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湖北省法院旁听席上座无虚席，法院正在审理一桩命案：一个出生不到一天的婴儿，被发现人为惨死桥下。

台上有两个嫌疑人，一个是孩子的奶奶，一个是孩子的爸爸。

旁听席上还有一个特殊的人——孩子的妈妈。

当法官问孩子的奶奶，为啥要做出此等惨绝人寰的事时，老太太平静地答道：“他长得太丑了。”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人们都在议论纷纷，然而，当大家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竟都沉默不语了。

01

2012年1月7日，湖北省巴东县一医院妇产科来了一个孕妇，名叫肖丽君。

她一来，就被紧急送到了产房生产。

但肖丽君生产很不顺利，熬了好长时间，才将孩子生了下来。

因为经历了难产，生产结束后，肖丽君的情况非常不好，连孩子的面都没看到，当场就陷入沉睡；而孩子出生后因为比较虚弱，被送入了新生儿科进行观察。

母子俩就这么分开了，谁也想不到，他们此生竟然从此阴阳相隔。

睡过去的肖丽君不知道，向来疼爱自己的丈夫和婆婆，在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后，迎接新生命的喜悦就此荡然无存，脸色控制不住地难看起来。

之后，就在当晚，保温箱里还在危险中的孩子被抱出了新生儿科，并消失在医院寒冷的夜色里。

一夜过去，虚弱的肖丽君终于醒了过来，成为一个母亲的她，却没看到自己的孩子。

每当问起孩子的时候，丈夫吴祖典都宽慰她说，孩子病情很重，还在新生儿科的保温箱里治疗。

然而，同一时刻，当地一大桥下，躺着一具婴儿尸体，冰冷冷地早没了呼吸。当他的遗体被发现后，警察立刻展开了调查。

经过警方勘察，从小婴孩的包裹里，他们发现了小孩出生医院的信息。

痛心满怀的警察们，顺着线索找到了肖丽君所在的医院，从调出的监控里发现，当晚只有一个婴儿被抱出医院，经过仔细辨认，那抱走孩子的身影是肖丽君的婆婆朱传凤。

随后，警察开始到病房抓人。

直到警察上门，肖丽君都很诧异，她不明白一家人都忙于自己生产，怎么就惹上案子，她满心狐疑其中是不是有误会；而警察则是看着躺在病床上行动困难的产妇，不知道如何告诉她关于孩子的噩耗，以及如何带走嫌疑人——产妇的婆婆。

但该做的终将要做；这样才能将事情真相大白于天下。

最终，肖丽君眼看着婆婆和丈夫被警察带走，同时也知道了，自己还没见过一面的孩子已经死了，害死孩子的人竟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一家人瞬间就这么散了，对于这样一位母亲，我们没法知道，在之后的日子里，她是如何煎熬地度过的。

两人被警察带走后，这个案子很快就在当地流传开来。

大家都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对朱传凤将自己亲孙子、刚出生的婴孩摔下大桥的事，他们实在无法理解，大家对案子议论纷纷，对里面的缘由进行了多种揣测，但都没有结果。

大家都在等着开庭审判的那一天，来验证自己的猜测，也希望“恶奶奶”得到惩罚，给死去的婴儿一个公正的交代。

但案子似乎一直都在审判中。

渐渐地，天气热了，大家都脱下了冬装，穿上了短袖，案子也终于到了开庭的时候。

当地百姓都挤进了法院，旁听席上难得都坐满了人。大家都想看看摔死孙子的奶奶长什么模样，更想知道法官如何审判这件案子。

开庭不久，法官就婆婆朱传凤杀害孙子询问其理由，大家就听到了她说：“长得不好。”

当庭众人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奶奶，就因为出生的婴儿长相丑就将他杀了？何况小婴儿一天一个样，会慢慢变得好看。

或许，这只是朱传凤的一个借口而已，杀死亲孙后面另有隐情？

02

似乎知道自己话里的歧义，朱传凤又补充道：“就是孩子鼻子是实心的，右手有一个勾勾，左手揪起的，右腿是撇起的。”

用医学上的话来讲，这婴儿出生时有畸形：鼻腔塌陷，右手垂腕畸形，严重双足外翻。

在看到孩子第一眼时，母子俩原本迎接新生命的喜悦一下就没有了。朱传凤讲，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办，就这么在医院走廊里呆坐了很久。

她的脑袋里不断地想着关于孩子的未来，这么严重的畸形，以后孩子在社会上会越来越痛苦。

而且这孩子要想活下来，那肯定要做手术，花费一大笔钱不说，手术结果怎么样也未可知，她越想心情越是沉重，绝望立时塞满了她的胸膛，瞬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突然，电光火石般，一个主意在朱传凤脑海里冒了出来，不如现在趁着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提前结束他的生命，这样孩子不用承受手术的痛苦，不用承受未来被人歧视的痛苦，家里也不用承担这么大一笔手术费，岂不两全其美？

想到这，她瞬间觉得，自己太厉害了，竟然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个想法给了她希望，强烈到她忽略了之后道德对她的谴责，强烈到她忽视做了之后要承担的法律责任。

于是，朱传凤当晚就去新生儿科将孩子抱了出来，并将孩子丢下了大桥。

她满心欢喜地认为解决了一件大麻烦！

在法庭上，法官询问：“那你和儿子是怎样商量的？”

朱传凤说了好几个“没商量”，她还一口咬定这件事从想法到执行，都是她一个人干的，同儿子吴祖典没有关系。

并解释瞒着儿子，是为了不让身为孩子父亲的儿子心里愧疚，也为了维护家庭完整，她连儿媳妇肖丽君都瞒着的。

法官又就这个问题询问了肖丽君丈夫——吴祖典。

吴祖典也承认，当母亲告知为了家庭的完整，已经将儿子抱走丢了之后，他虽然难过，但想到孩子既然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他还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从母子二人所讲，整件事或许就是这样。

但是，根据警察们掌握的证据来看，这件事里，肖丽君的丈夫事先肯定知情，并不是他们所讲的直到事后才知道这件事。

因为，在法庭提交的证据里，还有一份病历，正是这份病历证明了吴祖典在说谎。

凡是在医院，对患者的任何治疗处理都记录在了病历当中，何况要将病情不稳定还在危险中的新生儿抱出病房，即使是孩子亲人也是要签署相应的文书的。

在孩子的病历里，有这么一段手写的字，“要求放弃治疗，责任自负。”最后的签名就是吴祖典本人。

有了这个实证，吴祖典所说，自己知道孩子被母亲抱走是在孩子死后的话，直接就被推翻了。在孩子被抱走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孩子病情严重，也放弃继续治疗。

有了这一反转，当法官再次询问吴祖典在这件事里的扮演角色的时候，吴祖典又改口了。

他说，孩子从新生儿科被抱走后，自己只告诉了母亲毯子在哪里，因为他要照顾产妇，母亲抱着孩子去了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然而，他的话并不值得推敲，在那样寒冷天气里，还是在凌晨，孩子奶奶执意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离开医院，身为孩子的父亲竟然不问去向？

见吴祖典始终不承认其他的事，检察官又拿出了一份视频。

视频是医院监控录像，录像里显示，抱着婴儿出了医院的朱传凤身边还有一个身影。经过辨认，监控录像里那个短发身影并不是吴祖典，而是一名女性的身影。

经过朱家的人辨认后，他们认出了那个短发身影是朱传凤的妹妹朱传芝。

至此，案件进入了转折阶段，真相就要呼之欲出。

03

朱传芝的出现给案子带来了重大的转折，警察们从她那里有了突破。

随后，检察官又出示了妹妹朱传芝的证词。

证词里是当日朱传芝被吴祖典求着陪母亲的原话。

吴祖典说：“这个娃娃我扔了，我没那么多钱给他治，以后再生一个。”

朱传芝说：“这个事情你们母子俩决定，我不管。”

吴祖典哭着说：“医生在催我抱走，我字都签好了，我不能去，你就和我妈打（做）个伴。”

见朱传芝没出声，吴祖典又说：“不要紧，你不管，你给我妈打（做）个伴就行了。”

朱传芝回应道：“这样的娃娃，抱回去，你只要一天不给他喂奶水就死了。”

但朱传凤拒绝了：“那不行，不能让他妈晓得了。”

这段证词，也就把这件事里模糊的地方弄清楚了。在决定婴孩的去留上，吴祖典直接参与了进来，甚至是主谋。

铁证前，吴祖典最终承认了自己参与到了整件事情中来。

此时的吴祖典，似乎压着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他将自己在整件事里的心路历程都讲了出来。

吴祖典回忆说，医生给他讲了孩子的病情很严重，该医院没法治疗，应该转院。他和母亲明白，这孩子病情很难治，不仅没办法保证治疗结果，还要花很大一笔钱，所以，他们就做了一个决定，放弃治疗孩子。

听了吴祖典所讲经过，旁听的人都认为，即使没有希望治好，但是应该尝试一下，自己努力后，结果如果不好，孩子最后死亡，但身为孩子的亲人心里至少没有遗憾。

但是，吴祖典他们太穷了，心有余力不足。

他们住在偏远的地方，一家人蜗居在一个简陋的土坯房里，房子夏天暴晒，雨天漏雨，他们也没余钱修理，一家有三个劳动力，却没有什么经济来源。

所以，在妻子肖丽君怀孕的时候没有能力定期产检，也没能及时发现孩子有残疾，及时中断妊娠。

直到孩子出生后才发现有严重残疾，也因为没钱，他们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不要这个孩子，重新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在庭审即将结束的时候，婆婆朱传凤当庭崩溃大哭，无比悔恨自己做的事。她说：“我没想到事情有这么严重。”

当然，站在母子俩角度来看，他们对孩子所做的决定，大家都能理解，但是，人们心里还是非常难受。小小婴孩承受不住疾病夭折，与被亲奶奶和爸爸丢掉是不一样的。

得知真相后的大家心里满是唏嘘，但是，母子二人错了就是错了，就要得到法律的惩罚。

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母子俩的命运却因为肖丽君的一个举动改变了。

庭审后，旁听席里的肖丽君出具了谅解书。母子俩最后被判有期徒刑3年，缓期5年执行。

面对别人的不理解，肖丽君所想的只是自己嫁入吴家以来，婆婆朱传凤和丈夫吴祖典对她的好，她非常理解婆婆和丈夫的决定。

况且，事情已经发生，她已经没有了孩子。但是，家不能散了。

04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因为没钱，肖丽君怀孕的时候没能去产检，因为没产检，他们没发现肚子里的孩子有畸形，然后孩子出生，因为没钱，为了减轻负担，他们索性把孩子如包袱一样丢下了桥。这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吴祖典与朱传凤入狱3年。出来后，吴祖典和肖丽君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但是，吴家经济情况仍然改善不了的话，即使孩子生下来是健康的，养育读书都需要一大笔钱，这一家人能提供吗？

如今新一代人成了父母，他们对结婚、生子有了不同的理解。

他们会考虑，孩子要优生、优养、优育。而这些都建立在有一定经济基础之上。再进一步，大家会想，如果经济情况不好，那就不会生孩子。

或许，生不生孩子与金钱挂钩，会有些反人性。难道家庭情况不好，就没有资格生孩子了吗？

当然，他们有资格生孩子。但是，现在父母对孩子的期许，已不仅仅是穿衣吃饭，还要活得有价值。

如同肖丽君一家，他们连基本的孕检的钱都拿不出来，还是应该在生育孩子前慎重些。如果他们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在看到孩子第一面后，可能事情的发展就会截然相反。

还是那句话，遇事要三思而后行，否则会跌入万丈深渊。

作者：潇潇

编辑：明月松间照

参考资料：《传奇：孩子出生实在丑，奶奶竟随手扔桥下！》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