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毙祁相后,一睁眼,我回到了两年前…

斩乱麻 2023-11-02 15:56:13

两年后,我与祁桐语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恶从胆边生,我拽了腰间的二两银子砸向他,撒腿就跑。

突然回到两年前,老臣:“张大人您不考虑考虑我家祁相公”

我梗着脖子,红着脸,“他问我就嫁”

老臣:祁相公快来

1.

“祁相,洛河之水可是你引的?”年轻俊秀的皇帝坐于金銮殿上,眉眼冷峻,看着面前跪着的祁丞相,不怒自威。

祁桐语落地有声,话中毫无波澜“圣上明察,臣怎有那样的能耐”

皇帝缄默,负手而立。

大殿中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这事要从前几日雪关大水说起。

洛河之水,途径雪关而缓。大水来时,雪关前阵将领李二郎带着几个亲侍慌忙骑了大马逃离,唯留下手无寸铁的百姓,死伤严重,大水过后,寻不到许多人。

而李二郎,不久前正是祁相举荐他做了雪关先锋官。

细数起来,李二郎与我,也有瓜葛。

“张大人你说,祁相是不是在狡辩”皇帝皮笑肉不笑,有些瘆人,应是看我出神了,不满。

我回神躬腰“回皇上,怪力乱神之事,臣自幼便是不信的”

洛河之水,一介凡胎,何谈引起。

可皇帝不满意我说的,他长长挥了袖袍,像被人触了逆鳞,怒气膨胀“那今日,朕便让张大人信了”

我听见皇帝毫不犹豫的声音“祁相若是认了,也免了皮肉之苦,祁相若是不认”

他大掌一挥,向右走了几步“朕就打得你认”

“来人!上杖刑”

几个臣子跪在地上,我也跟着跪下。

“皇上三思啊”

杖刑,鞭其脊,毁其节。前几日,圣上在大殿上杖毙了岑侍郎。

跪着的臣子的话,皇并没有听进去,“杖一百”

我的脑中,好像什么塌了。

2.

年轻的皇帝还是太过心急,不懂掩饰自己的手段毒辣。

我跪在地上,重重磕着响头。

“皇上,您三思啊,这并完全是祁相的错,他罪不至死,皇上”

“皇上”其他臣也恳求。

可皇帝面容未松懈一刻,他走到我面前,黄色的鞋子,脚底竟然沾了泥土。

“张大人,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

我慢慢抬起头,“皇上,祁相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我的头,重重嗑在大殿上。

“来人,把张大人拉起来,也不怕冲撞了朕!”

他走近几步祁相,“祁相可有什么说的,朕给你开口的机会”

太监把我拉起来,无奈一声,“张大人,何必呢”

我抬起头,额间的血迹从眼睛上滑落。

祁相跪着,“皇上,臣用人为错,是臣的错,可洛河之水”

他跪得笔直,声音毫无畏惧“臣不认”

皇帝轻笑,走上台阶。

凉薄又随意,却带了一人的性命“行刑吧”

“若是祁相活了,说明洛河之水真不是你引得。”

台上人清朗圆润,带着悲悯“若是祁相不幸妄命,那说明是天人在惩罚你的不忠”

可短短几句,是要一个人的命。

“雪关百姓流离失所,天灾人祸,朕的心在滴血啊。”高台那人一手指着祁相,痛心不已,恨不得吃了他“十个百个你都不足以抵偿朕的子民!”

太监拿了木杖,四个人按住祁相,抡起木杖,打在他薄薄的脊上。

每打一下,抡起的风声让人颤抖,祁相未哼一声,嘴角早已经淌血。

一百下,每二十下,换一个人。

我到第三个人时,祁相闭上了眼。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拦住她!”

太监将我死死锢住,

到最后一人时,祁相竟然还活着。指着我“就让张笑人来吧”

我觉得手有些抖,拼命控制,大脑却一片空白。

“张大人?”皇帝的话平常下尽是压迫。

见我迟疑,皇帝冷了语气“张笑人,这是金銮殿,不是你家后花园”

我心还是不忍“皇上,祁大人有错,但罪不至”

皇帝打断我,目光犀利,让人敬畏“张大人是在说朕不明事理?”

“臣万不敢”

“张大人,动手吧”祁相开了口,他面上竟然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百姓流离失所?虽然确是这么一个事,可皇帝开口我知,他并无多大感情。

不是居高位尸位裹餐,而是圣人做到那个位子,注定不会心慈手软,仁慈泛滥。先帝仙逝那年,宫中一片狼藉,死了的人又何止是寥寥几人。

官员失职,受苦的是百姓,可细论失职的官员何其多,更何况,祁相只有一个举荐不良之罪。

想起我的未婚夫李二郎,我心瑟瑟发抖,更不敢说话了。

皇帝怕是真的怒了,也是真的不想饶过祁相。

3.

看着祁桐语的后脑勺,我使劲想,有没有打了一百杖还活着的人。

又在想会不会打到一半,皇帝就觉得够了,喊停。

还是我为他再说两句,还是我打的慢些,拖延时间,让消息传出去,等那些昔日祁桐语交好的老臣,进殿来为他求情。

我想着,可手里一下一下打着,他的脊背。

恍惚间听到皇帝一句“罢了,张笑人累了,你去”

锦衣卫上前,取过我手中的实木杖,我晃晃悠悠走到旁边。

“打了多少下了”

“张大人,已经打了五十下了”

祁桐语趴在桌子上,气息很浅。

他正看着我,眼睛微闭,满嘴的血。浸湿了木桌。

做着嘴型:笑人

大殿之上只有此起彼伏的肉和木杖接触沉闷的声音,忽的听太监一句轻描淡写“皇上,祁相没呼吸了”

我猛地抬起头,皇帝走近几步祁相,感慨“看来,祁相真的在说谎”

“抬下去吧”

我跟着锦衣卫往大殿外走,死死盯着大睁开双眼,嘴角污血的那人。

他怎么,怎么就真的死了呢。

“张笑人!”皇帝大声喊住我。

“朕还没退朝呢,你就走,是要朕治你个不敬之罪吗”

我的脚不听使唤,跟着祁相往出走。

听到怒气又威迫的声音,“张笑人!来人”

我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没有呼吸的祁相。

没意识之前,我好像感觉到有人惊呼一声,抱住了我。

4.

“你是人是鬼”

祁桐语,竟然是今早杖毙了的祁桐语,鬼,见鬼了。

祁桐语好笑地看着我,我瞧见他光滑的下颌线,话语有些无奈“又不好好歇息”

活的,是活的,他出的热气还打在我脸上。

我激动的忘了身份,抱住他。

“你没死,没死”我哭的撕心裂肺,而面前这人一脸莫名其妙。

“换丫头,丫头”他毫不留情推开我,“那儿有热乎的菜,我出去一趟,你不要乱跑”

眼睁睁看着活的祁桐语从我面前快速走过,他看上去很急。

“侍从,何时了”

面前一只脚向我后退一步,侍从的脚何时长大了。

听见头顶一句“该做饭了,我饿了”

我慢慢抬头,侧着脸左看右看面前这人,祁桐语?突然想起昨日就见到他了。

正要问他为何没死。

面前的祁桐语撇了撇嘴,有些无奈,“你看日上三竿了,我肚子都唱了三回空城计了”

我奇怪地看着他,祁桐语什么时候有这些小动作了,他面容不经常一板一眼,少于表情的么。

祁桐语不说话,古怪地看着我,最后一点头,双手环胸“你别是不想做饭装疯吧”

我站起来细细看着他,“你为何成这样了”

衣裳朴实,站得也不是标准的竹松相。

倒是,像刚入仕的小官。

祁桐语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换儿,该做饭了”

换儿,是,他一直叫我换儿。

可他还叫我做饭,我当即瞪看了祁桐语一眼“我张笑人给你做菜,你活腻了”

稍显稚嫩的祁桐语看我一眼,向前走一步,摸摸自己的额头,再摸摸我的。

“没发烧啊,换丫头”

又自言自语,“一定是我昨日提了句张笑人,你记住了”他笑得有些温柔。

“行吧,知道你贪睡,饭我已经做好了”祁桐语侧过身,露出后边冒气的热饭,看上去颇有些得意。

5.

我张大了眼睛。两个,热乎乎的馒头,配一碗稀粥?

这是祁相吃的饭吗?

他看我一眼,将馒头掰碎放到粥里,“吃吧”

又开始掰自己的馒头。

扬起头,两口喝完了。

“祁桐语”我一个字一个字叫他。

“嗯?作甚”祁桐语擦了一把脸,莫名其妙看着我。“你倒是叫我全名了”

我指着自己,“你可还认识我是谁”

他看也不看我,倒是看着这碗粥,稀稀落落几颗米,“你不吃?”

好嘛,无视我。

“祁桐语,你不是昨日被皇帝杖毙在大殿上了吗?我亲眼看见你没呼吸了的”

祁桐语一口饭差点喷出来,站起身拉我坐下,“换丫头,你又做梦了”张开双臂,“我好的很”

将粥递到我面前,“快吃吧,热乎的”

“换丫头?”我疑惑问他。

“哎,还真烧糊涂了”祁桐语无奈地拿起粥,勺子送到我嘴巴,“换儿大小姐,吃饭了,人不吃饭会饿的”看得出他有些累了。

换儿?我起身站在铜镜前,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我微微侧脸,镜中人也侧。

我指着铜镜,“这是我?”

祁桐语喝了粥,没多看一眼,无语的样子“不是你,是我”

我指着我自己,“你看我,像不像,张笑人?”

祁桐语指着自己,学着我,“你看我,像不像神仙?”

6.

等一碗粥下肚,他拿着碗离开,面色带了忧郁“明日再请个大夫吧”

“我怎么成了这副样子”看着桐镜中人,我左转右转,确定了我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祁桐语带着一位花白子老头,老头翻开我的眼皮,把了我的脉,直摇头。

“刘御医”我迟疑着,想问问他为何人会变成另一个人。

可祁桐语像踩了脚似的赶紧轰着大夫往外走“大夫我送您”

“您请,您请”

“现在是哪年”我装作不经意。

好像听祁桐语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大夫,他拿着大夫开的药方子“现在是番五年”

又看着我满脸笑意,像是安慰我“刚才大夫说了,你吃这些药,慢慢会好的”

番五年,可我记得明明是番七年了。

刚才那大夫我认识,是宫里的御医。

7.

“饭菜我做好了,我出去一趟,你不必等我”祁桐语说完就走了。

这个点的张笑人在何处,做着什么呢。

我为何会来到两年前呢?两年后的祁桐语真的死了么。

等祁桐语出了门,我也收拾好溜了出去。

这时的张笑人,算是我吗?

刚到张府门口,我差点吓死,张笑人和祁桐语二人抱在了一起?

我记得根本没有这回事啊,这怎么成这样了,虽然我有时会觊觎祁桐语的美貌,可是我时刻不敢露出来啊。

我眨眨眼睛,没看错吧。

“祁哥哥,祁哥哥”张笑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挂在祁桐语身上不下来。

祁哥哥?我抖抖胳膊,一身的鸡皮疙瘩。

身后爹娘出来,焦急拉开了张笑人。

此时,我竟然眼睛有些酸,好久没有看到爹娘了。

“祁大人,小女近来撞了头,您不要放在心上”

爹娘说着和下人一起将张笑人拉了回去。

张笑人还在喊着,声音带了害怕,“祁哥哥,祁哥哥”

我转头,回到了祁府。

祁桐语带了酥糕回来,红豆馅的,挺好吃。

我装作无意喊了声,“祁哥哥”

祁桐语半点不奇怪,“嗯?”

我吃着酥糕,心里五味杂陈。

夜晚,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笑着,“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

她不回答我,“我等你许久了”“你是我,也是张笑人”她突然变做了张笑人的脸。

这次我没有退缩,冲上去抓住她,“你不是张笑人,你是换儿”

几年了,她日日在我梦中,我日日做噩梦。

直到那日我照着铜镜,一股熟悉油然而生。

耳后背脊发凉,因为,这女子的面容,和几年里一直在我梦中的女子竟然重合

祁哥哥祁哥哥,她喊的祁哥哥,原来是祁桐语。

这女子转了身,竟然真是我的模样,她柔和一笑,原来她并不恐怖。

“我是换儿,也是你,张笑人”

8.

祁桐语手握一张大烧饼,瞧着我,痴痴傻傻的,“张笑人的姐姐张哭人,你觉得怎样”

此时的我正拿着另一张大饼胡吃海塞,听到这,差点噎住。

姐姐?“我哪知道”我含糊其辞。

祁桐语摇头,“皇帝有意娶张哭人为妃,可这事,对张哭人实在不公平”

我侧起耳朵,皇帝?我记得没有这回事,不是祁桐语抢着娶了哭着不愿意嫁人的姐姐吗。

以至于我当时说了句,“祁桐语其实还不错”被姐姐一个凶狠瞪眼过来,“你要是觉得好,你去嫁”大喜之日阴阳怪气,也没谁了。

我试探道,“你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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