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场意外,我和宋时安互相一见钟情,谈起了甜甜的校园恋爱。
结果大学毕业即分手,这话一点也没错。
几年后宋时安突然出现成了甩不掉的牛皮糖。
在一场绑架中,才知道当年他消失的真相。
1.
「咚、咚、咚」
敲门声如清脆的鼓点,打断了我和乐宝沉浸在积木世界中的游戏时光。
同事陈老师笑容满面地探进头来,眼睛里闪烁着下班的期待与雀跃,仿佛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姜老师,下班了,一起撤?」
我回头,目光落在低头专注于手中积木的乐宝身上,心里涌起疼惜。
小家伙去年插班转到我们班上,一直保姆带着,但保姆似乎并不怎么上心,常常留下她孤零零地在教室里。
「你先走吧,我陪会儿乐宝。」我轻声对陈老师说。
陈老师的目光在乐宝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这孩子怪可怜的,听说她父母出了意外,现在就跟着舅舅,还一天到晚见不着人。」
我急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嘘,这些话别当着孩子面说。」
乐宝虽然年纪小,但聪明敏感,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
陈老师点点头,带着一丝无奈离开。
教室里只剩下我和乐宝,还有那些五颜六色的积木。
乐宝这孩子沉默又敏感,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距离。作为老师,我只能尽量多陪伴她,给予她鼓励。
好在乐宝对我十分信任,总是黏着我,我们的关系就像两颗相互依偎的小星星,在黑夜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正当我沉浸在和乐宝的相处中时,突然,乐宝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舅舅!」她兴奋地喊道。
舅舅?
我回过头,只见夕阳的余晖下,一个身材笔挺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短发利落,显得英气逼人。
虽然戴着口罩,但我一瞬间认出那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双眸,我感觉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宋时安看到我,眸中某些情绪翻腾,闭了闭眼,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自若地上前两步,微笑着向我打招呼。
「姜老师,你好。」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乐宝从椅子上跳下来,张开双臂跑向宋时安。
「舅舅,抱抱!」她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两人。
宋时安弯腰将乐宝抱在怀里,摘下口罩,他的模样一如往昔,岁月对他尤为厚待,白衣黑裤,依旧俊朗,对我来说恍若隔世。只是少了年少时的轻狂,多了一份沉稳与成熟。
「好久不见。」
四目相对,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本能地顺着话轻声回应。
「好久不见。」
我的青春。
「耽误姜老师下班了,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我可以自己回去,乐宝再见!」
说完这句话,我不给宋时安反应的机会,拿上包冲了出去。
2.
夜幕降临,我躺在床上,抓心挠肝。
「好久不见」这四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将不愿回想的记忆全部唤醒。
那会宋时安像乐宝一样总是喜欢腻在我的肩膀上不停地撒娇,唤我「姜老师」,让我哄哄他。
他会假扮孩子,在我的课前模拟中捣乱,然后我们在客厅中拥抱。
他会在下雨天为我煮上最爱吃的鲜虾面,我们一起窝在沙发的一角,享受宁静时光。
他会在校门口捧上一束向日葵,诉说对我的爱意……
后来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爱意不在,连分手都没有提,就消失在彼此的生活中。
留下我一人陷入自我否定、怀疑。那些甜蜜的记忆成为心中拔不下来的刺,扎得我鲜血淋漓。
现在我只想离他远远的,没有了宋时安的姜宁也可以好好地生活。
第二天中午。失眠一整夜又出去学习,疲惫地来到教室,同事陈老师凑上来,眼神发亮。
「宁姐,你们班乐宝舅舅,长得好帅呀!」
「你见到了?」我好奇地问道。
「嗯嗯,早上他送乐宝,还问你在不在,我说你学习去了,他问了一大堆问题关于你的生活和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宁姐你们认识?」
我按着发胀的太阳穴,不想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过去了就过去吧。我无奈地笑了笑。
「家长嘛,可能了解孩子的情况吧。」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哦,可我看着乐宝舅舅的态度,你们之前认识呀?这个舅舅好帅呀,也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看他那么关心你,姜老师冲呀!」陈老师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我无奈地听着,并不想再说什么。这时,乐宝跑了过来。
「姜老师,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她拉着我的手,眼睛里闪烁着期待。
我微笑着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道:「乐宝,你今天想玩什么游戏呢?」
「我想玩积木!」她兴奋地指着旁边的积木堆。
我点点头,和乐宝一起投入到积木的世界中。现在我和宋时安只是孩子老师和孩子家长的关系,我会陪伴乐宝,仅仅为了乐宝而已。
可万万没想到,从来见不到的乐宝舅舅,如今就像阴魂不散的幽灵一般,这人工作不应该很忙吗?
傍晚宋时安来接乐宝放学,结果一直等我下班把我拦在幼儿园门口。
「姜姜,我们聊聊!」
姜姜?太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大家都叫我小名宁宁,只有宋时安会温柔缱绻地唤我姜姜,他曾经说这是他独属的称呼。
「乐宝呢?」
「我让我同事带回去了。」
「你是要沟通乐宝的事情?」
「聊聊我们的事情。」宋时安眼里闪烁着期待,紧盯着我。
「我们之间除了乐宝没有什么可聊的。」
「姜姜,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轻声问道。
「我很好,如果不是乐宝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对了,乐宝需要你的陪伴,她很没有安全感,乐宝很需要你。」
我不想和宋时安之间除了乐宝还有其他的瓜葛,我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宋时安拉住了手腕。
「姜姜,当年对不起,我只是知道这些年你怎么样?」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转过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宋时安,你现在没有资格关心我的生活了。我好与不好与你无关。」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挣开他的手。
「宋时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都有各自的生活,我不希望再被过去的事情牵绊。我希望你能理解。」
说完,我转身离开,心中却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3.
其实我和宋时安识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19岁的我就读师范学校,那天坐公交回校,发现前面有个中年男子正在划着一位大妈的包。有小偷!我悄悄走上前,偷偷用手机录下犯罪行为,正想伸张正义制止小偷的行为,宋时安直接上前,一套干净利索的动作把小偷按倒在地上。
「你放开我,你做什么?」
「这位先生,你刚刚的行为已经涉嫌犯罪了。」宋时安一身正气凌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人心动。
「你胡说,我没有,你有什么证据吗?」小偷还在狡辩。
「我有证据!我都录下来了,我们警局聊聊。」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挑了挑眉毛。
我们将小偷送到了警局,录了口供。
到了警局我才知道原来宋时安是我们隔壁警校的大二学生,一直以来成绩优异,是警校重点培养对象。
看着身手敏捷,一身正气的宋时安,当时的我心跳不止,谁不想当个警嫂呢。
为了追宋时安,我费了不少心思。找了各种借口,加上了宋时安的微信,一天三顿的土味情话,他们警校生很忙,但是宋时安只要一有休息时间就会约我见面,压压马路或者看看电影,他也会和我说说警校生活,让我了解他的世界。
在一个鲜花盛开的季节里,宋时安主动表白。
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我红着脸点头答应。
宋时安拉过我的手,牵着我,我才知道他和我一样紧张。他在我的耳边郑重地说:
「姜姜,我的人属于国家,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看着他认真严肃的表情,一下子把我逗乐了,我拉过他,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耳边说:
「好。」
在这之后我和宋时安开始了一段甜蜜的爱情生活。我们在校外租了个房子,只要有空我们会窝在房间里,珍惜来之不易的时光。
在这份感情里,宋时安始终包容着我的小脾气,我也理解宋时安的忙碌。我会把他来不及看的电影收集起来,一起看,他也会陪着我画画、跳舞、上课。我们度过了甜蜜温馨的大学时光,感情不断升温。
我想过等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在一群天真可爱的孩子中见证我们的爱情,他守护人民的安全,而我会找个幼儿园工作,默默守护我们的家。
可我万万想不到,那些美好的愿望像做梦一般,醒来了,什么都没有了。
临近毕业,宋时安时不时就会消失,经常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我开始焦虑,甚至怀疑他是否遇到了什么危险。
直到有一天,我在他的校门口终于守到。
怕他会突然消失,我紧紧拽着他的胳膊。
「你最近好吗?怎么不回我消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担心地对他上下左右打量,怕他出什么事情,看到他好好的,这才放下心。
「没什么事。」宋时安淡淡地回复我。
我此时才察觉出他的情绪不太好,以为是什么事情让他烦心。
于是主动手抱住他,轻声撒娇:「你怎么了?是什么事情不能说吗?我联系不到你,真的好担心,我想你了。」
宋时安轻轻推开了我的拥抱:「回去吧,以后别过来了。」
说完宋时安转身离去,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我安慰自己可能有什么事情,等他忙完就好了。
我搬到了我们的出租屋,虽然我不太擅长做饭,但我还是努力学着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希望能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宋时安一看到我就躲回屋里不说话,独自面对一桌子饭菜,直至冰凉,这样的宋时安陌生又让我害怕。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宋时安搂着一个女孩从我们学校走出去。
我简直不可置信,我给他打电话,他却挂了我的电话,回复了一句:「在忙!」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
此后我们陷入了不断的争吵,我单方面的争吵,我不断地打电话,发微信,祈求宋时安能够给我个解释或者反应,让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不想分手,我可以改变我的小脾气。
可是宋时安面对我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对我的所有努力都无动于衷。
我怀疑是不是他做什么任务不方便说,故意冷落我、躲着我,怕我会卷入危险之中,我带着期待问他。
可宋时安只是淡淡看着我:「别闹了,没意思。」
面对他的态度,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我深深陷入了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
直到毕业后宋时安回到出租屋悄悄拿走了他的所有东西。
我看着没有他的气息的屋子,开始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快乐、甜蜜的时光仿佛还历历在目。
我试图找出问题所在,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是不是我没有给他足够的空间和时间。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和存在意义,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否真实。
然而,无论我怎么想,都找不到答案。我找不到宋时安了,我们还没有正式地告别,我们的爱情BE了。
我开始感到疲惫和无力,变得不自信,不敢相信感情,直到现在……
4.
自从上次一别,我的日子依旧平淡地过着,乐宝依旧每天黏着我,我也依旧尽心尽力地陪伴她。
可宋时安,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让我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宁姐,你的花,乐宝舅舅送来的!」陈老师递过来一束鲜花。
是我最喜欢的向日葵。它代表爱慕与忠诚,可最后并不是所有爱情都美好。
「谢谢。」我接过鲜花,心中却是无奈,宋时安这是做什么?
「姜姜,晚上一起吃饭?」晚上下班时,宋时安的信息发了过来,这是宋时安以家长身份添加的微信。
我没有回复,直接忽略了。
但是,他仿佛并不打算放弃,每天的消息不定时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有时候下班,他站在园门口等着我,我不理他,他便默默跟在身后。
如果,如果当年他能这样,或许我们的孩子能和乐宝一样大了。
对于宋时安时常的关心,我一直没有理会,我不知道什么这样的关心会忽然消失。与其担心突然消失,不如从未开始过,现在的我变得胆小慎微。
5.
今天园长开会,要做爱国教育,说是警民一家亲。
我们坐着大巴车,带着孩子来到特警训练基地,开展为期三天的参观、学习、体验。
孩子们第一次见到特警训练,兴奋得不行,一下车由着负责这项活动的警察叔叔领着到场地听要求。
只有乐宝一直拽着我的衣角,紧紧贴着我,生怕我离开她一样。我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询问「怎么了?」
她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小声说:「姜老师,我想挨着你。」
我不禁失笑,这小姑娘,黏性还挺大。
我们跟着特警们参观了他们的训练场地,看到了他们严谨地训练和出色的技能。
孩子们都被特警叔叔的英勇和帅气所吸引,不时发出兴奋的惊叹声。我也被他们的专业精神所感染,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中午休息时,我和同事终于将这群兴奋到不行的孩子们安顿好,哄着他们进入了午睡。
乐宝不愿意睡,始终要跟着我,我只能领着乐宝到特警食堂坐下吃口饭。
陈老师看到乐宝跟着,捏了捏乐宝的小脸,在我身边坐下说道:「我可太喜欢这个活动了,瞅瞅,可真养眼,那胸肌腹肌大长腿,好想上去摸摸,感受一下荷尔蒙。」
我失笑道:「这还有孩子呢。」
陈老师看着乐宝笑道:「小乐宝,什么都听不到哦。」
小乐宝扭了扭身子,转身看着那几个特警。
陈老师回头看了看那几个正在吃饭的特警,又凑过来:
「宁姐,我怎么觉得那几个警察小哥哥,一直在看你?」
「没有吧,人家在吃饭,别胡说。」
「真的,他们一直在看你呀。」
「别乱说,赶紧吃饭吧。休息一会,还要忙。」我无语地看着陈老师,陈老师什么都好,没什么心眼,就是太八卦了。
「叔叔们想认识姜老师。」乐宝忽然冒出来一句话。
这时这几位特警走过来,我奇怪地看着几位特警,他们突然齐刷刷向我喊道:「嫂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