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后,我不小心爬到了死对头室友的床上。
坏消息:他出了名的钢铁直男,我出了名的钙圈天菜。
更坏的消息……我习惯裸睡。
……
宿醉酒醒后,我浑身钝痛。
更痛的是,压在我身上的那根粗长的……手臂。
我炸了。
我不仅躺在死对头宋斯越的床上,还赤身裸体躺在他怀里!
心脏狂跳不止,寝室里安静如鸡。
昨晚酒吧喝多了后,我迷迷糊糊懒得爬梯子,索性直接在下铺睡了。
没承想又滚到死对头怀里了。
耳边呼吸声均匀,宋斯越睡得像噶了一般安稳。
应该不会醒。
按照国际惯例,我拨开他手臂往下挪,正打算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溜走……
宋斯越突然大手一挥——
将我整个人狠狠蹂躏着搂了进去!
“嗯……别动。”
“??”
滚烫的肌肤直直贴上来……宋斯越在我背后,梦呓出声。
一定是把我当他的狗熊抱枕了。
奶里奶气的哼唧声,实在很不配他那张清冷的脸。
“……”
但本直男为何心跳如雷。
宋斯越是金融系里出了名的高冷帅哥。
不仅脸长得好看,身材还好,被学院里很多人表白过。
他是出了名的恐同。
而我季然……是学校里出了名的“gay”。
还是钙圈天菜那类型。
起因是有个女生围堵了我两个月,百般无奈之下,我只好随口说了句“喜欢男生”。
自那之后,全校疯传音演学院某然同学是男同。
宋斯越作为我的恐同室友,兼在高中时就结下梁子的死对头,更是对我唯恐避之而不及。
平时我洗澡出来只穿内裤,他要铁着脸,甩件外套到我身上。
让我“好好穿衣服”。
我:“?”
谁家好人夏天洗完澡裹成粽子啊!
帮室友递个东西,他让我放桌上。
这是生怕玷污了他那尊贵的手。
……如此恐同,要是让他知道和我睡过,不得给我……
念及此我倒吸了口凉气,硬生生从他手臂挣脱了出来。
趁着全寝熟睡,我裸着身子就飞速爬回了自己的上铺。
邦邦两下,下铺的死直男拍了两下床板。
嘁。
拿谁当人形抱枕呢?
睡到早十,寝室里其他三人都有课,起床收拾。
我心虚得很,等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下床洗脸刷牙。
“呦老二,你脖子上是什么?草莓?”
室长顾泽突然叫住我,不怀好意地笑着推了推眼镜凑近看。
我脑袋一空,啪地捂住后颈。
“什么草莓?!是蚊子,蚊子!”
另一个室友江茴也凑过来,起哄:“啧啧然哥,这春分时节,怎么会有蚊子啊?”
“听说你昨晚又去酒吧玩啦?该不会……”
靠!
该不会是那傻逼弄的吧?
我心下一阵寒战,余光瞥了眼宋斯越。
他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默然坐桌边玩手机。
我们这边闹得起劲,他闻言抬头睨了眼,似笑非笑。
……吃错药了?!
忍了很久,我才忍住冲过去把他吊打一顿的想法。
对室友辩解无效,我只好昧着良心承认:
“是啊,就是酒吧里一个女孩弄的。喝多了,不小心嘛。”
我绝无可能承认……这吻痕是被男人啃出来的。
还是我的死对头!
“哎哟卧去,加到微信没啊?你小子,出了学校桃花运果然够旺!”
江茴三言两语起哄,要我推几个妹子过去。
“可以啊,那酒吧里美女多着呢,下次带你们去嗨。”
我转过身去边拧洗脸巾边搭话,只觉背后发凉。
好像有两双视线……盯着我。
直到出门前一刻。
宋斯越突然起身拉住我,咬牙切齿道:
“季然,你不是同么,昨晚还和女生厮混?”
啊,忘了提。
为了恶心宋斯越,我故意没解释自己其实是个直男。
和我熟的兄弟都知道,我是直的,比钢铁还直!
只有恐同的宋斯越蒙在鼓里。
被这么一问,我挑眉贱兮兮笑了:
“关你屁事,我还真就亲了!怎么,你还要打我一顿?”
宋斯越:“……”
顾泽和江茴嗤笑出声。
但也积极配合我演戏:“哎老幺,季然好不容易招个桃花呢,你就别瞎掺和了。”
谁说不是呢。
自从有了那些谣言,校内女生都把我当姐妹。
一有谁想在表白墙上捞我,底下很快回复:“他是弯的,姐妹快跑!”
……
真是白瞎了我这张玩音乐的帅脸。
一起走到楼底下,我故意装出桃花运势旺的模样,逢美女就自信Say Hi。
她们脸一红,又侧身给宋斯越打了个招呼。
“……”
是我“校园歌手”不火了么?
就不能和宋斯越同路!
我回头刚想朝他翻个白眼,谁知他先恶狠狠瞪了过来。
薄唇轻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我:“……欠揍?”
他没理我,兀自转身往实验楼走去。
我和其他室友都是音乐系的,和宋斯越刚好反方向。
靠,不和他计较,上课要紧。
后来一整上午,我都没怎么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今早那张,莫名有些扭曲的臭脸。
是怕哪家好姑娘被我嚯嚯了?
管得真TM宽。
好想找个理由,和宋斯越干一架!
第一单元快结束时,江茴才推醒我:
“诶然哥,你不觉得今早老幺有点奇怪吗?”
我没睡醒,恹恹抬头:“哪里奇怪了,他不一直都Strong么。装什么高冷,啐……”
“哎,不是。”
江茴挠挠头,“就斯越平时不是每天都早起去泡图书馆嘛,今儿个怎么和我们一起出门?”
我手上转笔的动作一顿。
今早我醒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不至于没到七点吧……
“不可能!”
啪的一声,我拍案惊起,全班都看了过来。
声乐老师脸色一沉,“我讲错了?季同学你说说看,哪里不可能。”
……
我插科打诨,靠着平时表现不错糊弄了过去。
坐下后江茴憋着笑,问我到底想到了啥。
不怪我太过夸张。
只是这个想法,实在太炸裂了。
今早是宋斯越装睡,故意没叫醒我?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和宋斯越,高中就结下了梁子。
因为一道“无解”的化学题。
他说溶解过二氧化碳的水,酸度增加了,我说减少。
闹到老师那儿,因为对方是宋斯越,老师直接说他是对的。
我怒了,他憋笑。
宋斯越是高二转校生,我的最后一排同桌。
他一来,就抢了我的年级第一,英语竞赛第一,运动会长跑第一……还夺走了我一中校草的头衔。
一一一凭什么他啥都是第一,我只能当万年老二!
而且听说他还是个富家少爷,家境也是No.1。
我越想越气,把他当成了单方面的死对头。
一见面就得掐架骂街的那种。
但这,也是单方面的。
我看他不爽,几次三番找他约架。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别闹,做题。”
……
我,一中出了名的校霸找他约架,是在闹?
他文明,他清高,他有素质!
老子直接发疯,吵吵吵打打打骂骂骂!
宋斯越八成是打不过我。
不仅屈服于我的淫威之下,还主动给我带早餐“求和”——
“如此,以后别在我做化学题的时候闹。”
“……”
香喷喷的肉包子让我短暂忘却仇恨。
嗯……
打架一定是宋斯越的软肋!
仗着会散打的优势,我闹了他两年。
他从不起义反抗,冷着脸一味求和。
只有一个经常来找他的学妹,三番五次护着宋斯越。
娇滴滴冲我喊:“不准你欺负越哥哥!”
我掐着嗓子朝宋斯越重复:“哎呀,不~准~我~欺~负~越~哥~哥!哈哈哈哈哈……”
说完,我捧腹大笑。
宋斯越也偏过头,憋笑。
那女孩叫顾希。
是他的青梅,和他一起转来,总跟在他身后叫哥哥。
她恼羞成怒,愤恨地踩了我一脚便离开了。
后来看他俩放学也走得近,我莫名不爽,但又不能打女人。
于是就把气全撒在了宋斯越身上。
嘿嘿,让少爷给我奴隶,针不戳。
高中毕业,很不幸。
第一第二分数相差太少,我俩又进了同一所大学。
可没承想专业不同……也能被分到同一个寝室。
宋斯越的青梅出国留学,总算没人护着他了。
他还是我死对头,铁死的那种。
直到后来大二,传出我是“男同”的言论。
宋斯越开始不断疏远我。
啧……这么多年,差点都忘了。
宋斯越,他是真的恐同。
当晚回寝室,我心虚得要死。
因为吃午饭的时候,顾泽又说他六点起来上厕所那会,撞见宋斯越刚洗完澡。
后来也不知怎么,又睡上了。
……
我猝然想起。
以往每次晚归睡错床,宋斯越第二天都不会去图书馆。
而且还要在早上洗澡……
不是,他到底想干嘛?
那么恐同一个人,为什么不直接把我踹下床?
他难不成想拍我裸照……趁打架的时候威胁?!
越想越恐怖如斯。
“老幺还没回寝,然哥你慌什么?”
江茴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老子刚要揍回去……宋斯越不巧进门了。
他重重放下一摞厚厚的化学教辅,蹙眉瞥了过来。
“看什么看小崽子,欠揍么?!”
我被宋斯越盯得不自然,赶忙转身回避。
桌上的东西被弄得乒乒乓乓。
宋斯越突然凑近:“你又要出门?”
“老子回家!”
明天没课,我打算再去酒吧嗨一晚。
本来想换件衣服就跑,鬼知道又刚好撞见宋斯越下课。
他挡住我去路:“等等,我有事想问你,而且这么晚了……”
一通电话打断了宋斯越的话。
我余光瞥见,来电人是顾希。
他让我等等,我推开他哂笑出声:
“我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你还是去陪你的小青梅聊天吧?宋斯越。”
今晚的风有点凉,出门后我直奔酒吧。
说是去嗨,实际是去驻唱赚点外快罢了。
不学习去兼职这种事,反正宋大少爷是不理解。
我索性懒得和他解释。
迷乱放纵的灯光与音乐,暂且让我把那份心悸抛诸脑后。
一首歌结束,和我比较熟的那位Bottle Girl递了瓶酒给我:
“越是醉着,弹奏出的曲子越是情感深沉。”
“还是你懂我。”
我笑着接过,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烈酒入喉,愁绪也消除了不少。
管他宋斯越恐不恐同,对我是什么意思呢?
这么多年了,老子就没看清他过。
可醉得有些不省人事那会……我在舞台迷乱的霓虹灯下又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分不清是错觉还是现实。
肆意宣泄情绪的人群中,他格外显眼。
因为太过好看,因为太过专注。
专注着……死死盯在聚光灯下的我。
宋斯越手里拿着我最喜欢的那瓶酒,朝我晃了晃。
“季然,下来。”
“……”
我视力5.0,一眼就看懂他的口型。
大概是我醉得厉害。
一曲未毕,我就甩下吉他挤入人群,想要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宋斯越。
显然是他。
宋斯越一身卫衣灰裤子,和酒吧衣着暴露的人群格格不入。
“好学生,来这里?”我笑他。
他眼眶红红的,大概也是喝醉了。
“嗯,跟你来的。”
宋斯越眼波流转于我脖颈那附近:
“我想问你,你昨晚……真的和女生亲了?”
酒吧里炫目的霓虹灯四射。
我恶趣横生,笑着朝他大吼:“当然!不仅亲了,还种了草莓……你羡慕?”
他那张冷脸似乎气笑了,“季然,你真能耐。”
周围的人群太吵,我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
我以为他是气我海王行为。
可下一秒,他突然把我拽到卡座角落里,掐着脖子亲了下来。
“你光着身子爬了我那么多次床,还敢亲别的女生?!”
说实话,我有些懵。
第一次被人亲,还是个男人,更是我的死对头宋斯越。
甚至还被亲到腿软,差点窒息。
“老子干你……”
我抬手刚想揍他,却被他抓着双手举上了头顶:
“季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干了?”
靠,我真的被睡了。
因为嘴硬。
宋斯越这疯子发酒疯,把我拉到隔壁酒店,翻来覆去那啥了一顿。
我真是醉了,根本反抗不了。
等第二天醒来,差点在床上炸翻天。
“宋斯越,你特么不是恐同吗?!!”
还处于深度睡眠的人被我摇醒,一脚踹下床。
贱人,敢睡老子。
他捂着头支支吾吾,最后憋出一句:“昨晚,发生了什么?”
“……”
我彻底炸了。
这扑街仔,竟然断片了?!!
我想过一百零八种处决宋斯越的方式,此刻顿时烟消云散。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火速套好衣服,趁宋斯越还处于懵逼的状态,逃出了酒店。
顺便在微信里PUA他:“昨晚我们什么也没做,就好兄弟盖铺盖纯聊天睡了一觉。”
“怀念青春,让你这个死对头当我一天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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