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救世主》这本书里面有一个情节是《天道》这部电视剧没有拍出来的,那就是丁元英和芮小丹的中东一行。
那么丁元英和芮小丹为啥会跑到中东去呢?
首先芮小丹当时是休了探亲假的,然后她从中国跑去了德国,去看自己在德国的母亲,顺便帮格律诗进行音箱测试和进行格律诗音箱欧洲总代理等一系列行动。
在她到了欧洲,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一系列行动的同时,心中对丁元英的思念也越来越深,于是就想要尽快回来,回到丁元英的身边。
但是丁元英不想让她这么快回来,丁元英想让芮小丹去中东转转,去那边感受一下中东宗教文化的魅力。尤其提到要去耶路撒冷,毕竟耶路撒冷作为三教圣地,有很多浓厚的文化色彩,在其它地方是看不到这一奇特现象,也感觉不到这种独有的历史厚重感的。
吃苦励志,苦生芳华。尤为重要的就是,在这个地方,会见到许多独特的景象,会引起深深的思考。会触及人的灵魂,会让人有所得。
但是,芮小丹不愿意,她想要尽快回到中国,回到丁元英的身边,回到自己的“大狼狗”身边,尽情贪婪享受自己的天国之恋。这是她的选择,更是她认为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
然后,丁元英就决定俩人在中东见面,一起去耶路撒冷转转,这才有了俩人在中东的行为。
在俩人在中东旅行的时候,遇见了很多,也谈论了很多。当然,我们的关注重点不在他们做的事情,关注重点在其中的细微处,这能引人思考,能撼人心魄,能启迪心灵,能温暖世间。
其中有一个细节,就是丁与芮在苦难墙前面的一段谈话,非常耐人寻味,非常具有启发,也非常引人思考。
在俩人走到耶路撒冷著名的苦难墙的时候,看到了很多人在那边哭,这时候俩人有过思考,有过对话。
丁元英在这个时候问芮小丹:“祈祷是这儿的人生活的一部分,你说他们在祈祷什么?”
“和平。”
丁元英问:“如果你是上帝,面对耶路撒冷你会怎么样?”
这次芮小丹只说了一个字:“哭。”
在这时有没有感到疑惑?既然这边的人们祈祷和平,渴望和平,那么上帝为何还不拯救他们呢?上帝为啥不带给耶路撒冷和平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或许可以从两个人前面的讨论中得出一些端倪。
在来耶路撒冷之前,芮小丹本来是想要快点回到国内,快点和丁元英见面。但是丁元英坚持要她去中东的耶路撒冷看看,结果芮小丹不愿意,最后丁元英“千里送身”,芮小丹才来到了中东,来到了耶路撒冷。俩人在耶路撒冷一直在讨论自觉、觉他,在讨论谁本该成为某种人,
换句话说,丁元英在和芮小丹探讨自己本身的价值,和芮小丹讨论明心见性,和芮小丹明了自己的究竟本来。就是说,在解决自身温饱的情况下,如何根据自己的心来生活。
那么假如心被蒙蔽了应该怎么办呢?或者说在某一特定环境中成长起来、形成观念束缚的人应该如何明心见性呢?他们应该如何根据自己的心来生活呢?就像书中的这些人,他们渴望和平,但是他们的做法是什么呢?
是选择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是选择勇敢保卫自己的权利?是选择人民当家作主?
不,他们的选择是到“苦难墙”(书中叫做“哭墙”)下面倾诉自己的苦难,是向心中的上帝讲述自己的不幸,是通过哭来表达自己的悲惨。他们有想过以其他的方式改变吗?或者说他们的认知有让他们通过其它方式得到解脱的途径吗?
答案是没有,如果有,他们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也就是说,到“哭墙”这边,向上帝倾诉自己受到的苦难,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生活方式,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从未思考过自己这样做的意义,遭受苦难越多,他们越需要耶路撒冷,越需要“哭墙”。
一个地区会形成什么样的文化,和在这个地区上面生活的人的本性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历史的长河中,会产生很多的文化,形成很多流派,每个流派都想要让自己的思想为大多数人所接受,会进行一系列的活动。
但是,具体人们会选择哪一种信仰,会信仰哪一种流派,是和人们自身有很大关系的,和人们自身的性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换句话说,不是宗教创造出来选择了人们,是人们自身就有某种倾向。这个时候,在人们寻找灵魂归宿感的时候,就会从已经有的思想体系中,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选择一个自己相信的。
是人选择了文化,不是文化选择了人。
丁无英说过,强势文化造就强者,弱势文化造就弱者。其实在这之前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就是文化的选择问题。你选择了强势文化,而且你本身,你的内在是强者,你才能够适应强势文化,才能够成为强者;你本身是弱者,不论如何选择,你最终都会选择弱势文化。
文化是内在,行为是外在,内外需要匹配,两者需要适应,才能完美结合。
再回到书中,看看丁元英。从书中来看,丁元英是比较强势的一方,那么他是怎样选择文化的呢?没有人天生下来就会选择适合自己的文化,也没有人天生下来就会遇到并且坚定地选择自己相信的文化。
丁元英从小时候,就显示出了与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于是他就寻求变化,于是他一路从家乡到了北京,从北京到了柏林。
我们从丁元英的人生活动轨迹来分析,是强势文化造就强者,弱势文化造就弱者吗?根据书中所写的,毫无疑问,丁元英是强者。但是在他选择文化的时候,上天一开始是把他放在了一个他本能地认为不适合他的文化氛围中,没有给他选择文化的权利,他周围就只有他认为不适合他的文化,他没有选择,只能选择适应或者逃离,于是他在适应了十几年之后,选择了逃离,去寻找自己认可的文化。
而自己选择的文化,还有另一个要素,才能够被坚定地相信并实践,那就是与现实相适应,能够解决现实问题。
回想一下近代中国,中华文化没有很好地适应世界潮流,没有变革,于是和世界拉开了距离。然后就是被现实教育,于是大中华主动求变,开始选择能够解决自己遇到问题的文化。
洋务运动选择了没有变革过的传统文化,套用了西方的外在,结果内外不一致,被现实教育了;戊戌变法选择了西方的文化,用西方的外在制度和中国的外在制度融合,结果因为不适应中华文化的内在特性,又被现实教育了;辛亥革命全面套用西方的内在与外在,结果又因为不适应中华的本性,又被现实教育了;新文化运动开始深入文化层面,但是没有落实到实际行动,没有被现实检验;后来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也是坚持了文化的中国化,适应了中华几千年的内在本性,与中华文化融合, 然后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回到小说中,是丁元英自己选择了适合自己的文化,并且经过现实的检验,然后造就了他自己。
而芮小丹自己也是因为丁元英的文化思想解决了她遇到的问题,触碰到了她的灵魂,才和丁元英开始了一段天国之恋。
再从整个小说来看,整个小说的最后,刘冰没能改变自己,困于自己的固有认知,最后跳楼自尽。就像整个小说中说的那样,“趴着井口看了一眼”,然后又掉下去了。或许就是因为他自身就不适应丁元英的那种文化,他自己本身就只能适应自己原先的内在文化,所以产生了悲剧。而王庙村的人,本身有强烈改变现实的愿望,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是完全靠着自己的认知和能力得到改变的机会。
在中东的见闻,他们在“哭墙”边哭泣,在祈祷和平,但是和平会从天上掉下来吗?即使是从天上掉下来,他们能有勇气有气魄有辨识力毫不犹豫地抓住吗?他们有改变自身处境的能量和智慧吗?他们有改变自身处境的行为吗?
答案是,没有。要是有,他们不可能整天祈祷,然后却一点现状都改变不了。
看看近代中华,遭受危机,那就睁眼看世界。洋务运动、戊戌变法、辛亥革命以及新民主主义革命此起彼伏,没有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没有因为一次挫折就气馁,没有因为有人牺牲就畏惧不前,放弃尝试。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必须要摆脱苦难,必须要自救,必须要变革。拥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伟大气魄,拥有“为天地立心,为万人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伟大誓愿,拥有“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伟大信念。一个民族的性格,是刻在骨子里面的,无论岁月轮转,物是人非。
书名是《遥远的救世主》,既然是救世主,那为何遥远?既然遥远,那么如何救世?如何做救世主?
在书中描述的中东这片土地上,他们遭受了苦难,然后选择了与苦难共存,继而选择了与苦难共存的文化,即使是上帝都想要帮助他们改变。但是,在当下,只能选择和他们一块哭,因为,他们自己本身就没有改变的意愿。
即使有救世主,那救世主也不会无尝救世。
在上个世纪,倒是真的有类似救世主救世的情况,那就是美国对欧洲的马歇尔计划。
在二战打败法西斯之后,美国重量级人物马歇尔去了欧洲,转了一圈之后,心灵被震撼了。他为欧洲的满目疮痍而痛心,欧洲到处断壁残垣,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于是,他提出了一揽子帮助欧洲恢复经济的马歇尔计划。最终,欧洲在美国的帮助下成功恢复经济。
可事情要是这样,那么就是一个上帝拯救人民的美丽佳话。可惜,历史的走向打破了人们对世界的美好幻想。
在马歇尔计划之后,欧洲与美国高度绑定,彻底失去了战略自主权。
朝鲜战争,美国带着十六个国家的军队,在朝鲜送人头,而且西死去的人大部分都不是美国人。
搅局中东,美国带着欧洲一帮国家,对中东进行狂轰乱炸,然后,造成的危机反噬欧洲。
大毛与二毛冲突之前,欧洲在铁娘子的带领下,好不容易有了极大的战略自主权,结果,美国一手挑起的大毛与二毛的冲突,然后,欧洲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战略自主权,经济岌岌可危。
世上本没有救世主,如果有,那他一定能够以你想像不到的方式,从你身上成倍数地拿回来。
慈悲的如来佛祖在拯救东土大唐时,不还是纵容手下收取“人事”吗?
爱一个不值得的人,倾尽所有去付出,低若尘埃,最终仍然逃不掉被抛弃的命运。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你透支了青春和热情,最终仍然换不回半点真情。
周国平说:“在人世间的一切责任中,最根本的责任就好是真正成为你自己,活出你独特的价值来”。
不要去追一匹马,用追马的时间来种草,待到春暖花开,就能吸引一批骏马来供你挑选。
不要低自尊地爱一个人,在爱的天平两端,你越是放低自己,对方越容易高高翘起。爱情的天平前提,是做优秀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