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人家都说你挣了不少钱,怎么就还不上我的10万块呢?”一听见开门声,婆婆的催账声就传了过来。

“有这么多理由吗?”婆婆不耐烦地打断我,“我看你每天衣食无忧的,还天天和朋友出去浪费钱!就不能省省花销,把我的钱还上吗?”

我听她的话就来气,当初装修都是老公出钱的,哪用得上她的这10万?我已经很给她面子地接过这笔钱了。我正想解释清楚,婆婆已经自说自话地走进了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反正我的钱不还,今天就不走了!”她理直气壮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她又在无理取闹了,可偏偏在这种时候,我最没有脾气和她吵架。最近我身体很不舒服,有时会突然头晕目眩,整个人脱力下去,医生说可能是虚血性脑梗塞的前兆。我实在没有精力应对婆婆这样的场面。

“婆婆,我知道这10万对您来说很重要,我一定想办法尽快还给您。”我掩饰住自己的焦虑,尽量温和地说,“您今天就先回去吧,我保证月底前会还上这笔钱的。”

“10万对我很重要?我看是对你很重要吧!”婆婆冷笑一声,“要不是看你家境不好,我哪会舍得借你这么多钱装修!要不是看你是我儿媳,早就去法院起诉你了!”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更加堵得慌。的确,我们夫妻俩当初条件不好,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向婆婆借的这笔钱用来装修。哪知道短短几年,老公的事业就起飞了,现在年入已经达到百万。我本打算着好好报答婆婆的恩情,可没想到她一副怀疑和敌视的态度。

听她这样讲,我只觉得一阵头晕,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这阵子我总是这样,一遇到大的精神压力,就会头晕欲裂,浑身无力。我扶着墙强撑着自己,脸色一定很难看。

婆婆也看出我脸色不对,她停下说教,皱起眉头看我:“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我深呼吸几次,勉强找回些力气:“可能是低血糖发作了,我去吃点东西。”

我扶着桌子艰难地站起身,打断婆婆的话:“婆婆,您就先休息一下,我去倒杯水。”

就在我痛苦不堪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擦干眼泪,看见是我姐姐李娜打来的。

“喂,李娜?”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使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葵葵,你听我说,我有个大好消息要告诉你!”李娜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什么好消息?”我强打精神问道。

“妈刚刚给我在城郊买了套三居室的新房!”李娜忍不住欢呼,“还是我梦寐以求的那个小区,位置超级好,装修和家具也一应俱全!简直像做梦一样!”

我握着手机,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什么?妈给你买房子了?”我失声重复。

“对啊!妈说她手头最近有点闲钱,就想着买套房给我提前留作彩礼!”李娜兴奋地说,“我原本打算还要再攒几年才够首付呢,现在妈一下就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我太开心了!”

“房子多少钱啊?”我喉头一紧,猜也猜到了答案。

“二十多万吧,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数目。”李娜嘻嘻笑着,“反正妈说由她来搞定一切,叫我高高兴兴收房子就行。哎呀,我太幸福了!”

二十多万。我 重复这个数字。这不就是婆婆刚向我催要的十万,以及我欠她的房产抵押贷款吗?她明明已经把我逼得走投无路,自己却还有钱给李娜买房子。

我感到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稳。原来在婆婆眼里,我和李娜的差别就是如此明显。我不过是她儿子不得已才娶回家的媳妇,李娜才是她心目中的掌上明珠。

“喂,喂?葵葵,你还在听吗?”李娜在电话那头唤我。

“啊,我在。”我勉强打起精神,“恭喜你呀,妈对你那么好。”

“是啊!我一直知道妈最疼我了。”李娜开心地说,“哎,不跟你说了,我还要赶紧收拾收拾,最近就要搬进新家了。记得来新家参观啊!”

“好的好的,你高兴就好。”我敷衍地应付着,等待她挂断电话。

房子,二十多万。这些数字不断在我脑海里打转,像把尖刀不断割伤我的心。为什么,为什么婆婆会如此偏心又残忍?她明知我一直在努力帮补家用,想尽快还清欠她的债务,却还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狠心逼债,甚至还有钱给李娜买房子。

“你怎么了?哭什么哭?”婆婆不知何时来到厨房门口,怀疑地看着我。

我慌忙擦干眼泪,支吾着说:“没、没什么。”

“撒谎!”婆婆冷哼一声,“刚刚李娜打电话来说了吧,我给她买房子的事?”

我抬头看着婆婆,已经无力再掩饰自己的痛苦和绝望:“您知道我们现在还处在经济困难时期,为什么还要向我催账,却有钱给李娜买房子呢?”

“我的闺女,与你这个儿媳,怎么能比啊?”婆婆理所当然地说。

这句话彻底打败了我。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我永远也比不上李娜,永远是被歧视和怀疑的那一个。

我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回了卧室,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关在门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好像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婆婆在我身上投下的阴影,似乎永远也无法驱散。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

我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泪,才稍微平静下来。我知道就这样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必须想个办法对付婆婆无理的要求。

就在这时,我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尊敬的李女士,您的母亲张女士今晚在家中突发脑溢血,现已送往泰安中心医院救治,目前情况危急,请您立即赶往。”

我握着手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婆婆突然病危的消息让我措手不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赶紧给老公和李娜打电话,然后立刻动身赶去医院。

在医院急诊室外,我见到了李娜和老公。大家脸上都写满了焦虑。

“医生怎么说?”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我感到两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婆婆的突然离世对我来说还是太大的打击。尽管我们关系恶劣,但她毕竟是我的婆婆。

“葵葵,据说妈手术费用很高,医生要先要五十万块定金,否则不敢动手术。”李娜着急地说,“你赶紧想想办法,我们全家现在也凑不出那么多钱。”

我脑袋嗡嗡作响,已经顾不上自己和婆婆的恩怨,只知道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离世。

“你们在外面等着,让我进去看看。”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门走进病房。

婆婆已经完全昏迷,全身插满管子,仪器上显示着她弱若尘丝的生命体征。我心如刀绞,走到床前握住她的手。

“婆婆,您挺住,我会想办法的。”我说,忍不住流下眼泪。

就在这时,一个医生走了进来。

“家属是吧?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立即动手术。”他严肃地说。

“医生,手术费用太高,我们真的凑不出那么多钱。”我哽咽着说,“您能不能通融通融,先做手术再说价钱的事?”

医生看我这样哀求,终于点点头:“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破例先做手术。但家属必须在24小时内筹齐定金,否则手术难以为继。”

“谢谢您医生!”我感激涕零,“我一定在24小时内想办法!”

医生左右为难地离开后,我重重坐回床边。50万块,以我们家的经济情况要在24小时筹到这么多钱,简直是天方夜谭。

婆婆已经熬不起任何延误了,我必须想办法救她!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自己刚投保的那份重疾险,理论上脑溢血属于重疾范围,我可以先申请给付。

我立刻拨通保险公司的电话,磕磕巴巴地说出自己的需求。电话那头的服务人员非常同情我的处境,答应尽快安排理赔。

“太好了!”我欣喜若狂,这个消息就像乌云中走出的一线阳光。我赶忙找到医生,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医生,钱很快就可以到账,您放心开始手术吧!”

医生点点头,立即准备手术。我和家人则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

“葵葵,多亏你反应快,不然咱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老公感激地对我说。

我苦笑着摇头:“我之前对婆婆没尽好孝道,现在只是尽我一点心力而已。”

“葵葵,其实这些年来,你对妈最好了。”李娜突然说。

我惊讶地看向她,发现她眼里满是歉意:“我才是亏欠了你和妈的人。这些年妈对我太好了,我都把她当成了挥金如土的金山。可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妈也会有自己的难处。”

我听到李娜这番话,心中一软。原来,李娜也会有自责和愧疚的时刻。

“以后,我会省着点用妈给的钱,也会经常回来看她的。”李娜红着眼圈说,“我不会再只考虑自己了。”

“我也是。”老公紧握住我的手,“以后家里的大事,我们会商量着办。不会都推给你一个人扛着了。”

“嗯。”我轻声回应,心中满是感动。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手术完成了,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说。

“太好了!”我们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拥抱在一起。

婆婆终于渡过了这一次生死关,我也卸下了肩头的重担。待她康复后,我会好好跟她诉说我的心路历程,相信她也会理解我的。

我决心扭转过去的切磋不清,给自己和家人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路还很长,但我知道,有家人的支持和理解,我并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