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靠跳性感艳舞赚钱的酒吧舞女。
京圈富二代的泳池趴上,前男友新找的网红小女友故意点我到场。
我在台上穿着抹胸热裤大方卖力地跳着擦边舞。
小女友在台下顶着一张与我三分相似的脸主动献吻。
在台下的公子哥们手持水枪朝我喷射起哄时。
太子爷再也克制不住。
一把推开网红小女友。
他愤怒地踢开水枪,冲周围人喊道:
“谁敢再碰她一下试试!”
我却往后捋了捋湿水的秀发,慢悠悠地开口:
“老板,包场可是要加钱的。”
1.
京圈富二代的泳池趴上。
韩艺瑶一脸鄙夷地将一沓钞票甩在我脸上。
“在这里跳一场,够你在酒吧里跳十场了。”
我接过钞票,数了数。
确实。
“谢谢老板。”
我对着韩艺瑶明媚灿烂地一笑。
利落地脱下外套,露出性感的抹胸与热裤。
凹凸妖娆,完美的身材曲线一览无遗。
韩艺瑶低头看了看自己。
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随手将乌黑长发在脑后盘了一圈。
迈着自信的步伐往泳池中央的舞台走去。
全然不顾身后韩艺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还不死心地在我身后大喊。
“苏郁槿,我还准备了礼物给你!”
随便。
早就听说顾禹琛找的新女友长相与我有几分相似。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真身了。
长相嘛倒是有几分相似。
只是这身材嘛,实在是不尽人意。
不像是顾禹琛会喜欢的类型。
我刚走到台上,就有公子哥冲我吹起了口哨。
“哇,好正的妞。”
我看见韩艺瑶躺在躺椅上,冲我露出得意的笑。
仿佛她是古代大户人家尊贵的大小姐。
而我则是烂命一条供人赏乐的粗鄙丫鬟。
我没有去理睬她。
音乐声响起,全身心地投入到舞蹈之中。
只有三支舞。
只要跳完这三支舞,我就可以立马拿钱走人了。
最好快点跳完,在顾禹琛来之前离开。
避免和我这位八字不合的前男友碰面。
可惜天不遂人愿。
一舞跳完,场子彻底热起来了。
顾禹琛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韩艺瑶身边。
他带着墨镜,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只霸气地搂着身边娇小可人的新女友靠在躺椅上。
韩艺瑶一身粉色比基尼,浅棕色的长发披在双肩。
身材纤细娇小,皮肤白皙,看起来清纯诱人。
顾禹琛露着小麦色的上半身。
宽肩窄腰,还有着恰到好处的腹肌。
这一对完美的色差与体型差。
看上去可真是养眼。
让人忍不住想掏出手机拍下来。
也许是我的视线太过明显。
顾禹琛有些不悦地摘下墨镜,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韩艺瑶注意到男友在看着我,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她微微蹙着眉,撒娇地用双手将顾禹琛的头转向自己。
初生牛犊不怕虎。
看到顾禹琛纵容着自己的任性。
她又急不可耐地献上了自己柔软的红唇。
仿佛在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我注意到顾禹琛有几秒的犹豫。
但也仅是几秒而已。
接着他就把右手插入韩艺瑶的秀发里。
一只手抓上了女人的手腕。
化被动为主动,忘情地深吻着面前的可人。
他的吻一向炙热,将女人牢牢锁在怀里。
主导者的姿态霸道地占有对方的唇。
直到韩艺瑶被吻得有些缺氧。
她才故作娇羞地推开了顾禹琛,瘫倒在了他怀里。
韩艺瑶微微侧首,眼神瞟向我。
目光中充满挑衅与胜利的喜悦。
短暂的休息后。
第二场热舞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注意到台下的富二代们人手拿着一把水枪。
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微微一笑。
这应该就是韩艺瑶所说的“礼物”了。
只可惜她认识顾禹琛的时间还是太短。
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踢到某个人的钢板了。
第二支舞蹈的尺度更大。
我的双手配合节奏在胸前与下身上下游走。
跳舞时下巴微抬,红唇稍张,眼神迷离又充满暧昧。
我的抹胸外还叠穿了一件亮色的超短外搭。
外搭在胸前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手指游动时,时不时地会撩动起胸前的蝴蝶结,露出若隐若现的下胸。
惹火的姿势配上难以言喻的神情,惹得台下的公子哥们欢呼声连连。
“脱!脱!脱!”
他们大喊着,兴奋地将手中的水枪对准我。
湍急的水柱一道道激在我的胸前与下身。
让我身上本就少得可怜的布料更加贴身。
突然,音乐声戛然而止。
我的动作愣在原地。
众人也诧异地回过了头。
顾禹琛已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下。
他怒气冲冲地向我走近,一脚把身边人手里的水枪踢得老远。
怒吼道:“谁敢再碰她一下试试!”
我看他脖颈间还带着其他女人的唇印。
却又来毫不客气地打扰我工作赚钱。
愉快的心情顿时烦躁起来。
我往后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
漫不经心地说道:“老板,包场可是要加钱的。”
这一句话彻底惹怒了顾禹琛。
他粗鲁生硬地将我拽下台来。
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苏郁槿,算你狠!”
接着拖着我的手腕。
在众目睽睽之下,强硬地将我带离开了这场泳池派对。
路过韩艺瑶时,我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虽不在意顾禹琛又换的是哪个明星或者网红女友,但不意味着她们可以随便找我的麻烦。
韩艺瑶红着眼站在原地,也不再假装文静柔弱,气得一脚踢翻了眼前的茶几。
可顾禹琛拉着我径直走过,并未回头看她。
关于雌竞的游戏,真正在乎的那个人,才是最后的输家。
我不在乎,所以永不会输。
地下停车场的顶级豪车里。
充斥着沉重的喘息声与旖旎的气氛。
顾禹琛看出我刚刚在台上是故意的。
此刻把我压在身下,发泄般地吻了又吻。
他的力气太大,直到我的下唇都被他咬破了。
我才找到机会抽出手来,攒足了全身力气,一掌扇在他的脸上,用力将他推开。
顾禹琛挨了一巴掌后,没有出现我意料中的暴怒,反而略微冷静了下来。
他的视线又落在我胸前裸露的肌肤与傲人的事业线上。
一脸不悦地脱下外套,恼怒地扔在我的身上。
“穿上!”
我讨厌他这样一向霸道命令的语气。
直接把他那件价值不菲的LV外套扔在脚底。
“你让我穿我就要穿吗?”
顾禹琛也不管惯着我,直接伸手去提我的抹胸。
他气急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口骂我。
“苏郁槿你真是贱的!收了我妈的钱还不够,还非要穿成这样去做那种下贱的工作!”
听他主动提及那个拿着钱盛气凌人的豪门阔太蒋晚兰。
我的好脾气也彻底消失不见。
瞪着他,眼底满是寒气。
“既然如此,你就听你妈的话,离我远一点,也别让你身边那些小女友们再来招惹我。顾禹琛,我们这辈子互不打扰,岂不更好?”
我的语气冷得像裹了一层薄冰,车内的气压已低到极点。
顾禹琛那双静默的眼睛同样异常冰冷。
让人无法分辨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沁沁,看到我吻其他女人,你真就一点都不嫉妒吗?”
沁沁是我的小名。
我最讨厌顾禹琛分手后还这样叫我。
仿佛我们还是什么情深意重的眷侣。
我和顾禹琛从刚上大学时开始交往。
在一起三年,的确度过了一段非常幸福又甜蜜的时光。
可是后来,他突然不告而别,又消失了三年。
那三年他音讯全无,只留我一人面对家里的巨变。
我曾经对他的爱,只加倍变成了如今无尽的恨意。
“顾禹琛,当年你既做了选择,就该知道我们的结局了。”
关于他当年离开的真相,我没有点明。
因为我不想再与他做无谓的纠缠。
说得越多,反而会表现得我越在乎他,我不愿意给自己造成这种不必要的误解。
况且被人当做替身爱了三年,是我心底里最不愿提及的痛。
狭窄的车厢内突然安静下来。
静得我们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顾禹琛突然向我俯身,凑近了唇。
我知道,他想吻我。
过去我们还在一起时,他总会用接吻来哄我。
从前我愚蠢又天真。
不知道这双唇已无数次吻过了另一个女人了。
我别过头,不露痕迹地躲开。
轻声说:“别碰我,脏。”
顾禹琛的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
他压着嗓子说道:“苏郁槿,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说我脏。”
我眼底没什么温度,语气更是比对待陌生人还要疏离。
“我的职业虽然不光彩,但我挣得每一笔钱都干干净净。”
顾禹琛的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一下,讽刺意味更深:
“是吗?那你收下我妈的钱,又怎么算?”
我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努力克制着跳动的心脏。
原来,他屡次找我麻烦,是因为心里始终过不去这道坎。
在他心里,我就应该每天跪地祈祷着他赶快回来。
只要他回来,我就应该离开奋不顾身地扑向他的怀抱。
而不是拿着他母亲的钱转头把他忘得干净,若无其事地去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我在他心里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拜金女。
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也侮辱了他与我相恋的那几年。
被蒋晚兰羞辱的那个雨天还历历在目。
我不屑于为自己辩解半句。
若顾禹琛可以因此远离我的生活,我求之不得。
所以我倔强着脸一字一句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份钱我就算收了,也照样收得心安理得!”
顾禹琛气得双眼通红。
仿佛整个车厢都要随着他的怒火燃烧起来一样。
我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惹怒他了,再呆下去只会更吃亏。
于是趁着他一个不注意,迅速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身后传来顾禹琛锤打方向盘的声音。
我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继续大步向外跑去。
一如过去那样,努力逃离他。
突然,一辆黑色京A迈巴赫急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窗下降,一张比当红明星还要帅气的新鲜的面孔映入眼帘。
让我有一瞬间的晃神。
“上来,我带你走。”
神秘男人的声音如他的气质一般清冷矜贵。
那种莫名奇妙的熟悉感让我卸下了防备。
我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在门把上,坐进了男人的车里。
任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将我带离了这里。
我再次搬了家。
换了新的地址与联系方式。
就在我以为可以彻底清净一段时间时,那个叫韩艺瑶的小网红又耍起了新的花招。
她突然在网上上传了一段vlog视频,向粉丝展示自己奢侈的上流生活。
视频里还有我在泳池派对跳热舞的片段,与坐上豪车离开停车场的画面。
这个视频在一周后不知为何突然爆火了。
我也被网友扒了出来。
一时间网络上对我的评价铺天盖地地袭来。
有骂我伤风败俗、低俗媚男,是个不要脸的捞女的;
也有说我舞跳得好、人长得美,评价我媚骨天成的。
我被贴上了许多标签。
更是有许多人冒充我的家人、朋友与同事。
捏造了很多根本不存在的关于我的事迹。
我起初不知,还照常去酒吧上班。
等我到了酒吧才发现了不对。
有很多鬼鬼祟祟的人对我进行偷拍。
甚至在酒吧门口还有一些流氓混混想要把我围堵起来。
直到酒吧老板找到我,将我拽到了后台。
“你究竟得罪了谁!现在你的工作信息被人泄露到网上了,这些看热闹聊八卦的人每天到我店门口堵着,已经严重影响我做生意了!”
我迅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但如今只能先陪着笑脸,连连鞠躬道歉,试图保住这份工作。
“实在抱歉了吴哥,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一定不给店里添麻烦。”
老板叹了口气,一脸烦倦。
“以后你不用再来了,我这里是本市最大的酒吧,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影响了店里的名声。”
我闻言眼底一颤,四肢冰冷麻木。
“吴哥,你知道的,我还有个生病的弟弟,马上又要交新一期的治疗费了,我真的不能没了这份工作!”
我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直到逼得眼角逐渐泛红,祈求般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看了我一眼,眼底有些动容,犹豫了几秒后却还是下定了决心道:
“你惹的人我们惹不起,自求多福吧。”
我明白老板这副样子是真的下定了决心,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于是不再纠缠,收拾好个人物品就离开了那里。
突然之间,我失去了这份工资高来钱又快的工作。
但我没有时间自怜自艾,病床上的弟弟还在等着我。
我回家迅速地卸去浓妆,换上白T长裤,出现在了一栋小别墅的门口。
我已经在这户殷实的家庭里做了一年的家教了,与这家人相处得还算不错。
可今天我按时出现,大门却不像以往那样敞开着。
“玲玲姐!玲玲姐!”
我按响门铃没人开门,只能在门口喊孩子母亲的名字。
十分钟后,这家女主人才慢腾腾地从院子里走出来。
女人端着手臂斜视我,却没有想要开门的意思。
“玲玲姐,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终于开口,却语气不善:
“你还好意思来,我真没想到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竟是在背后做那种工作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忍住脾气,耐着性子解释道:
“玲玲姐,网上那些言论都不是真的,我的确是在酒吧跳舞赚钱,但那也只是一份正常的工作而已,我没有做过任何违反道德与法律的事情。”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这种人接近我儿子了,这个月的补课费我转给你,以后你都不要再来了!”
女人根本不听我解释,说完话就转身欲走。
我这才看见一直躲在她身后,红了眼眶的小男孩。
“诺诺。”我喊了一声男孩的名字。
男孩听到后哭着向我伸出手:“苏苏老师......苏苏老师......”
“诺诺乖,妈妈以后给你找新的家教老师。”
女人一把搂过男孩,不顾他的哭喊,强硬地将其抱回了屋里。
我有些难过了看了男孩一眼,却只能无奈地离开了那里。
看来如今的情况,我只能先停下手头上所有的兼职了。
可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让我心里对弟弟的下一笔治疗费担忧不已。
不过几天的时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但我并没有被眼前的困境打败。
我每天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新闻热点每天层出不穷,像这种舆论八卦早晚会过去。
没有人会永远记得他们口中所谓的那个“拜金舞娘”。
我就当全年无休的自己终于拥有了一段难得的休息时光。
每天在网上浏览各种工作招聘,脑子都有些混沌了。
于是在一个天气不错的午后,我决定打算一个人去外面走走。
我戴上帽子与口罩,乘着公交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竟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我与顾禹琛的母校。
虽然就在同一座城市里。
可这座城市太大。
我每天都被疲惫的工作与生活绊住脚步。
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每每想到母校,却总有种近乡情怯的无力感。
也许是我在下意识地逃避,与顾禹琛有关的一切吧。
就像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真真切切地爱过他三年。
那时候我家里还没有出事。
与顾禹琛也只是单纯的恋爱关系。
感情热烈又纯粹。
刚在一起时,他还会陪我去上课,会帮我提前占座。
陪我去图书馆看书,陪我去尝校园里新开的食堂。
偶尔也会骑着单车带我看一看校园的夜景。
吹一吹夏夜的晚风。
那最后的一段学生时代。
是我人生中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我走到校门口,本想进去看看,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保安让我摘下口罩,掏出证件。
看到旁边有人注视,我摇了摇头,有些窘迫地想要转身离开。
下一秒,却看见顾禹琛的车停在了校门口。
韩艺瑶在车上下来,冲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娇嗔道:
“宝贝,谢谢你送我回来上课,我上完这节表演课就去公司找你。”
原来,韩艺瑶也是这所大学的学生。
而且,她还没有毕业。
“顾禹琛你还真是不要脸,上了年纪也学老牛吃嫩草那一套。”我在心里骂着。
顾禹琛本来要开车离开的。
却突然像有所感应似的,透过韩艺瑶的身影看见了愣在原地的我。
即使我现在已全副武装,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我。
四目相对间,我们眼底的情绪翻涌。
也许是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太过特殊。
没想到多年后再回来,却是偶遇了他和新女友在一起。
说心里毫无波动是假的。
可我只能强撑着,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落魄与无助。
韩艺瑶冲着他的视线也发现了我,朝我神气十足地走来,把肩上大几万的香奈儿包包往身前移了移。
“别以为上次琛哥哥带你离开你就赢了,看见没,这是他为了哄我特意给我买的包包,你那么努力工作又有什么用,光这只包的价钱就足够你在酒吧跳上几十场脱衣舞了。”
韩艺瑶嗤笑出声,眼里满是得意。
本以为经上次一闹,俩人会分道扬镳。
没想到俩人还在一起,倒真是情比金坚。
我眉眼弯了弯,“是吗?那可真要恭喜你了。”
韩艺瑶看我无所谓的态度,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你在我学校门口站着干什么,不会是特意来等琛哥哥的吧,你快少费些心思吧,琛哥哥早就厌烦你了,我劝你不要恬不知耻地往上扑了!”
我听着她一口一个琛哥哥,胃里阵阵翻涌。
于是挑了挑眉道:“我不是来你的琛哥哥的,我是来找你的,瑶妹妹。”
“来找我?”韩艺瑶疑惑又嫌弃地皱起了眉。
“找我来做什么?”
我向她一步步走近,贴在她的耳边道:
“瑶妹妹你未经我的允许就私自上传我的视频在网络上,已经构成了侵犯他人肖像权的罪名,那条视频那么大的浏览量与话题度,我要是起诉你,恐怕你再收到十个包包也不够赔的,弄不好......还是要坐牢的。”
韩艺瑶吓得后退一步,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苏郁槿,你别想吓我!”
我目光平静,语气沉稳:“你若不信,去找个专业人士一问便知。”
韩艺瑶有些慌乱地掏出手机。
“我只不过随手拍个视频罢了,也没发现录到了你,我删了总行了吧。”
还没等我说话,韩艺瑶就迅速地删掉了视频,恐怕留下证据。
我感到无语,顾禹琛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笨蛋美女了。
以她的智商,是怎么考上这所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的?
不过她把视频删了,倒也正合我意。
不想再与韩艺瑶浪费口舌,我瞟了一眼后方车上的顾禹琛。
他正冷冷看着我,并没有上前。
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重新戴上墨镜,大步离开了那里。
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唬她罢了。
以我现在的状况,根本没精力与条件找她打官司。
况且有顾禹琛护着她,我也根本打不赢。
还不如老老实实等风波过去要实际得多。
我刚走到公交站台。
却发现顾禹琛的车也跟了过来。
站台此刻只有我一个人。
顾禹琛降下车窗,眼底的寒意成冰。
“上来。”
我站在原地不动。
“苏郁槿,别逼我动手将你绑上来。”
顾禹琛斜眼看我,语气威胁。
我带着怒意瞪他,我知道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他刚回国那时找到我对我说不许我再去酒吧跳舞挣钱。
我偏不听他的话。
他就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我从台上扛了下来,绑出了酒吧。
顾禹琛死死地注视着我,就像一个恶魔一样开口:
“3......”
“2......”
在那个1还没说出口时。
我识相地打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
顾禹琛嘴角勾笑,开着跑车扬长而去。
我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语气带着些敌意与厌烦:
“你要带我去哪。”
顾禹琛扫了一眼我今天的穿搭,心情并没有因我的抗拒而变坏。
他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我的左手,赞许道:
“今天穿得不错。”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今天穿的不过是普通的白色短T与蓝色紧身牛仔裤,还戴着一顶普通的灰色鸭舌帽。
怎么就穿得不错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抽出手却没有抽动。
顾禹琛一向喜欢我裹得严严实实的,打扮成清纯可人的模样。
但我偏喜欢与他作对,总是反其道而行之。
喜欢将自己打扮得美艳性感。
“我一会要去家里公司一趟,处理点事情,我先送你回家。”
我抬起手,用力在顾禹琛的手背上咬了一口,他吃痛地放开了我的手。
“顾禹琛,你别犯病了,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要被你送回家的地步吧。”
顾禹琛皱着眉看了我一眼,略带狠戾地说道:
“苏郁槿,你果然厉害,只有你能做的让我又爱又恨。”
我剜了他一眼,冷漠道:“我不一样,我对你只有恨。”
顾禹琛被噎到失语,却还是压下脾气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黑卡。
“你要是不喜欢我送你,就拿这张卡去买一辆你喜欢的车,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坐公交,难免会遇到什么不怀好意的人。”
听到顾禹琛的话,我实在想笑。
我身边最不怀好意的人,莫过于他了。
而且他顾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收下他的钱,相当于默认了做他的女人。
这个身份,我实在是无福消受了。
顾禹琛皱眉更深,“你笑什么?”
“没什么。”
我嘴角带笑,将那张黑卡拿在手里把玩。
“我要是收下了,你那个新找的小女友怎么办?”
顾禹琛目视前方,语气深沉:
“你知道,选择权一直都在你手里。”
我冷笑一声,将黑卡又插回了他的口袋里。
“算了,我拿你顾家的钱已经够多了,羊毛也不能光在一只羊身上薅,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你的钱还是留着给其他女人花吧。”
顾禹琛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
“沁沁,你明白你在我心里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但你也不要仗着这一点,太过任性。”
反胃的感觉又来了。
“顾禹琛,不是我任性,而是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顾禹琛微微挑眉,语气淡漠:
“呵,谁说我们分手了?”
我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四年前我不告而别是我的错,但我记得那时我也并没有和你说过分手吧。相反,我走时还托江哲在国内照顾好你,回国后第一件事也是动用所有关系去寻找你的下落,这可不像是打算分手的前任做的事。”
“沁沁,我理解你会生气,但我那时也的确是有说不出口的原因,如今一切都解决好了,我也回来了,我可以不计较你收下我妈的钱,可你为何就是不肯低头?从前那个温柔谦顺的你去哪里了?”
听着顾禹琛为自己开脱,我只觉坐立难安。
这一年我已经与他吵得烦不胜烦了。
我冷下脸转头看向窗外。
“从前的你也不像现在这样专横无情。”
顾禹琛的耐心已然用尽,脸上的冷漠骇人。
“既然你认为我专横无情,那明天晚上八点,际都娱乐城的商业聚会,你最好作为我的女伴老老实实的出现,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
顾禹琛从未带我去过什么商业聚会,不知道他这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顾禹琛,我工作都被你搞没了,还有什么好怕你的了?”
“是吗?”顾禹琛挑眉,脸色阴沉。
“你不怕,苏郁川也不怕吗?”
我身子微微一怔,心跳瞬间停了一拍。
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顾禹琛!你敢碰他!”
顾禹琛眼底闪过戾气。
“那个苏郁川,四年前我就看他不顺眼了,即使现在他成了废人躺在病床上,我偶尔想到还是会觉得心中不爽。京城最大的医院,最好的特护病房,恐怕是用了我妈给的钱,他才能安逸舒适地住了这么久吧。”
“顾禹琛!你怎么样对我都行,但不要碰我弟弟!”
我的身子在发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愤怒。
郁川是因为我才变成这副模样,我不愿他再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
我发过誓,会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他。
顾禹琛从未见过我如此在乎一个人。
脸色更加难看,语气凶狠:
“他算个狗屁弟弟,他只不过是个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养子,你至于为了他,让自己变成现在这副下贱模样吗?”
我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无论如何,你若是敢碰他一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哪怕与你同归于尽,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顾禹琛并不为所动,见终于拿捏了我的软肋,反而嘴角勾起了傲慢玩味的弧度。
“我可以不碰他,但你知道我家是那所医院最大的股东吧,我只要勾勾手指,就能将他立刻赶出去,苏郁槿,你最好考虑清楚。”
车内死一般的死寂席卷而来。
顾禹琛将我放在路边。
跑车扬长而去。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视线逐渐模糊。
晚上八点。
京城最大的际都娱乐城。
我穿着杏色深V短款镶钻晚礼服,化着红唇,踩着恨天高,出现在三百平一间的顶楼帝王包厢里。
我一出现,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耳边传来一些熟面孔的窃窃私语。
“这不是苏郁槿吗?今天的商业聚会她怎么来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当初她可是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说无论如何不会与顾少复合的!”
“切,你不会真信了吧,那些只不过是她们那种心机女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把自己伪装成一股清流,想要钓钓男人的胃口。”
“就是啊,这个圈子里哪个男人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那些豪门集团的千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家里破产的落魄舞女,又有什么资格装清高,与顾少复合不过是早晚的事。”
议论声此起彼伏,我听后没有生气。
反而冲着那些在一旁嚼舌根的人热情一笑。
脱下外套,露出白嫩的一字肩与深V事业线。
紧身的过膝晚礼服将我的身材衬得凹凸有致。
那些人目瞪口呆,八卦声瞬间戛然而止。
甚至有声音传来:“人家果然是有魅惑男人的资本啊......”
我不再理会这些人。
穿过人群,向后面望去。
顾禹琛正端着酒杯,少见的西装革履。
他众星拱月般地坐在角落的真皮沙发上。
与对面的人交谈自如。
我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一身职业装的高级酒侍拦住了我。
“您好小姐,这里是私人宴会,请问您今夜的男伴是?”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熟面孔出来替我打圆场。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吧,这位是顾少的女伴,苏小姐,肯定是受顾少邀请来的。”
是顾禹琛的好兄弟江哲。
几年不见,他看起来成熟很多。
当年顾禹琛消失后,他曾找过我。
他让我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再去找顾禹琛了,还说我如果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去找他。
四年前我弟弟住院,就是江哲主动帮忙安排的。
“多谢江少的关心,不过你误会了,我今天是受景少的邀请来的。”
“景少?”江哲皱起眉。
“我怎么没听说过圈子里有这号人。”
这时坐在顾禹琛对面的男人站起了身。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定制西装,向我的方向款款走来。
景希屿走到我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过我的手。
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
“沁沁,你终于到了。”
我还来不及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的。
就看见角落里顾禹琛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清透的玻璃杯碎了一地。
我对着景希屿有些歉意地一笑,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抱歉,路上有些堵。”
景希屿依旧保持着绅士有礼,“没事,跟我来,我带你见见大家。”
当我和景希屿肩并肩站在顾禹琛面前时。
他眼里的怒意浓得要滴出血来。
景希屿大方得体地向众人介绍道:
“各位,我身边这位漂亮的女士,就是我今晚的女伴,苏小姐。”
景希屿的话让在场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
顾禹琛的表情更是难看到极致。
自从上次被他威胁之后,我突然想明白了。
既然逃避不成,不如主动出击。
为自己找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让顾禹琛忌惮。
恰巧这个时候景氏的唯一继承人出现了。
景氏集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商业巨头,前些年一直在海外发展,如今这位海外华侨公子哥,独自回国,说明景氏也有了回京城发展的打算。
那么顾氏将会迎来一位强有力的劲敌,再不是一家独大的局面了。
我为了不再受制于人,只能选择快速站队。
景希屿从小在贵族豪门环境下生长。
接受贵族学校与私人导师的教育。
不仅长得帅气,更是风度翩翩,举止优雅。
谈吐之间,贵族气质展现无疑。
一晚上都对我格外留心,照顾有加。
酒过三巡,我趁着众人交谈之际去了趟卫生间。
在密闭的独立空间里,我才敢略微放松些。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因喝了酒的缘故,面色有些潮红。
这是我第一次当着顾禹琛的面与别的男人站在一起。
顾禹琛的占有欲十分恐怖,我是知道的。
这实在是一步险棋,若是把他逼急了,他能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脑海中不自觉回忆起在地下停车场第一次见到景希屿的场景。
他与顾禹琛不同,是一个十足的绅士。
第一次见面就主动帮我摆脱了顾禹琛的纠缠。
我下车前,他还递给了我一张名片。
对我说,以后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去寻求他的帮助。
为了躲开顾禹琛的纠缠,我不是没想过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可顾禹琛在京城实在是称得上呼风唤雨。
我找一个身份地位不及他的男人,还不如不找。
可现在不同了,突然来了个景氏少爷,仿佛天降神助。
那天下车前景希屿看向我的眼神,让我确定他对我是有意思的。
男女之间哪有什么没有原因的示好,不过都是有所图谋罢了。
所有当顾禹琛威胁我出席这场聚会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既然我如今的王牌只剩下这副皮囊,就要充分发挥出这副皮囊的作用才对。
如果能出现一个可以护我周全的金主,我绝不会故作高尚的拒绝。
我看着镜子里妩媚动人的明艳女人,重新补了补妆。
可我还是低估顾禹琛的疯狂了。
我刚拉开门想出去,门外就窜进来一个男人的身影。
男人反手将门锁上。
我还来不及呼喊。
就被男人抵在墙上强吻。
唇齿交融。
熟悉的气息传来。
我看见顾禹琛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一只手抓住我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
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伸进了礼服。
“啊......不要......”
我挣扎着,从嘴里勉强吐出几个字来。
可我越挣扎,顾禹琛的禁锢就越牢固。
眼看顾禹琛就要得逞。
我急得掉下了眼泪。
察觉到有泪水流进了唇间。
顾禹琛才勉强放松了些力度。
他就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死死地捏住我的下巴。
“苏郁槿,是你要逼我发疯的!”
我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
“顾禹琛,你怎么说也是顾氏集团的公子,是这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若是现在在这里就把我办了,我一定会报警抓你,即使无法让你坐牢,也要让你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让你在景希屿面前抬不起头来!”
“别和我提他!”顾禹琛低吼着。
“你是不是以为搭上景氏的继承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顾禹琛说着,想去扯我的衣服。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苏小姐,你在里面吗?”
是景希屿找来了。
我瞬间脸色煞白。
此刻我还被顾禹琛紧紧搂在怀里,衣服凌乱。
我不能被他看到我这副模样。
有些心虚地开口:“我......我在......”
顾禹琛伏在我的耳边,恶魔般的声音如同从地狱里传来:
“还记得你那个年轻的舞伴吗?”
我有些惊恐地望向他,后背瞬间冒出冷汗。
“他是哪只手碰你来着?”
“你没事吧?”
景希屿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的脑海却不自觉回忆起顾禹琛找人去酒吧,将我那个舞伴的右手活生生打断的场景。
起因不过是在合舞时。
那名男舞伴的手不经意间搂过了我的腰。
“我......我没事,我这就出来了。”
“他景家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外来客,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若是敢让他碰你一下,我若找到机会,一定找人废了他!”
顾禹琛微微弯着身子,将脸埋在我的耳垂处。
呼吸时的热气皆喷在我的脖颈处。
“我知道了。”
我低下头服软,不敢再挣扎。
脑海中却在不断分析着当前局势。
顾禹琛还当我是当初那个十几岁天真善良的小女孩。
妄想用别人的安危来威胁我。
殊不知我心里根本不在乎。
这个景希屿不是普通人,他要是真的发疯找了对方的麻烦,也是给自己、给顾家找不痛快。
又与我何干。
我不过是会失去一个金主罢了。
可这世界上的金主又不止他一个。
只要我有资本,就不愁再找下一个。
但顾禹琛向来吃软不吃硬,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激怒他。
顾禹琛倾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吻了吻我的脖颈。
又伸手替我整理好了衣服与头发。
才躲在门后,放我独自走了出去。
走出门后,我的脸色苍白,身子也有些微微发软。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景希屿快步走上前来,想要伸手扶住我。
我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接触。
顾禹琛很可能在后面看着,我至少要装装样子。
“没事,我只是酒量不太好。”
我佯装无事笑了笑,继续回到了宴会上。
来到这里之后,我才明白,顾禹琛想带我过来的原因。
原来顾禹琛之所以想带我来参加这场商业聚会,是因为他看中了京城郊外的一块地皮。
而那位地皮的负责人是个出了名喜欢与中国美女聊天的外国人。
他是想以我为桥梁,拉近与负责人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我意外站到了景希屿的身边,反而成全了景氏。
我看得出来,景希屿对这块地皮也是势在必得的模样,一晚上与负责人相谈甚欢。
我怕再呆下去顾禹琛不知道又会发什么疯,于是借口身体不舒服,想要提前离开。
“我看你状态的确不太好,我送你回家吧。”景希屿担忧地说。
“不用了,今天多谢你的照顾,我先打车回去了。”
我摆手婉拒了他,迅速地离开了娱乐城。
却故意将自己的包包遗留在了那里。
景希屿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一些。
第二天上午。
我刚刚走出小区门,就看见景希屿的宾利停在了小区门口。
帅哥配豪车,已经引来了一堆人围观。
景希屿见我出现,立刻下车,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站得笔直,单手插兜,仿佛天生就自带贵气的磁场。
“你怎么来了?”我装作不解地看向他。
景希屿抬起手中的女士包包,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昨晚你走的太急,包包落在宴席上了。”
我接过包包,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麻烦你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昨晚我怕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便叫司机在后面一路跟着你,护送你回来,司机看着你安全到家后才回去。但是我只知道你住在这个小区,并不知道具体的楼层,只好早早赶过来在门口守着你了。”
景希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在这里说话有些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
我看了看周围已经围起来的人群,点了点头。
跟着他上了车。
景希屿将车开上了快速路。
路上,阳光刺眼。
景希屿伸出右手放在我的眼前,挡住了我面前的光线。
我皱起的眉头得以舒展。
他下意识地举动却让我有些恍惚。
仿佛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们要去哪?”我转头问他。
“去秦市。”他说。
“秦市?”
我疑惑地看向他
秦市是我的老家。
一座风景很美的沿海小城。
自从小学毕业后。
父亲带我们一家三口搬来这里。
我就再没回去过了。
“为什么要去那里?”
我下意识地提高警惕。
不知道景希屿对我的了解到底有多深。
“听说那里的海鲜包子特别好吃。”
景希屿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是吗……”
我有一瞬间的惊愕。
就像被人戳中了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
半晌,主动说道:“我老家就是秦市,我知道有一家海鲜包子小馆特别好吃,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家店还在不在。”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景希屿笑容明媚,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连我的情绪都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感染。
嘴角不自觉地浮起笑意。
景希屿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
终于在中午时赶到了我说的那家海鲜包子小馆。
没想到过去了十多年,那家小馆还在。
就连招牌都没有换。
我兴奋地领着景希屿走了进去。
这家小馆装潢有些翻新,菜品更齐全了。
老板换了人,听说是过去那位大叔的儿子。
幸好,海鲜包子的味道没有变化。
依旧那么好吃。
包子现蒸好端上桌后,还冒着白花花的热气,香气扑鼻。
我拿在手里吹了吹。
顾不得形象。
两口就塞进了一个软绵绵的小包子。
两边脸颊塞的鼓鼓的,样子有些滑稽。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景希屿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又替我倒了杯温水。
“没事儿,你不知道,这是我从小吃包子的风格,撑不坏的。”
说话间两个海鲜肉包就下了肚。
小时候我这样吃包子,总会将父母逗得哈哈大笑。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一直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你快尝尝,很好吃的!”
景希屿吃包子的样子也好像在吃西餐。
慢条斯理地,活脱脱就是一个英国绅士。
我起身拿走他手里的筷子。
“用手吃吧,这样快点。你这样吃下去,包子都要凉了。”
我忍不住催促他。
他倒也真好性子地照办了。
十二个海鲜小包下肚,我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腹,心满意足地宣告用餐结束。
“上次宴会,那么多美食也没见你吃一口,我还担心你为了保持身材饿坏身体,没想到今天见到包子胃口这么好,看来以后要带你常来了。”
景希屿眼底蕴着温柔的笑意,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替我擦了擦嘴角。
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从心尖滋生出一股很久不曾有过的,被人惦记的暖意。
“其实我从小就很喜欢吃这里的海鲜包子,这里离我的小学很近,以前每天放学后,我常常自己偷溜来吃包子,对了,我小时候很胖的。”
谈起过去,我脸上总是很开心的。
可心里又觉得无比落寞。
那些幸福的时光,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回来看看的,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天还要谢谢你,带我故地重游一趟,今天的包子,就让我请你吧!”
我动人一笑,就好像在努力向金主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可我发现景希屿似乎比我更懂得如何魅惑人心。
他一直久久地盯着我,眼珠黑亮。
随后嘴角绽放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宛若夏花般灿烂。
“那就劳烦苏小姐破费了。”
我的心尖没出息地一颤。
吃完午饭后,景希屿提议去我曾经读书的小学看看。
于是我便带着他又去了港区一小走了走。
这所学校的主任与我父亲是老朋友。
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于是很通融地让保安放了我们进去。
我和景希屿走在操场上,听着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惬意。
突然,景希屿向前快走了几步。
他走到教学楼门前,看了看“港区一小”四个大字,似乎很受触动。
他暮然回首,在阳光下远远地朝我笑了笑。
口中喊道:“郁槿,我们来合照吧!”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提议震惊。
却不想忤了这位金主的意愿,于是装作热情道:
“好。”
景希屿随机喊了一位小朋友给我们拍照。
胖胖的小男孩更加热情。
“你们站好,我要开始拍了哦!”
“3!”
“2!”
“1!”
我与景希屿并肩站在教学楼前。
最后一秒,他突然伸出手,搂过我的肩膀。
对着摄像头露出明媚灿烂的笑容。
我抬头望向他的侧脸,阳光照在他完美无暇的肌肤上,让我有一瞬间的慌神。
这个场景,熟悉地就好像在梦里出现过……
景希屿接过手机看了看,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
“谢谢你呦小朋友,拍得着不错!”
小男孩露出骄傲的神情,蹦跳着跑远了。
太阳快落山时。
景希屿带着我驱车赶到了海边。
一下车,清凉的海风就扑面而来。
晚霞的余晖即将消失殆尽。
像碎金一般,将点点星光洒下海面。
我和景希屿脱下鞋子踩在温热的沙滩上。
手里提着鞋子,赤脚向海边走去。
“玩个游戏吧。”我提议。
“玩什么?”
“就是一个海边长大的孩子经常玩的游戏。”
我抬手将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
随后向远处跑去,在沙滩上找到了两根木棍,将其中一根递给了景希屿。
“游戏很简单,就是在海浪退去时,将这根木棍插进大海深处,在保证衣裤尽量不被海水打湿的前提下,谁插的距离更远,谁就赢了。”
景希屿也利落地卷起衣袖,“好!”
这是一个考验胆量与速度的游戏。
我瞄准时机,趁着海浪退回大海时一把将木棍牢牢插进远处的海水中。
景希屿也不甘落后。
等到一个大浪过后,将手中的木棍插在了比我更远的位置。
“蛮厉害的嘛。”
我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神情里带了些小骄傲,“不要小看我。”
我笑了笑,“我要开始认真咯。”
“放马过来吧!”
景希屿神情严肃,专注地看着浪花,好像分析着下一次大浪何时到达。
好像在做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一样。
我们俩就这样你一次我一次,在海边玩到了太阳落山。
最后虽然是我赢了。
但我知道,是景希屿在有心放水。
作为惩罚,景希屿请我吃了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
吃饱喝足后,我们又连夜驱车返回了京城。
在小区楼下,景希屿绅士地替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今天你辛苦了,回去之后早点休息。”
“你今天开了这么久的车肯定很累吧,要上去歇歇吗?”
我看似体贴的开口,实际是在故意试探。
试探景希屿和过去的那些说想要追求我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一类人。
“改天吧,今天太晚了,不太方便。”景希屿神色自然道。
我有些吃惊,又有些心虚。
刚想转身上楼。
景希屿却又突然叫住了我。
“等等!”
我并不知道景希屿已经站在了我的背后。
闻声转过了身,差点撞到他。
我们第一次挨得这么近,好像我一抬头,双唇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我僵着身子不敢动,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裹住了。
愣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开口:
“怎……怎么了?”
景希屿垂下眼,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深邃的眼眸里更是透着几分清亮。
“谢谢你今天陪了我一天,我过得很开心,为了表达感谢,我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我露出意想不到的神情,这次并不是装出来的。
景希屿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了一条镶满钻的红宝石项链。
我认得这条项链,曾被国外王室佩戴过,出现在头条新闻里。
价值最少在七位数。
“其实我今天白天一直想找机会把它送给你。”
“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
退后一步,连忙摆手拒绝。
“苏小姐,你听我说。”
景希屿又向我走近一步。
他纤长的睫毛在月色下映着一层密密的影子。
连目光都变得滚烫。
“我听说你的弟弟一直在医院治疗,每天的治疗费用昂贵,如果你不喜欢这条项链,也可以去卖了换钱,相比它能戴在你的身上,我更希望可以帮你做些什么。”
“无功不受禄,治疗费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我抢着回答道。
事情发展得太过顺利,反而让我更加警惕小心。
“我说了,这条项链是为了感谢你让我拥有如此美好的一天,就算你不想收,想想你病床上的弟弟,就当是为了他,收下我的心意,好吗?我发誓,真的只是为了表达感谢,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图与条件。”
景希屿将项链放进了我的手心。
冰凉的手感瞬间让我想到了还躺在病床上的郁川。
几天前,医院联系过我。
说上一笔治疗费马上就要用完了。
让我赶快去交接下来的费用。
可那笔天价的治疗费,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无法负担。
所以我才萌生了接近景希屿的想法。
我看着这条闪闪发光的项链,有些犹豫,这么做当真是对的吗?
景希屿却根本不给我考虑的时间。
只当做是我默许了,快步走回车里,向我挥手告别。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心里却突然坚定了本来的主意。
我在极短的时间里将项链卖了。
替郁川办理了转院。
并升级了更好的独立病房,请了更专业的看护。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孩安安静静地躺着。
我的心在隐隐地抽痛。
他明明小我五岁。
过去却总是处处包容我,照顾我。
容忍我的坏脾气与任性。
第一次见郁川时,他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
那时我对他的态度很恶劣,可他从未对我有过不满与怨恨。
总是怯生生地跟在我的身后,喊我“姐姐”。
从小到大,他一直把我当做最亲的亲人。
可我却总是对他的好视若不见。
四年前家里破产,负债累累。
父母车祸去世后,便只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我终于想起了作为姐姐的责任。
可他却并没有给我照顾他的机会。
为了保护我,从楼上坠落,至今昏迷不醒。
我坐在床边,替郁川擦拭着双手。
我对他承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努力让他醒过来。
“郁川,我根本不信那个男人是上天可怜我,派下来的救世主,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但只要能让你好起来,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跨过去试一试。”
我一如往常地对着郁川碎碎念。
向他诉说我最近的经历。
我突然感到他的手指似乎在我的手心跳动了一下。
我喜极而泣,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随后立刻联系了医生过来查看。
虽然医生说各项指标依旧如初,并没有任何变化。
但我知道,郁川就快醒来了。
我再也不会是孤单一人在这世上了。
想到这,我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回去时,我在医院门口遇见了顾禹琛。
他戒烟很久了,现在却正站在墙边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
看见我来了,又将烟头不耐烦地踩灭。
“苏郁槿,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苏郁川的治疗费筹齐了,还帮他办了转院,你还当真是魅力不浅。”
我冷眼看他,并不作声。
顾禹琛俯身向我逼近,抓住我的手腕,我却在他的面上看到了慌乱。
“你以为凑齐了治疗费就万事大吉了吗?如果我没记错,你马上又要还新一期的欠款了吧,除了我顾禹琛,谁愿意去一直补你这个无底洞?”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语气冷到极致。
“还不还得上都是我的事,就不劳烦顾少爷费心了。”
“苏郁槿,只要你求我,我可以继续向过去那样帮你。”
顾禹琛不死心,还妄想在这场关系中掌握主动权。
或者是他还想最后再尝试一次。
“帮我?”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要是没记错,我从没有要求你帮过我什么,过去的一切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我从前没有求过你,现在、以后更加不会去求你!”
顾禹琛刚回国那时,的确在背地里帮了我许多。
这些我不是不知道。
但我人生中的绝大多数痛苦都是拜他所赐。
如果恩人是他,我不介意做个白眼狼。
听到我的话,顾禹琛彻底发了怒,我看见他勾了勾手,就立刻从角落走出了两个黑衣人,不由分说地将我架到了一辆高顶的四座商务车里。
汽车后舱是两张独立的航空桌椅,顾禹琛迈开长腿坐到了我的身边。
汽车有吧台隔断,幕布阻绝视野,私密性极高,任我怎么喊叫也于事无补。
“顾禹琛!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绑架我!”
他倾身拉住了我的手腕,双眸凝望着我眼睛。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非要不听劝。”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局势。
刚刚是在医院门口,附近都是监控,他不敢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
于是依旧保持着我毫不退让的态度。
“顾禹琛,你真的以为我们还回得去吗?”
我抬头,对上他极力克制,却仍显受伤的眼眸,心竟莫名有些抽痛。
可是想到过去,冷漠又瞬间盘上心头。
也许不说破,他便总以为我们还有机会破镜重圆。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把压在心里已久的话说了出口:
“顾禹琛,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离开那几年是去做了什么吗?你还真把我当成一个随意糊弄的傻子了!”
顾禹琛身形一愣,放开了我的手。
他坐回椅子上,眼中的眸光已完全泯灭。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说我们死都不会再复合了吧。”
顾禹琛是最了解我不过的,我性子骄傲刚强,是死都不愿做他人替身的。
我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小仙女,为爱冲锋的勇士。
对背叛过我的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沉默片刻,顾禹琛低沉着嗓音开口:“如果我说,我可以解释呢。”
“如果你可以解释得清,你刚回国那时便会解释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句句戳他要害。
最终,顾禹琛还是打开了车门。
“苏郁槿,你要的自由,我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