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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玉先生 比目鱼/摄
昨天是黄永玉先生100岁诞辰，如果先生还在多好啊，我们会在他的万荷堂聚会，有可爱的猫猫狗狗萦绕，一同谈天说地，分享美景美食，欣赏他的新画作，听他讲那些好玩的或远或近的人和事。
饱满热情、自在随性、开心快活的一生了无遗憾，他给深爱的这个世界留下了太多欢乐和美好。今天我们重温黄先生的文字，将这份赤城、坦荡与智慧一并分享给你。
01
有朝一日告别世界的时候我会说两个满意：
一、有很多好心肠的朋友。
二、自己是个勤奋的人。
02
我这种在江湖长大的人不容气馁，怄气的事从不过夜！人常说财物和名气是身外之物；他不明白，倒霉和开心也是身外之物，都得看开点才好。
03
在一起而没有明确的目的，那是很舒服写意的事。
04
我这个老头子一辈子过得不那么难过的秘密就是，凭自己的兴趣读书。
05
读那么多书，其中的知识只博得偶然一瞥，这就太浪费了！
06
认认真真地做一种事业，然后凭自己的兴趣读世上一切有趣的书。
07
世界上的书只有有趣和没有趣两种。
08
有益和有害的论调是靠不住的。这个时候有益，换个时候又变成有害了。
09
一个地方或一个人，若果仗文化和学问欺人，还是跟他离远点好。——文化和学问怎会令人流于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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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比如说鸬鹚和其他一些水鸟，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一齐聚在沙洲荒渚上干什么？也恐怕是图一个聚在一起的快乐，一种恬静的信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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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种环境或一个人，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时，你必定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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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有各人心中的病根子。虽然旁边的人看起来是一件区区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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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得面对面的实证的快感，可能是人生历程中的重要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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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前，南京还是“首都”的时候，有两句开玩笑的话：“少将多如狗，中将满街走”，形容那时候在京城里，少将、中将是值不得几个钱的。这几年国内又有了新的好玩的话：“教授满街走，大师多如狗”了。说的也是实在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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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教授”这种称呼，原不是可以随便安在头上的；就好像不可以随便取下一样，既要有内涵，还要具备相当长的、够格的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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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常常被朋友称做“大师”，有时感觉难为情，暗中的懊丧，看到朋友一副诚恳的态度，也不忍心抹拂他们的心意，更不可能在刹那时间把问题向他们解释清楚，就一天天地脸皮厚了起来，形成一种“理所当然”的适应能力。不过，这是很不公平的，我已经六十七岁了，除非我脑子里没有列奥纳多·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没有吴道子、顾恺之、顾闳中、张择端、董源，没有毕加索，没有张大千……除非我已经狂妄地以为自己的艺术手段可以跟他们平起平坐了！除非我不明白千百年艺术历史的好歹！天哪！“大师”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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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我那些学生，学生的学生都被人称为“大师”，他们都安之若素的时候，我才彻底明白，我们的文化艺术已经达到一种极有趣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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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有人称赞我：“这老家伙挺勤奋！”倒还是当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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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任何人都要去研究一种非常系统、非常全面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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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老头丝毫没有任何系统的文化知识，却也活得十分自在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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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怪，世上不少人创作的目的是为了被人遗忘！
22
艺术似乎也在担当一种教育人们宽宏大量的任务，从而能欣赏历史正确和谬误之间触发出的幽默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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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人时常为自己的某种自以为快乐的东西而历尽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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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想古人的时候，翻书而已；在翡冷翠，“上他家去好了”。乔托、米开朗琪罗、列奥纳多·达·芬奇、但丁、薄伽丘……的家，有的就在城里，有的离城不过三十分钟汽车。他们的家，跟活着时候一模一样，穷就穷，富就富。两百年、三百年、五百年，纹丝不动，用不着今天的子孙来作不伦不类的擦脂抹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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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之，姑妄听之”是一种晋入化境的乐事，某些事情的认真仿佛泼了人一身带腥味的黏液，洗刷好久也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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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革新者都来自一座残酷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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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动不动爱说：“人生像一场戏”，这种不通容易看出，因为“戏”本来就是人演的。如果说：“人生如戏台”，那就有意思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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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前台”演戏，对付生熟朋友，利益所在，好恶交错，抢掠搏杀，用的都是学来的演技功夫；真的自我是在“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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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独处，排除了忌讳，原形毕露，这种快乐六朝人最是懂得：“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就是其中思想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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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盆热水洗脚之后——高背沙发一靠，三大块烤鱿鱼干放在就手地方，安溪上好铁观音一壶，茶杯加大——淡黄灯泡照明——一手揉脚，一手抓书，书即咸湿之书。此景此情，是一种快意后台小境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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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生活是人生的命根子，性灵的全部，最真实的自我世界。它隐秘，神圣不可侵犯，却往往被人——甚至自己所歪曲诬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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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身羞耻于“后台”的权利的悲剧，在于他不明确造物者所规定的严格界限——非道德界限而只是一种游戏规章的铁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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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是巴黎的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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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智慧与典雅的风度同在，那便是个太平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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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娜丽莎是一种时髦倾向，但不是艺术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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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文化教养，有品位的异国人大多是不着痕迹地夹在巴黎人的生活之中，他们懂得巴黎真正的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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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梵高的画也算是一种画，而且是好画，既要有远见，还要有特别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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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不一刹而过，才真的成为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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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胜孤独，比战胜离别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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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乱子常就出在盲目相信和强自做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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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破除迷信如给婴儿洗澡，洗完之后，连水带婴儿都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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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人都有一种真诚的尊师重道的风气。直到现在我还不明白，折磨文化和折磨老师，究竟会结出什么奇花异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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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的一段故事中有句话说得好：“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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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忙起来，往往就顾不上单调。常听人说不知道如何打发日子，只是因为他太有空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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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文化艺术工作的人，骨子里头太多估计自己的神圣意义。把历史的评价和自信混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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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观众和爱好者欣赏名作时，是无须担心给“淹死”的。从事艺术者却不然。他每天和艺术的实际性东西接近。年深月久，欣赏水平远远把自己的艺术实践水平抛在百里之后。眼光高了，先是看不起同辈的作品，评头品足；最后连自己的劳作也轻蔑起来，干脆什么也不做，粘住手脚，掉进缸里淹死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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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蜜罐里，不知淹死过多少创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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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原是在花间、在蜂房里工作的成员，固然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到蜂蜜缸边走走，欣赏历来劳动的成果，壮壮自己的声势；然而站在缸边活动的工作终究不是分内的事。艺术工作之可贵原就在一口一口地酿出蜜来，忘了这一口一口，忘了那来回奔忙的任务，已经不像是一只正常的蜜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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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还自觉不太像一只蜜蜂。虽然，不怕晒太阳，不怕走远路，经得起一坐七八个小时，忍得饥饿、干渴，虽然后腿窝囊里的花粉——自己食用的粗粮采得满满的；至于高质量的蜜糖，却未必一定够格。这就是自己对自己和历代高手以及当代能人相比较而产生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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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确的爱，直接的厌恶，真诚的喜欢。站在太阳下的坦荡，大声无愧地称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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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靠自己长大。一路上，只相信好人。权威当前，没有办法的时候，口服心不服，像个木头。雕成了表面老实，实际调皮复杂的“皮诺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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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因袭太多，医治过去遗留的伤口比克服未来的困难的分量沉重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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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心底“不信任”的基础太深了，辜负了太多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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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充实了爱情，爱情考验了生活的坚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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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洪荒时代
在太空互相寻找的星星，
我们相爱已经十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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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一件倒霉事或喜事，不管大小，人都喜欢找出一些迹象或预感。我不参加这类神聊。认为天灾人祸该来就来了，难以抵挡又何必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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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朋友称赞我，听了舒服；但也真诚地不怕挨骂。原因就在于我的心手都忙，顾不上琐碎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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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做事，别人也做事，大家都在做事，才把世界弄得有声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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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是严峻的，现实生活却太过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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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在热闹的人间那么孤寂，逝世百年之后，人们残酷地拍卖他的画作，画价高如天文数字，足够买得下当年一万个活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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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出了名，到处都有人跟他认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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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所有的大桥小桥都是难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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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于陌生现象往往反映出自我见闻的十分局限。
64
你们不承认罗丹的作品，罗丹的作品就不存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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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艺术本身就是个快乐的工作，已经得到快乐了，还可以换钱，又全是自己的时间，意志极少限度地受到制约。尤其是画画的，临老越受到珍惜，赢得许多朋友的好意，比起别的任何行当，便宜都在自己这一边，应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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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来彼此间所创造出来的“遗憾的美丽”，确实也给世界上文化放出过异彩。普契尼《图兰朵》的中国、《蝴蝶夫人》的日本岂不都是“天晓得”和“哪里说起”的事？艺术似乎也在担当一种教育人们宽宏大量的任务，从而能欣赏历史正确和谬误之间触发出的幽默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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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的特点是不值钱，但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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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位据说很伟大的人造一座浅薄庸俗的纪念馆，的确可以成为一种极有说服力，极雄辩的标志，说明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趣味、智商及至诚实的程度达到了什么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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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劣根往往不明就里，人云亦云，明明受惠，还要跟人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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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朋友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轻易的要求和允诺都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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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的时候，背后总有个伟大的影子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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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受尽斯巴达式的精神上折磨和锻炼的人，并非纯真，只是经得起打熬而已。剖开胸膛，创伤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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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一生中，略堪告慰，艺术上还算吃苦耐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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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不好画，光提劳动精神是无济于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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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忍、宽怀、重建家园、医治心灵创伤，所有的工作，都开始在惩罚了杀人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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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离别，有凯旋，仿佛都是意料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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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太阳，我才来到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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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年轻人的忠告是：珍惜时间，好好读书。一辈子跟着书走，不会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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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的人，永远是个孤独的行者。他要对付自身、身旁、世界、所有的惊涛骇浪的人情世故，用极大的克制力维持创作环境的宁静、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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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半辈子是一刀一刀地铲，一笔一笔在画，后来，一个字一个字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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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很容易消逝，艺术的使命是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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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艺术家而言，最重要的到底是经历，读书，基本功，做人要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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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是好茶，难以比拟的神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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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习惯上往往爱表现流露一点有限的知识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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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艺术品的水平进展，总是先用耳朵后用眼睛，再用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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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这么说，权威这么说，听多了，看多了，有点专业经验，再用脑子想一想，形成自己的见解。自然也有抱着别人的偏见终老一生的人，样子还颇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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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故乡以来，好久没听到杜鹃叫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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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罗马，皇帝、将军大打其仗，总是遵守着一定的“比赛规则”：“杀人，不毁物”。人死了成为古人，却留下了搬不走的东西。财不尽，民再穷也还翻得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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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具备丰富文化素养和幽默感的民族，并不等于说永远不愤怒，不反抗，不杀人的；这是根本的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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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生经历的窗口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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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随绿梦卧船艚，
井坎苔痕觅故交，
锡杖百年千户事，
一声黄鸟过虹桥。
92
你把绝望变希望，让流浪的星星都有了
归宿之处，风暴变星月满天。
93
想念你时，
便望望雨后的彩虹，
你的温婉，
你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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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又会远远地飘荡。
行囊里，将带走什么呢？
满满一背箩孩子的笑容？
还是一片万斤重的秋天的黄叶？
95
神仙的伤口比起人间
愈合起来当然要快，
牧场上又荡漾起小顽童
醉人的笛音。
虽然他名义上吃了一个闷棍，
虽然他变成一个残缺的精灵。
天上的阿波罗虽然会剥皮和抽筋，
他却永远淹没不了
响彻天涯的
快乐的笛声。
（尾声）子曰：“别惹阿波罗！”
“被剥了皮，别忘了继续吹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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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
我总是那么高兴，
我说，
是我的妻子惯的！
人家问我
受伤时干吗不哭？
我说是因为
妻子在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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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家里，大家有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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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那么好，树那么绿，云那么潇洒。
99
春景（散曲）
遍城郭内外春渐起，
折柳枝卜得甚好天气？
莫笑我还学少年时，
破船里载着个醉老妻。
管恁的落花风，催花雨，
没了当打湿件旧蓑衣。
且蜕根桐管吹支柳营曲，
少理会，石上鹡鸰。
远山子规，
沙洲渡一条牛喝水。
雨过云霁，
平湖面当得一块镜玻璃。
100
假如我活到一百岁
嘿！
有一天将会到来，
像一次旅行一样，
我将提着小小的行囊，
在前胸口袋插一枝
未开的玫瑰，
有如远航的老手，
不惊动别人，
反手轻轻带上住久了的
家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