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开国少将,授衔当日痛哭:如果他没牺牲,应该站在元帅行列里

正梧说历史 2023-05-05 01:47:01

1919年,在苏联保卫十月革命新生政权的国内战争中,涌现出一位骁勇无比的红军骑兵统帅——夏伯阳。

在苏联东线战场上,穿上军装的农民在夏伯阳的指挥下英勇善战,屡建奇功。夏伯阳足智多谋、顽强勇敢、视死如归,在战争中所向披靡,但政治上不够成熟,对党不够理解。政委克雷奇科夫到任后,循循善诱,把夏伯阳引领上了正确道路。夏伯阳也不断成熟,成为一名叱咤风云的骁将。

在中国长期的革命战争中,也不乏这样的英雄豪杰,出身绿林的开国少将郭宝珊就是其中的一位,毛主席给他亲笔题词“红军骁将”,周恩来赞誉他为“中国的夏伯阳”。

郭宝珊出生于1904年,祖籍原河北大名府。他六岁时,爷爷带全家逃荒到了山西,后听说陕北地广人稀,又辗转来到陕北洛川。

1928年8月,郭宝珊的父亲郭大成与弟弟郭二宝在驮粮食途中遭匪军段茂功部下抢劫,奋起自卫,将一士兵当场打死,夺枪逃脱。匪军连长韩凤子在地主的指认下血洗了郭家,一把火烧死了他的亲人,其祖母、婶母和刚刚出生的婴儿都无一幸免。

郭宝珊被逼外逃躲藏,与黄龙山"山大王"陈老石(山中较开明的"土匪")拉拢结交,图谋报仇。陈老石便派部下两个连支援郭宝珊攻打韩凤子。郭宝珊也因此出名。

郭宝珊

1929年秋,郭宝珊脱离陈老石,在洛川投国民党部队张金贵部下任排长,后又投杨虎城部师长贺立功部下任连长。1930年2月,部队被冯玉祥收编,郭宝珊随部队开赴河南,参加中原大战,因为作战勇敢他被提升为营长。后因看不惯克扣士兵军饷,郭宝珊重返黄龙山落草。

1932年夏,郭宝珊又重整旗鼓,招拢50多人枪,号称“义勇军”,活动于黄龙、韩城、宜川等地。得知陕北红军领袖刘志丹、谢子长领导红军杀富济贫,为穷苦民众打天下的事情,郭宝珊开始模仿刘志丹、谢子长在黄龙山区打出"打富济贫"的旗号。

彼时,黄龙山里有多股土匪,唯有郭宝珊的“义勇军”是真正的杀富济贫。他严格规定部下,不准祸害百姓,不准随便杀人,更不准欺辱妇女。

郭宝珊为人正直,善待部下,作战勇敢,又懂军事,很快赢得部下的拥戴。许多难民、饥民以及哗变后寻找出路的国民党散兵都投奔旗下,队伍不断扩大,武器也不断充实。国民党军队和民团几次进剿都以失败而告终。

陕甘根据地的创建者刘志丹很早就关注到郭宝珊的“义勇军”,在得知他的出身、遭遇后,更加坚定团结、争取这支自发的农民武装的决心。刘志丹曾多次写信给郭宝珊,请他在抗击国民党“围剿”时配合作战。

1932年,刘志丹在进攻韩城后又致信郭宝珊,希望借道黄龙返回,并留下几十名伤员在郭处养伤。郭宝珊积极配合,使伤员得到很好医治,归队时他还送了衣物、干粮和路费,并赠给每位伤员一支短枪。

在与伤员们接触过程中,郭宝珊了解到更多刘志丹的情况,尤其是听到伤员们唱的歌:

跟着老刘去闹红,拼命也要打冲锋。

死了咱就再托生,托生还当老刘的兵!

郭宝珊对刘志丹愈加敬佩了。

1934年5月,刘志丹指挥红军粉碎了国民党军的多次“围剿”,军威大振,决定对黄龙山的土匪武装实施改编。

刘志丹派老红军黄罗武,只身携带刘志丹写给郭宝珊的亲笔信,辗转进入黄龙山,找到郭宝珊,和他同吃同住了四十多天,拉家常、谈人生,宣传革命道理,启发他的革命觉悟,从而奠定了他投奔红军的思想基础。

是年秋,国民党42师冯钦哉部集结大量兵力,进剿黄龙山,黄龙山的小股武装自知不敌,决定向甘肃庆阳转移,其中两股土匪准备投奔国民党军邓宝珊部的,而郭宝珊则想参加红军。当部队进入合水时,郭宝珊还有些担心:红军真的能相信自己吗?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刘志丹派马锡五、黄罗武带着慰问信和马、羊等慰问品前来接应,红军的真诚打消了郭的疑虑。他毅然率部加入红军。

1934年11月10日,中共陕甘边区特委、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和军委在南梁荔园堡隆重召开欢迎大会,宣布将郭宝珊的起义部队改编为“西北抗日义勇军”,郭宝珊任司令,红军干部任浪花任政委,于振学任参谋长,下辖三个大队。军委主席刘志丹代表特委、政府、军委授予郭宝珊起义部队“西北抗日义勇军”大旗。

郭宝珊率部参加红军后,很快就投入保卫新生政权的激烈战斗中。他配合刘志丹指挥的红军主力先后攻克延长、延川、安塞等六座县城,开辟了甘泉、富县、环县等地区,使陕甘、陕北两块根据地连成一片。

在刘志丹的指导和教育下,郭宝珊迅速成长为一名出色的指挥员,在创建、发展陕北革命根据地和反"围剿"战斗中,浴血奋战,屡建功勋,成为红军中一位能征善战的虎将。

1935年5月,在党组织和刘志丹的关怀下,郭宝珊和红军医院的护士长车先锋喜结连理。10月,郭宝珊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真正的无产阶级先锋战士。

就在刘志丹领导西北红军不断取得胜利之时,西北革命根据地上空却乌云笼罩,执行王明左倾主义路线的北方局代表在红26军中搞起了扩大化的“肃反”。他们污蔑刘志丹、高岗等人是所谓“右派”、“白匪路线”、“梢山主义”,给这些坚持正确路线的同志扣上反革命的帽子,并秘密抓捕了刘志丹、高岗、张秀山、张策、黄罗斌等领导人和大批红26军将领。

郭宝珊在“肃反”中也被抓捕,左倾路线执行者动用酷刑拷打他,问:“你参加右派没有?”郭宝珊回答:“我是红军团长,怎么参加反革命?”又说:“我们现在抓右派!”郭宝珊说:“我不是右派。”又问:“那你是什么派?”郭宝珊回答:“不知道!”郭宝珊反问说:“刘志丹是什么派?”左倾路线执行者说:“刘志丹是右派!”郭宝珊坚决地说:“刘志丹是右派,那我也是右派!”结果又招致了一顿毒打。

郭宝珊参加生产劳动

1935年10月19日,中共中央、毛泽东率领中央红军胜利到达陕北,挽救了陕北革命根据地的大批蒙冤革命干部。11月17日,刘志丹、郭宝珊等人获释。周恩来代表军委慰问讲话,然后设便宴款待获释者。

宴席上,刘志丹向周恩来一一介绍获释者个人情况。介绍到郭宝珊时,周恩来听的很仔细,听罢大赞:“英雄,英雄,中国的夏伯阳!”并和郭宝珊亲切握手。

郭宝珊一直站着,周恩来问:“郭宝珊同志为什么不坐?”郭宝珊大嗓门回答说:“肃反时把我的屁股打烂了,我能坐下吗?坐不下来。”周恩来说:“那就站着吧!”郭宝珊说:“我就跪着吧!”便跪在凳子上吃饭,周恩来说:“你这个人很直爽嘛!”郭宝珊连饮了几碗酒。

获释后的郭宝珊听说刘志丹出任新组建的红28军军长,就去找刘志丹,要跟刘志丹走。刘志丹说:“中央军委决定:28军对原西北红军的人一个也不能带。”郭宝珊说:“你不要我,我哪里也不去。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刘志丹说:“那你去找周恩来副主席。”

刘志丹把郭宝珊带到周恩来办公室,周恩来热情地说:“军委决定分配你到神府特区当军事部长。”郭宝珊说:“我不去,我不会做地方工作。”周恩来一再做工作还不行,便说:“这是毛主席决定的。”郭宝珊说:“那我找毛主席去。我不认得毛主席,你带我去。”

到了毛主席的窑洞里,郭宝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毛主席说:“中央决定刘志丹组建28军,不能带原部队的一个干部,你要服从组织的决定。”郭宝珊说:“不能带一个干部去,那我给刘志丹当一名战士行不行?”

毛主席听罢,不怒反喜,笑着对郭宝珊说:“我给你题一幅字吧!”随即挥笔写下“红军骁将”四个大字,落款签名。毛主席向郭宝珊询问了西北红军的许多情况后,说:“你这个人很好,很义气,又直爽,有啥说啥,那就破一次例吧,同意你去28军。”

1936年1月,红28军成立,刘志丹任军长,郭宝珊被任命为一团团长,准备东征。然而在米脂武家坡战斗中,郭宝珊负伤住院。

1936年3月,刘志丹率红28军参加东征,由罗峪口附近东渡黄河,挺进晋西北,迭克敌军。4月14日,西北人民热爱的领袖刘志丹在山西中阳县三交镇战斗中,亲临最前线指挥,不幸中弹牺牲,年仅33岁。

郭宝珊伤未痊愈,追红28军到黄河边,此时刘志丹已经壮烈牺牲,遗体已装殓完毕。但是郭宝珊哭着,非要再看刘志丹一眼不可。棺木打开,目睹刘志丹的遗容,郭宝珊放声大哭,谁也劝不住……郭宝珊异常悲愤,一路哭着扶刘志丹灵柩回到瓦窑堡。

郭宝珊一生怀念着刘志丹,每当想起这位自己革命的引路人、好大哥、良师益友,就非常伤心。自刘志丹牺牲后,郭宝珊每年的4月14日都要祭奠他,几十年如一日。

1937年2月,郭进入抗日军政大学,一边学习,一边剿匪。4月26日,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来一行32人去西安路过劳山时,遭一股土匪伏击,郭宝珊率保安大队迅速赶到,全歼匪徒。

1940年,富(县)、甘(泉)两县保安大队合并为富甘独立营,郭宝珊任营长。边区高级干部会议后,富甘独立营与延长县五团的两个营合并为陕甘宁边区警备三旅第八团,郭宝珊先后任副团长、团长。他带领部队同边区军民一道,投入大生产运动。

解放战争中,郭宝珊随彭德怀转战西北,先后任三边军分区副司令员、延安直属军分区司令员、警四旅旅长、政委和四军十二师师长等职。在西五营战斗中,郭宝珊率部消灭马鸿逵一个旅部,随之又消灭蒙古"王爷"祁恩成集团。在原大滩战斗中,俘敌千余人。郭宝珊率部还参加渭北、西安和兰州战役,受到朱德和彭德怀的赞扬。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郭宝珊任西北军区公安部队二十师师长,公安部队副司令员,青海省军区副司令员。1952年,代表西北人民赴朝鲜慰问中国人民志愿军。

1955年秋,战功卓著的郭宝珊被授予少将军衔。授衔当日,回到家中,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刘志丹,他泪流满面,哽咽着说:“如果刘志丹没有牺牲的话,现在也应该站在元帅的行列里。”

1971年11月27日,郭宝珊病逝于陕西省临潼疗养院,终年6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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