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03年发生在安徽一个小山村的真实案例。
男主人公名叫汪树林(化名),是当地的一个普通农民。汪树林人勤快,有一膀子力气,又乐于助人,因此,村里人对他赞不绝口。
而汪树林的妻子康爱琴(化名)更是村民眼中的贤妻良母,白天,汪树林上山劳作,康爱琴则在家做做家务、种种菜,等汪树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康爱琴早就做好了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等着他。
两人结婚不到2年时间,康爱琴就给汪树林生下了一个儿子,汪树林对这个孩子喜爱有加,给他取名为汪坚华(化名)。
有了孩子后,康爱琴更是一心在家照料孩子,而汪树林依旧早出晚归地进山劳作。
虽然农村条件艰苦,经济收入有限,但夫妻二人却乐此不疲。
随着时间的推移,汪树林的儿子汪坚华渐渐能满地撒欢了,这时,康爱琴就跟丈夫商量,问他要不要离家打工,毕竟待在小山村里,收入实在有限,到时汪坚华也要上学,开支会更大。
妻子的话不无道理,也是一个客观事实,汪树林作为家里唯一的顶梁柱,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
但他不放心,一个是儿子汪坚华还小,自己贸然出去打工,那妻子肯定会很辛苦,但真正让汪坚华放心不下的是康爱琴……
早几年,汪树林是经人介绍才和康爱琴走到一起的,当时康爱琴刚嫁过来那会,她的容貌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有好几次,汪树林都撞见有几个单身汉看康爱琴的眼神不对。
即使康爱琴后来生了孩子,又因为家务活的影响,容颜虽有些憔悴,但她的底子在那,仍旧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俏媳妇。
而对于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有例子。
就汪树林隔壁村,几年前,就有一户人家的男人把妻子丢在家里和公婆生活,而自己独自出去打工。结果,那男人钱没挣着多少,他妻子跟同村一个单身汉跑了。
汪树林觉得那户人家有公婆看着,媳妇都没看住,而自己如果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在家,到时媳妇要是带着孩子跟别人跑了,那就得不偿失。
这是汪树林心里最在意的一件事,但他并没有跟妻子康爱琴明说,他的理由是孩子还小,等再过几年再出去打工也不迟。
康爱琴也没说什么,但那两年,她看着同村有人接二连三出去打工,到了年底提着大包小包回家的情形,她心里也有她说不出的委屈。
不知不觉,汪树林的儿子汪坚华已经长到9岁了,当时已经在村里上小学二年级了。
那天下午,汪坚华放学回到家后,喊了好几声“妈妈”,却不曾听见母亲康爱琴答应。
当汪坚华跑进里屋却发现母亲康爱琴在床边捣鼓着什么,小孩子好奇心强,跑过去一看,却见母亲将几个柿饼往一个盒子里装。
见儿子回来了,康爱琴赶紧将那些柿饼放到衣柜顶部,那个高度是汪坚华够不到的。
可汪坚华正好饿了,又看见是柿饼,当即嚷嚷着要吃。康爱琴则让汪坚华小声点,并耐心给他讲起了道理,说那些柿饼是给爸爸准备的。
“爸爸每天进山劳作很辛苦,经常还没到饭点就饿了,妈妈给他准备几个柿饼,等明天你爸带上山就可以不那么饿了。”说罢,康爱琴赶紧拿了一块饼干递给了汪坚华,汪坚华这才没有吵闹。
之后,汪坚华便在院子里玩耍,而康爱琴忙活了一阵子后则叮嘱汪坚华就在院子里玩,不要到处乱跑,自己准备去村口看看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
汪坚华连连点头,自顾自玩着。不料,不到五分钟时间,他就把母亲给的饼干吃完了,之后撒腿就往村里跑去,他准备找村里其他小伙伴玩耍。
没想到,汪坚华刚来到村里的一处稻场上,隔着老远就看见母亲康爱琴正从村里的单身汉冯良超(化名)家里出来,而且冯良超站在门口似乎在说着什么,而母亲则朝冯良超直摆手。
汪坚华感觉奇怪:妈妈不是说她去村口接爸爸了吗?她怎么去冯叔叔家了?
但当时他还小,而且母亲从冯良超家里出来后就立马往村口奔去,所以他觉得母亲很可能只是简单的串门。
之后,汪坚华就找小伙伴玩耍去了,而半个多小时后,等他再回到家里时,父亲汪树林已经回了家,而母亲也正在厨房做饭。
见一切正常,汪坚华便将先前的不对劲暂时忘却,找父亲玩耍去了。
次日一早,汪树林吃罢早饭正准备出门,康爱琴一把拉住了他,接着从里屋拿出一盒铁罐子递给了他,并叮嘱他山上干活时,要是饿了可以抵抵肚子。
一旁的汪坚华一眼就认出这盒东西正是昨天母亲不让自己吃的那几个柿饼。
汪坚华又冲父亲汪树林撒娇,吵着闹着要吃柿饼,汪树林疼孩子,准备打开盒子拿一块给儿子,但一旁的康爱琴却拦住了他,表示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的,并一个劲招呼汪树林快走,别理孩子。
无奈,汪树林朝母子俩摆摆手就离开了家。
殊不知,父子俩的这一别竟成永诀……
当天傍晚,汪坚华放学回家后照例在院子里玩耍,也就在这时,有村民火急火燎跑进了汪家院子,一进门就大喊:“康嫂子,树林哥出事了!”
听到屋外有动静,屋里的康爱琴则赶紧冲了出来,询问这位村民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民喘了口气,接着他便将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说了出来。
原来,这位村民白天也是上山干活的,可半个小时前他路过村后的一个山坳时发现汪树林躺在了一处山坡下,并且等他靠近时发现汪树林已经没了呼吸。
“山里路不好,到处都是陡坡,树林哥肯定是摔下来出的事!”村民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康爱琴上山查看。
康爱琴则招呼这个村民带着汪坚华,自己则先跑了出去。
之后,这个村民便将汪坚华背着也跟了过去。
来到山上后,汪坚华发现父亲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嘴角有血,但血红之间隐约有些白色沫子。
当时围观的人很多,一个年长者看了看附近的地势,又看了看汪树林嘴角的血迹,便断言汪树林是因山势陡峭,再加上干了一天的活,一时恍惚摔下山坡死亡的。
对于这个断言,其他村民也并没有什么疑问,而康爱琴则扑在丈夫汪树林身旁不断啜泣。
村民们一边劝慰康爱琴,一边招呼其他村民帮着将汪树林抬回家。
而一旁的汪坚华对死亡的认识并不深刻,看着母亲哭,他也跟着哭了起来,只是他注意到一点,父亲被村里人抬起来后,他先前躺着的地方散落着几只柿饼……
替丈夫料理完后事后,村民们再次劝慰康爱琴节哀顺变,这时,就有几个大婶拉着康爱琴的手感叹,说康爱琴和汪树林恩爱有加,汪树林勤快老实,康爱琴又贤惠,如今丈夫先走了,实属可惜。
一旁的康爱琴并没有什么回应,而是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手指甲。
就这样,康爱琴一下子成了寡妇,可仅仅不到2个月时间,康爱琴就和村里的单身汉冯良超走到了一起。
虽然村民们倍感意外,但寡妇再嫁的事也很正常,毕竟他们觉得康爱琴孤儿寡母的,再嫁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冯良超也是本村人,也算是知根知底,所以村民们在意外之余,反而还很支持这段婚事。
周围所有人都很赞赏康爱琴的这第二段婚姻,包括康爱琴自己在内,原配丈夫汪树林才亡故不到一年她就改嫁了,嫁给冯良超后,她依旧笑靥如花。
只有汪坚华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和疑虑,他总感觉自己的这个继父冯良超身上有什么秘密,因为他发现冯良超好几次看他的眼神都有点耐人寻味。
但汪坚华总归还小,虽然心里感觉怪怪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怪异的地方也被晾在了一边,但他始终没有忘记父亲死时的模样,他嘴角的带血的沫子以及那几个撒落在地的柿饼……
没想到,康爱琴改嫁给冯良超的头一年,两人十分恩爱,可一年时间刚过,冯良超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脾气变得异常暴躁,经常对康爱琴动手动脚,有好几次甚至还要打汪坚华,但都被康爱琴拦住了。
“你要打就打我,别打我孩子!”康爱琴紧紧护住了汪坚华。
冯良超看到这幅场景后,往往会变得更加暴躁,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康爱琴的头和背拳脚相加。
俗话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冯良超一旦开了这个头,之后殴打康爱琴更是家常便饭。
后来,也有村民劝说冯良超收敛一些,但冯良超根本不听,甚至还骂一些脏话。
久而久之,村民们见也不是自家的事,也就没有再过问了。
可奇怪的是,尽管冯良超如此欺侮康爱琴,康爱琴却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冯良超家。
村民们很是不解,这单身汉冯良超身上究竟有什么能如此吸引康爱琴,以致于她被家暴多年也没有离开冯家半步。
与此同时,村民们也注意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早几年的康爱琴是一个开朗爱笑的人,可自从改嫁到冯家后,受了冯良超的家暴后,她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沧桑和忧愁。
不知不觉,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十年,但因为接下来的一件事,事情有了转变……
2012年1月9日这天,冯良超突然拿刀砍伤了同村一个叫胡树坤(化名)的村民,起因是,冯良超路过自家菜园子,发现胡树坤站在篱笆外和园子里的康爱琴有说有笑的。
冯良超觉得胡树坤肯定和妻子康爱琴有一腿,于是,他跑回家里抄出一把平时剁猪排骨的砍刀不由分说就砍向了胡树坤。
好在胡树坤闪避及时,只是受了点伤,并没有致命。
见差点闹出人命,村民们果断报了警,随后,冯良超便被警方带走了。
这一年,康爱琴的儿子汪坚华已经18岁了,也懂得了很多道理,看着冯良超被警方带走时瞥向康爱琴的那种眼神,他立马回想起了9岁那年,母亲康爱琴明明说要去村口接父亲,之后却被汪坚华发现在冯良超家里的情景。
汪坚华清楚地记得,那天母亲一边离开冯家,一边朝身后的冯良超摆手,而当时冯良超的眼神就如现在这般,透露着一股凶狠和谋划。而第二天,自己的父亲就意外身亡了。
之后不到半年,母亲就改嫁给了冯良超,汪坚华感觉当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按照汪坚华的回忆,村民们都说父亲汪树林是在山上摔死的,可汪坚华明明记得父亲死后嘴角虽有血,但血中带有一些沫子。
然后就是那些柿饼,头一天自己吵着闹着找母亲要,母亲不给,第二天找父亲要,父亲刚想给,却被母亲拦住了,而之后父亲就意外摔死了,父亲的死会不会与这些柿饼有关呢?
而柿饼又是母亲给父亲准备的,难道……
汪坚华不敢再往下想了,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是母亲的丈夫。
那天,汪坚华找到了母亲,聊着聊着,他突然问起了父亲汪树林当年出事那天的事情。
汪坚华注意到,母亲康爱琴表现出了不耐烦,她不愿过多叙述当年发生的事,仿佛在回避着什么一样,只是一个劲感叹:“你爸没有寿,是个苦命的人!”
母亲的异常态度让汪坚华疑虑更深。
2013年1月12日,经过一年多的思想挣扎,汪坚华还是独自走进了镇上的派出所。
汪坚华将自己当年的回忆,对父亲之死的疑虑,以及母亲康爱琴反常的举动,包括她后来不到半年就改嫁冯良超的事等等,他统统告诉了民警。
汪坚华觉得父亲汪树林的死并不是单纯的摔死那么简单,他怀疑父亲是吃了那些柿饼中毒而死的!
民警看着眼前这个19岁的小伙子一脸笃定认真的样子,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为了还事情一个真相,之后,民警决定挖开汪树林的坟墓,然后开棺验尸,是摔死还是毒死,一验便知!
果不其然,最终,法医从汪树林的骸骨里验出了毒鼠强的成分,事实证明,汪树林的死因正是中毒而死,而并非什么失足摔死。
随后,民警立即对康爱琴和冯良超进行了单独审讯。
面对铁证如山的验尸报告,康爱琴一边抹着泪一边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当年康爱琴几次劝说丈夫外出打工改善那家里经济情况,但是丈夫汪树林就是不听,屡次以各种借口推辞。康爱琴不愿一直过着这捉襟见肘的日子,但一时又没有办法,丈夫进山劳作的日子里,她就经常唉声叹气。
一次,冯良超刚好路过汪家,这冯良超早就垂涎康爱琴的美色许久了,见康爱琴一脸愁容,他就故意接近,用一些花言巧语蛊惑了康爱琴。
冯良超告诉康爱琴,只要他俩联合除掉汪树林,然后康爱琴跟着自己,往后自己会让康爱琴过上幸福日子。
巧就在巧在,刚好那几年,冯良超在外打工确实挣了些钱,他就各种语言诱惑康爱琴设计除掉汪树林,而那些柿饼正是冯良超的“计谋”。
彼时,恰好赶上农忙,冯良超便从外地回家了,刚好从外面带了一包柿饼回来,他和康爱琴一商量,决定在柿饼里掺和毒鼠强,然后由康爱琴交给汪树林。
不料,康爱琴讲这些柿饼带回家后,还没来得及装好就被放学回家的儿子汪坚华撞到了。
因为柿饼有毒,所以不管汪坚华如何吵闹着要吃,康爱琴万万不敢给的。
次日,汪树林带着这些柿饼进山劳作,下午回家时才想起来中午回家吃午饭时,妻子康爱琴还询问自己有没有吃那些柿饼。
汪树林说自己忙忘记了,等到下午回家时,汪树林才想起这些柿饼,他不想辜负妻子的美意,于是便吃了一个,结果在下坡时,毒性发作,滚下山坡,之后一命呜呼。
之后,康爱琴改嫁给了冯良超,正是因为这个秘密,使得康爱琴在后来尽管遭受了冯良超的家暴,她也不敢离开冯家,完全是因为冯良超的威胁。
冯良超曾告诉康爱琴,如果她敢离开自己,那自己就将她当年用毒柿饼毒死丈夫的死诉诸于众,让她牢底坐穿。
虽然柿饼和毒鼠强都是冯良超给的,但是掺和下毒以及交给丈夫这一整个过程都是康爱琴自己完成的,又考虑到汪坚华年幼,康爱琴不得不忍受了冯良超的威胁。
说出这些真相后的康爱琴如释重负,而在对冯良超的审讯中,民警也了解到,康爱琴所说基本属实,冯良超供认不讳。
案情终于明朗了,父亲汪树林的死终于大白于天下,但是汪坚华却一脸惆怅,想不到朝夕相处的母亲竟然会对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那是生养自己的至亲。
而康爱琴和冯良超也必将为自己的恶性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