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玉龙
我和L、H、X同住一个小区,因为我们的女儿结识,在微信备注里,我把他们标注为“同村”,我觉得我们大家是一个村里人。
我出生于七十年代,19岁才移居到城市生活,乡村时光让我受益良多也影响深远。犹记得年少时的农村,那个时候家家户户的围墙不高,喊一声四周都听得见。全村上下无论老人、孩子还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姓啥名谁全村人都知道。那时候没有谁是大富大贵,也不至于谁家里揭不开锅,大家都不炫富也不哭穷,不管谁家有事需要帮忙,不出声大家伙都会围上去。通常全村人都是同姓也有多姓,可村里人都认为同村就是同一个家,帮人是在帮自己。
记忆深处时常会浮现这样的画面:田地里,晒谷场,总是忙不完的热火朝天;树阴下,古井旁,总是唠不完的家长里短。奔跑的儿童,叼着烟袋的老人,还有入夜时分那高高升起的炊烟……这便是我儿时的村庄。
八十年代起,改革开放的巨浪席卷全国,一个个原本静宜的乡村,就像一处处浅滩洼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滔天大浪瞬间淹没,各个乡村的精英骨干包括生产力都汇聚城市,于是一幢幢高楼向天拔起,一座座新城四周蔓延。历经这个时代变迁的人,似乎只记得来自何方,却不知漂往何处,大中国发展的步伐实在太快了,幸运的是我和L、H、X在同一个小区靠泊下来,并在这里开枝散叶。
三十年后,中国社会就像一个若大的飞船升到一定的高度,平稳运行。转过身来再走进乡村,多少间老屋因年久失修而残垣断壁,一条条原本熟悉的小路也挤满了荒草,门前的晒谷场和吃水井早已不见,只有村头的老树摇曳着沉重的身躯,在西风中诉说着悲凉。是啊!回不去的从前!
中国的城市化进程一直在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迁,不论是在夏商或是唐宋,都会有着不同的时代烙印,只是改变开放加速了新中国的发展进程,将原本落后西方上百年的差距迎头赶上,现在的社区,就是现代都市里的新型“村庄”。虽说我们不能引领时代可总要适应时代,在新时代的浪潮中撑好自己的舟船,或者与百舸争流鳌头独占,或者守一湾溪水放钓于烟波浩渺之间。
和L、H、与X四人中,有争流者也有垂钓者,相似的是我们都有一个女儿,并且年龄相仿又同读一间学校,放学后也会不约而同的聚在小区里一起玩耍,因为时常陪伴女儿,我们四位老爸才得以相识,再后来我们四人彼此真诚又有女儿作为纽带让我们成为兄弟,年龄稍长的我便成了四兄弟的大哥。我们虽来自不同的地方,内心深处都装着自己的故乡,我们彼此信任,相望相守,守望着的不仅是乡村那片热土,更是乡村那份淳朴与善良。
回不去的农村,搬不离的都市,生活总是要去面对,紧闭的铁门锁住了安全,却也锁住了邻里间的彼此信任,我们小区是,所有的小区同样也是!成为朋友的方式有很多种,或因子女或者因为工作,“同一个村子”交往起来总会容易很多,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用在现代社区的邻里之间最为恰贴。愿我们都能推开房门走入小区也走入生活,打开窗户透进阳光也透进笑声,让已经富足的生活变得更加的温馨与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