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184个年轻人决定共建一个户外理想社区

凤凰WEEKLY 2024-09-29 15:29:22
文/许桑编辑/杜洋

五年前,陈星州辞去成都的健身教练工作,只身前往海南岛。厌倦了都市生活的机械与喧嚣,在阳光充裕的沙滩,他过上一种“野人”般的生活。每天他守在海边,一遍遍擦拭冲浪板,等候一波“好浪”的出现。

在小红书上,像陈星州这样的热爱自然与旷野的人有很多,他们被称为“外人”。每年9月,外人们都会迎来属于他们的盛典——小红书外人节。在这个独特的节日里,他们可以暂时抛开社会身份的束缚,去户外共享对自然的纯粹热爱。今年的外人节在宁夏的腾格里沙漠举办。

陈星州听到了来自遥远大漠的召唤。彼时台风过境海南,他正困在家中烦闷,“去沙漠‘冲浪’会是什么滋味呢?”他心想。

出发前夕,陈星州收到了一份邮寄来的“劳务合同”:他的主要任务是作为先行团的成员,在沙漠中搭建一座远离现实的社区,不过“工作时长和劳动量看你的心情决定”。

据说,那座社区将是“属于外人的精神保护区”。

共建

空气里有油漆和塑料的味道,现场推土机轰鸣不断,电钻和电锯的声音构成了环绕立体声,地面上堆满各种建筑材料,还有身着荧光色制服的工人来回穿梭——最真实的施工现场呈现在眼前。

虽然被提前告知了这是一场“从0到1的共建”,但9月23日直接被大巴车拉到工地时,包括陈星州在内的不少外人还是感到一些惊诧,“是真的搬砖啊”。

“来吧!”坦然面对一切的发生,是每个外人的共有精神:有人脱掉外套,卷起袖子;有人随手捡起地上的斧头,一副要去劈柴的架势;也有人保持着一种轻松的态度,指着用几根木棍搭起的简易架子开玩笑说,“其实我们山野人嘛,这样就能住了。”

现场很快自发形成一些分工。陈星州和两名运动博主@GOFREE大可、@lan硬哥,组成体力三人组,承包了各种重物的搬运工作。顶着午时的烈日,大家一起乘着面包车,到20公里外的中卫市区拉货,再送到营地各处进行组装。

营地被划分为四个区域——淡人、行人、山人、和高人Camp,分别对应着听从本心、及时行乐、崇尚自然、内核稳定四种外人精神特质,参与活动的外人都将被分到这四个Camp中。搭建主题营帐是当天最主要的工作。作为每个区域的标识性建筑,帐篷风格各异,背后有强烈的精神表达。

比如淡人区的帐篷走极简风,仅用一块深红的布构成,顶端是一枚橘黄色花朵简单点缀。“大地之色,似云朵形状,可以飘向天空,去往任意地方。”主理人彭亮和晶晶站在云梯上一边捆绳索,一边解释着他们的设计理念,“我们东亚似乎总要在每一个微小的细节上进行极致内卷,但其实帐篷可以就是一片布,简单、开放,和自然零距离。”

这番设计的内核与淡人Camp作为“放平精神保护区”的定位十分契合。帐篷材料是用可持续环保材质制作,耐受力强,能循环使用——人也是如此,适当休息才能“可持续”。

帐篷下面,大约200平方米的空间里,堆满草垛子——这来自博主@活力少女阿珍的提议,在沙漠里搭一张巨大而柔软的草垛子沙发,可供人们舒服地躺平。晶晶从附近的牧区运来五吨干草,实现了这个有趣的创意。

搭建大型帐篷往往需要多人合力协作。在“践行原始精神”的行人Camp,一顶蒙古风格的帐篷正等待被组装。十余名成员各就各位,从不同的角度支撑起帐篷的结构,再逐一将地钉打进沙土固定。

斧子、锤子、铲子,甚至散落在地的建材废料,都被临时当作工具。场面最终发展成一场“打地钉”对决,钓鱼博主@包哥爱玩野路子 持铲,陈星州挥棍,两人轮流上阵,一人一击。最终,铲子在精准发力上更胜一筹,将地钉的最后一厘米深深敲入沙地中。

在现场,外人们并没有因为属于不同Camp而各自为战,大家常常互相串门,互为帮工,像一群游牧者,在营地中灵活“流窜”——物料是分批运送到现场的,每当有人喊话“来活儿啦”,便有三五人迅速聚集过来,投入工作。

午后,大家在沙漠的空地上,围成一圈吃着盒饭,他们短暂地从“工友”的身份中抽离了出来,话题自然地围绕着户外见闻与创作展开:“哎对,那个甲方催脚本了没?”“催了,待会儿就回去赶。”躺椅上正休息的两个户外博主,相视一笑。

陈星州自称是“深度社恐”,日常住在人烟稀少的海南陵水,与海浪为伴。但这次现场碰到这么多人,他倒是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户外是没有天花板的地方,人也变得坦诚、包容,相处舒服,“玩闹的时候能懂彼此的点在哪儿,气场相合。虽然各自领域不同,但能感受到大家对自然的精神是相通的,大家是志同道合的一群人。”博主@嗨呀童瓜说。

两天的时间里,荒芜的沙漠空地上亮起一座“不夜城”,营地现场摆满了奇巧的装置。陈星州懒洋洋地瘫在草垛子上,望着眼前细数,“喏,我都记得这块板子是我运的,那块布是我扯的,真是很有成就感哪。”

金黄色的太阳落进远方的沙丘后面,晚风将沙地吹出层层波浪,地上有小蜥蜴悄悄跳出沙坑,探了探脑袋。越来越多的外人踏着月色陆续抵达,有的扎着头巾,背着登山包,或运动装备。营地里逐渐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在等候一场盛会的开启。

“理想国”

9月25日,盛会开启的那天,营地里下起了一场“雪”。

飘扬的“雪花”落在炎热的沙地上很快融化。博主@肉脸橙 扬起手在“飞雪”中间转圈,“沙漠下雪啦!”——原本不可能被实现的场景,在此刻奇妙融合。

设计这场节目的人把这叫“沙漠雪疗”,疗愈的是困在现实框架中疲惫的心灵。

在这个外人建立的“理想国”里,一些框架不再重要,各种各样的精神状态都被接纳:有人在热闹的路边熟睡打鼾,有人脑袋上套着大箩筐沉浸式奏乐,有人绕着帐篷柱大跳钢管舞,还有人将全身画满花纹图案。营地里随时有尖叫呐喊声,“发疯”不需要特别的理由,没有人规定谁应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这是一场去中心化的盛会,没有开场白,无需固定流程,穿梭或者游离是常态,每个人都在自由地探索沙漠。

不同性格属性和爱好的人都能在此找到舒适区:喜静的人选择瑜伽颂钵,好动的在跳美式蹦床;爱好烹饪的搭一个简易的木架烤鸡;什么都不用做的发呆大赛吸引不少人驻足;草垛子上,四川麻将和小霸王游戏机轮番上阵,再打一桶热水泡脚,看一场温柔的爱情电影。

从沙漠骑行、徒步,到沙丘越野车、滑翔伞,不同垂类的户外人也走出舒适区,实现“技能共享”。“大家的信息茧房被打破了。”博主@娄少杰Jeffrey如是形容。

在这里,食物、酒水和一切项目都是免费的、共享的,现场唯一流通的货币叫“沙沙币”,它是每一次勇敢尝试项目的奖品,也作为一种投票券,决定着次日的游戏奖励。不过在头一天晚上,外人们不约而同地决定“不卷”,要遵从本心,享受沙漠。

营地附近的沙丘上,有人不再拘泥于现成安排的项目,一路狂奔,任凭流沙灌满双鞋,只为追逐一串沙鼠的脚印,再脱掉鞋子,赤脚感受沙漠的温度和柔软。沙坡上有滑沙的人扑腾了几个跟头,滚了一身沙,也不急着收拾狼狈,站在原地哈哈大笑。大家都忘却了现代生活的纷扰和忧虑,简单而自在。

暮色时分,营地燃起篝火。在高人Camp,鄂伦春族的标志性建筑撮罗子前,一场火焰表演开始了。

篝火,人类文明最早期的形态,也是人与人连接的开始。随着音乐响起,身着各色服饰的男男女女开始围着篝火跳舞。

在舞池中央跃动的博主@大走 总能第一眼被发现,她充满生命力的笑容极具辨识度:眼睛弯成月牙,咧嘴时会露出一整排牙,两撮橘色的麻花辫搭在脸颊边。大走说,笑容的生命力来自真实的生命体验和充沛的情绪感知,而那是户外给予的。

这是大走第三次参加小红书外人节。她尤记得去年在林芝的经历,阳光下,躺在大自然的怀抱中,瑜伽冥想老师说着引导词,“把自己还给自己”。

“当时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喷出来,”大走回忆道,“但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可等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身边好几个外人伙伴也都哭了,顿时觉得宽慰不少。”

大走曾有过“眼泪羞耻”。由于长期在城市工作,她觉察到自己变得麻木和封闭,即使难受也只是压抑情绪,而非表达出来。“但在没有天花板的户外,人解放了天性。”今年初她选择辞职,在世界各地徒步。

在大自然相处,大走开始接纳自己的“哭泣”,哭泣本就是我们与世界建立沟通的第一种方式。”大走在小红书上写道,“眼泪里有一万种自我的感受和情绪,有真实活着的时刻。”

她记录下自己沿火山口徒步时,因为大地的低吼而落泪的时刻;也会在国王之路的终点,被一位满含泪水为自己鼓掌的老人所触动;在北极圈360度的夕阳里,因为同行者的歌声而哭到不能自已……

这样的分享在小红书上获得了众多网友的点赞与共鸣,评论区有年轻的母亲分享了属于自己的落泪时刻,还有一位被泪失禁困扰的人在下面留言,“其实我很爱自己的多愁善感和高感知力,希望我们都能获得坦然落泪的能力。”

月色渐浓,篝火晚会的音乐变得更激昂、欢快,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打着节拍与周围即兴互动。渐渐地,场地里没有了舞者和观众的界限,人群走向哪里,舞蹈就流向哪里。

@包哥爱玩野路子 跳起了中东舞蹈,时而夸张,时而古怪,引得旁人捧腹大笑。在现场,他是无处不在的“开心果”。“野路子”,意味着不走寻常路。这次来到沙漠,包哥提议来一场“姜太公式的钓鱼大赛”,即便没有鱼也可以任性地甩竿。钓鱼的美妙不只是鱼儿上钩的那一刻,甩竿的过程本身就是快乐的。

在小红书上,包哥时常分享各种有趣的钓鱼经历:给鱼喂雪碧止血,帮胀气的鱼肚子放气,治疗鱼的口腔溃疡……

他也喜好自创工具,改造鱼饵:一次偶然的机会,包哥发现把医用棒棉套在鱼钩的钩环上,拿打火机烧热融化后再冷却,能固定在钩环上,挡住软饵,防止滑脱。这样的小创意让包哥兴奋了一整天。

在他看来,户外不存固定答案,是一个实践发散性思维的广阔场域,每个人都可以开拓自己的独特玩法。这也是他的人生观,“毕竟,如果都按照一种方式过生活,挺没意思的。”

但“野路子”并非盲目去“野”。每次去新的水域钓鱼,包哥都要先做许多功课,比如查上游有没有水电站,近期是否下过大雨,河底是砂石质地还是泥质地……他认为,安全是前提,同时要敬畏自然,敬畏项目本身的文化和规则。

“登顶不是征服雪山,是雪山接纳了你。”在外人节的分享会上,有18年户外领队经验的博主@户外宝马哥 也有着与包哥相同的感悟,户外风险可能来自多方面,有自然本身的危险,但很多时候是由人为疏忽与怠慢带来的。

“自然给我们充电,但我们别给自然负累。”外人节的营地中心区域,一面标旗上这样写道。

在云南,户外领队@粒粒go 捡垃圾行动已持续多年。“捡垃圾真的是一个很治愈的事情,看着那一片地方被清理干净,我整个人也清爽起来。”

粒粒go是云南本地人,眼看着阿布吉措从无名的湖泊成为爆火的网红景点,人群留下成吨垃圾,焚烧后污染水源。“我没办法干预一座山的命运,但我想或多或少做点什么帮帮它,让它稍微不那么累。”

一开始,粒粒go是和两个好友一起自发地去捡垃圾,后来身边更多朋友受其影响。粒粒go把捡垃圾行动发展成一场环保科普的徒步进山运动。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形成一个乌托邦小圈子:大家虽然职业、性格、收入迥异,但都忘却了各自的社会身份,这里的每个人是平等的,也成为了日常生活中的好朋友。

事实上,一个理想的户外社区离不开多元、包容、有原则的氛围。在小红书,“户外运动”已成为流行的生活方式,从野餐、露营,到桨板、骑行等,小红书几乎见证了近年来每一次户外潮流的兴起与变化。外人节期间,《小红书户外公约》正式发布,提倡所有人都能安全、快乐、健康可持续地与自然相处。

这趟来外人节前,@活力少女阿珍 在表格上填了长长一串的社区建设构想,她说要把和朋友们在大理的户外生活精神,也搬来沙漠。

夏天溯溪、采菌子,冬天攀岩,秋天去湖面上玩桨板,闲时和朋友去乱七八糟的草丛里扒出几片薄荷叶,然后给自己泡一杯薄荷柠檬水——阿珍在大理过着一种理想主义的生活。

能被户外治愈和改变的不仅仅是年轻人。跟着阿珍从北京搬来大理的加菲猫,本是一只不爱出门的宅猫,来到大理后,喜欢上溜出院子和野猫社交,每天像狗一样坐在门口迎接客人。阿珍80岁的外婆也被鼓舞,主动提出来学桨板,大胆地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水上漂。

在阿珍看来,不是只有硬核的户外运动才称得上户外体验。她回忆起,曾经和朋友在深圳的公园里玩游戏——“你可以想象吗?一群三十多的人,玩起了老鹰抓小鸡!”

阿珍的朋友们都在大厂工作,他们时常和阿珍表达羡慕,因为同龄的朋友中,只有她还能在生活中像孩子一样恣意地大叫大笑来表达情绪。但那天,当大家沉浸在游戏中时,每个朋友都情不自禁地发出尖叫声。“至少那一刻他们是快乐的,而且这种快乐不亚于任何其他运动。”

和大多户外博主相比,阿珍有时会觉得自己“很不专业”——相关装备不足,储备知识不够,甚至亚健康的身体状态也不太有充足的体力。但在户外领域,其实没有关于玩法的绝对标准。阿珍对此的理解是,生活在大城市,也有100种不同的户外玩法,“其实户外的快乐完全是可以免费的,是零成本的,人人皆可户外。”

开放、自由、平等、分享……外人节上,每个博主都真诚分享了自己理解的户外精神,它是一种近乎理想主义的追求,在这片荒漠之上扎根、生长,成为属于外人的精神高地。

结束也是开始

外人节的狂欢在最后一夜达到高潮。

在营地的东北侧,一群外人在沙地上挖了一个坑,堆上木柴。点燃任务交给了行人Camp——他们在各阵营互投中赢得了最多的积分。营长@凯叔 和成员们陆续在坑前引火,点燃火把,然后围成一圈。

十余根百米长的木桩,架成一个尖尖的塔,它是象征着外人精神的高塔。“三、二、一!”浇过煤油的木桩被迅速点燃,几乎是一瞬间,火苗冲上天空,像一股自由的灵魂要冲破黑夜。

烟花紧接而来,把夜晚有些寒冷的沙漠照得温暖明亮,也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幸福。天空上有星星在闪耀,沙漠里有人放起小烟花,在手中摇摆比划,像在和遥远的星辰相呼应。

燃烧的火焰里,大家将外人理想宣言卡投掷其中点燃——这是本届外人节的仪式之一。卡片一侧写着他们想保留的“理想”,另一侧则是希望扔掉的“现实”:有人烧毁“内耗”,希望在户外永远开朗;有人烧毁“坚强”,愿大自然无条件接纳自己的脆弱。

@陈歪歪 在理想栏写了一个大大的“我”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陈歪歪都困在寻找自我的漩涡中。在大厂当了8年的“螺丝钉”,又面临小组被裁,她知道工作的价值感在哪里,一度处于无比焦虑的状态中。后来她决心给自己放个假,辞职过上了旅居的生活。

森林、草原、雪山……陈歪歪发现,每去一个全新的地方,都会多一次了解自己的机会、一个审视自我的角度。“在户外,去解决一个个具体的困难中,我的心态好像没那么焦虑了,能更好地安排自己。”

如今陈歪歪选择了自由职业,虽然多了一些不稳定,但是户外精神可以反哺都市生活。她说自己变得有勇气和力量去面对任何困难。

同样被大自然磨练了心性的,还有爱好冲浪的陈星州。

冲浪是一项对自然条件要求极为苛刻的运动,一片“好浪”的来临既要看天气也要看运气,不定时、不定点,“除了等待,你什么也做不了。”户外冲浪改变了陈星州的急性子和功利心态,让他心境更加平和地面对一切。

他也学会了欣赏户外的不确定性,享受它带来的生活乐趣和浪漫。前一天陈星州迎着日出做完一套动物流后,发现鞋子不见了,沙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沿着脚印,他哭笑不得地在一处野狗窝找到了自己丢失的鞋。他开始分享这样的小事在互联网上,“希望更多人能走出户外,收获这份乐趣呀。”

沸腾的空气里,有些许收尾的味道。但对于大部分外人来说,外人节的结束不意味着户外行动的暂停,他们的日常生活早已和户外融为一体,也从未停止对自然的探索。离开腾格里沙漠后,有人要去甘南重装徒步,有人打算乌孙古道溯溪,还有人计划去山西寺庙研学……当然,也有人要回格子间上班,但在都市和精神世界中,他们依然可以践行“户外精神”。

当领队多年,粒粒go一度对“旷野”产生倦怠——“那些被重复打卡的景色,还能让我心动吗?”她发现,自己快乐的阈值被拉高,人好像变得麻木了。

她选择停下来,找回本心,给自己充电。她去昆明安静地待了一个多月,自己做饭、看书、遛狗,不再强迫自己必须说话,溜达爬山时,“也不必登顶,没有执念”。这次外人节是一个契机,粒粒go发现,在勇敢尝试新事物,接触新朋友的过程中,自己的五感好像重新灵敏起来,“在户外,枯萎的情绪也长了回来”。

“如今我好像明白了,旷野不在于地理位置,而是一种精神上的自由。精神保护区也不是具体的某座山,而是不断学习,灵魂才会饱满。”

粒粒go在卡片的理想栏写下“健康、自在”,然后把它扔进火堆里。

火烧得很快,半个多小时后,燃烧殆尽的“外人精神之塔”逐一倒下,落在一圈石头围成的圆盘里,纹路像某种古老仪式的图腾。远处有人举起酒杯,围着篝火大声唱歌,有人郑重地拥抱了一下身边人,然后轻轻喊道,“明年见哦”。圆盘里,所有的卡片和语句都化成了灰烬。

隔天早上,人群散去,阳光落在静谧的沙漠上。有工人开始拆卸装置,运货的卡车开来再开走,曾经的营地又恢复成一片空旷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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