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月16日,《人民日报》在头版头条的位置上,刊登了一篇长篇报道——《安徽大步赶上来了!》。此文介绍说,被捂了8个多月盖子的安徽省,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晚,时任安徽省委第一书记的万里,接到了北京的一个神秘电话。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电话的那头是邓小平。原来,邓小平正是看了报纸上的这篇文章后,特地向万里祝贺。
邓小平说:“我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来的。安徽是上来了,中央放心,我向你祝贺!”万里激动地回复道:“谢谢老首长的关心。”
邓小平、华国锋派万里到安徽去1975年,邓小平第二次复出后,从“铁老大”开始整顿。邓小平钦点了万里任铁道部部长,万里临危受命,手持《九号文件》,随即展开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他三下郑州,四上江南。处理问题时,万里的手段“稳准狠”,以高效的办事效率,把“铁老大”存在的迟到晚点,混乱不堪的局面给扭转了过来。由此,万里也获得了“救火队长”、“正点部长”的称号。
可惜,在“四人帮”的捣乱下,这年下半年,万里被派到铁道边的果园里,接受劳动改造。用万里的话说,他是从浪尖上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不过,没多久,果园的高场长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告诉万里,北京来电话了。随后,一辆营口市委派来的专车驶入了果园,万里告别高场长后上了专车。
在回营口市委的当口儿,万里给中组部的有关同志打了个电话,那头的同志告诉他,湖北二把手暂缺,中央考虑让他到湖北担任省委第二书记。对此,万里没说什么,因为他始终把自己当作“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万里在等候最后任命下达前,去了北京一趟,他想趁此闲暇时间去看望一下邓小平。此时的邓小平处在半解放的状态,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十届三中全会对他的彻底解放。
见面后,邓小平得知万里要到湖北去任职时,他觉得不妥。邓小平表示,湖北和安徽相比而言,安徽属于“重灾区”。邓小平太了解万里了,知道万里是很有能力的。邓小平认为,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万里需要去安徽。
万里说,中组部已经电话上说了,怕是不好改正了。邓小平挥挥手,让万里不要急着报到,他会向中央建议。毕竟安徽不同于别的省,需要万里这样的得力干将去!
对于此次的改革之路,邓小平给万里强调说,即便前面是雷区,后面是万丈深渊,那也要不顾一切地杀出一条改革的血路来!万里听后不住地点头!
1977年6月,邓小平给叶帅打了个电话。电话的内容很简洁,就是说安徽盖子已经捂了8个月了,火烧眉毛,问题不能不解决了。所以,要派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干部去。
叶帅问他:“有什么高见?”邓小平说:“没什么高见,我想给你推荐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万里。
在万里到安徽前,当时党中央主要领导人华国锋也专门找万里谈话,对派他到安徽去扭转严峻局面,给予了厚望。
万里初来乍到,第一招调整领导班子万里上任后,第一把火则是在是非分明的基础上,大刀阔斧地调整“省、地、县”三级的领导班子。万里把班子建设放在了第一位。他觉得,一个地、县搞得好不好,最关键的是有没有一个好的班子。
万里调查发现,原安徽省委常委一共15个人,其中5个是军队“支左”干部,5个是提上来的知识青年和群众代表,还有5个是老干部。最后商讨后,决定把5名老干部的名额留下,剩下的10个人哪里来回哪里。若是需要个别留下,需报省委批准。
以省委班子为例,推动地、县班子的尽早调整解决。为此,万里和机关干部,利用3个月的时间,几乎走遍了安徽的各地。每到一个地方,他就会询问一些老干部现在身在何处?
有的老干部还在接受审查,万里当即下达指示,只要不是刑事犯,就请他们出来工作,有个别小问题先解放了以后再说。
万里回到合肥后,赵守一书记拿着一叠控告信找到了万里。他表示,从万里带着机关干部出去的第二天,控告信就一封封地寄到了省委。内容大致差不多,说得都是新省委“残酷无情”,标准的“还乡团”。
不得不说,“还乡团”这个用词确实是很严重的。万里接过信后,一封封地看。随后,万里笑着说:“骂得好啊!也骂到点子上了,我们就是‘还乡团’。”
万里见赵书记很吃惊,他随即补充道:“不过,我们是共产党的‘还乡团’,无产阶级的‘还乡团’。”万里说,不能对那些人进行报复打击,应当看到他们当中很多人是年幼无知被人利用,处理时要“高抬贵手”。要正确对待他们,团结他们,教育他们。不过,对于要官者绝对不能给。
说到“要官者”,赵书记提到了有人为孙邦昌说情,说此人能力强,是劳模,省里的职务不留,起码地委的职务要留下!赵书记调查后发现,孙邦昌曾是利辛县柳西大队的社员,“造反”起家,劳模是后来自己评的。
万里点点头说,此人也曾到他办公室说情。万里当即就回绝了。
依着原则办事,很快全省的形势就有了起色,其发展速度,出乎人们的预料。令人高兴的是,到了1977年底,安徽省已初步赶上了全国前进的步伐了。
1978年初,《人民日报》就发表了一篇长文,来描述当下安徽的发展之迅速。邓小平看到此文后,立即打电话向万里提出祝贺!
邓小平在电话里,很激动地对万里说:“安徽是个农业大省,我们的农业从解放以来就没有解决好,安徽的问题更严重,也希望你蹚出一条血路来。我们允许犯错误,但不允许不改革,不探索!”
万里回复说:“下一步我们省委准备下去搞调研。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挂掉电话后不久,一个要官的找上门来,并带来了丰厚的礼品和礼金。万里直接拒收,并狠狠地斥责了此人。但这个要官的,却坚持把礼品留了下来。
万里见状,赶紧叫夫人边涛去追。边涛带着那人送来的东西,一直追出了很远。等她实在跑不动了,她就喊:“我把东西留在花园十字中心了,谁愿意拿走谁拿走,大院外的事我可管不了。”那个送礼的人见状,终于回头了。
此事的第二年,那个要官的人便下了大牢。万里和边涛听说了后,庆幸自己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解决了政治问题后,万里发现安徽的经济问题,也是迫在眉睫。
他带着团队下基层搞调查时,大为震惊:“没想到搞社会主义快30年了,老百姓还这么穷。”有一次,万里在路上碰到了个挑扁担的农民拉家常,问道:“有什么要求?”那位农民说:“没别的,只要吃饱肚子就行了。”
万里又问道:“还有什么要求?”那位农民拍拍肚子说:“这里面少装些山芋干。”万里很感慨地说:“看,我们的农民多好!他们的要求多么低,可连这点最起码的要求也没得到满足!”后来,在中央政策下,万里的领导下,安徽的农民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
参考资料:《万里在安徽》、《伟大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