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床车夜宿的车岗服务区还是属于广东云浮市新兴县,昨天途径的天堂镇也属于这里,看来与云浮的缘分不浅,看来云浮永远让我再也忘不了。
云雨一家。早上起来,不知昨夜什么时候下的雨,地还湿湿的。远近的山,浸透了水汽,烟云浮动,山头都被云隐去了,风景没得说。昨天的汽车刮蹭事故的阴影虽然得到缓解,但没有散去,又要踏上新的旅程。我在心里再三告诉自己,行车一定要多加小心,绝不能犯昨天一样的错误。
磨叽完,终于离开服务区,带着昨日伤疤上了湛汕高速疾驰。才上高速一会儿,我的娘啊,此生从未见过的狂风暴雨不期而至,我说高速怎么车这么少呢,原来都是瓜怂在跑。此时正是广东的梅雨季节,我对此一无所知,我的印象里长江南岸的梅雨季节都是雨雪霏霏雨巷一样的雨,绵软一点,潮湿一点,悠长一点,哪里会想到会有如此大的狂风暴雨。强对流这个词听过,没理解过,今天彻底理解了东部的强对流。我没有关注天气预报的习惯,这次的狂风暴雨迄今为止应该是我遇到的最大一次,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用呆若木鸡,热锅蚂蚁,不知所措,慌不择路等等词汇,一点都不为过。
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到位了,电闪雷鸣,暴雨如瀑,倾天而泄,宛在水中央的感觉也有了。这狂风暴雨来的迅猛,来的强烈,来的彻底,置身其中的人,我想没有谁不被震惊与震撼。这是天地要毁灭了吗?我不知道我驾车是怎样熬过来的?怎么形容它的可怕也都不为过。
它袭来时,天地不分,前途莫辨,汽车如同前行在漫长黑夜,巨浪滔天的大海把我与车吞没,四周被无边无际的海水所裹挟,灰白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路啊,什么车啊,前方是混沌的,天地间唯有我的呼吸和车外雨刮器高速摆动的影子。车和我颤栗着、抖动着,不能自已。不知道是风的力量,还是雨的力量,车子左晃右摇,颠簸的厉害,感觉马上就要失控,消失在百慕大一样的可怕。鉴于前后左右什么也看不见,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减速,减到一个合适的速度,既不能太慢,也不能停车,时刻提醒自己这是在高速路上。仪表盘的时速定格在五十公里,快了我怕追尾别人,慢了怕别人追尾我。我也不敢把车往应急车道一边靠,因为看不见,变道会不会被后面来车撞上,只有在中间这条车道直直的开下去。此时的我唯有镇定向前,别无选择,双手握紧方向盘,睁大没用的眼睛,努力保持自己的冷静,在混沌的水世界里手心都是汗。时有巨雷与强闪袭来,心头更紧。几十分钟如同数年,好漫长啊,好漫长,一路煎熬,真不容易,险象环生,不知是喜是悲。秦岭深处抛锚,大巴山顶遇雪,轮渡滞留新海港,昨天的高速事故,短短的个把月时间便集中经历了人生几年恐怕也难遇的经历,不知道后边还会发生什么?其实无论发生什么,唯有从容面对,别无它选,这也就是人生。人生的意义或许就是在不可知中,直面不可知,认真走好每一步,善待每一个人。说不准,今天与明天就是一个人生的分水岭。
据后来停在下一个服务区遇见的本地车友说,这两年广东的强对流天气太多了,暴风雨都特别多,不过今天高速上所遇到的暴风雨也是他们几年来也未曾见识的,太吓人了。面对不可知的困难,一路向阳,勇于向前,可能也是这次床车自驾旅行的意义吧。得到了好的,也要学会接受差的,这就是人生。不过这次自驾旅行给了我一个启示。现在的气候灾害严重,出行一定要提前多多关注天气情况,恶劣的天气情况下还是要审慎出行。人总是要吃一堑,长一智吧。这么可怕的强对流天气,真领教了,希望以后此生不要再遇见。
过了肇庆,有一个很短,大约只有500多米长的隧道叫罗文隧道。名字很特别,香港有个歌星罗文,有什么关联吗?百度搜了半天,也没看出为什么这样叫?最后看到一个这样牵强附会的结果——山岭地形上存在迷之突起的部分,于是隧道以此山名来命名。莫非此山叫罗文山?这时雨停了。
接下来的一路,一直到晚上,都是时阴时晴,时雨时停,总是湿漉漉云蒸雾绕之感,气象总也不分明。到了清远的飞来峡下高速,说是有个飞来峡水利枢纽的景点。
路不知怎么走,东绕西绕的终也没到达跟前。只有远远望望库区,感受下。有时保持一定距离的看,还或许能留下更多的美好。飞来峡水利枢纽是以防洪为主,兼有航运、发电和改善生态环境等综合效益的大Ⅰ型水利枢纽工程。它位于广东省清远市辖区内,坝址控制流域34097平方公里,占北江流域面积的73%,是北江流域综合治理和开发利用的关键性工程,其最大泄洪量为28700立方米/秒,目前为广东省泄洪量最大的泄洪建筑物。没想到这个水利枢纽还获得很多大奖,有中国水利工程优质(大禹)奖、中国土木工程詹天佑大奖和建设工程鲁班奖等。
飞来峡曾是北江最重要的古津要道,自古水患频发,宋代起就开始就筑堤修坝,疏浚清淤,进行治理,但水患始终未得到彻底解决。直至新中国建立后持续发力,水利枢纽终于建成,北江水患问题才得以解决。今天飞来峡水里枢纽已成了清远的风景名片,其景色“清远”,其秀色“小三峡”,吸引着诸多游客来此驻足打卡。我是墙角最远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