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庶妹诬陷清白那日,杀伐果断的世子爷策马赶来点名娶我为妻。
他说他是穿越而来,任务是爱我、护我一生。
我以为我们会像他口中那般,相守到老。
后来庶妹设计爬床,他打着为我复仇的旗号。
将庶妹纳为侧室,让她体会生子之痛。
更因为小世子意外中毒,他念及父子情意。
不顾我的辩解,将我送去苦寒之地,作为惩罚。
三年后,他派人来寻我的下落。
却只打听到边塞有位死了丈夫的妙手女医。
1、
碎片砸在额间的感觉,比我想象的还要痛。
鲜血顺着太阳穴滴落在手帕上,但眼前的男人却视若无物。
佩兰跪在身旁不停磕头解释:[小世子的毒真的与我家小姐无关啊,望世子明察!]
但裴昱眼中的冷意却丝毫未减。
看到太医出来的身影,裴昱上前紧拽住他的衣袖:[小世子的毒怎么样了?]
太医拱手行礼,表示已经解毒。
但小世子尚未足月,怕是伤了身子。
说完便匆忙退下。
[贱人!],重物倒地的声音夹杂着佩兰的吃痛声。
让我连忙回头,拽住裴昱的裤脚。
[世子,此事还未查明,请世子不要伤及无辜!]
我强撑着额头的痛意,跪拜在地恳求道。
可我忘了,现在的裴昱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对我宠之入骨的男人了。
我的话,他根本不愿入耳。
他俯身,用力捏起我的下巴,眼里的寒霜让人不自觉想退后:[还需要查什么,你嫉妒晚晚生下长子,害怕自己的地位不稳。]
[于是精通医术的你选择下毒,以绝后患。]
啪嗒!
我不可置信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心底最后一座城池悄然崩塌,压的我心口又苦又涩。
[裴昱!成婚一年来,我从未做过害人之事。反观你,违背誓言不说,现如今连解释的机会都未曾给我,你究竟想要如何,是不是要我把世子妃这个身份亲自捧到她沈晚晚面前,你才开心!]
啪!
我抬手,缓缓抚上红肿的脸,浑身却爬满了寒意。
让人不自觉抖得厉害。
[沈清瑶,你如今为何如此善妒,与她人共侍一夫难道不是你们古代女人的基本修养吗!]
[来人,把世子妃关进偏院,让她好好反省自己!]
2、
听到要把我关禁闭,佩兰连忙磕着头求饶。
可即便她额头都快磕破了,裴昱也不为所动。
反而眉头皱的更深。
我被丢进偏院后,便发起了高热。
[小姐,我现在就去让世子给您请太医。]见我眼泪不止,佩兰转身就要出门。
可话落,她却愣在了原地。
我本就精通医术,除了我,府上哪有大夫。
更别说按照现如今的情景,可以请来太医了。
我翻了个身,视线模糊看着手上的戒指。
顿时有些恍然。
记得嫁给裴昱时,我正被沈晚晚陷害与外男苟且。
我爹为了家族清誉,欲将我沉塘。
千钧一发之际,有着杀伐果断称号的裴昱突然策马赶来。
身后还跟着迎亲的队伍,说是要我是他裴昱护着的女人,更是当着全京城的面超求娶于我。
我永远记得那时他看向我的笑容,温柔而又心疼。
那天,我不仅成了众人艳羡的世子妃。
与人苟且的罪名更是被裴昱查的水落石出,让沈晚晚受了罚。
后来他并未强迫我圆房,而是认真告诉我:
[等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了,也不迟。]
见我感动的落泪后,裴昱小心翼翼将我拥入怀中。
细声安慰着我:[你知道吗,我可是专门为了你穿越而来的。]
见我迷茫,他又解释自己来自千年后。
他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爱我、护我一辈子。
最后相守到老。
他还说沈晚晚是恶毒女配,而我是优柔寡断的圣母女主。
[你啊就是太善良,但没关系,从此以后有我护着你。]
[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哪怕你杀人,我都能给你递刀!]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纳了沈晚晚。
以前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就此作废。
他让我不要计较。
可明明是他告诉我,要与我相守到老。
如今,我如他期盼爱上了他,可他的心却被他人填满。
3、
眼前一片恍惚,回神的时候,才知这已经是我被关禁闭的第五日了。
佩兰见我的精神好转,连忙为我倒水。
可眼睛红肿的厉害:[小姐,世子派人传话。]
她将水杯递到我的嘴前,声音一顿。
[说只要我认错,他自然会放我出去对吗?]我接过水杯,嘴里涩的厉害。
佩兰抹着眼泪,心疼地拉着我的手。
我朝她摇头以示安慰。
佩兰是从小与我长大,但自从娘亲死后,她便与我过着遭受欺凌的苦日子。
本以为嫁进世子府一切都会好起来。
结果,不过是从一个泥潭跳入另一个泥潭罢了。
良久,我厉声道:
[让我去给沈晚晚认错,没门!]
就这样过了几日,我的身体还是反反复复发热。
我起身坐到太阳能照到的窗前,阳光温暖,可我却半点都感受不到。
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我心下回暖。
整理着鬓角边的碎发,正欲起身,可当看到来人时。
心里最后一点期待彻底落空。
[哟,姐姐,难不成你还以为是世子来看了你吗?]
她扭着紫色的罗裙朝我缓缓走来,外边的披风是今日圣上赏赐的上好锦云布料制作而成。
精美而又华丽。
[你来做甚!]我整理着衣袖冷声道。
她一改常态膈应我的行为,反而拍手让人送进来一壶酒。
[当然是来送你上路啊,姐姐。]
[你谋害皇家血脉,圣上很生气,为了不让世子爷难办,姐姐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扭头,甩袖将酒杯打翻在地。
大力拍着桌子呵斥:[放肆,本宫是正室,岂容你一个侧妃在这里撒野!]
[佩兰,把她给我赶出去!]
见佩兰朝她走来,沈晚晚当即拽住我的发髻。
[沈清瑶,这都是你和那个贱女人欠我的!]
[今天这酒你必须喝,你死了,我就是尚书府唯一的嫡女!]
佩兰连忙上前阻止。
争执过程中,余光瞥见沈晚晚手上在阳光照射下的戒指。
呼吸一颤,我猛的拽住她的手指:[这是哪来的!]
沈晚晚不满甩开我的手,含笑:[当然是世子给我的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佯装惊讶看向我。
[世子没跟你说吗,这可是他亲手为我打造的,全天下唯这一枚。]
4、
是吗?
还记得新婚夜,裴昱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里面躺着现如今我手上这枚戒指。
他说,在他们那个时代,夫妻是要带戒指的。
这叫宣示主权。
可现如今,为什么沈晚晚也会有?
喉咙顿时一阵腥甜,我用尽全力将沈晚晚推倒在地。
随着吃痛声还有酒杯被打破的落地声,我朝门外跑去。
刚好撞进匆忙赶来的裴昱怀中。
在他惊愕的眼神中,我拽住他衣襟迫切开口:[裴昱,你告诉我,那戒指是你亲手打给她的吗?]
突如其来的话让裴昱有些怔然。
但他的眼底下意识的慌乱足够说明一切。
我再也憋不住那口血,鲜血从嘴角流出。
裴昱神色紧张立马将我揽入怀中,高声喊着请太医。
在他惊愕的眼中,我泪水模糊取下手上的戒指,任凭它坠落在地。
[裴昱,你不是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你不是说你娶沈晚晚是为了帮我报仇吗,我倒想问问你,让她体会所谓的生子之痛,这就是你报仇的手段?]
[还说是你本就对她见色起义呢,裴昱,你让我感到恶心!]
我猛的推开他,因失去重心瘫软在地。
而这时,沈晚晚伸出自己被就被划破的手心,楚楚可怜望向裴昱。
[世子......]
裴昱眼神复杂看了我好久,最后横抱起沈晚晚出了院子。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力气终于耗尽。
裴昱,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这是你亲口说的。
5、
[夫人,太医说您不能在忧思过度了,要是身子再受损,可是会影响生育的啊。]
佩兰忧心忡忡往我嘴边喂药,劝阻道。
生育?
我依稀记得,裴昱说过他们那个时代的女人有着自己的价值。
不会被婚姻所困扰,更不会又第三者的插足。
可为什么,他还是娶了沈晚晚。
所谓的生子之痛,真的是报复吗?
我绞着手帕,顿时将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就算有那样一个时代又如何,现在的我早已是世子妃,一言一行都牵扯着皇家颜面,哪还能随心而活。
[小姐?]佩兰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满脸担忧。
我笑着摇头安慰,随后望向窗外凋落的凌霄花,缓缓开口:
[佩兰,你去告诉门口的侍卫,就说本宫愿意认错,但有个条件。]
我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佩兰见我如此,顿时眼眶微红,转身传话去了。
没想到的是裴昱来的如此迅速。
[狗奴才,你就是这样照顾世子妃的吗!]
裴昱见到我清减了不少的模样,扭头怒吼,似乎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我不想与他多加解释,拿出笔墨干了的和离书递到男人面前。
微微行礼,语气间依旧不卑不吭:
[世子,您说过,人人平等,所以我可以向侧妃道歉。]
[条件是,我要和离。]
我埋着头,吃力扛着裴昱投来审视的视线。
小世子中毒一事,裴昱心中早有答案,他只不过是想让我低头。
让我明白,不依附于他,我便没有好日子过。
[沈清瑶!]裴昱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三个字,将和离书撕碎甩在了我的脸色。
[你一个被封建荼毒的女人,和我谈人人平等,开什么玩笑?要不是当初我救了你,你现在早就被浸猪笼了,不依附于男人,真是可笑。]
[你以为听了几句现代人的思想,就想和我和离吗,你做梦!]
我抿着唇,陌生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
喉咙间越发苦涩的厉害。
他不是最讨厌被三纲五常束缚吗,为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