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钦的白月光讥讽我是靠孩子才上的位，
扬言孩子若没了，我就会被扫地出门。
她和我打赌，
她输了。
我却选择打掉了孩子。
楚少钦发疯的质问我为什么，
我笑的懒散，“厌倦了。”
……
1
楚少钦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他回卧室拿换洗衣服，虽然很小心，但还是有细碎的声音。
我坐起身，睡眼惺忪，“下午给你打电话一直未接通，是公司有什么事吗？”
楚少钦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临时和客户用餐，手机忘记充电了。”
“吵醒你了，继续睡吧。”
他说完，抬脚就向屋外走。
我疑惑地盯着他，“不是洗漱吗？”
楚少钦停下脚步，眸光温柔的看向我，“水声太吵，影响你休息，我去楼下洗。”
话落，他轻轻将门关上。
清冷的室内，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在房间内弥漫开。
不属于我。
以他生人勿进的清冷性子，这香味沾染的很是蹊跷。
我坐在床榻上，手落在腹部，此时全然没了睡意。
楚少钦洗漱出来后，见我坐在客厅，神情不由微微一怔。
我凝视着他，说出了心里的疑惑，“你身上沾染了香水味。”
楚少钦闻言，漫不经心的道，“有吗？可能是和客户用餐时沾染的。”
见我根本不相信的眼神，他面色阴沉下来，“秦染，我不是你的犯人。”
我心下苦涩一笑，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你怎么可能是犯人呢，你是我喜欢的人啊。”
楚少钦阴郁的眸子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舒展，反而眉头拧得更深。
好一会，他深呼吸了口气，“抱歉，我酒喝的有点多，语气重了。”
“只是商业伙伴，你别多想。休息吧，熬夜对孩子不好。”
我几步走到他面前，没再去追问，环抱住他的腰，“你呢？”
楚少钦身体僵硬，“我还有工作，你先休息吧。”
说完，他将我推离怀抱，径直去了书房。
我盯着他的背影，声音发紧，“你还记得我们结婚时的约定吗？”
楚少钦脚步稍停滞，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嘴角带着疏离却不缺温柔的笑容，“当然记得。”
“你不会是怀疑我有外遇了吧？”
我没说话。
等待他给的答案。
他返回，轻轻地揽我入怀，“抱歉，今天工作太累，说话有点不恰当。”
“但秦染，我真的只是陪客人喝多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医生说女人怀孕后，身体激素不稳，容易乱想，果然是真的。”
后面这句话，他语气极为宠溺。
可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以他的性格，若是没有，他是不屑回答的。
我深呼吸了口气，强压心中的阴郁，“真的没有吗？”
楚少钦面上的笑容消失，眸中透着不悦，冰冷的吐出两字，“没有。”
“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
我低垂下眼眸，苦涩在嘴角漫延。
楚少钦缓缓将我揽入怀中，“抱歉，最近太忙，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
“不过，秦染，看在孩子的份上，多给我点信任好吗？”
在他期盼的目光下，我缓缓点头。
楚少钦如释重负的会心一笑，“忙完这几天，我带你去大理散散心，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嗯，好。”
我如此答，可是我十分清楚，大理去不成了。
因为，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就在他拿衣服下楼洗漱时，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张照片。
画面里，楚少钦好像一夜宿醉凌乱模样，完全没了往日的矜贵，衣衫整洁无一丝褶皱的影子。
配文极为挑衅，“他允许你这样在他怀里哭吗？”
所以......
他晚归，身上有香水味，是因为白月光在他怀里哭花了妆。
他，欺骗了我。
我和楚少钦是大学校友。
后来因两家生意上有来往，便熟络了起来。
喜欢上楚少钦是在一场辩论赛上，他沉着，思维敏捷，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周身好像镀了一层光。
就像是晨曦的阳光，散落在竹林间，耀眼且深长。
那场辩论，楚少钦输给了我。
赛后，他目光闪耀，深邃带着钦佩，“你和圈里的那些女孩不一样。”
我笑看着他，“你也和圈里的那些公子哥不一样。”
此后，我们的关系变得亲近起来。
从两家是商业合作伙伴，见面时的客气，渐渐成了拥有共同话题的朋友，偶尔，我们还会一起看电影，参加课外活动。
彼此并未涉及的兴趣爱好与圈子，慢慢相互通融。
因我们经常一起出现，圈子里的好友，谣传我们在一起了。
他没有否定，我也不置可否。
有次宴会我喝的有点多，笑问他，“别人都说我们在谈恋爱。”
楚少钦眸中带着温润的笑，“那我是高攀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可能，有点喜欢我的。
可我，是真的喜欢他。
就在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会明确进一步时。
楚少钦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女孩笑容甜美，眸光明媚，张扬。
2
我见过她，在辩论赛上，小我们二届的师妹，洛倾儿。
因一小组的主辩有事，临时请了她帮忙。
娇小的她，领着几个组员，一路杀进前三，最后被我和楚少钦打败。
而她在和楚少钦对持的那场辩论赛，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一向绅士，点到为止的楚少钦，突然变得咄咄逼人，将洛倾儿虐的哭红了眼。
赛后，楚少钦遇见她打招呼，被她气鼓鼓的扭头忽视掉。
可谁也没想到，场上针锋相对，性格天差地别的两人，竟然会走到一起。
只是，他们两人身份悬殊太大，注定无法在一起。
他们的恋爱公开后，洛倾儿在学校的地位水涨船高。
不少女生羡慕，妒忌她命好，能做楚少钦的女朋友。
其实，我也挺羡慕她。
相恋第四个月，楚少钦将洛倾儿带回家。
一直沉默的楚家长辈顿时改变了态度，他们找到洛倾儿，威逼利诱让她主动离开。
在上层圈里，讲究门当户对。
洛倾儿可以是情人，金丝雀。
但绝不能是楚家未来的少夫人。
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楚少钦疯似的和家族对抗，宁愿放弃继承人的身份，也要和洛倾儿在一起。
但，最终，楚少钦还是妥协了。
以楚家的权势与金钱，让一个普通女孩消失，太简单了。
他，护不住自己喜欢的女孩。
连最后的告别，都无法做到。
一对鸳鸯，生生被拆散。
楚家以资助出国学习的形式，将洛倾儿送出了国。
楚少钦颓废了几个月后找到我，提出联姻。
联姻对象他有很多选择，可他舍近求远的选择了我。
我很清楚，他选我，只是觉得我不会像那些娇纵的千金小姐约束，计较他的私生活。
他知道我喜欢他，却因他有喜欢的人，从未打扰过他。
我明知自己不过是他对抗父母的挡箭牌，还是同意了。
因为我爱他，我不想后悔。
这场爱情的博弈，我想去争取一下。
只是婚前，我和他有言在先，他可以选择结束和我的闹剧，但绝对不能背着我在外面花天酒地。
他应下了。
也守约了。
三年，我们相敬如宾。
直到几个月前，他醉酒，摸上了我的床。
我问他，“楚少钦，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说，“秦染，我老婆。”
我心跳加速，失了理智。
那晚，我们拥有了彼此。
一夜之后，我们突然开始像正常夫妻一样。
他渐渐对我有了关心，回应。
夜晚我们会相拥而眠，早安吻，约会......
好像把以前的欠缺，如数的全补上。
在得知我怀孕后，他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关于我的事，事无巨细。
孕妇要注意的各种事项，以及陪同产检，他都做的很好。
明明孩子才像葡萄那么大，他就已经着手开始准备宝宝的衣服，婴儿床，玩具，包括辅食。
俨然，提前进入超级奶爸的状态，并且十分享受。
我想，他应该是喜欢我的。
以此，短短几个月，就让我忘记了我们的婚姻，是他迫不得已的选择。
晨起，我下楼时，楚少钦如往常一样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过了会，他端着豆浆递到我面前，“今早刚送来的豆子，磨好一直恒热着，尝尝。”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我喝了几口，很甜，但却没像平日一样甜到心里。
临上班出门时，他神色有些纠结，“晚上有个宴会，你的身体状况，可以参加吗？”
我想拒绝，怀孕后，孕吐严重，人也变得懒散了许多。
但想到洛倾儿，我点头答应了。
楚少钦面无波澜，“那晚上，我回来接你。”
下午，楚少钦又买的婴儿床和宴会上穿的礼服一起送了过来。
我试了下，尺码正好，腹部的位置是特意稍改宽松了些。
赵姨夸赞楚少钦心思细，衣服一看就是早先备好。
我笑笑，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很高兴他如此体贴的准备。
可现在......。
我大概能猜到，这条裙子是因何提前准备的。
晚上，楚少钦回来接我。
路上，他一直握着我的手，时而问我难不难受。
我摇头不语，心下苦笑。
他此时，明明心情烦躁，精神不在状态，却还抽空顾忌我，真是为难他了。
抵达晚宴时，我和楚少钦的出场立即就成了焦点。
简单和几个重要的生意伙伴打了招呼后，楚少钦怕我受累，带我去了休息室。
“一会我过来接你。”
不用应付，我自然也乐得清闲。
醒来时，楚少钦正在对面的沙发上坐着。
他好像在思考什么，神情有些颓废，眉头紧锁，比来时看起来还要惶惶不安。
直到我坐起身，喊他时，他才长吁了口气，强打起精神。
“休息好了吗？”
我点头，目光带着期盼的看着他，意有所指，“是有什么事吗？你好像不在状态。”
只要他开口，我就相信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楚少钦并未察觉我话中的深意，“没事。宴会要开始了，走吧。”
3
回到宴会厅时，人比方才多了许多。
没打过招呼的，又过来寒暄两句。
季董事拿下了城南的地，举办宴会一是为了庆祝，二是为了引资，三是儿子毕业回国。
随着季董容光焕发上台，众人开始落座。
熟悉的陈词，枯燥的开场白后，季董朝一侧的屏风后招了招手。
一对才子佳人缓缓进入大家的视线。
“犬子刚回国，以后，要劳烦各位多多指导。”
季明宇仪表堂堂，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游刃有余的和众人打了招呼，随即牵起女孩的手。
“向大家介绍下，我未婚妻，洛倾儿。”
女孩甜美一笑，“谢谢大家的到来，以后我和明宇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众人不由好奇，她是什么身份。
悄无声息获取季董的认可。
听这意思，以后就是季家的主事少夫人了。
也有知道一些当初内幕的人，将目光看向了我与楚少钦。
而随着她的话音落，楚少钦手中握着杯子应声而裂，腥红的酒水夹着血液洒落。
洛倾儿嘴角边的笑容微微凝结，清澈的眸中掺杂上一抹痛苦的神色。
我指甲陷入掌心，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酸涩。
他早就为这一天的见面而准备了。
可，明明提前做了心理建设，故作镇定，在见到人后，还是情绪失控了。
季家作为东道主，加之楚少钦身份贵重，自然不敢怠慢。
“楚总，让明宇送您去医院吧。”
楚少钦狭长的眸子扫了一眼洛倾儿，面无波澜的拿起手帕擦拭着手，“不用。各位不必在意，继续。”
从不喜形于色的他，因她在盛怒。
我浑身冰冷，困难的发出声音，“去医院吧。”
楚少钦眸光冷淡，无所谓，“不用，小伤。”
这时，洛倾儿拧着眉头，“楚总，我们送您去医院吧。”
她话音落，楚少钦抬眸看向她。
随即，他站起身，用未受伤的手去扶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我扯住他的衣袖，“没事，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楚少钦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有些不高兴。
洛倾儿大方得体，“楚少夫人，你有孕在身，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她说这话时，眸中闪过一抹不悦。
楚少钦顿时变了脸，声音寒冷，透着不耐烦，“你先回去。”
似乎，在斥责我影响了他们的独处。
参加宴会的人都是人精，看风向不动，大致猜出一星半点。
而知道些内情的人，看着我的目光里透着同情。
我心下苦笑。
随了他的心。
车子缓缓驱离，透过后车窗，我看见他为洛倾儿打开后车门，随即自己也坐了进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此举动，对她的与众不同，没有遮拦。
......
凌晨一点多，楚少钦回来了。
我睡的很浅，却并未起身。
楚少钦打开衣柜，不一会浴室传来了响声。
我静静地听着，水声传入耳中，像是刀在心尖上凌迟。
不知过了多久，楚少钦出来，他似乎在纠结什么。
在我床榻前坐了许久后，才缓缓起身离开。
我睁开眸，说出了那句在心里酝酿已久的话。
“我们离婚吧。”
空气沉默了会，楚少钦站在门前，“说什么傻话，还在为宴会上的事生气。”
“如果是，你完全不用多想。”
“全程，她的未婚夫都陪同。”
他说的轻描淡写，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语气里的酸味。
“是吗？”
我心口隐隐作痛。
楚少钦温柔的替我掖着薄被，“秦染，我和她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和孩子。”
这话像在安慰我，更像是他对自己的劝告。
早晨，我下楼时，楚少钦并不在。
赵姨说他公司有事，一大早急冲冲就走了。
我指甲陷入肉中，心口隐隐作痛。
向来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何时因工作着急过。
中午，楚少钦抱着一束花回来。
“我看网上说，花可以让心情愉悦。”
他眸中，带着讨好。
确切的说，就像人犯了错后，对自己良心的救赎。
我伸手接过，白色的夹竹桃，粉色的跳舞兰，搭配的很漂亮，的确让人看着心情愉悦。
“手怎么样了？”
楚少钦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的错开目光，“没事，一天换一次药就行了。”
我轻嗯了声，低垂着眼帘看怀中的花，掩藏眸中难过。
没去追问，是谁在他的掌心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赵姨拿来花瓶，“第一次见先生买花，这是什么花，好漂亮。”
我摸着娇艳欲滴的花，缓缓启唇，“夹竹桃。”
赵姨闻言脸色一变，“少夫人，这花有毒，你别用手摸了。”
旁边，楚少钦眉头深拧，急忙解释，“我不知道，只是看着很好看，想着你会喜欢。”
我笑看着他，真诚表达自己的心情，“你送的，我很喜欢。”
楚少钦狭长的眸子带着愧疚，让赵姨把花扔掉，“下次我会注意。”
我阻拦，“那么漂亮的花，扔了可惜。”
楚少钦眸色坚定，“不行，我不能让你和孩子受到一丝伤害。”
话锋一转，他淡道，“觉得扔了可惜的话，放书房吧。”
用过午餐，楚少钦陪我在院子里散步。
他像以往一样，温柔体贴牵着我的手。
明明十指紧握，我心底却一片冰冷。
“你还喜欢她吗？”
楚少钦停下脚步，眸光晦暗不明。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我的双手握在掌间，“当然不，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我们有了孩子，我会对你们负责，承担起做丈夫，父亲的责任。”
负责，责任，都只是在实行义务而已。
可我想要的，是他的爱啊。
“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吗？”
楚少钦轻轻将我揽入怀中，“抱歉，让你没有安全感。但我真的是想和你好好过一辈子，秦染，相信我好吗？”
我闭上眼睛，没有拒绝这温暖的怀抱。
我爱他。
“好，我信你。”
至少为了孩子，再争取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