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晚上。
我接到一个古怪的业务电话。
刘计银行长称他老婆在过去的三小时里，被人杀死两次。
我说，你看清凶手了吗？
他说凶手没有脸，逃到镜子里去了。
我当时惊得下巴直接脱了臼。
01
我做探长已经五年。
私家探长这个职位并不像港片电影中演的那样，专破大案要案。
说通俗一点就是出轨调查，婚外情取证，只要钱到位，我们也可以让原配犯错净身出户，也能帮小三登堂入室，当然，没业务的时候也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比如谁家狗丢了，文件遗失调查等等。
探长并没有调查权，私人侦探这块属于灰色地带。
但是接到刘计银行长打来的电话，我深感不可思议。
因为刘行长称他老婆在过去的三小时里，被人杀了两次。
我说，你看清凶手了吗？
他说凶手没有脸，并且逃到镜子里去了。
“凶手没有脸？逃到镜子里去了？”我听一头雾水。
他又重复道：“是的，凶手没有脸，跳进镜子里就不见了。”
这么离奇的事，我觉得他在讲聊斋，要不就是喝多了。
我说这种案子，你应该打电话给警察，这是刑事案件我那敢接。
他说他的身份报警不太合适，影响仕途，坚持叫我去现场破案，不管案子破不破得了，费用按每小时五千支付。
刘行长是我的老客户。
上次他离婚，也是派出我们公司的金牌白马高伟引诱他原配老婆外出约会，然后通知他来捉奸才离的婚，死者是现任老婆，也就是之前的小三马娟。
02
看在五千块一小时的份上，我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事发现场——他家的卧室。
刘行长，坐在坐在床上哭红了眼。
床上躺着一具面色惨白嘴唇腥红的女尸。
“马娟啊，你死得好惨啊，我真没用，没有抓住坏人为你报仇。”
他见我走了进来，就像流浪狗找到主人一样热情。
“左探长你来得正好，你帮我查一查这倒底是什么人杀了我老婆，不管凶手是人还是鬼，你都得给我揪出来，给我老婆尝命。”
第一次勘察刑事现场，我根本不敢细看那女尸，只好去看那面古铜镜子。
我走近那块大铜镜仔细观察了一番。
铜镜比较古旧，上面雕有很繁复的纹饰和符纹，然后左右各雕有两只古兽，好像其中一只是饕鬄，另一只像九尾狐狸。
我敲了敲镜子，摸了摸镜面，感觉也与普通镜面无异，翻过背面发现一串数字17360926。
我正要回头问刘行长这镜子哪里来的。
却发现镜子反照出极度血腥画面——刘行长正像丧尸一样大口啃食床上的女尸。
卧槽，刘行长是恶鬼?
这一诡异的画面实在太过突然，让我没有一点防备，直接吓懵。
我两腿发软根本迈不动，两眼怔得发直，喉咙里想喊却喊不出来，像是有人勒住我的喉咙，我连滚带爬往门外爬去。
刚到门口却发现刘行长早已站在客厅等挡住了我的出路。
他露出一个诡异阴森的笑。
“左探长，现场勘察完了吗？”他递给我一杯深色饮料。
我从地上站起来惊恐道：“你，……你不是在卧室吃……吗？”
“吃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吃啊，我看你辛苦了，我到客厅给你拿瓶饮料，你怎么啦？满头大汗。”
我强装镇定道：“没什么，的确有点累。”
我再回头瞄向卧室，那具女尸体，完好的躺在床上。
卧槽，难道是幻觉。
我觉得这里很邪门，盘算打退堂鼓直接走人，但是想到五千每小时的高额费用，打算熬满一小时再走，我打起精神学着电视里柯南的样子和他聊起案情来。
“刘行长，你说过去三小时内，你老婆马娟被人杀死两次？”
“是的，确实杀死了两次？”
我有点不解。
“怎么可能杀死两次呢？现实生活，又不是电影怎么可能杀死两次？你能具体说下吗？”
他双手捧头做痛苦状低声道：“第一次是在厨房，做鲜花沙拉……！”
“等等，鲜花还能做沙拉？什么花？”
“白色的，有点像喇叭花，但比喇叭花长点。”根据他的描述这种花好像是曼陀罗，不过我想肯定不是曼陀罗，毕竟这是有毒的东西，谁会拿它当食物呢。
“我当时在洗澡，听到我老婆惨了一声，我衣服都没穿，急忙跑进厨房，看见她已倒在血泊中。”
我打断他的话。
“我有个疑问，你老婆既然被杀已经死了，那就不会再有第二次被杀了，但你说被杀死两次，这分明不可能。”
他有些激动站了起来。
“左探长，你听我说完。”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返回浴室穿好衣出来时，发现我老婆好端端的坐在餐厅等我吃饭。”
我表示不可理解。
“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或者记错了。”
他信誓旦旦的表示绝对真实，甚至把他十八代祖宗都搬出来，说只要有半句谎话就下去见祖宗。
他说第二次看见老婆被杀，是在卧室，一个黑衣尖帽人从背后将他老婆割喉，然后迅速逃入镜子里，快得像一束光。
他说这人没有脸，并且因逃得太快把凶器落在地上。
然后他又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我。
“你看，这就是凶手丢在现场的刀。”
我本不想接这把刀，凶器是重要证物，但我看这把匕首颇有特色，我便好奇接过刀把玩了一下，发现这把刀竟是全银的，并且镶有红宝石。
这时刘行长又将我拉到尸体旁。
“当时就是这个样子，凶手就站在你所在的位置举起刀，对，就是你这样子拿起刀。”
突然，光影一闪。
“咔嚓！”他竟然给我拍了一个照。
我有点不悦。
“刘行长，你不能把我拍进去啊，快把照片删了，你这样搞得我很像杀人犯啊。”
刘行长阴森地大笑起来。
“就是你杀的啊，难道不是你干的吗？”
我脑子一蒙。
警醒过来。
“完蛋，中计了，他要嫁祸于我。”
现场的镜子，桌子，杯子，还有凶器匕首上到处留下我的指纹，最关键还有我手持匕首对着死者的那张照片。
这踏马就是跳起黄河也难洗清啊。
02
我暴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胸领。
他不慌不忙，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遥控一按。
“咔嚓！”隐藏在角落的微型摄相头又拍下一张我抓他胸领的照片。
“你杀了我老婆，被我发现，还想要杀我灭口吗？”
我听完他的话愣在原地，匕首直接掉地上。
完蛋了，每个环节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突然，他脸色多云转睛。
哈哈一笑，缓和了一下气氛。
“左探长，别冲动，我就是开个玩笑，我老婆这事与你无关，另外我现在就预付你十万块破案费用。”
我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行长，这种玩笑可开不得，钱也可以不急，但是请把那些照片和视频先删除。”
他说这样做是为了确保我保守秘密，东西先不删，等案子破了再删除，但钱先给我一部分。
他为了表示诚意立马从保险柜中拿出十万崭新的现金用牛皮纸包了递给我。
“你放一百个心，等你帮我破了这个案子，我连同手机，内存卡所有东西都销毁，绝不连累你。”
我接过钱放入包中。
我转念一想，照片，视频在他手里，这样等于我始终有个把柄留在他手上，如果人是他杀的，他再剪辑视频配上照片加上指纹，可以轻松嫁祸于我，他一招金蝉脱壳，我岂不是班房坐穿，比窦娥还冤呐？
我灵机一动，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给搭档高伟，我说美湖山庄六零八室有个大业务，速来发财。
我阴狠一笑，给我玩阴的，老子给你来个阴的。
不到一刻钟，高伟兴冲冲的敲门进来。
刘行长赶紧起身来拦，但为时已晚，我直接抢先一步打开门，将高伟拉了进来。
而且直接将高伟拉到卧室。
高伟看到女尸体那一刻，脸都吓得惨绿了，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就一尸体，哭什么？
“左哥，这就是你说的大业务？”
“有钱一起赚嘛，那能忘了你。”
高伟猛拍脑袋扯自己的头发。
“左哥，你疯了，这可是刑事案，我们是私人侦探那里能接这种案子？”
刘行长，一看高伟已经介入事件，成为知情人，于是不得不把对我所做的事又演了一遍。
他先给高伟一杯深红色饮料，喝完，然后再带他看铜镜，这两件事都是为了获取高伟指纹。
然后又把高伟拉到尸体旁，递给他那把匕首演示当时情景。
“对，对，那黑衣无脸怪当时就是在你所在位置举起刀，对！就是这样拿刀的。”
灯光一闪。
“咔嚓！”又拍下一张‘罪证’。
这时高伟反应过来。
“刘行长，你咋给我拍照呢？这是再现当时的情景，分析案情，你这样一拍，警察知道了还以为是我杀的人。”高伟气得不行。
“不是你还有谁？有图有真相哦！看看你的嘴角还有死者的血迹哦。”刘行长阴阳怪气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