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聂青麟成婚三年,他为救我的姐姐,跌下悬崖,失忆了。
他将一纸休书扔给我,卖我进青楼。
我要嫁给淮南世子时,他却苦求:“云儿,别走,我没有忘了你。
“我是迫不得已,我想叫你过更好的日子。”
我平静开口:“你只是要更高的位子。”
可我不想做你的,踏脚石。
1
聂青麟出征前,我是京城人人艳羡的女子。
连三岁孩童都知晓,聂将军爱妻如命。
可从战场回来时,他竟忘了我是谁。
因他为救一个女子跌下悬崖,伤到头脑,忘了从前人从前事。
那个女子是我的姐姐,庄若梦。
如今,她是淮南国的郡主。
自小她便厌憎我。
因她钟情的聂青麟喜欢我。
那回她假意跌倒,央求我过去扶她,却将我一把推进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待我被救起时,她竟在一旁笑着,眼里射出的光比湖水还要冷,里面还有不甘与嫉恨。
因我被聂青麟紧紧抱在怀里,似失而复得的珍宝。
而聂青麟给她的只有厌恨的斜视与无情的警告:“倘若云儿有一点闪失,我便,要了你的命!”
那时,我以为聂青麟恨透了庄若梦。
可他竟舍命救了她。
如今,他还要娶她。
2
聂青麟向上请旨,要娶庄若梦为妻。
天子大喜,能与淮南国联姻,便可极大缓解大周朝如今四面楚歌的困境。
于是便命聂青麟与庄若梦即刻成婚,并赏金银无数,宅院一所,良田千顷,加封护国大将军。
成婚第二日,庄若梦便叫人唤我去厅堂。
她与聂青麟端坐正中,嘲讽地望向我,“我的好妹妹,许久不见。
“啧啧,你还是,这般粗野,不知礼数。
“跪下!敬茶!”
一旁的使女端过一杯茶,要递给我。
我心中恼火,不去理会,只直直看向聂青麟。
聂青麟冰冷地回视叫我心颤,“怎么,没听清楚?
“夫人叫你敬茶,为何不动?”
我抬手打翻茶盏,一杯热茶尽数泼洒在庄若梦身上。
她惊叫一声扑进聂青麟怀里,哭诉道:“青麟,你瞧她,总是这般任性撒野。
“我还是回淮南去吧。
“这将军府,我治管不得。
“叫人欺负到脸面上,呜呜呜..”
聂青麟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哄慰道:“莫再说这些胡话。
“今后,你便是我将军府的主母。
“从上至下,只听你一人差遣。
“从前怎样娶了她,我已记不得了。
“留她在这,也是多余碍眼。
“不若给她一纸休书,将她赶出府,可好?”
庄若梦立即擦干眼泪,抬头娇笑着,“休书嘛,定是要给她。
“我可不愿与人争抢你。
“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我要你亦是如此!”
聂青麟轻捏了捏她的鼻尖,点头说好。
庄若梦转头看向我,讥笑道:“不知妹妹那手好琴艺生疏了没有?
“倘若将你赶出府,恐怕不知怎样生计。
“不若将你卖去青楼,好歹凭手艺能有口饭吃。
“你说,可好啊?”
我气血上涌,奔上前去要打她耳光,却被聂青麟推到在地。
他恶狠狠地开口:“贱妇!放肆!
“来人,将她轰出去!”
我惊愕地看着聂青麟,那个曾经爱我疼我护我的人,如今眼里只有恨、憎、厌。
我的眼泪瞬时涌了出来。
他不是,我的聂青麟!
3
浑浑噩噩地走回院中,听见使女墨儿的哭喊声,“放手,那些是夫人最爱的物事。
“你们怎能这样毁了它们?”
眼前的一切叫我胸口发闷,如被人当胸一拳。
两株盛开的桃树已被人打落花朵,折断树枝。
原本粉嫩娇艳的花瓣,落了满地,被人踩得污泞不堪。
还有,一张张,被揉皱、撕碎、踩烂的画作信笺。
那是聂青麟出征时,寄回的平安信。
是从前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笔画出的桃花。
那时他眼里的爱意亦如满树桃花,庭庭盖盖,将我遮覆在里面,“云儿,谁也不能叫你离开我。”
人人都说,聂青麟唯有的儿女情长都给了我。
我扑过去捡拾地上的那些画,紧紧地搂在怀里。
一只脚踏在我的手背上,狠狠踩捻着,庄若梦冷笑一声,“庄凝云,你可真是,不嫌脏。”
随即她将一张纸扔在我的面前,是休书,“青麟不愿再瞧见你。
“收拾好便即刻滚出将军府!”
墨儿跪着哭求她,“夫人,夫人,求您别赶我走。
“奴婢不愿跟着这个贱人。
“叫奴婢伺候您吧,只求您别敢我走。”
庄若梦哈哈大笑,“庄凝云,瞧见了吗?
“连你的使女都不愿随你。
“你可真是惹人嫌!
“脏东西!”
我被卖进撷芳院,身无长物,唯有几张捡拾回来的画。
人人都知我是聂将军的弃妇,“听说聂将军原本便是拿她做替身。
“从前对她那般宠爱,都是沾了那位的光。”
我心里冷笑,忆起从前,庄若梦时时盯着我,将我从头学到脚。
我穿什么戴什么,吃什么用什么,不出两日,便叫她学去。
偏她还爱在聂青麟面前晃,却只换来聂青麟冷言,“东施效颦。”
如今,我竟成了她的替身!
既是替身,那我便做一个称职的替身。
4
那晚太子府中设宴,款待淮南重臣,我被唤去弹琴。
一曲终了,退出大殿,我落后众人,缓步走在后园中。
忽然一人从背后靠近,双手覆在我的眼上,笑道:“被我抓住了吧。”
我猛地回头,是聂青麟,他脸上还挂着宠溺温煦的笑。
我的眼泪险些掉下来。
从前他也是这般喜欢逗我,看我笑看我闹。
我以为他记起来了,可他瞧见我的脸,面色霎时阴沉下来,冷声质问:“为何是你?”
不待我开口,庄若梦从远处走了过来。
身上的罗裙衣衫,钗环首饰,甚而额头的花钿妆,都与我,别无二致。
她恨恨地乜了我一眼,转而娇俏地望着聂青麟,“是出来寻我的吗?
“我不过是,想要换身衣衫。
“与青楼里的琴女一样穿着,叫我,恶心。”
聂青麟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笑说:“傻瓜,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说着,拿出一支莹润的兰花玉簪插在她的发髻上,“玉芷兰心若梦洁,何须与泥塘里的污草比较。
“欢喜吗?”
庄若梦笑得见牙不见眼,抬手轻抚着那支簪子,“青麟,你竟还记得我瞧中的那块玉?”
我的泪再也止不住,汹涌而出。
聂青麟竟将那块玉雕成了簪子,送给庄若梦。
那块玉,是我差点丢了命得来的。
那年聂青麟生辰,我不知送他什么好。
一次登山踏青时,我瞧见一块玉石,通体碧绿,内里却一道一道深青,似鳞片。
青麟,青麟,正合意。
我将玉石紧紧握在手中,却不防被人从背后推下山崖。
庄若梦得意地笑着,“好妹妹,如何这般不当心?”
浑身好似散了架,朦胧细雨中,我只听见有人不停唤我的名字,“凝云!庄凝云!”
再醒来时,聂青麟面容憔悴,眼神惶急地望着我。
我轻笑着问他:“青麟,我可错过了你的及冠之礼?
“我送你的礼物,你瞧见了吗?
“可欢喜?”
聂青麟抚着我的脸颊,竟哭了,我从没见他哭过。
“傻瓜,今后不许你再做这般险事。
“否则..否则,我再不理你。”
我轻轻点头,心里却想着,为了你,再险的事,我都愿做。
如今瞧着那支月光下莹莹青绿的簪子,尽是对我的嘲讽与讥笑。
庄若梦笑望着我,“妹妹为何哭啊?
“莫不是,你也中意这支簪子?”
说着她又转头望向聂青麟,娇嗔道:“你瞧啊,青麟,凝云总是这般。
“我有的物事,她亦必须有。
“时时处处来学我..”
我疾步上前,一把夺下那支簪子,扔在地下踏了个粉碎。
庄若梦的发髻被我扯歪,狼狈至极,哭喊着扑进聂青麟的怀里。
聂青麟柔声安抚着,转头却狠狠一脚将我踹翻在地,厉声骂道:“贱妇!
“整日哭哭啼啼,扮出一副可怜相。
“最狠心肠的人便是你!
“梦儿如何得罪了你,你竟这般待她?
“若非念在你是梦儿姊妹的份上,早将你,一剑刺死!”
我的心,似被人戳了无数个窟窿,血止不住的往外涌。
已不知痛!
聂青麟忘了庄若梦对我的伤害。
忘了我。
忘了爱我。
可他,为何要来,恨我?
我咽下喉头涌上来的血,目光直直地逼视聂青麟:“我从前便是这般歹毒。
“你不该忘的。
“我愿你早早记起,不再叫你的梦儿受一丝委屈。”
聂青麟似是目光闪动,眉头紧皱,揽住庄若梦走了。
5
我再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模糊中仿佛听见一道清冷调笑的男声,“啧,真够狼狈的。”
再次醒来是在撷方院的卧房里,烛火明灭,夜风微凉,吹动桌上的纸张哗啦作响。
我叫人在后院中准备了一只火盆,一张一张将那些画与信笺扔了进去。
忽然火盆被人一脚踢翻,聂青麟阴郁凶狠地瞪视我,“为何烧掉?”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觉得可笑之极,“不过是些,脏污无用的画。
“看着叫人,恶心。”
聂青麟狠狠箍住我的臂膀,似要将我捏碎。
从前他也曾这样用力,不过是将我抱在怀里,“云儿,我真想将你揉进我的骨子里。
“叫你再也离不得我半分。”
他颤声质问我:“你怎么舍得?”
我抬手打了他一巴掌,那张脸上委屈伤心的表情叫我愤怒。
聂青麟愣住,眼睛里竟闪过心疼,我捡起地上的火条,不管不顾地抽打在他身上,他不躲不避,咬牙受着。
我哭喊道:“聂青麟,我恨你!
“滚!你滚!
“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
聂青麟的眼泪滑落下来,他欲伸手来拉我,却被庄若梦挡在身前。
她要来夺我手中的火条,我后退一步,她却忽然扑到在地,呜呜地哭起来,“青麟,庄凝云疯了。
“我不过是要拿火条,她却故意将我拽倒。
“我不想叫她再伤你。
“我心疼。”
聂青麟扶起庄若梦,将她揽进怀里,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眼里哪还有半分委屈心疼,只剩冰冷厌憎。
仿佛刚才的一切,是我的错觉。
庄若梦哭嚷着,“青麟,好疼啊,我的手流血了。”
聂青麟皱紧眉头,抬起手竟要来打我。
却被一人握住手腕甩出去,那人冷笑道:“好个护国大将军。
“气力不留着用在沙场上,倒用来欺辱女人!”
陆忘川!
淮南国重臣,是他!
陆忘川将我护进怀里,柔声道:“身子好利索了吗,便这般动气?”
说着他瞅了一眼地上的火盆,“往后,这般腌臜下作的活计叫旁人做,省得脏了自己的手。”
他转头阴冷地逼视眉头紧皱的聂青麟,“聂将军,深夜不在府里陪自家娇妻,跑到这撷芳院,不成体统吧。
“何况,我已向天子奏请,娶庄凝云为妻。
“今后,她便是我淮南国的世子妃。”
聂青麟双目似要瞪出火来,他抽出腰间利剑指向陆忘川,却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离开。
被甩开的庄若梦快步追了上去。
她,似乎有些怕陆忘川。
我挣脱陆忘川手臂,退开几步,轻声说:“多谢。”
陆忘川捏住我的下巴,逼我抬头直视他。
他嗤笑一声,“爱妻,几年不见,怎会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果然是他,又是他,救了我。
6
陆忘川是淮南王第二子,十岁那年被送入京城做质子。
我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便将我拽上马背,奔出城门疾驰在郊外草场上。
他迎着风,大声喊道:“我叫陆忘川,记住了!”
马背颠簸中我紧紧搂住他的腰,一声不吭,他竟哈哈大笑:“果真跟那些渣渣叫的女子不一样。”
后来聂青麟赶到,狠狠一拳将他打翻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
那次后,聂青麟视他如仇敌,见面便打,不分胜负,输赢对半。
我以为他因聂青麟该厌憎我,可他却屡次救我。
被庄若梦推下水那次,是他将我救出,浑身湿透仍不觉,瞧见我被聂青麟抱在怀里,他只冷笑一声,“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我被推下山崖,绝望之际,看见陆忘川疾奔过来的身影时,眼泪滑下来,我想,“为何又是你?
“为何不是他?”
他见我浑身的伤,慌得不知所措,一路上嘶哑的吼着,“别睡,别睡!
“我不许你睡!”
那晚太子府后园中,亦是他,将我救回这撷芳院,重金收买了妈妈,细心照顾我。
我的眼眶发酸,不知怎么落下泪,陆忘川楞了楞,轻笑道:“瞧你这点出息吧。”
说着又将我搂进怀里,轻叹一声,“叫我,拿你怎么办?”
我将眼泪鼻涕全抹在了他的衣襟上,他轻笑一声,轻抚着我的背,任由我肆意的宣泄心里的委屈。
哭累了我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都是幼年时的情景。
聂青麟,陆忘川,不停地拉扯着我。
最后我紧紧地握住了一人的手,喃喃叫道:“陆忘川。”
猛地,我的手被甩开。
聂青麟阴狠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庄凝云!
“你在叫谁?”
他狠狠掐住我的脖颈,厉声质问:“你的深情扮给谁看?
“为何要在我的面前装做一副爱惨了我的模样!
“你真,叫我恶心!”
我挣扎着嘶吼道:“是,我的深情是假。
“只有庄若梦是真。
“娶她做正妻,对聂家来说,真是皆大欢喜。”
聂青麟愣在那里,手慢慢松开。
他的眼里有心虚,沉默片刻转身离去。
聂青麟的爹不喜欢我,我知晓。
因我是个孤女,无权无势,给不了聂青麟任何助力。
可他忘了,聂家能有今日,是用我爹的命,换的。
7
当年娘嫁给爹时,已怀有身孕,腹中胎儿正是庄若梦。
那个男人却忽然抛下她们母女去了淮南。
三年后,娘生下了我。
自我懂事起,见到的娘,便是冷言冷语。
她只爱姐姐,“梦儿是金枝玉叶。
“你是个什么东西,脏死了,滚开。”
我哭着问爹爹:“爹,我是不是娘的女儿?”
爹将我搂紧怀里,哄着我,“你娘亲身子弱,莫去扰她。
“爹爹陪你,爹最疼云儿。”
可最疼我的爹爹,不要我了。
淮南国宣战,天子命爹做征南大将军。
聂青麟为副将。
战场上爹为救他,身中数箭。
临死前写下请命遗书,表功聂青麟战绩。
叫他如愿以偿,终于得到天子赏识,平步青云。
曾经他拉着我的手,在爹的墓碑前起誓,“爹,我定会护好云儿。
“绝不叫她,吃一丝苦,受一毫委屈。”
可我这辈子受过最大的委屈,便是他给的。
8
过了几日,宫中内侍竟来撷芳院传旨,天子昭我进宫。
庄若梦看见我随内侍进到后花园,一丝讶异都没有,且讥笑阴狠地望着我。
聂青麟咬牙瞪视陆忘川牵着我的手,眼神里全是嫌憎。
陆忘川低头在我耳边轻声道:“莫怕,有我在。”
天子老迈,如今整日炼丹求长生之法,于朝政已无心理会。
面对邻邦的袭扰,只求安稳,谁能叫他潜心丹药,谁便是忠臣。
今日召见,是急于抬高我的身份,叫我早日与陆忘川完婚,既保淮南稳定,又可求他拦阻西北暴乱。
“朕便收你做义女,封你做安南郡主如何?”
我正要上前谢恩,庄若梦却忽然跪倒在天子面前,手捧一沓书信,颤声道:“陛下,不可!
“庄凝云,是叛贼之后。
“这些,都是庄渡当年与我淮南国乱贼的通信。”
我恨不得掐死庄若梦,爹尽心养育她十几年,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爹一生忠君爱国,无愧无缺,竟遭她这样诬陷!
聂青麟也跪倒在地,拱手向天子进言:“陛下,臣已查清,淮南世子陆忘川,包藏祸心。
“他此次前来,在城中安插了诸多密探。
“他是要收集京城布局,各处防兵,以便率兵来袭。”
天子惊疑地望向陆忘川,而陆忘川只轻轻一笑,点点头。
“世子带的那些人,朕也都瞧见了。
“他们是来城中学习各项手艺,也叫淮南民众感受咱们大周朝的风土趣味。
“至于,这些关于庄渡的通敌书信,朕早已知晓。
“是有人仿照他的笔迹所写。
“朕相信庄渡的忠心。”
聂青麟与庄若梦全然不顾失态,齐齐抬头盯住陆忘川。
陆忘川勾起嘴角,挑衅地看着聂青麟。
进京时,陆忘川拉了整整十车淮南上等朱砂送与天子,并盛赞他求仙之法绝妙之极。
天子见了那些阴红的朱砂,哪里还顾得其他。
聂青麟派出的探子亦早被他收买,叫他回去告诉聂青麟,车子里不过是些风土特产,是来京城换些淮南欠缺之物。
聂青麟还要上言,却被天子不耐打断,“好了!
“留着你那些气力做些正经事。
“莫要再盯着世子。”
他紧咬后槽牙,双手青筋凸起,似是极力忍耐,闷声答是。
陆忘川扑哧一笑,“陛下,聂将军忠心耿耿。
“只是,我这里倒有些关于聂将军的趣事,想要说与陛下听一听。”
说着他扫视了一眼庄若梦,“聂将军,娶了一位,淮南间谍!”
聂青麟愣住,转过头瞪着庄若梦。
庄若梦拼命摇头,急急辩解:“我不是。
“青麟,你不要听他胡说。”
我将几封书信递给内侍,交与天子手中,禀道:“陛下,这些是庄若梦往淮南传递消息的证据。
“另外,还有将军府里的一些使女小厮,也曾瞧见庄若梦私见外人,听口音是淮南一带。
“他们日常在望春楼二楼隔间见面,那里的小二也可作证。”
陆忘川将墨儿传唤来,“墨儿,这一向都是你服侍夫人吧。
方才安南郡主所说,可属实?”
墨儿点头,“属实。
“奴婢瞧见夫人常常独自一人前往望春楼..”
庄若梦再顾不得礼仪廉耻,猛地扑过来将墨儿推倒在地,拔出发髻上的簪子便要来扎。
陆忘川一脚将她踹飞,天子身边侍卫立刻将其团团围住。
庄若梦哭喊着,“你这个贱人!
“是你,是你陷害我!”
我冷眼瞅着她,是我。
是我设计,陷害了庄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