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三十岁开始读《红楼梦》的,到了四十岁方读懂《红楼梦》。
比较中西文化,会发现很多的命题是其实相同的,只不过由于不同语言方式的表述,看起来显得迥异而已。
灵与肉,既是西方的命题,也是东方的命题。《红楼梦》这部书,就对中华民族乃至全人类提出了这个命题。考证派红学家们,很少从艺术的角度去探讨《红楼梦》,倒把这部充满思想性的现实主义文学,大卸八块,又细分成无数小块,再用显微镜去放大、放大……一部小说被他们活生生地修正成了另一本与其无关的书!这简直是笑谈。
本文谈谈《红楼梦》,是如何把灵与肉的命题呈现给读者,以及如何引起人们的对爱情、对性、对两性关系的思考的。
《红楼》这部书中的两性关系分三种:纯灵一派,代表人物是贾宝玉;纯肉一派,代表人物是薛蟠;灵肉结合派,代表人物是贾琏。
先谈宝玉,宝玉认为美好的的两性关系,是“青山隐隐、绿水悠悠”的,是滴不尽的相思血泪抛红豆……他认为的美好的爱情,应该是充满了诗情画意与阳春白雪,是纯粹灵魂上的交流,不掺杂任何肉体的。并且他认为肉体是腌臜的、肮脏的、可耻的,男女发生了生殖器的接触就是对爱情的玷污!书里宝玉与黛玉、与晴雯,有灵,但是无肉(没有任何性接触)。宝玉与袭人,有肉(有性接触),但是无灵,没有爱情,他随手把袭人给琪官了哈……
薛蟠,人称呆霸王。他对男女关系,简单粗暴,看上了就抢丫的,干丫的,而且男女通吃。在他的头脑中没有爱情这码事,只求肉体接触,他是纯肉的。之所谓“一根几巴往里戳”耶!
该谈贾琏了。贾琏这个人按理说是应该获得美满的爱情的。他与尤二姐的爱情,我认为几乎是完美的。既有灵,也有肉。二者相互爱慕,有感情,在肉体上书中没有直接写,但读者可以领会得到,应该很快乐。贾琏情遗九龙佩,与尤二姐眉目传情,这对纯肉一派的薛蟠来说,是没有的事。而与尤二姐床笫之欢,也是贾宝玉不肯干的。贾琏是灵肉结合派。但他后来堕落了,也变成纯肉的了,贾母骂他“不管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
《红楼梦》给人们提出这样的问题:灵与肉,是灵在上,肉在下,亦或肉在上,灵在下?灵与肉,是灵大于肉,亦或肉大于灵?还是统统都不是,而是灵与肉是等同的、对等的、平等的?
曹雪芹没有作出回答。
笔者倒有个很好的比方,读者可以在其中寻找答案。这就好比东北人吃饺子,纯素馅儿的代表纯灵,纯肉馅儿的不用说代表纯肉,荤素搭配的代表灵肉结合……你说,你到底喜欢吃啥馅儿?!
哎呀我的刀笔!怎么写着写着扯到吃饺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