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为小说虚构内容
在1989年的夏日午后,初中校园里一片宁静,只有偶尔几声虫鸣从树荫底下传来。
“赢了!再来一次!”
突然一阵稚嫩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在操场的一角两个身着蓝色校服的男孩正对坐在地,地上散落的都是方才拔断的叶茎。
“不玩了不玩了,你每次都赢。”一个声音 气愤地说,显然我就是刚才的输家。
“哈哈,怎么就这么快认输了?再来啊!”赢家得意洋洋地挑衅道,他正是我的好友王胜利。
我心里非常不服气,于是气鼓鼓的给她说:“不如咱们斗蟋蟀!我肯定能赢的你屁滚尿流!”
他听到我这么猖狂,瞬间也来了兴致,对我轻蔑的说:
“好啊,谁输谁叫我哥!我今天非得让你服软不可,你这嘴硬的臭小子。”
我眯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铁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只肥硕的草蟋蟀,油绿的身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少骄傲了,你还远远比不上我的‘战神’!”王胜利啧啧称奇,掀开盒盖的那一刻,一只体型硕大、精神抖擞的蟋蟀蹦了出来,我不免咋舌,暗暗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但为了面子,我只能将自己的蟋蟀放到了小操场的中央。
“一二三,开始!”王胜利一声令下,我们的蟋蟀便打了起来。
一开始我的蟋蟀占了上风,凭借自己灵巧的身手几次躲过了对方的蛮横攻击,可是很快王胜利那只蟋蟀便露出了惊人的实力,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赢的时候,王胜利的蟋蟀突然发起了疯狂的进攻,我的蟋蟀根本无法抵挡,很快就被摁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反击之力。
“啊——又输了!”我懊恼地捶打着地面,而王胜利则是得意洋洋地将蟋蟀收了起来。
“是不是输了忘了什么?”他对我做了个鬼脸。
“哥......”我叫完之后,提上书包就一溜烟的跑开了,内心里充满了羞愤,以至于气的脸通红,只听背后传来王胜利哈哈的大笑声,更是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不光在游戏中,就连课业上王胜利也总是赢过我,我终于受不了这种被人压制的感觉,下定决心要在重要的期中考试中扳回一城。
期中考试来临之前,白天上完课回到家我便开始拼命背书,我的父母都劝我适可而止,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然而我已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就是要赢过王胜利!
就这样,钻牛角尖的我硬是熬过了将近一个月的高强度复习,但谁知考试成绩出来后,我又比他的名次低了很多,他故意把自己的卷纸跌落在我的眼前,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对我说:
“别太拼命了弟弟,哥哥这叫天赋异禀,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最主要。”
我听完后立马气的打了他一拳,但他倒是没有懊恼只顾着哈哈大笑,立马跑开了,虽然无论做什么他都压我一头,但只有一次他却输给了我,然而自从那次较量后,我俩就很少再比赛了。
“我们比比看看谁的书包重!我肯定能赢你!”
有一次放学回家时,我对王胜利自信满满的说到,但是他却面露难色,双手一直捏着自己的书包带一言不发,我见状还以为他认了怂,心想这次肯定能赢过他,因为我书包里装了好多别人的作业本想带回家抄,所以我一把就把他的书包夺了过来,掂量着手里的重量。
谁知他的书包竟异常的轻,跟没有重量一样,我疑惑的看着他,问他怎么回事,他尴尬的回答到:
“这次......这次算你赢了,我这次学杂费都没有交,可能......过几天我就要辍学进城打工了。”
我顿时愣住了,我知道王胜利家境不太好,他的父亲务农时伤到了腿,干活不利索,母亲又有点癔病,家里还有个比他小5岁的弟弟,比他大7岁的姐姐早早就进城打工补贴家用,但从没想过会到了这个地步,作为多年的好友虽然跟他天天较量,但我实在为他心疼。
看着他一个人独自离去的背影,我暗自下定决心要帮他一把,就在这时我无意中想到父母床底下放着一个陈旧的铁盒,那里存着我父母的一些闲钱,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了办法。
一番权衡之后,我决定暗中动用这笔存款,替王胜利先垫付一学期的学费,当父母出门办事的时候我迅速打开了那个铁盒,里面果然存了不少零钱和纸币,我三下五除二抓起皱巴巴的钞票和几枚硬币,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第二天我下课找到王胜利,把这些钱一股脑的塞到他的口袋里,并大义凛然的说:
“兄弟有难得讲义气,你都拿去交学费吧,别问哪里来的!”
他愣愣的看着我,随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嫌他太矫情,就双手插着口袋,帅气的转身而去,自此我俩的关系也越来越铁,基本上形影不离,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事还是被父亲发现了,当时我有多帅气,在父亲棍棒下的我就有多狼狈。
“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偷了你爹卖麦子的钱!说,你到底用到哪里了!”
父亲一边吼着,一边拿着手臂粗的棍子打在我的屁股上,我想忍着,但剧烈的疼痛直接让我哭出声来,父亲教训我丝毫没有手软,母亲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好久我嗓子都快哭哑了,裤子还感到一阵温热,大概是被打的尿裤了。
当时我家院子里的动静引来了一堆看热闹的邻居,他们哈哈大笑,王胜利也闻讯赶来,看到我的狼狈相,只有他健步冲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我父亲的面前,说到:
“叔,你别打他了......他偷钱都是给我交学费了,我这学期上完就辍学不上进城打工了,现在我就给你立下借条,到时候一定还你!”
父亲听罢也息了火,把棍子扔在了一边,听王胜利出面替我解围我哭的更凶了,我们两个的情谊可以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以后他去哪,我也去哪。
后来王胜利像他说的那样,他那个学期过完就决定辍学进城打工去了,听说在那边工厂有他姐给他照应,听到他姐的名字我不禁心中一颤,我们之间的故事放到后面再说,总之那天我目送王胜利上了火车,自己一个人踏进了教室。
本来对学习不开窍的我没有人较量了,学习成绩更是急转直下,最后连高中都没考上,我又不想在家务农,所以决定去投奔王胜利,王胜利听后非常高兴,说我到那里保证一切给我安排妥当,就这样我踏上了去找他的绿皮火车。
我们俩在工厂附近租了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面只能勉强放下两张单人床和一张破旧的餐桌,生活虽然艰苦,但至少有了一份固定的收入。
然而工厂的环境着实让人无法适应,日复一日我们在嘈杂刺耳的机器声中重复着同样的体力活,夏日整个车间热浪滚滚,冬季我们的手脚又被冻得麻木,回到出租屋除了躺着,就没了其他事可做。
就在我们以为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重复下去时,一个让我人生发生转机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我和王胜利在饭后的短暂休息时间里,随意溜达到了工厂的后院。突然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眼前,那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皮肤白皙,眉眼精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淡雅的气质,她似乎也是工厂里的员工,只是我和王胜利从未在车间里见过她。
“姐!”
王胜利开心地叫了一声,随即上前拥抱了那个女子,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王胜利在家乡的姐姐。
王胜利向我介绍道他姐姐在工厂里负责文职工作,所以我们平时很少能见到她,话音刚落,他姐姐用温和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嘴角泛起一个明媚的微笑。
就在这一瞬间,时间似乎为我静止了,我的心忽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击中,胸口止不住地狂跳起来,从那一刻起王胜利姐姐的身影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闪现。
其实我对王胜利姐姐产生爱慕之心,还有一个更为隐秘的起因,那要追溯到我们还在上学时的一个插曲。
那是一个课余的下午,我照例来到王胜利家里找他做作业,可是按响门铃却没有任何人应门,我知道王胜利家里是有备用钥匙的,于是就擅自打开了房门,准备在里面等候他回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我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视线随意扫过浴室窗玻璃的方向,顿时让我愣住了——只见一抹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地透过毛玻璃,女性的曲线在水雾中时隐时现。
我震惊地意识到,那是王胜利的姐姐正在里面洗澡!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忘记了呼吸,因为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窥见过一个成年女性赤裸的身体,它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视觉震撼。
就在我手足无措之际,浴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拉开,一个娇小的身影遮住了我的视线。我吓得退了几步,这才看清楚来人正是王胜利的姐姐,她只裹着一条浴巾,湿漉漉的长发散落在肩头。
“你......你在干什么?”她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错愕和严厉的神色。
我慌慌张张的向她解释自己只是来找王胜利,碰巧遇到了她,她听后眼神缓和了许多说到:
“算了,你也是个孩子,不过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明白吗?”说着她便扭身离去,只留下一股清香在空气中萦绕缭绕。
我如释重负,但同时心中也多了一丝别样的悸动。
自那之后她的身姿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更在我的梦境中时常亲临,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对她产生了别样的情愫,一种小男孩对于女孩的狂热迷恋,从那次相见过后,我开始渴望能再次见到王胜利姐姐,每每到了下班时间我都会故意在工厂里游荡,期望能偶遇她的身影。
有时真的会撞见她匆匆走过,我就会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看个不停,那娇小的身材,那温婉大方的风采,每每将我的心撩拨得七上八下,而一旦她转过头来我又会慌乱地逃开,生怕被她发现我的异样。
终于在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我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向王胜利姐姐开口求见。
“能......能不能和你单独聊聊?”我结结巴巴地问。
王胜利的姐姐微微一怔,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们来到工厂后院一处僻静的角落,只有棵几高耸的杨树在微风中招摇。
“什么事啊?”她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大脑也有些发懵,在她真挚的目光注视下我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从容,我支吾半天,终于轻声说出了那句酝酿已久的话:
“姐姐......我......我喜欢你。”
一阵沉默。姐姐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柔和的神情。
“小朋友,你还太年轻了,我可比你大7岁。”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之间怎么可能。。。”
“不!我是真心爱慕您!”我几乎是喊出声来,“从第一次见到您开始,您就深深地吸引了我。您美丽、善良、大方......我是发自内心地爱慕您!”
姐姐似乎有些动容,但还是坚定地说:“可是......我们俩实在隔阂太大了,你和我弟弟都是同岁,你不应该做出这种事......”
“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几乎是在哀求了,“您不需要现在就作出决定,只要能让我用行动来打动您......”
姐姐深深地凝视着我,似乎在剧烈纠结着什么。良久,她终于缓缓开口:
“好吧......如果你是真心的,那我可以给你一个追求的机会。但你要记住,不能伤害犯傻,也不能跟我弟弟吵架。”
我疯狂地点着头,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幸福,虽然她没有毫无保留地接受我,但至少还给了我一线希望和机会,之后我有空就和王胜利的姐姐相会,我们似乎又谈不完的话题,我俩的感情也在不断升温,王胜利似乎一直没有发现,只是有时候光骂我这小子翅膀硬了,喜欢独来独往了。
最后我和她决定向王胜利坦白,因为我们已经确定了关系,想更进一步发展,当我对王胜利犹豫的说出我和他姐正在交往的时候,他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对我说:
“你这傻小子,其实我早都发现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揭穿你,我觉得这么多年凭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对我姐差,所以才默许了,你以后敢欺负我姐,你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听完他这样说,我答应他肯定会拿命对他姐好,并开玩笑的说到:
“以前你处处压我一头,现在你得叫我姐夫了,我辈分可是大你一头啊!”
他听完直接笑了出来,随即一拳头砸在我的背上,我也不还手,只顾哈哈的傻笑,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交到了一辈子的过命兄弟,我也会用一辈子的努力,给他姐一个幸福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