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国公府出名的丑女楚云苓成婚了!
嫁的还是被誉为西周战神的靖王爷!
哪怕靖王在一次与突厥的战争中遇伏,导致双目失明,战神威名仍刻在世人心中。
若非楚云苓使了下作手段,这女人哪能配得上他!
初春的天色阴阴沉沉,空气中凝结着久久不散的冬寒。
靖王府张灯结彩,府中一片火红,却宾客寥寥,格外冷清。
“既进了我靖王府的大门,往后便安分守己些度日,若再想耍阴谋诡计,便是文国公府也护不住你!”
院内的男人身着红色喜服,愈发衬得他丰神俊朗,英姿勃发。
只是他空洞幽深的黑色双眸没有一丝焦距,吐出口的话语比初春未消的冰雪还冷上三分。
“萧壁城,你算什么东西,当真以为我稀罕做靖王妃?”
楚云苓一身殷红嫁衣,脸上一片薄红的面纱,眼神怨毒。
靖王尚未开口,院内长廊下,一个坐在木轮椅上的少年已怒气冲冲地叫了起来。
“你这女人好不要脸,三哥与云菡两情相悦,要不是你下药设计,靖王妃该是云菡才对!”
京城有个众人心知肚明的秘密,丑女楚云苓恋慕大皇子瑞王多年。
那日夜宴上她想下药设计瑞王,却出了意外,阴差阳错上了靖王的床。
听到这话,一旁穿着湖蓝长裙的秀美少女眼神黯淡,轻声安抚少年的怒气。
“御之,别说了……姐姐也是一时糊涂。”
“你装什么假惺惺!”
分明是楚云菡嫌弃萧壁城瞎了眼睛,无缘太子之位,如今想做瑞王妃才故意设计了这出戏!
把她害的如此凄惨,还敢在那颠倒黑白的装无辜好人,恶心至极!
愤怒之下,楚云苓抄起身旁的酒壶便扔出去。
“贱人,去死吧!”
酒壶颇重,没砸到楚云菡,反到落在了木轮椅少年的头上。
府中寂静了一瞬,随即尖叫着乱作一团。
“燕王殿王!燕王殿下昏过去了!”
靖王听闻动静,左手紧握成拳,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尖叫声很快引来了前厅中的福公公,看见头破血流的燕王后大惊失色。
“奴才的天爷哟!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皇贵妃娘娘会杀人的!”
靖王当机立断,冷声下令:“来人!把王妃带去责罚藤鞭二十,行刑后把她扔回房里,本王回来之前不许她随意出入!”
等楚云苓被带走后,靖王声色凝重地低语,“本王已重罚楚氏,还请福公公网开一面,将此事对宫中保密。”
燕王是皇贵妃唯一的儿子,若有半点闪失,所有人都讨不了好。
福公公心有余悸地回过神,犹豫了片刻,看在这二十鞭子的交代上,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院中,鞭子如雨般飞速落在楚云苓背上。
阴沉的天空终于缓缓下起寒雨,与渗出的血迹混在一起,地上一片殷红,令人触目惊心。
面纱早不知落在何处,露出带着暗红胎记的脸颊。
下人们远远地躲在廊下议论纷纷,神色鄙夷,语气愤恨。
不久后,满身鞭伤的楚云苓被扔进新房,房门被重重关上。
遭庶妹算计,被恋慕之人误解,如今又闯下大祸,楚云苓已是万念俱灰。
活着已无意义,她目光绝望地爬起来,用尽全力撞在床柱上,血流如注。
漆黑墨空中,一颗散发着淡淡红光的天星坠落,划破夜色。
……
皇宫,养心殿,烛光摇曳。
昭仁帝正皱眉翻看奏折,忽地屋顶一声巨响,一块拳头大小的赤色奇石从天而降,将他的案几穿透。
昭仁帝大惊失色。
他抬头遥望,透过殿顶的大窟窿,可以清晰地看见原本的三颗红色天星只剩下了两颗。
昭仁帝神色震动,语气急切。
“来人,速去请无心大师来!”
天象异动,陨星坠落,属于大周的神女降世了!
……
云苓苏醒的时候,觉得浑身上下都很痛,尤其是额头。
她心底有些纳闷,她不是因为背叛组织,死在爆炸中了吗?怎么还会感觉痛?
忽然脑海里钻进许多记忆片段,她怔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消化了眼前的事实。
她竟然穿越了!
既然上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活下的!
只是还没欣喜多久,头部紧随而来的熟悉剧痛,让云苓心下万分惊骇。
很快她便感觉到,自己曾经被研究强制开发出的精神力,竟然在这具陌生的身体上再度凝聚!
云苓闭着眼,极力忍耐着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磨人的痛感终于散去,浑身已是大汗淋漓。
她声音嘶哑地呼唤,“有人吗?”
无人应答,只有点点雨滴打在房檐上。
精神力的再生和使用都会极大消耗人体能量,若再不进食,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条命就要没了!
云苓跌跌撞撞地下床想去找东西吃。
途经铜镜,瞥见里面的人影时,云苓差点被吓死。
哪里来的女妖怪!
刚才接受记忆的时候,云苓便知道自己是文国公府的嫡女,从出生起脸上就有块胎记,是远近闻名的丑女。
但她没想到这么丑。
铜镜中的女子一身血污,墨色的发髻凌乱不堪,皮肤倒是白皙细腻,但更衬得脸上的暗红色胎记格外醒目。
只是这一片暗红色……不像是胎记,倒像是毒斑。
云苓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算幸运还是倒霉。
刚从惨无人道的神秘组织逃出生天,转眼就成了大周朝靖王府的王妃,身上一堆秘密不说,还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罢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议,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东西吃。
院子外没有守卫,整个王府寂静无声。
路过一个陌生的院落时,云苓看见有个房间还亮着光,隐约逸出饭菜的香气。
她眼神发亮,冒着雨走进去,轻轻推开了房门。
燕王正闭着双眼坐在椅子上,受伤的额头被包扎的像个木乃伊,双腿膝盖以下都泡在一个桶里。
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燕王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便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厉鬼眼冒青光地闯进房中。
“啊……唔唔!”
他想要尖叫,还没叫出声就被什么东西塞了一嘴。
云苓怕他的叫声引来旁人,眼疾手快地塞了一个大肉包子堵住他的嘴。
然后又拿起挂在屏风上的长裤,将燕王绑在椅背上困了个结结实实。
燕王愣了愣,这才认出眼前的人是受了刑的云苓,不是厉鬼。
看清楚云苓拿来绑自己的衣物,燕王的脸腾地红成了猴屁股。
“唔唔!”
他双腿残疾后落了病根,每逢雨夜都要用药足浴,否则便会疼得无法入睡。
为了方便泡脚,他便脱了外裤,此刻只穿着短短的亵裤。
这女人好生不要脸!
燕王唔唔叫唤着,用眼神杀她。
“闭嘴,信不信我直接打晕你。”
云苓不耐烦地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然后坐在桌边,对着已经冷掉的佳肴大快朵颐。
这女人疯了?居然敢这么对他。
云苓装满饭菜的两颊鼓的像仓鼠,眼神上下打量对方,很快凭着身体的记忆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燕王萧御之,皇贵妃唯一的爱子,年方二十。
两年前和靖王一同在边境中伏,随后靖王双目失明,燕王则双腿残疾,无法站立。
他就是被原身用酒壶开了瓢的那个倒霉孩子,此时额头的伤势已经包扎处理过了。
云苓注意到,燕王脸上渗着一片薄汗。
那是疼的。
她从原身记忆中得知,燕王双腿落有病根,最怕寒凉。
今晚下雨,他便疼了半夜都难以入睡。
想到这孩子才二十岁就得坐轮椅,云苓表以几分怜悯和同情的眼神。
“也罢,就出手治治你这老寒腿吧。”
皇贵妃可不是什么善茬,她得做点什么给自己找退路才行。
如今楚云苓即是她,意外得到这副身子,自然也要解决之前闯出来的祸,摸清身上的秘密。
燕王脸色难堪,根本没把云苓的话放在心上,却不料她竟起身蹲在木桶前,伸出手去摸他的双腿。
这女人!
他只穿了亵裤啊!他还没成亲啊!他的清白啊!
“你中过寒毒?”
闻言,挣扎中的燕王怔愣地看着她,瞳孔微缩。
他中过寒毒的事情,鲜少有人知情,楚云苓怎么会知道?
燕王飞速地把包子咽下,惊道:“你这坏女人怎知……”
他声音有些大,话还没说完,云苓又飞速塞了一个包子在他的嘴里。
“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三嫂才是。”
燕王差点被噎死,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想冲着云苓“呸”一声,却塞着一嘴的包子呸不出来。
“你这老寒腿,我只需四针,便能治好。”
“唔唔唔!”
鬼才信!
燕王瞪着她,眼神中满是狐疑,他从来没听说过楚云苓懂医术。
何况,他的腿和靖王的眼睛,一直由靖王的师母林芯亲手医治。
京中再找不出第二个比林芯医术更强的人了。
云苓见他不信,耸了耸肩。
她懂医术这件事的确鲜少有人知道,因为她是背着组织偷学的。
旁边的木架上放着一副干净整洁的银针,想来是给燕王用的东西。
云苓拿起银针,不由得想起往事,眼神幽暗。
她作为孤儿被组织收养,自幼便被注射过无数种未知的药剂,那是一种极度的痛苦和折磨。
在无数次实验中,只有极少一部分孤儿能够活下来,并开发出各种各样的异能。
和云苓一起活下来的另外三个女孩中,有人可以催眠读心,有人懂兽语能御兽,有人进化出超级大脑……
云苓作为活下来的“实验品”之一,也成功开发出精神力,并获得了与植物沟通的能力。
随后组织培云苓研究毒术,并用药物控制她们为组织所用。
为了和另外三个人逃出组织,云苓暗中修习医术,为的就是摆脱组织的药物控制。
可解药研发出来后,老大死了,她也死了,不知老二和老幺怎么样了……
燕王看着云苓的模样,忍不住背后发毛。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坏女人的眼神突然一下子变得好可怕。
该不会是想用针扎死他吧?
燕王正胡思乱想着,就见云苓真的拿着银针向他走来。
“唔唔!”燕王用眼神警告她。
云苓脸上的阴霾忽地一扫而光,笑眯眯地看着他。
“别怕,不会死人的。”
刚才大吃一顿后,精神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既然精神力并没有随着死亡消失,干脆拿燕王来试试好了,看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想要让精神力恢复至巅峰时期的状态,就必须不断将精神力用尽,对脑部反复刺激。
燕王见她脸上突然挂起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反而觉得头皮发麻。
这个女人奇怪的很,浑身伤成那样难道不痛吗,还能笑得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云苓曾经遭受过太多实验折磨,忍痛能力一流。如此伤势带来的痛感,其实算不得什么。
云苓把燕王的双腿放在凳子上,他的双腿很光洁,留有不少淡黑色的小点,应该是为了方便针灸特意修剪过毛发。
她随手用燕王的衣角擦干水渍,飞快地在他腿上落下几针,随后在左腿膝盖两侧稍稍用力一捏。
燕王的左小腿立刻无意识地抖动了一下,他神色一愣,微微睁大眼睛。
他的双腿已经很久没有过任何反应了。
未从诧异中回神,云苓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认真。
“我马上为你施第一针,可能会极痛无比,你且忍忍,往后下雨时便不会那么难受了。”
对普通人来讲,身体第一次接触精神力会很疼,这相当于遭到精神力攻击。
云苓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集中所有精神力,手中渐渐凝聚出一根细如毛发的长针。
长针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几乎凝为实体。
沾满血污的红袖衫挡住了燕王的视线,他看不见云苓的动作,只觉得左腿膝盖蓦然一痛。
仿佛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刺入了体内,似针扎,又似被灼烧一样的疼。
随后,前所未有过的痛感忽然自那一点猛地绽开,迅速蔓延至整条左腿。
“啊——!”
燕王惨叫一声,面色惨白,嘴里塞着包子,声音依旧响彻房间。
他用力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睁大眼睛死死瞪着云苓,似乎想说些什么,终是在猛烈的剧痛下昏了过去。
“累死我了。”
云苓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去,她头脑昏沉,全身发软地跌坐在椅子上,不停喘气。
这幅身体想要熟练驾驭精神力还需练习。
两条腿各扎两针,便能彻底驱除燕王的寒毒,但今天只能施一针,她需要保存些许体力。
云苓看了看窗外,担心燕王的叫声引来下人,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
离开前,她顺手牵羊把柜子里一瓶上好的外伤药放入怀中。
正要将燕王腿上的银针取下放好,便听得院外响起几个凌乱的脚步声,云苓心下微沉。
房门被猛地打开,侍卫陆七扶着靖王走进门,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美妇人。
云苓昏沉的脑中飞快闪过几个残破的画面,认出妇人是靖王萧壁城的师母。
京城中医术最高明的大夫,林芯。
“我的个亲娘嘞,咱们王府遭贼了啊王爷!”
陆七一进门就吓得差点跳起来,这饭桌是遭猪拱了?
今天王爷大婚,跑腿忙了一整天饭都没来得及吃,刚才燕王殿下说要把这桌饭菜赏给他的。
不过离开片刻,竟然就只剩残渣了!
陆七心中悲愤,注意力还在饭菜上,林芯已面色发白地快步走至燕王身边。
“殿下醒醒,殿下!”
“楚云苓,你对燕王殿下做了什么!”
陆七这才看见燕王的“惨状”,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天哪!天哪!”
萧壁城目不能视,听到楚云苓的名字脸色一寒,沉声问道:“陆七,怎么回事?”
林芯满面怒气,“楚云苓潜入房中绑了燕王殿下,还擅自对燕王殿下的腿施针,不知她做了些什么,殿下昏迷不醒!”
萧壁城脸色骤沉,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禀报王爷!王妃用包子堵了燕王殿下的嘴,那么大的肉包子,属下都不能一口吞掉,这是想噎死燕王殿下啊!”
陆七的关注点总是很与众不同。
“殿下连裤子都没穿,王妃怎能与他独处一室!难道毁了王爷的清白不够,还要连燕王殿下的清白也一并毁掉吗?”
皇贵妃知道了会杀人的。
萧壁城面上杀气一闪而过,已是在暴怒边缘。
陆七鬼哭狼嚎,嚷嚷个没完没了,让云苓想解释都插不上话。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云苓皱眉道:“我刚才是在……”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萧壁城立刻便听音辩位找准了她的方向,凌厉身形袭来,试图将她制住。
“你这不识好歹的女人,竟还敢对御之动手!”
萧壁城满心怒火,早知如此,他在福公公面前保下这女人简直多此一举。
云苓眼神一惊,本能地起身躲避,然虚弱的身子发挥不出曾经身手的一成水平,反而脚下一软栽了过去。
萧壁城猝不及防被撞了个人仰马翻,狼狈地倒在地上,充当了云苓的人形肉垫。
他下巴被云苓的脑门撞的生疼,后脑勺磕在地上一声重响,声音好不清脆美妙。
云苓额头本就有伤,脑门这一撞直接眼冒金星,当场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心中震惊。
这萧壁城不是个瞎子么?怎么身手还如此迅捷!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陆七当场看傻了眼,随后才回过神赶紧把人扶了起来。
萧壁城忍痛闷哼一声,面色青红交错,恼声道:“陆七!给我把这个女人丢回揽清院,看好了不许她再乱跑”
如果不是燕王情况要紧,他简直想当场掐死楚云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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