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澜昌

当今世界正打着两场战争，一场在欧洲的俄乌战争，一场在中东的以哈战争，但是值得警惕的是，美国在印太的军事部署没有减弱，相反，还在悄悄的、密密实实地部署一个又一个“铁三角”。所谓的“美日菲”小圈子，正接着美日澳菲四国联合演习之后上场。

实话说，亚洲的日本本可以安安稳稳发展经济，偏偏，东京的岸田政府在军事方面动作频频。为什么呢？有国际舆论指，岸田是在玩一条“军事救亡”路线，不过，他不但不能得逞，更为亚洲地区增添了不安定的因素。

3月26日，日本内阁会议与国家安全保障会议（国安会）决定再次修改“武器装备出口三原则”，允许日本与英国、意大利共同研发、生产的次世代战机可销往第三国。日本媒体报道，修改后的方针规定，战机出口目的地将仅限与日本有签署国防装备和技术转移协议的国家，目前共有15国，当中包含日本最亲密盟邦美国。不过，不能交付给正发生作战的国家且日后每一笔次世代战机外销，事前都需经内阁个别批准。

这一限制，是要安抚执政联盟的公明党。公明党原来在安全议题上抱持和平主义立场，担心日本若在缺乏适当程序下外销武器，违反和平宪法的精神，引发与邻国的冲突，引发地区冲突。岸田政府在3月15日终于说服公明党，以有所规限就修订出口规则达成共识。防卫装备出口再突破后，该款新战机预定可在2035年底前服役部署。

日本先前致力研发国内设计的F-X战机，但于2022年12月同意与英国和意大利的“暴风”战机计划合并，称为“全球空战计划”，基地位于英国。日本期望这款新战机具有更优秀的隐形和追踪功能，可对中国和俄罗斯等对手享有技术优势。但是，军事专家指出，这种次世代战机即使研发成功与中国的歼20和俄罗斯的苏57还是有代差。

日本在二战战败投降后，制定了“和平宪法”，并在此规范确立了“武器出口三原则”，明确日本奉行专守防卫指针，不对所有国家出售武器及技术转移。那时，日本还有相当的技术优势，不似如今。2014年后，这项原则被日本内阁会议通过的“防卫装备转让三原则”所取代。这是日本第一次突破“武器出口三原则”，允许出口与其他国家共同生产的非致命性武器。

去年12月，岸田政府进一步突破旧有的限制，批准放宽防卫装备品出口规则，使到日本自卫队拥有约80种获得许可的致命武器和零部件，可向拥有武器专利的国家出口。具体而言，这使得日本可出口“爱国者”地对空导弹系统给美国，补充华盛顿因援助乌克兰而消耗的弹药和武器库存。

相当多人认为，岸田政府此举是“救亡日本经济”，企图像美国一样，用出售军火来赚钱。目前，日本经济正处于一个十字路口，一方面似乎在走出“失去的30年”。通货紧缩渐行渐远，外国投资有所增加，就业市场较前活跃，但缺乏后劲，内需有限。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日本经济规模的世界排名被德国超越，跌落至第四名。

今年2月中旬，日本内阁府发表的2023年经济增长数据显示，去年日本经济的名义增长率攀升至5.7%的高水平，其国内生产总值（GDP）折算成美元是42106亿美元。而德国的实际增长率虽是-0.3%，但由于物价上涨的推动，其名义增长率高达6.3%。至此，日本的经济规模低于德国的44561亿美元，日本由此被德国超越，在世界经济中的排名由第三位降至第四位。早在1968年，日本就超越了当时的联邦德国，跃居全球第二经济大国。此后，日本将这一地位保持了42年之久，直到2010年被中国取而代之。

由于日本经济长期无法走出衰退怪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计2026年印度经济也将超越日本。重要的是，到2000年，日本经济规模攀升至49,683亿美元，其时德国仅为19,488亿美元，日本是德国的两倍半之多。此后，日本的增长步伐明显放慢，按世界银行的测算，2021年其实际经济规模居然降至2010年的85%，而德国却一路紧追不舍，终于在2023年再度逆转。根据经合组织（OECD）的相关数据，2022年日本的劳动生产率在该组织38个成员国中排名第30位，为1970年以来的最低水平，而德国却排名第11位。

在日本经济发展的巅峰时期，除了汽车以外，日本家电产品也像洪水一样涌向全球的每一个角落：电视机、雪柜、冷气机、音响……以至美国完全放弃了家电生产，大量从日本进口。可是，目前日本白色家电被中国早就超越，而新能源汽车也落后于中国和美国之后，汽车出口大国的地位被中国取代。所以，国际评论员都认为，岸田要走“军事救亡”之路并不奇怪。

日本经济本质是出口导向型，国外市场需求增加才是经济增长最主要的动能。当前，全球正在打两场战争，连美国的军火库存都打空了，日本当然想吃这个市场份额。与此同时，中东地区和东南亚地区都有较强的武器需求，因此日本想扩大武器出口范围，来增加经济收益。日本的雷达、导弹、特别是海战武器，比如潜艇、护卫舰、扫雷舰，还是有较强的竞争力。值得一提的是，日本在东南亚和南亚经营了几十年，提供的是民用产品，现在则试图出售武器，扩大市场。事实上，截至目前，岸田政府已经和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印度、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越南等11个国家签署了《防卫装备与技术转移协议》，与新加坡的谈判也已展开。

问题是，岸田“军事救亡”，并不止于经济。岸田宣称未来5年，日本军费开支增加1.5倍，将成为世界第三大军费开支国。日本民众不禁问，岸田是不是要复活“军国主义”。扩大武器出售，也是日本所谓“正常化国家”目标的加强版以求实质突破“和平宪法”，从而成为政经大国、军事强国。故此，岸田近期还有两个军事大动作。

第一个，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将于4月10日访美，对60年前签署的美日安保条约进行最大规模的更新。美日安保条约是1951年签署，1960年更新，切实维护了美国在日本领土上部署军事基地和军队的权利，并包含了关于两国相互防卫义务的条款，以及美国在部署军队时提前通知日本当局的要求。据《金融时报》报道，可能出现新的更新包括任命更高级别的美军军官指挥驻日美军，以及推动驻日美军装备实现现代化。还有可能成立一支新的美国联合特遣队，作为美国太平洋舰队的一部分。此举，被国际军事界视为，美日将“最大规模”更新军事同盟。

另一个是，岸田将于4月11日在白宫参加“美日菲三边峰会”，名曰讨论经济与印太安全合作，实际强化美日菲“铁三角”，成为美国印太战略的又一个“小圈子”。

不能不指出，岸田政府追随美国绑在所谓印太战略的战车上，还有一个小算盘是企图挽救自己支持度低于二成甚至一度低至16%的可怜地步。然而，这种穷兵黩武的政策，不但与中国及亚洲多数国家的利益相悖，而且将日本有限的资源用于“不能吃喝”的领域，实际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