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荷沿风雨

秦大欢局长的儿子秦小欢大约十岁的样子，继承了秦局长的一切优点与缺点，聪明得很，也淘气得很。

这天，作业做完，秦小欢按秦局长的要求，开始练毛笔字。写着写着，他歪着小脑袋问站在一旁指导的秦局长：“老秦，这一张纸，写不了几个字呀。”秦小众一直喊老秦，在没有外人的时候。

秦局长呵呵一笑：“是呀，毛笔字大，一张纸确实写不了几个字，不过，咱不差买纸的钱，不用你操心的。”

秦小欢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秦局长估摸着这小脑袋里肯定又在憋着什么坏，知子莫如父，不是一回两回了，便警觉地问：“你想说啥？”

“你说，孙悟空到阎王殿，把生死簿上他的名字划掉了，那生死簿上都是毛笔写的字，一张纸也写不了几个人的名字呀。”秦小欢已经把《西游记》看了好几遍，熟得很。

“是呀，那又如何？”

“那全国全世界，几十亿人的名字都写上去，得要多少纸写呀？该堆成几座大山了吧？那么多的名字，阎王想找谁，能找得到吗？”

“啊这个......”秦局长一时语塞，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但不能失去局长兼家长的威严，便严肃地说，“好好练你的字，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哦。”秦小欢低下了头，开始练字。

秦局长说完话，觉得有些不妥，对待孩子的问题，不能简单粗暴，略一思忖，解释道：“你问的嘛，倒也确实是个问题，阎王他那里嘛，嗯，那个，其实阎王那里，就相当于是总局，对，各地还有数不清的分局，就像我们局有很多的分局一样。”

“哦，是这么回事呀。”秦小欢若有所悟。

秦局长继续说道：“阎王嘛，他是领导，他怎么会亲自去找那些名字呢？他的工作主要就是听听汇报作作指示，身子痒痒了，便带上黑白无常女下属，到各分局去转转，少不了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嘿嘿。”

“哦。”秦小欢很认真地听着，怯怯地问，“就是鬼混吗？”

“哈哈哈哈。”秦局长先是一愣，继而开怀大笑，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儿子，这个词用得太准确了，阎王这么做，可不就是鬼混嘛！

得到秦局长的赞许，秦小欢也来了兴致，他又问：“老秦，你经常带着张阿姨王阿姨到分局去考察调研，是不也和阎王一样，鬼混去了呀？”

“你——”秦局长扬起手，就要给秦小欢一巴掌。可秦小欢见风使舵，没等巴掌落下来，早就一溜烟地跑了，边跑边喊：“我去告诉妈妈，我去告诉妈妈。”

秦局长并没有追过去，他扬起手，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罢了，倘若秦小欢不跑，他也只能将手高高举起滞在空中，然后尴尬地轻轻放下。此刻，他收回扬起的手，下意识地挠挠头，嘴里嘟囔着：“小兔崽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对，分明是说毛笔字大浪费纸，怎么就扯出来我跟张阿姨王阿姨了？还鬼混？秦局长内心一阵波澜，后背稍稍有些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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