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车俱乐部撞见陈铭泽。
他搂着小情人还不忘和狐朋狗友吐槽我:
“女人还是野一点带劲,婧诗美则美矣,实在无趣,一点火花也擦不出来。”
小情人撒娇:“那陈少你还要娶她?”
“乖乖女嘛,适合娶回家相夫教子。”
说话间,他又看上一旁正俯身改装赛车的女机械师,和好友挤眉弄眼上下打量着。
“哇,这个带劲,腰细腿长,又飒又野!”
他松开小情人上前搭讪,拍拍机械师肩膀,“美女”
我回头拿下防护面罩,电焊枪抵在他胸口。
“怎么,要来点火花?”
1
回国这两年,我早已淡出赛车圈。
难得应老友之邀来俱乐部帮个忙,却意外撞见未婚夫陈铭泽。
一向矜贵得体的贵公子,懒懒倚在沙发上,拿着一杯酒,正在喂身边的女孩。
女孩身材火辣,一头白金色卷发,乖巧地仰着精致小脸配合吞咽着。
陈铭泽脸上带着轻狂笑意,“宝贝,小心点,漏出来一滴,你知道我怎么罚你。”
女孩咽完嘴里的酒,大胆跨坐陈铭泽身上,两人吻得嘴角拉出细长银丝。
“铭泽,连婧诗要是知道你这样,只怕会哭死。”
“对啊,都快结婚了,还是收着点吧,万一婧诗闹起来,你小心没法跟家里交代。”
陈铭泽点上支烟,打火机随手一扔,“她辛辛苦苦炖汤送饭的才追上我,哪来的底气闹。再说了,她那样的乖乖女,能怎么闹,大不了哭一哭。”
好友劝他,“婧诗也是公认的大美人了,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陈铭泽不以为然:“女人还是野一点带劲,婧诗美则美矣,实在无趣,一点火花也擦不出来。”
小姑娘撒娇:“那陈少你还要娶她?”
“乖乖女嘛,适合娶回家相夫教子。”
说话间,他又看上一旁正俯身改装赛车的女机械师,和好友挤眉弄眼上下打量着。
“哇,陈少,这个好!腰细腿长,又飒又野!”
陈铭泽饶有兴致,“确实不赖,可以冲一下。”
他推开小姑娘起身搭讪,拍拍机械师肩膀,“美女。”
我拿下防护面罩,甩开一头长发,回头笑得灿烂:“陈少想怎么冲啊?”
陈铭泽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瞬间又变成惊呆,“你怎么在这?你追着我来的?”
电焊炝抵住他胸口,我微笑问他,“想要火花,怎么不早说?”
陈铭泽抓住我手腕,“你搞什么名堂?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懂修车了?”
我甩掉他的手,“我做什么事情啥时候还需要给你汇报?”
2
我本无意于他,是他苦苦追了大半年,两家又有意联姻,我才答应交往。
订婚后,他对我十分用心,温柔体贴。
我真心想过,虽然是商业联姻,但只要他对我好,我也会收住性子,好好对他。
结果,性子收过头了,真当我乖乖女?
喜欢野的?
我连婧诗在国外野的时候,你们还在玛卡巴卡呢!
小姑娘跟过来,“陈少,她是谁啊,她好漂亮啊。”
陈铭泽回过神来,“我未来老婆,叫嫂子。”
小姑娘倒是听话,“嫂子好。”
我笑笑,“别叫嫂子,已分手。”
陈铭泽脸色一沉,“婧诗,男人在外不过逢场作戏,你别闹过头了!”
“这就过头了?那这个呢?”
我拿起吧台上的酒,手一扬朝两人泼过去。
红色酒液泼了两人一头一脸,小姑娘尖叫着,陈铭泽眼睛里进了酒疼得睁不开。
我放下酒杯,转身离开。
身后,陈铭泽气得声音发颤,“连婧诗!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婚约作废!”
我停住脚步,又走回他面前。
他拿湿巾擦着眼睛,语气缓和些许,“婧诗,你今天太没风度了,你道个歉,我...”
我打断他的话,拔下订婚戒指扔他身上,“赶紧退婚,谁的家长谁负责搞定。”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陈铭泽的兄弟劝着他,“早叫你不要带人到处招摇吧,弄到婧诗面前,能不生气吗?”
“是啊,陈少,还是赶紧去哄哄吧。”
陈铭泽气鼓鼓的,“我哄她?下辈子也轮不着我哄她,我给她脸了?”
“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我退婚。”
“你们等着看好了,过两天自然会乖乖回来,捧着汤啊粥啊的求我别生气了。”
3
我在俱乐部发飚的事,很快在圈子里传开。
大家纷纷发消息劝我。
“婧诗,男人哪有不三心二意的,陈少还是看重你的。”
“外面那些玩意不过玩玩,陈太太的位置,不还是你吗?”
就连我爸,也不知从哪知道了。
“小诗,女孩子撒娇使个小性子也无伤大雅。不过,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要顾全大局,顾全两家的脸面!”
我心中冷笑,是为了两家的脸面?
还是怕影响你下半生荣华富贵?
连家这几年每况愈下,为了盘活企业,只能忍痛拿出探矿采矿权,找实力雄厚的大公司并购。
陈家有意合作,又担心被过河拆桥,为了巩固两家关系,才需要靠联姻来增加彼此的信任。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刺痛。
探矿采矿权是妈妈的嫁妆,也是她留给我最重要的遗产,若没有这个牵制,我也不会回国受制于人。
我正出神,闺蜜打来电话,“诗诗,不装乖乖女啦?大事快成了?”
“还没成,不过太憋屈了,实在演不下去了,提前杀青。”
闺蜜哈哈大笑,“庆祝你杀青,夜店走起?”
......
会所里,我拉住闺蜜的手诉苦。
“美仪,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贱?追我的时候,我脸一冷,他说话都不敢大声。不过给他点好脸色,时间久了,又把我当软柿子捏?”
美仪打了个酒嗝,指着一排男模,醉得口齿不清。
“男人就是贱!不能...对他们好!咱们啊...花钱买开心就行!”
“诗诗,我让老板安排的都是干净的...放心选!”
我醉意朦胧,扫了一眼连连摇头,“都不咋样....我不要。”
闺蜜指着刚开门进来的一个男人,眼睛一亮,“这个好...”
我摇晃着起身走近,醉醺醺地打量着。
宽肩窄腰,个子很高,脸好像也不错。
我把手伸进他衬衫里,揉了揉胸肌,又捏了捏。
满意地点点头,“就你了。”
闺蜜笑得猥琐,“那行,侍候好连小姐...”
男人捞住我的腰,用力往怀里带了带,“连小姐,我们去哪?”
我不满地皱眉,“去酒店,还能去哪?”
4
刚进酒店房间,男人连取电卡都没来得及插,就急切地把我压在玄关墙上。
虽然屋里很黑,仍能感觉到有灼灼目光注视着我。
“插卡啊...”
我微微挣扎,示意他松开我。
没有回答,他拎起我手腕交叉握住,单手摁在墙上,暴风雨一样的吻落下来。
我被夺走呼吸,不由得发出暧昧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导火索一样,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倏然用力,呼吸也沉重起来。
我竭力挣脱,“你懂不懂规矩啊?不准接吻!”
男人瞳孔微缩,“连婧诗,几年不见,你倒是懂得不少啊。”
我脑袋发晕,无力去想他说的什么意思,不耐烦道:“去洗澡!”
我推开他,踢掉高跟鞋,摇摇晃晃倒在床上。
不一会,昏昏沉沉间被人吻醒。
房间里灯光昏暗,男人沉重又结实的身体压在我身上,声音暗哑,“没良心的...”
我眯着眼睛竭力看清近在咫尺的脸,有种怪异的熟悉感,“你怎么长这个样子?”
“我最讨厌长这样的人,你起开!不要你服务了...”
回答我的,是狂潮一样的吻。
他真卖力...为了业绩真是拼了。
我去...他肯定是头牌。
救命...我不要了...加量不加价也不行...
5
次日中午,我在酒店大圆床上醒来。
男人早就离开了,倒是没忘记给我清理得清爽干净,专业且敬业。
我揉着酸痛的身体拿过手机,微信有个新加好友,头像是一个黑色头盔。
有条消息,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爱心。
倒是懂事,没直接提醒我付账。
我思索片刻,打电话问闺蜜,“会所的男模,过夜什么价啊?”
“那要看品质吧,他们家一般八千到两万吧,怎么样,这个服务的到位不?”
脑子里闪过一些不堪的记忆碎片,我清清嗓子,“呃...还算...到位吧。”
想了想,我给他转了一万五,也不是说不值最高价,就是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对面没有收钱,发来一个问号。
我回复:怎么?不够?你平时都什么价?
对面“正在输入”了好久,最终什么也没说,收了转账。
莫名的,我松了口气。
还没放下手机,陈铭泽发来消息,“你惹的事,你自己收场吧,可别指望我替你收拾烂摊子。”
我还没反应过来,我爸打来电话,怒气冲冲,“小诗,你昨天晚上去哪了?赶紧回来给陈董夫妇解释!”
不会吧,我人还没下床,消息就传出去了?
真是头痛,我烦躁地揪着头发,果然,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6
回到家,我爸和继母徐婉都在客厅里陪陈铭泽一家三口说话。
见我进门,我爸立刻哼了一声,脸色铁青,“你自己解释吧,我是管不了你了!”
陈铭泽父母脸色也不好看,徐婉倒是笑盈盈的,“老公,别生气了,孩子哪有不犯错的。”
厉害,我还没开口呢,先把“犯错”的罪名安我头上了。
徐婉又柔声道:“小诗,早就说好的,今天你陈伯父伯母上门商量婚事,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呀?”
陈母重重放下茶杯,“婧诗,昨天的事你太过分了,居然当众把酒泼到铭泽脸上!你看看铭泽的眼睛,现在还红着!”
“我一直还以为你是个贤惠的,这倒好,还没结婚就敢撒泼,以后还不得骑到我们家铭泽头上?”
陈铭泽扯了下她衣服,“妈,你别激动。”又自信满满道:“婧诗,你道个歉,以后都改了,我可以原谅你。”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昨天在会所找男模的事,还有还转的余地。
可事已至此,我不愿再忍,哪怕计划被打乱节奏,硬着头皮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我松开握紧的拳头。
“伯母,您多虑了,我不会骑到陈铭泽头上。”
陈铭泽脸上露出“早知如此”的得意神情。
“因为我,不会嫁到你们家。”
陈铭泽笑容僵在脸上,“婧诗,你可想好了再说话。”
我冷声道:“昨天已经分手了,你又失忆了?”
7
陈家人愤愤离开,临走时留下婚约和并购都作废的狠话。
我爸暴跳如雷,“你是不是以为开采权过户给你了,你就有底气了?”
“没有连家的开采专利技术,你看哪个公司会要你的开采权!今天起,你不用再去公司,在家好好反省!”
我毫不意外,早知会这样,现在只是提前了而已。
可惜他一直防着我,以致于我迟迟没能解决专利技术的事。
我拨通了赛车俱乐部经理的电话,“何经理,之前你的入会邀请,我答应了,你安排时间具体谈谈吧。”
何经理欣喜若狂,“连姐,可真巧了,我刚接完老板电话,他让我尽快安排和你见面谈,明天你看行吗?”
次日,我如约来到俱乐部,却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祁坦,他怎么在这儿?
难道他也要加入俱乐部?
不可能,这座小庙,哪里请得动他这尊北美车神。
我心里腹诽着,脸上露出个若无其事的笑,“祁神,好久不见。”
祁坦没有说话,眉头微皱,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毫不客气地盯回去。
祁坦穿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微敞,脖子上带了条银质项链,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懒散靠在椅背上,薄唇微抿,神情寡淡,英俊的瘦削脸庞,与周身的冷硬气质完美融合。
几年不见,这人一身皮相倒是更出色了,只是不知这几年又祸害了多少姑娘。
可能是察觉气氛不对,何经理开口道:“祁神,连小姐,你们认识啊?”
我笑笑,“有幸给祁神做过随赛机械师,可惜,表现不好被开了。”
祁坦冷冷开口,“连小姐说笑了,分明是连小姐嫌弃我,另谋高就了。”
何经理汗都快下来了,连忙给我倒了一杯水,又岔开话题问祁坦,“真没想到他们能请动您回国参加表演赛,祁神的出场费,想必是天价数字吧。”
祁坦掀了掀眼皮,要笑不笑地睨着我,“也不一定,有时一万五也行。”
我“噗”的一声喷出茶水,呛得连声咳嗽。
就说那个项链怎么这么眼熟!
脑子里不由自主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昏暗房间里,空气湿热,我快要化成一滩水,银色项链在我眼前不停晃动着...
我连忙借着拿纸巾擦脸整理好表情,清清嗓子,问何经理,“不是说谈入会的事吗?你老板什么时候来?”
何经理看了眼祁坦,“老板...就是祁神啊。”
8
祁坦挥挥手让何经理离开。
我抱起双臂,微微一笑,“祁神这就没意思了,也算老相识了,回来不打声招呼也就罢了,怎么还冒充起男模来了?不知者无罪,我可不是故意占您便宜。”
祁坦推开椅子,俯身把手搭在我椅背上,“连婧诗,入会费随便你要,只有一个条件,和陈家退婚。”
我心中恼火,我连婧诗加入,凭的是能力,多的是俱乐部愿意合作。
怎么被他说的,好像是卖身的条件交换一样。
我并不想解释已经退婚,与他何干?
推开他圈住我的手臂,我拎包起身,“那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告辞。”
“连婧诗!”祁坦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你什么意思?玩我?”
我回头一笑,“加入是双向选择的事情,玩你从何说起?”
祁坦顿了一下,“我是说,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个啊,”我笑笑,“睡错人了,不是道歉了吗?我喝多了,你又没喝多,错也不在我吧。你要是觉得被羞辱了,把钱退给我呗,男欢女爱这点事,谁都不吃亏。”
“连婧诗!”祁坦脸色铁青,“你就这么随便?”
我也提高声音,“我有你随便吗?祁神北美浪子的风流韵事,我在国内也没少耳闻,都是成年人,别说可笑的话了。”
“那些都是虚假的传闻!”祁坦顿了下,片刻后又放缓语气道:“陈家家风不好,陈铭泽在外面没少荒唐,你难道不知道?你以前分明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子,怎么现在...”
我打断他的话,“你也说了是以前!”
以前的连婧诗,自然不会委屈自己低声下气讨好陈家,可人总是会变的,有几个人能一辈子永不低头。
并不想和祁坦多说这些,我挣脱他的手臂,“再见!”
祁坦长腿一迈拦在我身前,“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入会的事你认真考虑一下,我敢说我给的条件其他俱乐部根本给不了。”
我犹疑着,确实也有其他俱乐部找过我,但他们认为我职业空窗期太久,只给短签,看情况再谈续约。
我急需用钱,想要至少预付一年的费用,这个条件,可能也只有祁坦能答应。
我思索片刻,答复道:“入会可以,我的任何私事与你无关,你没道理也没资格干涉。”
祁坦双唇紧抿,眼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行,成交。”
9
陈铭泽不知从哪知道我去会所的事。
发消息狂轰滥炸我。
“婧诗,你为了气我,居然去那种地方?听说还叫了男模?”
“也怪我之前玩得太疯,现在你也去玩过了,算扯平了好不好?”
“我之前追你追得太艰难了,所以在一起后,难免就想得瑟一下...”
“我爸我妈那,我能搞定,你就稍微表个态,婚约和并购都没问题~”
我回复一个字:爬。
他立刻回复:我错了,你在哪,我爬去找你好不好?
真是精分,前倨后恭的,你抖M啊?
10
签了合同,祁坦要求我立刻开始工作。
资本的嘴脸真是丑恶啊,这就压榨上了?
但是想到合同上那个巨额数字,我整理表情,露出微笑,十分配合的来到训练场。
随赛机械师除了平时对赛车进行技术检测和维修,更重要的是比赛时随时候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争分夺秒,责任重大。
机械师与赛车手的默契,对比赛至关重要。
曾经,我和祁坦是最默契的搭档,只是后来却不欢而散。
虽然空窗几年,但期间我经常给俱乐部帮忙修车、改装赛车,手艺并没有荒废。
投入到工作中,不管是祁坦,还是我,都认真起来。
两个多小时一晃而过,我盖上引擎盖,热的满头汗,祁坦冲我抬了抬下巴,“车上有水。”
坐进车子休息,祁坦递了瓶水给我。
卷起的袖口露出一截蜜色小臂,肌肉线条流畅,青筋若隐若现。
衬衫领口下,银色项链又撞进我眼里,我脸上发热,收回视线,喝了口水。
祁坦解开一粒扣子,“想看就大大方方看,那天不是摸得挺起劲吗?”
鬼使神差般,我伸出手在他胸肌上回顾了一下。
“练得不错。”我笑着夸他。
我以为他会恼羞成怒,然后骂我随便。
他没有,反而握住我的手,一用力,把我扯到身前。
四目相对,他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侵占欲。
我也凝视着他。
黑发细碎散落他额前,眼睫似鸦羽般低垂,一双黑眸犹如深潭。
他真的很好看,要不然,我当年也不至于被迷得一头跌进去。
我笑笑,心中突生恶念,想骗骗他,“祁坦,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可惜我订婚了,只能和你玩玩,玩吗?”
祁坦沉默着,扣在我颈后的手掌渐渐用力,下一秒,他的吻重重落下,带着不容拒绝的疯狂。
吻得天昏地暗时,突然有人敲起车窗,竟然是陈铭泽的声音。
“祁神!我听俱乐部的人说你在这儿?真的是你?给我签个名吧!”
祁坦降下车窗,松开喘息未平的我。
“忙着呢,不签。”
陈铭泽望着祁坦身后的我,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脸涨得通红,“连婧诗!你刚才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