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老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朋友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我们知道,古代四大名著《水浒传》中,梁山108位好汉的因兄弟情谊聚义在一起,大都成为重情重义的英雄豪杰,一度让后人为之艳羡。当然,在书中也有极个别不靠谱的人,其中,最让人非议的便是重色轻友的矮脚虎王英。
王英不仅身材矮小,长相丑陋,更是口无遮拦性格暴躁,最让人不喜的一点是,他还极度好色,甚至重色轻友,为了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不惜向兄弟拔刀相向。比如在清风山当二寨主时,竟然为了女人插朋友两刀,向清风山的大寨主自己的大哥大打出手,“兄弟情义”在他眼里不值分文,其人的所作所为最被人垢病。
当然,在现实生活中,正如孔圣人所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食色,性也。”将“色”和赖以活命的“食”并列,上升到“性本”的高度。即使是如此,也不能超越朋友这层关系,历史上,朋友的标准很高,有时候真的能舍生忘死的杰出人物,一度得到后人的广泛赞誉。
然而,大凡重色轻友的人,心中往往都没有一个做人做事的底线,也可以说这种人是没有原则的人。始终是把个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也就是比较自私的人,这种人下一步就是对自我的概念混浊,最后导致迷失自我,不能理智地判断出我是谁,最终走向毁灭。这一点,在上世纪的解放战争期间,我人民军队在解放太原的这一进程中,竟然有一名下属,为了一个漂亮的小老婆,利欲熏心,不择手段,为虎作怅,把一生提携自己且恩重如山的贵人、恩人和上司出卖,最后使他被顽固的敌人杀害,壮烈牺牲。此人便是后任第30军代军长、国军中将戴炳南。
戴炳南,号瞻衡,山东即墨人,其父戴宪斌曾在段祺瑞、唐继尧、阎锡山等人部下当过参谋、副官等职,他可谓是行伍出身,先后就读于西北军官学校、陆军步兵学校、中央军校高等教育班,毕业后进入西北军,就在这个时候,他遇上了人生最重要的一位恩人,那便是后来担任30军军长黄樵松。
黄樵松原名黄德全,字道立,号怡墅,出生在河南尉氏县蔡庄乡后黄村一个贫寒之家,父亲黄金玉靠打长工为生,农闲时走街串巷,靠卖麻花、糖块等糊口,为了改变贫困的家境,黄金玉节衣缩食供儿子读书,先是读私塾,后入小学、中学,就在读书期间,看到国家积贫积弱,受到先进思想的影响,萌生从军报国理念,于是,考入冯玉祥的学兵团。
这期间,黄樵松不怕苦累,勤学苦练,军事训练各项成绩优异。特别是练就了一套非常过硬的射击本领,每次打靶比赛都弹不虚发,被人誉为“神枪手”,从而得到了上司的青睐,并提拔为冯玉祥卫队连连长,由于各项表现极佳,很快晋升为营长。中原大战之后冯玉祥失败出走,残部由蒋介石收编为第26路军,被蒋介石派往中央苏区“围剿”红军,部队驻扎在江西宁都,黄樵松担任第81旅2团团长。
这支部队刚进入红军根据地不久,就在中村一带被红军包围,导致81旅大部被红军歼灭,黄樵松带着残部退往宜黄一线,此时,26路军其余的部队依然驻扎在中央苏区包围中的宁都县城。这里不通铁路,不通水路,唯一的交通线有一条公路通往南昌,却经常受到红军和游击队的袭扰,补给十分困难,加之这支队伍全是北方人,吃习惯面食而这里天天吃米饭,扎南方水土不服,瘟疫肆虐、士气低落,官兵厌战情绪日增,不断有人开小差,26路军官兵中传出“回北方,打日本”的呼声,不久之后,26路军在参谋长赵博生及旅长董振堂、季振同领导下,举行了震惊中外的宁都起义,随后这支部队改编为红五军团。
黄樵松由于在宜黄县城负责训练新兵,没有驻扎在宁都,未能参加宁都起义,但思想上受到很大震动,尤其是对自己的有师生之谊(黄在学兵连时董振堂任教官)的董振堂的行动十分赞赏。他曾经来到宜黄县城外的卓资山,远眺北国大好河山,在庙宇墙壁上写道:“遥望东北半壁沦于日寇之手,实我辈军人之奇耻大辱,何不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可见此时他的思想已经倾向于革命。
宁都起义1.7万人,带着二万多件轻重武器参加红军,改编为红军的一支劲旅——红五军团,蒋介石可以说是极为震惊和恼羞成怒但又无可奈何,他为防止其他有进步倾向的军官步其后尘,黄樵松等被集中到南昌接受“整肃”。直到红军长征离开江西之后,时任79旅旅长的黄樵松也离开江西,开赴华北前线御敌。行前,将士们怀着战死疆场的决心,纷纷给亲属写了诀别书。他写给妻子王怡芳的信中说:“此欢挥师北上,将与日倭决一死战!他不死,我便亡,最后关头便是今日。”
黄樵松担任第81旅2团团长前往江西“围剿”红军的时候,他手下有一名叫戴炳南中校营长就很受他的器重,一有空的时候,就与他推心置腹地进行交流,教他做人做事的道理,而此时的戴炳南,对这位提携帮助自己的上司,可以算是有再生父母之谊,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唯唯诺诺。后来,随着黄樵松由旅长、师长到军长,戴炳南也一直是紧跟左右,职务也逐级提升,成为团长、旅长、师长,得势的他的仕途是如日中天,一跃成为最他的得力助手,黄樵松与戴炳南十多年的共事,把他视为可以托付大事的生死之交,他可以说深受黄樵松的大恩。
在抗战期间,黄樵松旅在战场上打出了赫赫威名,黄樵松率部在娘子关战役中,与日军77联队展开激战,肉搏十余次,将关沟之敌歼灭。击毙敌大队长中岛利男、少佐鲤登及其以下官兵300余人。黄樵松曾赋诗一首,讴歌这一胜利。诗写道:“陈兵娘子关,壮志搏云天。笑斩鲤登头,放歌大阪山。”随后,黄旅奉命向晋南洪洞县集结途中,曾在霍县韩候岭布防,给南下日军以打击,黄樵松因战功升任27师师长,戴炳南也升为旅长。
特别是在台儿庄战役中,黄樵松率部由贾庄星夜徒步向台儿庄附近集结,在斐庄、前后枣庄、孙庄一带与敌展开拉锯战,当时,矶谷师团主力自峄县附近南下,坂垣师团之坂本支队从临沂南下,对台儿庄进行合围,黄樵松27师与张金照30师分左右两翼出击,黄樵松挑选奋勇队员250人,从台儿庄东北角攻入,延至东门,乘势向西北扩展,随即对台儿庄发起全线反攻,敌不支溃逃,并肃清各村之敌,从而取得台儿庄战役胜利。台儿庄大捷在中国抗日战争史上谱写了光辉的一页。黄樵松自始至终率部战斗在第一线,在这次战役中所部付出了重大的牺牲。战后所部由师变成旅,在追击敌人的战斗中担任军预备队。
抗战胜利后,一向反对打内战的黄樵松,却被蒋介石强行命令率部北犯,他感到愧对祖国和人民,喟然叹息:“厮杀半生,如今还要打内战,国家何日得安定,人民何日得更生?”可以说,战争胜负的决定因素,就是这场战争是否正义之战,当年,我军以摧枯拉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摧毁蒋介石的所谓防线,眼看是兵败如山倒,四面楚歌,败亡命运已无可挽回,胜算的把握几乎为零,只有顺应形势,才能得以安生。
当时,身为军长的黄樵松,身不由己受命增援太原,部队一到达,他看到太原已经成为一座孤城,危如覆卵的形势根本没有回天之力,即使再奋力战斗,也只是时间拖延的问题。因此,他的内心十分苦闷、彷徨。正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原西北军将领、已经弃暗投明的老上级高树勋一封信,信中推心置腹地谈到全国解放战争势如破竹和太原谈到中国今后的前途,“灸心如焚”地关心他这位老友的命运,劝他“当机立断,毅然举起义旗,坚决回到革命方面,创造自己的前途。”信后附有注意事项,要求“速派负责人来取联络”。
此时,已经完全醒悟过来的黄樵松,为了30军的弟兄们和太原的30万百姓平安生活着想,决定以民族利益为重,顺应形势,救人民于水火,成为顺历史潮流的俊杰,高举义旗,弃暗投明,率部起义,反戈一击,随后派出人员与我方联系,并做了一系列的工作。
当然,率部起义并非一二个人的事情,得下面的队伍能全部响应,因此,朴素爽直,诚恳豁达,平易近人的黄樵松,找来跟随自己多年的生死兄弟,一直视为知己的下属戴炳南,对这位深得自己的赏识重用,从营长、团长一直提拔到师长、副军长的人深信不疑,向他透露了“来一个突变”即率部起义的想法。戴炳南表示“赞同”。
令黄樵松军长没有想到的是,这名被他看走了眼的人,竟然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人,当戴炳南得知黄樵松要起义的消息后,当天晚上便将此事禀告了阎锡山,随后,阎锡山根据戴炳南汇报的情况重新布防阵地,监视30军防区,并打亲自电话,还派出汽车邀请黄樵松到绥靖公署参加军事会议,不明真相的黄樵松军长一进入就遭到拘捕,并从身上搜出徐向前、高树勋写给他起义的信件。
接着,阎锡山又顺藤摸瓜逮捕了负责联络的二位解放军代表,即八纵司令部参谋处长晋夫和侦察参谋长翟许友。晋夫,原名吕金印,河南洛阳人,时年31岁。抗日战争初期,参加八路军,当过连指导员、营教导员及军分区参谋主任,时任八纵队参谋处长兼作战科长。他作战勇敢,参谋业务熟悉,起草作战命令很快,工作细致,精明能干,有很强的独立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随后,这几位重要的干部都被动派杀害。
一代爱国名将黄樵松壮志未酬身先死,就义前他面对敌人的屠刀,写下“戎马仍书生,何事掏虎子,不愿蝇营活,但愿艺术死。”的《绝命诗》,表达了他矢志追求真理,愿为光明的新中国而献身的精神。由于戴炳南出卖,黄樵松和平起义的失败,并壮烈牺牲,使阎锡山对内部的控制更加变本加厉,解放军攻取太原的难度再次加大,日后的战斗更加激烈,战火继续燃烧,百姓冻死饿死的不计其数,同时,更多的战斗人员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当然,这名被人称为最重色轻友的小人戴炳南,因为告发自己的恩人及老上司,得到阎锡山的重赏,随即晋升他为30军军长,接替黄樵松的位置,还隆重表彰他大义灭亲、难能可贵,更将他美化成有胆有识、忠孝两全的完人。随后给他大量的金银,并亲自出面介绍主持了一位年仅20岁的美女,雅号“哈德门”的女子潘德荣结婚。
要知道,这名冠名为“哈德门”的女子潘德荣,那可是远近闻名的美女,其人一种性感到骨子里的女人,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几分俏皮,几分娇柔,一身或淡绿或粉红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无瑕,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一时间,戴炳南可谓是无比风光,春风得意、名利双收。当然,也被死死地拴绑在了阎锡山的战车上。
权、财、色三收的戴炳南,此时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快活风流似神仙。然而,好景不长,戴炳南所部署的镇守号称固若金汤的太原,与解放军作对,在我军强大的攻势之下,最终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此时,太原被我军团团围住,躺在温柔富贵之乡的戴炳南自知插翅也难逃了,自知罪行深重,为了能够保住这条命,他与小老婆潘德荣合计演了一出“金蝉脱壳之计”。
这一天,从戴炳南与小老婆潘德荣居住的房子中传出阵阵嚎啕大哭,接着一副棺材从里面抬了出来,还有灵牌,香篮,被披麻戴孝的人们簇拥着送了出来,全程都奏响着悲痛的音调,边弹奏边歌舞着送走逝者,整个场面庄严肃穆,有些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闭目虔诚地向先人默哀。周边的居民一打听,原来是30军军长戴炳南半夜里从公馆到东北城去指挥作战时,路上被炮弹打死了。
俗话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好猎手的眼睛,就在戴炳南“死”后几天,已经占领整个太原城的解放军接到群众举报,戴炳南找到了一个很保险的藏身地点,只是想等待时机逃跑。
随后,我军立即出动,在一条小巷的居民住宅中,一屋子里立柜后边,拖出一名头上裹着半新不旧的白毛巾,穿身穿着一身破旧的黑便服,个子高而瘦,光着赤脚,上衣没扣子,手拉着沉甸甸的裤带,两腮胡子上尽是灰土,脸色苍白,像个木乃伊的人,这便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军长戴炳南。
此时的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面对我军战士的枪口,神色十分紧张,不由得跪下求饶颤抖着说:“我有罪,我有罪...随后,战士到立柜后边进行搜查,查到他大便下的干粪蛋,有算盘珠那样大小。因为他只吃些鸡蛋、干粮,不敢喝水,所以便下的尽是些干粪蛋。
经审讯戴炳南供称:“我忠于蒋介石,讨好阎锡山,为了升官向上爬,出卖了老朋友黄樵松军长,破坏了起义计划,我对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我想,城破之日,解放军抓到我,不会饶我的命,所以我想化装逃跑。”后经公审判决,戴炳南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群众们都说:戴炳南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要不是他破坏起义,太原早就解放了。人民哪里会遭如此多的苦难。而为了我们胜利而显出宝贵生命的英雄黄樵松、晋夫烈士,当地人民更是对他们深切缅怀,为他们修建了塑像和纪念碑。也成为了当地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世世代代都不会忘记这些为人民解放事业而壮烈牺牲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