什么都看不见。
没两天家里就高高兴兴的去把新娘子接回来了,家里也热闹的摆了酒接待亲戚。
“还是静儿厉害,你考上了大学,你哥娶了媳妇,你们一家以后的好日子都来了。”亲戚喝了酒,一个劲的说着高兴的话。
宁贵柱陪着笑脸在打着哈哈,“是啊!是啊!以后都是好日子。”
2
可能新嫂子是我的钱娶回来的,她和我一直都不算对付。家里的碗她从来不洗,饭也不做,事也不干。
我每天去地里帮妈妈的忙,和妈妈待在一起我会好受一点,起码不会自顾伤心。
回来还要做饭伺候她,“嫂子,你在家能不能做饭,这样我们回来也不用再忙活。”
她手里拿着自家晒的南瓜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我不会做饭。”
“你在家没做过吗?”大家都是农家孩子,怎么可能不会做饭,而且看她一身黑黄的皮肤,明显在娘家就没少干活。
“我说了不会就不会,我刚嫁到你家就要我做牛做马的伺候你们,想得美。”
“你不讲理,我们在外面干活,怎么就是要你伺候了。”我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可以这样颠倒黑白。
“反正我不做,爱吃不吃。”她站起身就往房间走去,把门关得巨响。
妈妈过来劝,“别说了,你有时间和她吵架,我米都放到锅里了。”
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妈,她这人怎么和我哥一样好吃懒做。”
“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摇了摇头又叹道,“不然也不会看上你哥。”
晚饭,大家围着圆桌吃饭,唯一的一盘半肥瘦猪肉,都被我爸放在她的面前。而我想吃还要绕过我妈和我哥才能夹到,偏心到了至极。
我夹了一次,被她有意无意伸下去的筷子碰到,我就知道她是在报复下午的不愉快。
我抬眼看了看大家,再也没有夹第二次。
“妹妹,晚上烧热水可以烧多点吗?我今晚想洗个热水头。”于凤饭吃到一半突然出声。
“你白天不会用冷水洗吗?”现在是酷暑,谁晚上还专门烧水洗头。
“我这不是忘记了嘛!”
她说得好听又很礼貌的样子,只是那语气里的傲慢傻子都听得出来。
“要洗自己烧,我不伺候闲人。”
“我……”她刚想说话,就被筷子砸桌子的声音吓到不敢出声,我也被这道声音吓得差点掉了筷子。
“你怎么和你嫂子说话的,叫你烧个水还说话这么呛人,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宁贵柱眼神透着狠厉的看着我,就像我杀了他全家一样,可我也是他的家人啊!
无限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充满了整个眼眶。我极力的为自己说道,“她一天没事干在家,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我去做。”
“叫你做就做,以前也是你做的。不要以为你嫂子刚嫁过来,就想着欺负她。”
“我怎么欺负她了,我和妈妈干活回来还要煮饭给你们吃,她在家悠闲的磕着瓜子不干活,谁欺负谁了。”
“你还说,谁给你的胆子和我顶嘴起来了。”他说着就要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很难看。
我此刻才感觉到害怕,妈妈见情况不对马上护住我。“你别说了,孩子不懂事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她不懂事我就要教她,我看她还敢不敢顶嘴了。”他在柴火旁拿了一个细长的木棍,就向我挥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打中了手臂。
疼,那一刻只剩下了疼。
害怕和疼痛笼罩着我,此刻的我那里还有刚才的理直气壮,我只剩下后悔,我不该和他顶嘴的,我烧水就是了。
妈妈护着我,被他转来转去的打。我身上手上腿上都被打到了,妈妈肯定也挨了不少鞭子。
3
而一旁的一男一女站在那里围观,我不知道为什么亲情会如此的冷漠,明明我和他都是一个爸妈生的,可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得到过他的爱护。
而作为我的亲生爸爸,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轻一分的打我。就因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因为刚才的那些话,我就要被他如此的毒打。
一旁的人听到我的哭喊声,跑过来阻止了他的毒打。而我身上已经麻木了,痛感都察觉不到了。
“贵柱,你打静儿干嘛。你这是要把她打死的啊!”一旁的人夺过他的木棍一边说着。
“打死她,不懂事留来也是浪费米。”他气喘吁吁的骂着。
“孩他妈,你快把静儿带出去吧!”他们抓着宁贵柱,不让他再来打我。
我被妈妈半抱半拖的出了厨房,我回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他。他看到我的眼神又气呼呼的骂道,“我要打死她,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妈妈加快了脚步把我拉走,她想把我安顿在房间,我死活都不敢进去,我怕被他进来关门打死。
我哭不成声,站在门外就是不肯进去。
“静儿,你怎么了?我见大家都跑这里来了。”我的童年玩伴,我的好朋友宁雪回来了。她初中不读书后就出去打工挣钱了,一年也只有春节能见到,没想到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宁雪,你怎么回来了?”妈妈看到她也是吃惊,出去务工的人一般都是过年才回的。
“我弟说不读书要去我那里找工作,所以我就请假回来带他去。静儿这是怎么了?”
“被她爸打的。”妈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宁雪吃惊得都没反应过来,“叔怎么这么狠心啊?”
“我儿命苦啊!”妈妈搂着我也偷偷抹着眼泪。
“婶,今晚就让静儿去我那里睡吧!我怕叔的气还没消啊!”宁雪应该是看到我刚才不敢进门的举动了,我真的好感激她这个决定,我此刻真的只想逃离这里。
“好好好,那麻烦你了,我看静儿也不想回家。”
“放心吧婶,我会照顾好静儿的。”
妈妈陪着我来到了宁雪的家,她们两个人为我查看伤口擦药,妈妈的眼里满是心疼,可话不敢多说一句。我呆呆的看着某个角落,尽管药酒涂在乌青的身上很痛,可我也没有再吭一声。
“静儿,妈妈回去了。今晚就在雪儿这里好好睡一觉,妈妈明天再来接你。”她爱怜的摸着我的头,关门走了出去。
宁雪看见我妈出去,才敢问我。“静儿,这伤真是你爸打的?”
4
在好朋友面前,我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忍在眼里的泪水直接掉了出来,我瞬间哭到哽咽。“他把族里人凑给我上大学的钱,拿来给我哥娶老婆,刚才就因为我说了实话,他就毫不犹豫的拿木棍抽在我身上。”
“我没有这样的爸爸。”我用双手抹着眼泪,可怎么抹都抹不干净,还是模糊了眼睛弄湿了脸。
“他怎么可以这样,你可是我们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啊!不行,我要告诉他们去。”说着她起身就想出去,我伸手抓住了她。
“别去,我会被打死的。而且现在说也没用了,人已经娶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她抱着我也哭了起来。
“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家了,那里也不是我的家。”
“那你和我一起去打工吧!虽然苦点累点,可能养活自己的。”
“我可以吗?”听到她的话,我瞬间看见了希望。
“可以的,我相信你。”
我眼睛盯着她,好像真的看到了希望。
宁雪此刻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不服输的宁静,生机勃勃的宁静,充满活力与朝气的宁静。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悄悄的打开了门,小心翼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些重要物品。
就在出门的时候碰上了起床的父母,我也不再小心翼翼,提着手上的包就要经过他们。
“女儿,你拿包要去哪?”妈妈不放心的问着我。
“我要出去。”
“天还没亮出去哪?”显然妈妈还没反应过来。
“出去打工。”
“你要和宁雪一起去吗?过段时间吧,我和你舅舅联系过了,去他那里我会放心一点。”
“我现在就去,妈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轻轻拿开妈妈放在包上的手。
“让她去,在家待着也是浪费米。”一直默不吭声的人,出口就是让人心寒的话。
“我不会再浪费你的一滴米。”我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气得随手抓起一样东西,就朝我扔了过来。
只听到妈妈啊的叫了起来,我没有被砸中,可等我回头看去,是一把砍柴刀。
他是真的这么想要我的命吗?如果我被砸重此刻又会是怎样的景象。
“别让我再看见你,我家不养你这种白眼狼。”他恶语相向,难道不知道真的很伤人吗?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妈妈,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一亮,我和宁雪还有她弟就走了。三人一边走一边等车,路上也算有说有笑,去镇上的路步行也要一个小时。
走着走着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转身一看是妈妈奔跑过来的身影。
我放下包跑了回去,“妈,你怎么追来了。”
“我是偷偷追来的,妈身上有几百块私房钱,你拿在身上出门在外能用上。”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停停顿顿的才把话说出来。
“你爸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说着安慰的话,可我转过头一字都不想听。
“雪儿,我家静儿就麻烦你多照顾了。婶谢谢你!”
“婶,你放心吧!”
“妈,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走了很远都还看见妈妈站在原地的身影,直到转弯后。
5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我们三人终于来到了这个工业大城市。
我在宁雪的介绍下顺利的进入工厂工作,我不怕累也不怕苦人也灵敏,厂里知道我是高中毕业的,很快就把我调去了后台做文职。
拿着到手的2000块工资,我数了又数,这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
今年的除夕是我们同村三个人一起过的,因为年中刚出来,宁雪他们人都没有回家,我是有家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