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你爸妈来接你了。」
他们不是我爸妈,更不配我喊叔叔阿姨。
姑姑把我从地狱拉回来。
她改变了我整个人生,而我却成了她的负担。
长大后,我拿着20万给了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骂我白眼狼,姑姑却夸我做得好。
1
一大早家里就来了两个人,他们语气很凶,面相更凶。
把我妈怀中几个月的弟弟吓得嗷嗷直哭。
妈妈心疼的哄着他,一边不耐烦的喊我。
「死丫头你快出来,你爸妈来接你了。」
「宋招娣。」
她没看见我人,不高兴的直呼我的大名。
是的,我名叫招娣。
就是为了生弟弟才给我取的名字。
招娣招娣,招来的却是妹妹。
妹妹出生后我的日子更难了,妈妈不管爸爸讨厌。
接生婆说可以把我送给她,他们想送走刚出生的妹妹,可新生儿难养没人要。
而4岁的我已经能帮忙干活了。
爸爸拧着眉头走进房间把我拉了出来。
「你们快把她带走,再晚点就天黑了。」
眼看一旁的女人就要伸手拉我,我想往房间跑被我爸扇了一巴掌在脸上。
「为什么是我?」
我倔强的忍下眼泪,脸上却火辣辣的疼。
「因为我们家养不起那么多张嘴。」
「养不起,你还生这么多。」
「你们不配为人父母。」
我第一次顶嘴,他最不喜欢我了。
不。
是最不喜欢女孩子,家里的女孩他都不喜欢。
他只喜欢弟弟。
听妈妈说,他从来都没有抱过我们。
而弟弟,是他唯一抱过的孩子。
他牙齿紧咬脸色可怖,巴掌又向我扇了过来。
我的两个脸颊瞬间红肿,麻木。
「你把她打伤,我就换另一个。」一旁的女人冷嘲热讽道。
「我这是帮你教育好,回去就乖了。」
我望着屋子里的人,妈妈抱着弟弟在哄睡,完全不顾我被打。
这两个陌生男女都用俯视的眼神打量我。
似乎在说,「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而我所谓的亲生父亲,握紧拳头好像还想再打我一巴掌。
弟弟每天都有猪肉粥吃,而我们只能吃玉米头。
我认命的垂下眼睛。
「还真是打一顿才听话,回去不听话我也按这个方法来。」
女人高兴的找到了治我的方法。
我没有衣物可带,身上穿的都是姐姐们剩下来的。
每一件衣服最少都有两三处补丁。
妹妹还需要穿。
听说他们结婚几年了没有孩子,就想找个女孩养。
我的名字是招娣,虽然招来的不是弟弟,可对于他们来说妹妹也行。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还可以干活!
此刻我就顶着烈日在太阳底下除草。
而女人却在树荫下睡觉。
我的反抗只会招来一顿毒打,手上的淤青和红肿就是最好的证明。
身上看不见的淤青只多不少。
「死丫头,这么久才除这点草。」女人睁开眼就瞪眼怒骂,「你晚上别想吃饭了。」
被带回来两个月,我已经瘦成了皮包骨。
黑瘦又蜡黄,就像干尸一样。
姑姑找到我时说的就是这句话。
2
我有试过逃跑,可还没走出村口就被闻声赶来的男女抓住。
「你这养不熟的白养狼,看我不打死你。」
两天都没吃到一口稀饭的我,女人一巴掌就把我扇在了地上。
「还敢跑,跑了谁赔我钱,你就是我买回来的牛马。」
女人的谩骂,男人的棍打。
拳头大带刺的棍子毫不留情的呼在我身上。
一旁村人看不过去上前拉开,「你们会把她打死的,她已经一动不动了。」
我被扔在羊圈里关了起来。
没有水没有粮食,那一刻我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欲望。
可是肚子里的饥饿让我怎么都不能睡死过去。
「阿姨,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跑了。」
从太阳高挂到日落西山,他们都没有理我。
「姐姐,我不想去地里干活,我想玩抓迷藏。」
妹妹刚出生时我4岁,两个姐姐一个6岁一个8岁。
她们对于洗衣做饭干农活已经很熟练了。
当时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会如此的悲惨。
「三妹,你听话去地里玩。」大姐小声的和我说话。
「我不想去嘛!」我生气耍赖。
一声啼哭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接下来就是男人的一句爆呵。
「又是赔钱货,又是赔钱货。」
「招娣这个贱种,一出生我就该掐死她。」男人气急败坏的骂道。
我不是赔钱货,我不是赔钱货……
一盆冷水把我从噩梦中泼醒。
女人阴沉着脸,「赔钱货,可别真的死了。」
经过此事,他们再也不敢饿着我,可也只是不给我饿死。
一日只有早晚餐可吃。
夏日的夜晚,男人赤裸上身眼神不明的看着我。
「招娣,过来叔叔帮你扇风,看把你热的。」
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可他绝对不会有这么好心。
「不用了。」我要越过他才能走出去。
他一把把我拉到他的大腿上,那粗糙有力的大手就要摸进我的衣服里。
我大声尖叫,引来了女人的怒骂。
「赔钱货,你再喊喊试试,皮又痒了是吧?」
可我此刻却非常的感激她。
脚步声走近,抓住我手的人也放开了。
「喊什么喊给我睡觉去。」男人气急败坏的看着我跑远,怒呵道。
「你这老不死的,冲我喊什么!」
我用棍子死死的顶在门上,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才无力的坐下来。
从那天晚上之后,女人去做什么我都跟着,男人没了下手的机会。
变故发生在女人回娘家时,我躺在羊圈的草料上。
男人从窗户爬进来抱住我,那一刻我瞬间浑身冰冷又无力。
奋力挣扎在男人面前就如同蚂蚁捍大树,我又哭又叫。
男人一身酒臭味,「你喊破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我被男人一巴掌甩在草料上,看到三个人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在男人要过来时,我听到了他的惨叫声。
是羊,十几只羊把他顶翻在地往他身上踩。
男人死了。
我也被他打得头脑模糊,长大才知道这是脑震荡。
女人喊我赔命,她把我拉到男人的灵堂,按着我的头使劲撞。
我头破血流如同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