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
华国北境神秘监狱,戒备森严。
寂静,弥漫在每一寸空气当中。
监狱门外,一辆挂着特种车牌的吉普车上,一男一女神情严肃的等待着。
“张叔,他真的有那么厉害么?”女人轻轻问道,一袭黑色的职业小西装,将火辣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婉儿,你可别小瞧了他,你可记得三年前,北境之巅的那场战役么,一人抵外敌十二人联手,那次决战三天三夜,血流成河,终是把百万敌军拦于镇北关外。”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上戴着三颗闪亮的将星,40来岁,竟已是中将军衔。
一战,捍卫我华国主权!
一战,让诸多列国闻风丧胆,才有华国现在的太平盛世!
“张叔,可传闻中,那一战之后他不是便死了么?”柳如婉曾听闻父辈说过,三年前那传奇的人物,可自从那以后,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国之重器!
这是父辈对他的评价。
“那一战让他身受重伤,我们赶到的时候,从死人堆里将他翻了出来,仅剩最后一口气。更可恨的是,十二名高手全数击杀之后,诸多列国联名,声称要我们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无奈之下,我们才把他藏了起来。”
“婉儿,一会见到他可要尊敬一些,他是我们国家的英雄。”
监狱里,零号监狱牢门缓缓打开。
一道朦胧的身影从监狱里慢慢走来。
那是一名身穿麻衣青年,他剑眉星目,面若冠玉!
“牧爷,您要出去了么?”一旁的监狱长给陈牧开门,低声的问道。
“嗯,是时候出去了,老李,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了。”一袭寸头,一件麻衣的陈牧,没人会想到他竟是当年独战群雄的兵王。
“当年要是没有牧爷相救,哪还有老奴这条命在,只是牧爷有旧疾在身,老奴担心得很啊。”监狱长在一旁恋恋不舍的说道。
“无妨,我陈牧这条命欠国家的,我无怨无悔,这些年来唯独亏欠了我的家人。”
零号监狱,乃是陈牧这三年来在监狱里的专属,数字越小,实力越强。
九号监狱,关押的乃是暗夜榜上排名第三的刺客,代号夜尘,曾孤身一人独闯万军从中刺杀首脑,随后全身而退,让敌人闻风丧胆。
七号监狱,关押的乃是世界第一黑客,冷风,曾多次黑入国外机密系统,后被联合通缉,给华国立下过汗马功劳。
三号监狱,关押的乃是国际金融大鳄赵诀,29岁便通过股票,证券,一己之力曾让M国,F国,Y国等资本主义国家陷入金融危机,被誉为华国-金神。
这所监狱,关押的无一不是身怀绝技的人,对国家有特别贡献的人。
“牧爷,您要跟瘸爷打个招呼么。”监狱长跟在陈牧的后边,轻声的问道。
片刻,陈牧轻轻走到一个角落的房间前,深鞠一躬。
“要走了?”漆黑的房间内,传来一道深沉的声音。
“对,瘸爷,三年前多亏了您,才把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救命之恩,此生难报。陈牧,欠您一条命。”
三年前,当众人把陈牧从死人堆扒了出来,仅剩一口气的他被送来了这个监狱,多亏了瘸爷那惊人的医术,把陈牧抢救了回来。
世人传闻瘸爷的医术,鬼门关前行鬼针,敢叫阎王退三分。
“出去好啊,你本就不属于这里,外面的花花世界才是你的舞台,你有更大的使命去做。”只见瘸爷一陂一陂慢慢的走出来,重重的脚链拖在地上,发出金属的刺耳声。
“小牧,我把我的医术全都教给你了,我是国家的罪人,本不该有所祈求,但我已老矣,始终放心不下我的女儿,她生性顽劣,这些年来是我亏待了她。”
“这是我毕生的心血和积蓄,上面有我女儿的地址和电话,出去之后,她就拜托给你照顾了。”瘸爷将一个生了锈的黑色铁盒,交到了陈牧的手里,铁盒不重,却是瘸爷毕生的心血。
“瘸爷放心,我一定把她当自己亲妹妹看待。”
瘸爷是个大恩大义之人,可有些事情既然做错了,就要为此付出代价,陈牧也毫无办法。
瘸爷当年为了研究医术,没少用活人做试验,虽说皆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死在他手里的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对于医术,瘸爷可谓是痴狂。
“牧爷,时辰到了,该出去了。”
“瘸爷,保重!”
“小牧,有些道理我用了一生才明白,你切莫意气用事,否则前面就是万丈深渊,无法回头。”
背后传来瘸爷深沉的声音,陈牧顿了顿身子,没有回头。
“恭送牧爷!”
“恭送牧爷!”
“恭送牧爷!”
陈牧身后,数百个监狱,关押之人皆下跪呐喊,其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监狱大门打开,重新看到外面阳光的陈牧,下意识眯了眯眼,才逐渐适应了这久违的感觉。
“你就是陈牧?”柳如婉看着眼前的青年,疑惑的问道。
眼前青年看起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但眼底的沧桑仿佛经历了无尽岁月。
微风拂过,披风高扬,一双冷冽的眼神让柳如婉骤然一缩。
“是我。”
“陈牧,好久不见。”张峰快步走到陈牧的面前,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从死人堆把他扒出来的时候。
“峰子,阔别已久,别来无恙啊。”
“托你的福,一切都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柳如婉,是柳老的孙女。”纵然张峰已经是个中将,但是在陈牧面前却依然地位卑微,并不因为级别问题,是因为见过死人堆里的陈牧。
“哦?那老头还没死呢?”
“混蛋!不准你这么说我爷爷。”柳如婉冲着陈牧大声的吼道。
“你叫柳如婉?性格倒是与你爷爷有点相似。”
“有话直说吧,你们找我是打算给我安排什么苦差事?”陈牧没有理会眼前刁蛮的柳如婉,既然是找上了门,必然是有事求他。
“根据我们的情报,红狼出动了四个金牌杀手,打算刺杀或者绑架柳如婉来要挟柳老,柳老最近在国际上的态度很强硬,已经让不少恐怖分子心生忌惮了。”
“柳老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在柳如婉身边保护她,24小时贴身保护,这是柳老的请求。”张峰的语调逐渐变低,让昔日的兵王陈牧,屈身去当保镖,也就只有柳老敢这么做了。
“张叔,我不要他保护我,你看他那样,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吧。”
“婉儿,休得胡闹,这是你爷爷的意思。”
柳如婉嘟囔了几句,她不是看不起他,而是让一个陌生男子24小时贴身保护她,她一个个堂堂集团的总裁,传出去之后,她还怎么见人。
“另外,还有一件事,小牧,你的母亲还有你妹妹,我们找到了,还活着。”
轰!!!
陈牧的身子一颤,大脑里嗡的一声。
他的母亲居然没死!他的妹妹也还活着?
五年前,陈牧在外执行任务,国内突然传来家人出车祸的消息,陈牧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父母和妹妹的灵堂。
“陈牧,这件事我们一直没敢告诉你,当年那场车祸,其实是另有隐情。”张峰看着眼前充满寒意的陈牧,小心翼翼的说道。
“告诉我,她们现在在哪!”
云海市。
秋风瑟瑟,落叶无声。
一座破旧的福利院中。
啪擦!
一盆米饭被打翻在地上,四处散落。
一名中年女子下身瘫痪,没了双腿,身子被一条粗大的狗链绑在草垫上,手里拿着抹布,一点一点艰难的挪着,不停的擦着肮脏的地板。
在她的身边有着一个散发着恶臭的狗窝,粪便和尿液竟都无人处理。
中年女子穿着破烂的衣服,看上去瘦的仅剩下皮包骨,一头脏乱的头发,黝黑的皮肤额外显眼。
“你这个死贱人,你说说你还能做些什么,连拖个地这点小小的事情都做不好,我白养你吃,白养你住了!”
“把你这个贱人卖了都不够!你们陈家全都该死!你也该死!”
一名肥胖身材的贵妇站在身旁,不停的用手中的鸡毛掸子往她身上抽打,一边还抓着她的头发不停的摇晃。
哐啷!被拉扯的赵兰芝不小心将一桶脏水打翻在地,弄湿了肥胖贵妇的裤子。
“你这个死贱人,还敢用脏水泼我是吧!”肥胖女人用力在赵兰芝脸上踹了几脚,她的脸上满是肮脏的脚印。
“你是个贱人!你女儿也是个贱人,现在还躺在医院上呢,你信不信我立马找人强奸她!”
“不要!千万不要,我求求你!小雪她已经醒不过来了,求求你不要再这么对她了!”
“我给你擦干净,我现在就擦,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女儿!”赵兰芝非常的恐惧,不停的磕头,额头上立马涌出大片鲜血。
肥胖女人依旧不肯罢休,从裤兜里拿出一根针,狰狞的抓起赵兰芝的右手,锋利的针头对准大拇指的指甲盖里狠狠的扎了进去!
“该死的玩意!我让你泼我!”
“啊啊啊啊啊!!!”
赵兰芝发出巨大的惨叫声。
“死贱人!我让你偷懒!”
“贱货!”
“贱货!”
肥胖女人疯狂的笑着,手上的动作根本停不下来。
任凭赵兰芝撕心裂肺的求饶着,肥胖女人依然继续扎着其他剩余的手指指甲盖!
痛!
剧痛!
惨绝人寰的痛!
“你就是我们宋家养的一只狗!”
陈牧站在福利院的门口,眼睛里布满血丝。
这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感谢老天爷,她还活着!
可是,她的腿,没了!
自己的母亲竟然住着狗窝!
这些年来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在这里受辱!
若是知道母亲还活着,他陈牧又岂会等到今天才回来。
“砰!”
陈牧用力踹开大门,径直跑到了中年女子眼前,速度极快,一脚将她踢翻在地。
“哎哟,哪个王八蛋吃了豹子胆,敢踢老娘。”肥胖妇女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惺惺的爬了起来。
“妈!”陈牧双眼通红,“咚”的一声跪在了赵兰芝的身前。
赵兰芝缓缓抬头,一点一滴的看清他的脸,感觉到是那么的熟悉。
“牧...牧儿?是你吗,牧儿?”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赵兰芝看着眼前的陈牧,声音不停的颤抖着,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双手轻轻的在陈牧的脸上抚摸着,一点一点,细细的感受着。
“妈!是我,我回来了。孩儿不孝!当初孩儿以为您已经......迟迟没能来看您。”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自从五年前,有人给她带信回来,陈牧为国捐躯了。
五年来,赵兰芝每天都以泪洗面,无数次在梦里见过自己儿子还站在自己的面前,如今实现了,却又是那么难以置信。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你这个贱人还有个儿子啊。我还以为你断子绝孙了呢!”
“瞧你儿子这穷酸样,怎么,是打算来跟你们一块住狗窝是么?”肥胖女人看着身穿麻衣,一双破烂布鞋的陈牧,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陈牧双拳握紧,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直盯盯的看着肥胖妇女。
“这些年,你就这么对她?”
“她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羞辱她!”
“她腿都已经断了,你还拿鸡毛掸子抽她?”
“你就让她住狗窝,吃狗饭?你还是个人吗!”
“该死!”
突然,陈牧迅步跑到肥胖妇女身旁,抓住她的右手,用力一拧。
“啊!”肥胖女人大声叫了出来,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就被陈牧拧断了!
“哼,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陈牧又抓起了她的左手。
“啊!”肥胖女人的双手的肘骨立马被陈牧捏得粉碎,陈牧用力在她肩膀上一压。
砰!
一声巨响,直愣愣的跪在了陈牧面前,宛如重弹砸在地上,地面届时四分五裂。
肥胖女人咳出一口血,双眼暴突,脸色发白,面目狰狞恐怖。
“把你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陈牧从兜里抽出匕首,逐步走近她,狠狠的在她左腿扎了一刀。
这一刀!祭我母亲左腿!
“啊!”
这一刀!祭我母亲右腿!
“啊!”
这一刀!还你刚才拿鸡毛掸子抽她!
“啊!疼!”
这一刀!还你辱我妹妹!
“啊!不要!”
最后这一刀!祭我父亲在天之灵!
说罢,陈牧高高举起匕首,向着肥胖女人的心脏刺去!
“牧儿,不要!”赵兰芝看到这,连忙喝止了陈牧。
陈牧停下手,看着眼泛泪光的母亲,心里一颤。
“看在我母亲份上,饶你一命,还不快滚!”一脚将肥胖女人踹开。
“好你个赵兰芝,反了天了!还敢让你儿子打我,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肥胖女人踉跄的朝着门口,爬了出去。
陈牧颤抖的抚摸着自己的母亲,她手上的指甲满是鲜血和淤泥,额头正中央映红了一片,他连忙解开母亲身上的狗链。
一旁的狗窝里破烂无比,一股恶心的气味异常难闻。
刚才被打翻在地的米饭竟然是母亲的粮食!
这是在喂狗!
陈牧泪留满面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满是悔恨。
“牧儿,不哭。”
“妈没事,妈活得很好。”赵兰芝一点一点的看着陈牧,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又回来了,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值得高兴的了。
陈牧对着赵兰芝,重重的磕下三个响头。
咚!咚!咚!
自己十八岁开始从军,虽战功显赫,无愧于国家,却对不起自己家人。
母亲常与自己说的一句话。
强敌驱尽日,我儿还家时。
男儿本色,当以保家卫国为先,先国后家,乃大丈夫所为。
可,唯独对不起自己的家人!这些年,陈牧欠这个家,太多太多了!
“妈,害死父亲的人到底是谁,当年的车祸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年前的陈家,在云海市是一流顶级的家族,自己的父亲,当年更是意气风发,让多少人望而生畏。
赵兰芝泪眼汪汪的看着陈牧,犹豫再三,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宋民!就是他!”
“害得咱们家破人亡啊。”
“五年前,宋民刚来到云海市,创业失败,走头无路,无人投靠,恨不得投江自尽。是你的父亲,从江边把他救了下来,把他当成亲兄弟,一步一步的扶持他上位,将公司的权利都交给了他呀。”
“小雪,更是把他当成亲叔叔啊!”
“可是这个畜生!他不是人!他竟然联合外人来陷害你的父亲!”
“他盗取了咱们陈家多年的心血,将公司的机密泄露出去,让你的父亲背受骂名!”
“更可恶的是!他居然强迫小雪嫁给他的儿子!”
“你的父亲宁死不从,他就...他就制造了一场车祸,害死了你的父亲啊!”赵兰芝一边抹着脸上的落泪,一边痛苦的回忆道。
“牧儿,可怜你的父亲啊!他真心实意的对宋民,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个下场啊。”
“宋民这个畜生啊!”
赵兰芝顿时放声大哭,压在心中多年的委屈释放了出来。
陈牧握紧自己的双拳,青筋暴起,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宋民!啊!!!”
“我陈牧发誓,当初陷害我陈家的人,我都要让你们加倍偿还!”
“对了,妈,小雪她人呢?”陈牧疑惑的问道。
“小雪在人民医院,她...她快要不行了。”
全文收录于《潜龙出渊》作者:卑微小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