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兰卡曾经是发展中国家的模范生,经济前景一片看好,却在2022年的7月,全国只剩下一天的汽油,外汇存底几乎用尽,燃料、食品及其他民生用品严重短缺,数万民众涌上街头。国家进入紧急状态,两天后宣告破产,总统与总理纷纷出逃,想不到堂堂一个国家竟然也会破产。那为什么斯里兰卡会破产的?我们今天就来简单说一说。
斯里兰卡坐落于印度洋之上,其作为贸易中转站的角色由来已久,拥有着漫长的历史。过去欧洲、中东的商船前往东亚,不管要不要绕过好望角,基本上都会在这里停靠补给,斯里兰卡自然靠着中转红利过着美滋滋的日子。与同样具备中转功能的新加坡相比,斯里兰卡土地肥沃,盛产茶叶、橡胶、椰子等经济作物。它曾是世界三大产茶国之一,锡兰红茶你总听过吧,就是他们产的。这些经济作物相比单纯的稻米、小麦要容易赚的多。
此外,斯里兰卡不仅以种类繁多的宝石著称,亦拥有多样的工业矿物,其发展条件实则尚佳。此外斯里兰卡也是旅游大国,四面环海,拥有美丽的海景,加上苍郁的低地丘陵,被马可波罗誉为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岛屿,加上历史悠久的文化,境内有多达八处的世界遗产。自然与人文景观让斯里兰卡的旅游业非常发达。
但在1983年,斯里兰卡爆发了内战,这场战争持续了26年之久,最终正俯军在2009年才最终剿灭叛军,但总计死亡人数超过15万人,造成200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这可是2009年斯里兰卡GDP的5倍之多。内战结束后,斯兰卡经济迅猛腾飞。短短十年,其人均 GDP 便从 2000 美元翻倍至 4000 美元,发展之势令人瞩目。主要是由前面说的旅游业、茶叶出口以及新兴的服装加工业,帮欧美知名的时尚品牌代工,被认为是南亚最具有潜力的新兴经济体。
以前的斯里兰卡在发福利这方面还真的不手软,比如有看病免费、粮食补助,教育减免和几乎不用钱的公共交通,这就为后来的经济崩盘、国家破产埋下了一个伏笔。2019年以前,斯伊兰卡靠着旅游、农产品出口与衣服加工尚可维持稳定的经济,但到了2019年就是一连串噩梦的开始,2019年4月,首都科伦坡在内的5个城市遭遇了孔布分子的袭击,目标是国外的游客与基督徒,连环爆炸造成了253人死亡。
斯里兰卡的旅游业乃其第三大外汇来源,恐袭过后,游客锐减了50%,刚复苏的旅游业遭重创,损失高达15亿美元。如果说恐袭是天灾,那么经济崩盘的另一个重点就是人祸了,2005年斯里兰卡政治世家的贾拉帕克萨家族的老二马欣达当选总统,并在4年后结束了斯里兰卡内战,这一战让马欣达累积了无与伦比的政治资本,让其家族控制斯里兰卡长达十年之久。
马欣达把国家当成家族事业一样管理,政府要职均由兄弟们担任,2019年,马欣达的弟弟戈塔巴雅宣称参与总统竞选,且开出大幅减税的政治承诺,意图使众人能避免交税便避免,要交税的也少交,宣称他会拯救斯里兰卡残破的经济,最后戈塔巴雅以52%的高得票率当选,完全碾压对手,且又是一人当选,全家服务。光是部长级官员就有11位家族成员,家族企业就算了,更可怕的是他还信守承诺,让全国33.5%的人不用缴税,这就导致了国库的收入锐减,却还要维持许多社会福利,让经济问题变得雪上加霜。
接着口罩的爆发,让因为恐袭灭顶的旅游业更是直接当场去世,全国对于茶叶、橡胶、服装的需求下降,而食品、燃料等进口必要品却上涨,让斯里兰卡政府更捉襟见肘。2020年斯里兰卡的主权信用评级被降级,让斯里兰卡更难借到钱,只好动用外汇存底支付债务,而这些钱本来是要购买食品、燃料等进口商品的救命钱。
而减少财政赤字最暴力的方法就是印钞票,反正没钱就印呗。但市面上的商品没有增加的情况下,大量印钞必然引起严重的通货膨胀,万物齐涨,唯有薪水没有涨,这就是比通货膨胀还可怕的停滞性通膨,加上物资缺乏,这让中产阶级与贫民过得非常的痛苦,卢比也贬值到了历史低点,这表示斯里兰卡要还外债更加困难。斯里兰卡除了服装加工外,几乎没有制造业,多数的必需品都需要依靠进口,常年为贸易逆差国家。近些年来斯里兰卡的外债逐年攀升,在十五年的时间里从110多亿美元飙升到560亿美元,简直就是债台高筑,但是靠着之前的财政支撑,勉强还能支撑几年,通俗来讲就是吃老本。
2019年,他们的外债占到了全国GDP的4成,仅仅2年之后,坐吃山空,该占比达到了快120%,这是啥概念,就是欠的钱比自己赚的前还多一倍多,那离破产也不远了。不过即使经济再差,斯伊兰卡好歹也是个农业大国,大可像俄罗斯那样,就算被制裁,人们还是可以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起码不会饿肚子,甚至还可以出口粮食换一点钱。但戈塔巴雅搞经济的同时,还不忘搞有机农业绿色改革,实际上是为了节省日渐枯竭的外汇存底,想省下2亿美元的化肥费用。
在2021年的4月29日,斯里兰卡相关部门不顾许多专家反对,宣布禁止化肥以及其他农用化学品的进口,要让农业百分之百有机化。但国内有机肥料不够普及,农民也缺乏相关的技术与资本,这导致黑市的化肥价格飙涨,买不到化肥的农民只能眼睁睁看着产量下降。仅仅6个月的时间,国内的水稻产量下降了20%,之前水稻还能自给自足,现在反而要花4.5亿美元从缅甸进口稻米,一来一往反而要亏了10亿美元。
2022年1月,斯里兰卡外汇存底仅存23.6亿美元,这般数额根本无力支撑其一个月的外汇开支。服装加工是斯里兰卡第二大的外汇来源,每年可以赚取54.2亿美元,但由于买不起燃油,导致油电中断,让当地很多工厂无法完成订单,造成恶性循环。更糟的是,这时候俄乌战争开打,让局势彻底失控,因为俄罗斯是全球化肥第一生产国,战争让国际粮价,石油与化肥暴涨,这些都是斯里兰卡需要的东西,只能花更多的钱购买。同时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旅客还占斯里兰卡游客的第一与第三名,一连串的天灾人祸下,斯里兰卡原本是前景看似不错的国家,在短短两年内,99%的外汇存底蒸发殆尽,经济彻底的崩盘。
单一国家中斯里兰卡最大的债主是日本,占了外债的11%,中国排第二占10%,但日本给的利息是0.7%,还款时间也拉到了34年,而中国的平均利息是3.3%,还款期限只有18年。
跟国际组织借钱,往往需要附带许多条件,如钱怎么用,还要修法反贪腐,以及经济改革等。纵观斯里兰卡破产的原因,跟那些债主也有一定的关系,利息高了,借出去的钱有可能拿不回来。但归根结底还是斯里兰卡决策出了问题,加上疫情、俄乌战争的影响,这才是斯兰卡国家破产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