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上映的电影《砚床》,改编自李平易短篇小说《巨砚》,这是导演刘冰鉴的处女作。
在第16届中国电影金鸡奖评选中,《砚床》荣获“导演处女作”和“最佳美术”两项提名奖,本片也是我国建国以来被好莱坞购买的第一部国产影片。
这部电影探讨了有爱无性婚姻是否会幸福?在一段看似幸福的婚姻中,有着难以启齿的痛苦,因为这个痛苦,最后导致了一出人间悲剧,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人性是复杂的,有着很多欲望,当作为人最原始的欲望被压抑着,突然获得满足后,会爆发出一种惊人的力量。于是,人往往就会丧失理智,而被欲望驱使着,最后迷失方向。
在徽州的一座老式的大宅院里,一个叫玉莲的孤老太太,几十年守着祖上留下的一张价值连城的砚床。很多古董商人想购买这张床,但玉莲都拒绝了。一直到一个跟玉莲年龄相仿的古董商人出现后,玉莲才改变想法。
最初玉莲不肯卖砚床,这商人不死心,经常来看望玉莲。商人走南闯北,去过上海、广州等地,他经常给玉莲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跟玉莲讲各种所见所闻。
一直在深宅大院里的玉莲,逐渐把这个商人当成了她通向外面世界的一个窗口。后来,商人送给玉莲一把轮椅,经常推着她去外面看看。玉莲便越来越依恋这商人,所以跟商人讲起了关于砚床的故事。
几十年前,在一个雨天的苏州,出身书香门第,又正值青春妙龄的玉莲,撑着油纸伞走在青石板小路上。她偶然遇到了吴家少爷,两人无意间看见了对方一眼,就彼此被对方吸引住了。
吴家是当地大户人家,吴少爷英俊儒雅,性格温和,是很多小姐心中的白马王子,可他只钟情于玉莲。吴少爷跟家里说了玉莲,然后家人去玉莲家提亲,两家门当户对,亲事自然很顺利,有情人终成了眷属。
婚后,夫妻俩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吴少爷给玉莲描眉,陪玉莲谈论诗词歌赋,两人花前月下、情意绵绵,羡煞旁人。
吴家有一家砚床,夏天躺上去时极凉快,擅长绘画的吴少爷就让玉莲躺在砚床上当模特,他给玉莲画美人画。
世间总是没有完美的,老天爷有时是很公平的,这方面给你好的了,那方面就要给你一些差的。
吴少爷和玉莲的婚姻看起来无比完美,他们不必为生计烦恼,家里经济条件富足。吴少爷也不像其他纨绔子弟那天吃喝玩乐、游手好闲。吴少爷感情专一,对玉莲关怀体贴,玉莲也深爱着吴少爷,夫妻俩恩恩爱爱。
但在他们的婚姻中,却有着一个巨大的难言之隐,吴少爷在性方面无法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夫妻结婚半年了,夫妻之事却没有一次成功过。这对身体正常,生命力旺盛,有着正常欲望的玉莲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他们悄悄去看郎中,玉莲天天为吴少爷熬汤药。可看了很多郎中,服了很多汤药,始终都没效果。渐渐地吴少爷失去了信心,玉莲却不甘心,夜里还想尝试,吴少爷就说:“算了,我们还是睡吧!”
成亲一年后,在外经商的吴老爷和吴太太回来了,他们见小两口迟迟没怀孕,就想当然地以为是玉莲的问题。吴老爷要求儿子纳妾,必须要生下孩子,否则剥夺吴少爷的继承权。
吴少爷被逼急了,就想到了借精生子,他想让玉莲和下人阿根在一起。等到玉莲怀孕后,他给阿根一笔钱,让阿根远走高飞。玉莲最初是不答应的,但架不住吴少爷的劝说,再加上没孩子,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还是答应了。
吴少爷支开所有人,为玉莲和阿根创造机会,但一夜之后玉莲并没怀孕。第二个月,吴少爷又安排玉莲和阿根在一起,但依然没怀孕。
吴少爷失望了,怕走漏风声,他决定让阿根走了。但玉莲自从第一次和阿根在一起后,她尝到了性爱的美妙后,欲罢不能了。所以,最初是吴少爷安排她和阿根在一起的,后来却是她主动找阿根了。
当吴少爷提出要让阿根走时,玉莲的心里是舍不得的,她倒不是爱阿根,而是贪恋和阿根在一起的鱼水之欢,但她又没法把这种不舍说出口。
在阿根走的那天晚上,吴少爷去听戏了,玉莲便趁机把阿根拉到砚床上,她想再享受一次和阿根在一起的快乐。阿根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个人就在砚床上享受鱼水之欢了。
可这时吴少爷回来了,他目睹了砚床上的那一幕,他的内心是无比痛苦和屈辱的。他原是想让玉莲怀孕,还承诺会把孩子视如己出的,可哪知道玉莲会迷恋上了阿根,他低估了欲望的力量。
吴少爷一怒之下,在砚床边打死了阿根,玉莲目睹了一切。后来,因为喝了太多的汤药,吴少爷的身体也毁坏了,30岁就去世了,玉莲成了寡妇。再后来,公婆也相继去世了,吴家就此败落。
玉莲就一直守着那张砚床,守了几十年,孤独无助地生活着。到晚年时,由侄媳妇照顾着她的一日三餐,后来古董商人闯入了她的生活。古董商人最初是为了买砚床,后来跟玉莲接触得多了,却不再提买砚床的事了。
有一天古董商人去外地看儿子了,走了很久都没回来,玉莲很想念他,就在心里决定将砚床卖给他了。玉莲坐着轮椅出去等商人,结果摔了一跤,两条原本就不好的腿彻底不能动了。
侄媳妇暗暗也在打砚床的主意,见玉莲不能动后,她叫人来想搬走砚床。结果在搬砚床时,发现砚床下面是一副白骨,与此同时,玉莲突然去世了。
那具白骨就是死去的阿根,玉莲目睹了吴少爷将阿根的尸体扔到砚床下,她就守着这张砚床,守着阿根的尸骨,还有守着那些关于欲望的回忆。
但玉莲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没有怀孕,吴少爷之所以会性无能,都是因为他们躺在砚床上,被砚床的寒气伤了身体才导致的。
一段看似完美的婚姻,因为没有性而引发出了人命,玉莲贪恋床第之欢,结果害了两个男人。她的内心是充满愧疚的,既对不住阿根,也对不住吴少爷,所以几十年都守着寂寞生活。
其实,玉莲本身也是一个受害者,一张价值连城的砚床,毁了吴少爷,也毁了玉莲。所以有些东西看起来是财富,但实际也是祸根,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
做人不能要得太多,万事万物都是讲求平衡的,世间没有完美,贪念一丝,万劫不复。
婚姻应该是灵魂与肉体共同的结合,无论缺哪一方面,这婚姻都没法真正幸福。人有欲望的本能,但也要有驾驭住欲望的理智,如果被欲望牵着鼻子走,那必定会被欲望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