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吃不饱饭的民女,最后却逆袭成太后

醉黎黎 2024-06-07 14:11:11

他曾经说过,要用尽所有力气,让我自由,让我做他的窗外之月。

原来,他所谓的深情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

何镜箔一步一步地走到我身边:“我以为你会理解我,会帮我,孩子我们可以再生啊,我们可以生很多健康的孩子。”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这张我曾经那样深爱的过的脸,如今竟是这样冰冷狰狞。

“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绝不会。”

一,

何镜箔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们的相识不过是他们精心计算过的一场偶然。

我本是一介民女,家中上有三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

六岁那年,因为大旱,家中粮食短缺。

大姐和二姐已经可以干农活,可以嫁人换钱,只有我和八岁的三姐是最多余,也是最累赘的。

晚上睡觉时,我听到父母竟然在商量着将我俩卖掉,但是他们很犹豫,将哪个女儿卖进窑子,又该将哪个女儿卖到商户人家换钱。

第二天一早,我趁着姐姐们不注意去找爹娘。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娘,我知道咱们家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弟弟还那么小,你们将我买了吧,给家里换些粮食回来。”

我爹忙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这娃,你是不是听到了啥?”

我摇摇头:“我看张大娘家的姐姐,就是这样给家里换来了钱。”

我娘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我的好闺女啊。”

“娘,你别哭,只要你们过的好,我也会开心的。”

我的相貌比三姐好,如果不让他们感动一把,他们一定会选择把我买进窑子里去的。

一路上三姐哭个不停,拉着我的手说了好些可怜我的话。

我没有告诉她实话。

我被卖到了当地有名的富贵人家,孙家。

因为我和她家庶出的四小姐年纪相仿,我又会说话,调教了几日就被送去了小姐房里。

她长得不好看,脑子又笨,全靠着我才在孙老爷面前有了说话的机会。

四小姐的哥哥,孙家二公子,孙穆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二,

我十六岁那年,孙穆星中了探花。

中秋节刚过,府里开始忙碌起来。

二公子一个月后便要成亲了,娶的是京城一位姓张的大官家的嫡女。

去年二公子进京赶考,与张家小姐偶遇。

“听说张小姐,自从见了我二哥便发誓非他不嫁,还大病了一场。”

我看着洋洋得意的四小姐,心里冷笑。

若非如此,孙家这样的商贾人家,二公子又是庶出无论如何也是娶不到这样家世显赫的儿媳的。

要知道,张家连襟的儿子,娶的可是太后的侄女。

“我娘说了,二哥今后当了官,长平县里的青年才俊可就任我挑了。”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你哥哥行,你就行的。

也不知道是谁,每天在学堂里哭天抢地。

教书先生七十高龄,我每次都害怕他被气死过去。

虽是这么想,但我嘴上还是不得不恭维着她:“是啊,咱们小姐就是有福气。”

孙穆星与四小姐不亲厚,也很少来我们的院子里。

这几年我出落得,用府里老妈子的话说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将四小姐比下去不少,好在她心思单纯,否则我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了。

不过最近,我明显感觉到孙穆星来三小姐院子里的次数多了起来,每次来都很奇怪的看着我。

“你叫水桃?”

我惶恐的点头,也不敢说话,二公子脾气暴躁得很,府里人都知道。

他轻笑一声:“确实像只可爱水嫩的桃子。”

我僵硬着脖子,不知该作何回答。

他在我面前脾气倒是极好,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和我交好的一个丫头过来和我说:“二公子大概是看上你了。”

我吓得腿发软,他大婚在即可不能这样啊,新娘不得剥了我皮?

九月九日,是我的生辰,过了这天我就真的十六岁了。

二公子特意来院子里找我,将我带出了府。

三,

他送了我一枚发簪,上面是一个珠圆玉润的桃子。

因为我名叫水桃,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首饰。

他将我的感动瞧在眼里,提议:“水桃,要做我的姨娘吗?”

“水桃,水桃,配不上二公子。”我并不想做别人的妾,与其想二姨娘那样唯唯诺诺卑躬屈膝一辈子,还不如不嫁人。

我已经打算好了,等到小姐出嫁时,我哄的她将我的卖身契给我,到时候我就自由了。

“当真吗?”他似乎有点生气了,但是没有真的发作,还是耐着性子说:“成亲后,我便要去京城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不好吗?难道你想随便嫁给贩夫走卒?”

我好像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二公子,我也是万万配不上你的呀。”

他却突然冷笑起来:“贱婢,不知好歹,给了你脸面让你选择,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惊愕地看着他,原来他的坏脾气是真的,只是身为女婢我不敢反驳,只低头听训。

那晚他要了我,并不算温柔,更像是在泄愤。

此后,我就成了一个无名无分的通房丫头。

我心中有些懊悔早知如此倒不如答应他为妾,好过如今这般处境尴尬。

二公子虽不算不上良人,出手却实在大方,仅半个月时间,我已攒下不少首饰银钱。

正如孙穆星所说的那样,他大婚后便起身去京城。

我以为他已经得到了我,带我去京城的话也就作罢了,谁知他竟然真的和四小姐要了我。

一路上,我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新娘子不快,小命就没了。

不过,人家好像从来没将我放在眼里。

抵达京城之后,二公子一头扎进了书堆里,发誓要有一番作为。

张大人看到女婿如此用功十分欣慰,便更加多的为他介绍达官显贵。

二公子也是得心应手,众人都夸张大人有了一位好女婿。

只是,我的身份却逐渐尴尬了起来,丫鬟不像丫鬟姨娘不像姨娘的。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二公子开始频繁地带我去一户人家。

这家的主人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看着年纪应当是与二公子相仿。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何镜箔。

四,

他长得就像诗文里的谪仙人,在他之前我无法想象会有一个人比二公子长得还要好看。

眉眼温柔似春水一般,脸颊白皙无暇,让我想起之前二公子送你的美玉,纯净温润,没有半点杂质。

在我十七岁生辰那天,二公子再次带我来了这里,说希望我能帮他照顾那位公子。

这是将我送人了?

也不知道提前告知我一声,攒了一年的金银首饰都没能带过来,就这样付之东流了。

二公子无奈的笑:“这是你的东西,我让人拿过来了。”

小厮将包袱递给我,我急忙打开看,正是我心心念念的细软,还多了几张银票。

这是给我的补偿,我好像不用推辞吧。

“你叫什么名字?”

好了又得重新介绍了。

“民女,名叫水桃,就是……”

他扬手打断了我的话:“水桃和你很像,就是不雅。”

这位公子,好毒的嘴。

我看着他身上的玉佩,扇子,一看就是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

殊不知,水桃在我们村里已经是极雅的名字了。

“民女的父母都是普通村民,所以也就取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了。”

我抬头看他,见他饶有兴致的思索着什么,我忙说道:“若是能得公子赐名,水桃便是三生有幸了。”

他早有此意,听我这样说也不自谦:“素衣可好?”

原来已经想好了,只是我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字,有什么出处。

他笑着拿过纸张写下一句话:“素衣朱襮,从子于沃。”

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动听,我也不需要多问了,一定是非常美好的意思了。

他教我读书写字,琴棋书画。

院子里样了很多翠竹,大约是他喜爱的植树吧,还专门请了工匠修剪打理。

我在这里比在孙府不知道轻松多少,就是有一点,他到底是谁?

我只叫他公子,他也尊称我姑娘,我们从未发生越矩之事。

他喜爱竹子,我就学着打理。

他生病,我就熬药。

他的身体似乎很不好,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我竟然有些心疼。

这么好的人,却没有强健的体魄,孙穆星那样坏的人,倒是生龙活虎的。

上天真是不公平。

五,

我在这里住了两年之久,一直到十八岁生日,我们才有了新的进展。

那晚他要了我,和孙穆星的强势粗鲁不同,他仔细观察我的表情,若我不适,他的动作便会轻柔许多。

我觉得我好像爱上了他,从我出生起,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在意我的感受。

他来这里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每次离开时都会吻着我的额头,说:“素衣,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让你自由,你就像是窗外的月亮,怎么能困在这里呢?”

我每次都微笑着,不说话。

因为,我想要的根本不是自由,而是留在他身边,我想一辈子都陪着他。

我以为自己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直到他说出那句:“我们要一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我回身紧紧的抱住他:“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他搂住我的腰在我耳边问:“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呢。”

“我知道啊,你是我爱的人。”

其实他的身份,我大致也能猜出一点,大约是皇室中人吧。

郭太后如今掌权,皇室反而举步维艰。

“我姓何,全名叫何镜箔。”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竟然是当今皇上。

“你应该也知道郭太后的强势,我的父皇就是被她害死的。”他猛地咳嗽了两声,又接着说:“我是父皇唯一的皇子,但从小就被她灌了五石散,结婚生子都不能有自己选择。朝中那些支持还政于君的大臣,都被她处以极刑。”

他眼眶通红,自责不已:“是我太过懦弱,才害了他们。”

我忙将他抱住:“不,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

那天后,我们的关系明显更近了一步。

两个月后,我有了身孕,被转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只有一个丫鬟和一个侍卫守着我,镜箔说过,如果被郭太后知道了我和孩子的存在,一定会派人来杀我们。

“镜箔不会有危险吧?”

刘正从门口进来,毕恭毕敬的回答:“您放心吧,陛下他可以自保,您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小蝶也说道:“是啊夫人,陛下已经用一个和您相貌提醒十分相似的人,引开了郭太后的注意。”

我心一惊:“那,那人死了吗?”

小蝶点点头。

我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六,

孩子一天天长大,镜箔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我心里有些遗憾,这是他唯一的骨肉,他全程像是没有参与一样。

“夫人别忧心了,你看是谁给您送东西来。”小蝶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我赶紧拿过来打开,里面有几件小孩子穿的衣裳,一封信。

信上写着:“一切安好,勿念,勿忧。”

我嘴一瘪就想哭,孕期我的心情确实多变。

小蝶上前将衣服里的玉佩拿出来:“还有这个呢,这可是咱们陛下的一直不离身的,是先帝在陛下刚出生的时候,亲手给带上的。”

我吸吸鼻子,将眼泪擦干:“等孩子生了,也让他亲手给带上。”

“嗯。”

可惜,等我生产时镜箔没能赶来。

连稳婆也没有,小蝶和刘正手忙假乱的,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男女之别了。

好在我们还是成功了,孩子顺利出生。

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式互通消息,在生产后的第三天,刘正拿着一个小小的纸条走进来。

上面写着一句话“既明,如何?”夜皎皎兮既明,我点点头,刘正看见后走了出去。

既明满月的时候没有父亲陪在身边,我将镜箔赠与我的玉坠给孩子戴上了。

满月的第二天,侍卫匆匆忙忙冲了进来,之前他从未这般无礼过。

我的心立即悬了起来。

“夫人,咱们得离开这里了。”

我甚至来不及收拾东西,抱起既明便跟着他离开。

我们白天休息晚上赶路,三天后,我看到路过的庄户门前都挂起白绫,每户人家都是如此。

我问他们:“是不是镜箔出事了?”

小蝶担忧地看着我,得知瞒不过便点头承认:“陛下已经殡天了,他让我们先别告诉你,赶紧送你和孩子离开,我们不能被郭太后找到。”

我将怀里的既明抱得更紧了,在包袱里翻出一方雪白的手帕给孩子系上。

可是,我心口胀痛,紧紧抓住小蝶的袖子:“他还没见过既明,这是世间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了。”

我觉得喉咙里酸涩难忍,半晌才哑着嗓子问道“孩子叫既明他知道吗?他知道我同意孩子叫既明了,他知道吗?”

小蝶肯定的回答道“他都知道。”

我无法再阻止眼泪掉落下来,它掉在既明的身上。

孩子被颗颗眼泪弄得烦躁不已,我急忙别过头去,绝不能让既明哭,因为我们还在逃亡。

七,

“水桃,累了吧,既明咋样了?”刘正母亲,现在也是我婆婆,她焦急的看着我和既明。

我笑着回答她:“没事儿了,就是普通的伤寒而已。”

“快进去躺会儿吧。”说罢又拍了下刘正的肩膀:“给你水桃烧点水,让泡个澡。”

“知道了。”

镜箔去世的第五年,我带着既明在刘家村安顿了下来。

他生前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

刘正原本就是刘家村的人,这些年对外只说他在外地跑码头,如今受了伤才回来,还带着妻子和儿子。

小蝶在村里教书,只说是丧夫的女夫子,流落至此。

刘家村的人都是些质朴的农民,他们没有过多怀疑,只关心我们会不会住不习惯,孩子会不会不适应。

刘正走进来将房门关好:“大夫我已经处理了,放心吧。”

既明生来就带着五石散的毒,为了隐藏身份,我们每次看完大夫刘正都会杀人灭口。

“嘘。”我看了眼熟睡的既明:“以后这些话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

“是。”

我叹了口气:“好好安置他的家人吧。”

“我明白的。”

刘正被他爹叫走后,既明也被吵醒了,他轻轻用小手抚摸我的脸:“娘亲,我一点儿也不难受了,想吃点地瓜。”

我忍住发酸的鼻子:“好,娘这就去给你做。”

他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他吃不下去饭,所以每次醒来第一句话都是说要吃饭。

“爹呢,又去打猎了吗?”

我将地瓜给他拨开:“没有,他在外面劈柴呢。”

既明笑起来:“那就好,爹爹每次打猎都受伤。”

他是个懂事会疼人的孩子,不过这些年也多亏了刘正打猎赚钱治病。

“小蝶夫子来啦?我们既明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啦。”

我心中微震,小蝶很少来这里的。

我将门打开门,小蝶赶紧走进来:“既明身体好点儿了吗?”

“嗯,好多了。”既明乖巧回答。

我忍不住问:“你怎么来了?”

她看了眼既明,将我拉到一旁说:“我们行踪怕是暴露了。”

八,

“如今是八贤王执政了,八贤王是……先帝的亲叔叔,八贤王的世子也是和先帝最亲近的堂兄,郭太后一党狗急跳墙,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你和既明的消息,正在四处搜查呢。”

我全身的汗毛竖起,这五年来我几乎夜夜都不能安枕,一闭上眼便担忧既明的病,和我们的行踪会不会暴露。

刘正这时候也走进来:“已经走不了了,他们已经来了。”

“什么?”我赶紧冲过去,将既明抱在怀里。

刘正和小蝶将藏在床下的刀剑拿出来,我听见刘正说了一句:“就看是谁先找到这儿了。”

“还有人在找我们吗?”

小蝶点点头:“八贤王。”

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了马蹄声,火把将整个院子照亮。

“咋了这是?”

我心一惊:“快把爹娘叫进来。”

刘正和小蝶不为所动,这一刻他们的神色都变了,警惕,冰冷,甚至有些兴奋残忍。

既明缩在我怀里:“娘亲,外面怎么了?”

我摸着他的小脑袋:“没事儿,娘在这儿呢。”

刘正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眼后,激动道:“是世子。”

他将门打开和小蝶走出去,片刻后走进来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

他虽然穿着铠甲,脸上却是温和的笑。

儒雅却又凛冽,长相英俊,身材高大,这就是他们口中的世子何观良?

“这就是既明吧?”他张开双臂:“来,六叔抱抱。”

既明警惕的看着他,不敢动。

“孩子怕生。”

他点点头,也没有怪罪:“走吧。”

“去哪儿?”

“京城。”

九,

“听说啊国君根本就没有死,只是被郭太后囚禁在深宫。”

“是啊,那妖妇还逼死了皇后,真是妖孽祸国啊。”

一路上我听到了太多这样的谣言。

何观良听到后却是一副无能为力的讳莫态度,传言几乎要变成事实了。

群情激奋,听说已经有不少人起义,要进宫救驾。

我知道镜箔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了,否则他一定会想办法给我和既明消息的,毕竟他那么聪明。

可终究,心中还是存了些希翼。

保护我的人已经不是刘正了,我看着队伍里威风凛凛的他,有些陌生。

那晚我们离开时,刘正的老娘哭着冲过来,抱住我和既明,不让我们走。

刘正很快上前,将老人家一把推到在地。

我还未制止,便看到老人家额头渗了些。

“刘正。”我出言呵斥,他也只是冷漠的看了我一眼,耳后翻身上马。

一切好像都变了,就连一个人的心性也能在一夜之间彻底变了。

我住进了八贤王的府邸,像之前怀孕时一样被关在一个种了许多翠竹的小院里。

不同的是,既明没有办法通过任何方式陪着我。

他被带走了,好在每天日落时分我们母子可以隔着门问声安。

我见到郭太后是在回到京城的第二个月,我被送进了皇宫,她与我想象中那个强势阴狠的女人截然不同。

相反的她面容慈善,语气温和,只是眼神冷漠没有丝毫波澜,见到我也只是微微一笑命宫婢为我斟茶。

“听说你要进宫来陪我,我还是很欢喜的。”

我看着她这般虚弱,心里实在无法将她和害死镜箔的真凶联系到一起。

进宫陪她?这又是谁的主意呢?

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无论是谁的主意我从来都只有听从的份儿。

直到,我看见穿着龙袍,出现面前的何镜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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