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逸尘一起三年。
本以为是双向奔赴。
他却在我们领证当天抛下我去找他的白月光。
他的朋友们齐声恭喜他们破镜重圆。
并且嘲笑我是条趁虚而入的舔狗。
我找到那位喊得最响的朋友。
开始了我的复仇计划:「沈逸尘是过客,我喜欢的人其实是你。」
01
沈逸尘的发小聚会。
中间一个女孩子刚回国。
正跟周围的人谈起小时候的趣事。
她笑容明艳,笑声像穿堂而过的微风。
把气氛搅得生动活泼。
只有沈逸尘一言不发,专心致志剥着碗里的大闸蟹。
我对他的发小并不是十分熟悉。
他一向话少。
我以为这是他们正常的相处方式。
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那个女孩子向我敬酒:
「嫂子,我是黎苏,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刚回国,多多关照。」
我举起酒杯。
沈逸尘一把夺过,重重放在桌上。
面带愠色:「今晚第几杯了?女孩子别喝那么多酒。」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冷下来。
其他人面面相觑。
沈逸尘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声音放柔对我说:「你胃不好别喝太多酒,吃点蟹肉。」
他把碗里的蟹肉推到我面前。
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今晚一杯酒都没喝过。
而且我不吃蟹。
吃蟹必胃痛。
黎苏笑着打圆场:「沈逸尘你也太宠嫂子了吧,嫂子不喝,我来喝,祝你们幸福。」
黎苏一饮而尽,酒杯倒过来在头上转了三圈。
沈逸尘的脸色更加阴冷。
其他人看气氛不对。
提议玩游戏。
真心话太冒险。
我是NPC。
帮他们转酒瓶。
他们玩得很开,什么话都敢说。
黎苏让他们文明点,别吓着我。
我笑笑,转动酒瓶。
这次是黎苏,她选真心话。
我把手中的卡片放在她面前。
她抽好了递给我。
我帮忙念问题:「有没有让你至今都念念不忘的人?」
话音刚落,全场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她。
包括沈逸尘。
黎苏目光迷离,不知想起了谁
而后郑重地回答:「有。」
她垂下眼睑,语气伤感:「可是我已经没资格站在他身边了。」
沈逸尘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
玻璃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除了我,没有人惊讶。
他们很默契地进入下一轮。
沈逸尘选择大冒险。
他抽中的卡片是:「吻你右边的人。」
他右边的人是我。
我们已经谈婚论嫁。
无数个夜里抵死缠绵。
接吻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他今晚特别不自然。
而昏暗的灯光下。
黎苏的眼底波涛汹涌,似有泪水在翻滚。
02
沈逸尘送我到家。
习惯性在我额上印上一吻:「早点睡,明天下班接你吃饭。」
他的温柔一如往昔。
轻轻替我把头发撩至耳后。
我平静地问他:「你和黎苏很熟?」
我再愚笨,亦看得出他今晚不寻常。
我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独自垂泪的人。
有问题我习惯问清楚。
他面色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她是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同学,高考之后她去了国外,我们就不怎么联系了。」
「就这样?」
「就这样!」
他回答得很肯定,笑着捏了捏我的脸:「你怎么啦?不像你风格。」
是的。
我从来没有追究过他的过往。
只要确认我们两人在一起时彼此相爱就好。
但今晚我有些不确定。
我凝望他良久。
看不清他眼底是否藏有秘密。
我跟他确认:「下周还领证吗?」
「当然。」他语气坚定:「我和她只是朋友,不要多想。」
我点点头,跟他道晚安。
周一,他一大早过来接我去民政局。
当天是520,领证的情侣很多。
大家都笑逐颜开,脸上幸福的神情如出一辙。
轮到我们。
工作人员问我们要身份证,户口本。
他才恍然大悟:「我没带户口本。」
他让我等他,他开车回去取。
我一直等到下午五点。
他再也没有出现。
大厅只剩下我自己一人。
工作人员几次看向我,欲语又止。
最后小心翼翼地跟我说:「我们马上下班了,要不你明天再来?」
我在工作人员怜悯的目光里,几近落荒而逃。
而后在朋友圈看到了黎苏的新动态。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天聚会结束,她主动加了我微信。
配图是她躺在病床上的自拍。
角落有一双手正在给她削苹果。
左手手腕带了一串佛珠。
是沈逸尘车祸昏迷那年。
我一步一磕首从庙里给他求来的护身符。
怎么会忘记带户口本。
行动比言语诚实。
他终究是给出了最终答案。
有些人就是这样。
一边说爱你一边心猿意马。
一边对你信誓旦旦一边怀念心底的白月光。
原来我只是Plan B。
他寂寞时光里的消遣。
可以随意丢弃的选项。
03
他回过神来,到公寓找我的时候。
我已经删掉了他的指纹。
他在外面拍门:「音音对不起,朋友突然出事,我送她去医院,耽搁到现在。」
「我们明天再去领证好不好?」
我带上耳机。
专心背《黄帝内经》。
不去听他的忏悔。
我始终没有回应
他只好给我发信息:「音音对不起,是我的错。你过几天要做手术,要保持好心情,我到时候陪你。」
他还记得我约了手术。
家族遗传病,一个门诊小手术而已。
本来想领证前做的。
他坚持要领了证之后再去。
他当时很真诚地说:「结了婚才能名正言顺在家属栏签名。」
在黎苏出现之前。
我从没怀疑过他的诚意。
沈逸尘。
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我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
入手术室之前。
他气喘吁吁赶来。
握住我的手:「音音别害怕,我在外面等你。」
我抽出手,转身进了手术室。
一觉醒来,身上挂着点滴。
麻药还没过,脑袋晕乎乎的。
听见护士在外面喊:「余音音家属,余音音家属在吗?」
没有人回答。
护士问我:「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我有气无力点了点头。
手术不用住院,点滴打完就可以回家。
仍然很头晕,我扶着墙壁上洗手间。
不小心摔了一跤,额头磕破了皮。
把清洁阿姨吓一跳。
她把我扶起来,在耳边唠叨:「哎哟,闺女你也太心大了,做手术怎么自己一个人来啊?」
我身心疲倦。
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在她的搀扶下慢慢走。
路过病房。
敞开的门内。
沈逸尘正在喂黎苏喝药。
他们的朋友围在一起。
其中一个女生感叹:「你们别相互折磨了,和好吧。」
另外一个黄头发的男生,吊儿郎当地附和:「你们早该和好了,逸尘啊,永远不要因为感动而和舔狗在一起。」
我认得他,大学时代的风云人物,谷扬。
舔狗说的是我吧。
沈逸尘没有反驳。
这三年我们相处融洽。
像世间万万对情侣一样相爱,斗嘴,畅谈人生和未来。
我以为是双向奔赴。
原来在他人眼里我只是一个舔狗。
我没有力气冲进去讨说法。
麻药过去之后,我离开医院。
夏天要来了。
一半晴朗一半雨。
我伸手去接雨水。
任它在手中流淌。
淅淅沥沥。
不知是谁无法抑制的泪水。
04
身体恢复以后。
我问闺蜜安宁:「还记得谷扬吗?」
安宁沉默了几秒钟:「记得,好好的提他干嘛?」
「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我已经删了,不过可以问同学要,你找他干什么?」
「教他一点人生道理。」
我拿到谷扬的联系方式。
在最热闹的coco酒吧找到了他。
他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我在他身旁坐下,开始胡说八道:
「人群之中总是一眼就能看到你,你破碎的样子让人既心疼又着迷。」
「滚。」
他甚至没有张开眼睛。
我继续信口开河:「承认自己的脆弱吧,不要总是用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来充当自己的保护色。」
「在最吵闹的地方才敢稍作休憩,你在害怕什么呢?」
他终于抬起眼皮,懒洋洋扫了我一眼。
认出是我,皱起眉头:「沈逸尘不在。」
「我是来找你的。」
「想找我打听他在哪里?他初恋回来了,你应该有些自知自明。」
我叹一口气:「你还是不明白,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只有你。」
「瞎扯淡。」他不屑地嗤笑:「舔不到沈逸尘,准备换目标了?」
我将手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还记不记得大四你生日,有个女孩鼓起勇气送了你一个亲手做的蛋糕?」
「如果你把蛋糕拆开,里面有一封信,你可以看得到她的心意。」
他思索几秒,十分坦然地承认:「不记得了。」
他当然不记得了,因为他转身就把蛋糕扔进了垃圾箱。
大学时代,他光芒万丈。
喜欢他的女孩如过江之鲫。
闺蜜也是其中之一。
她从大一就开始喜欢他。
偷偷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