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虽然是一帮会之人,但是在大事前倒一点儿也不糊涂。在抗战时,他拒绝与日本人合作,先是避居香港,后来干脆跑到了重庆。
1944年初,日军的败象已现,盟军开始了大反攻,在太平洋战争中节节推进,上海也恐将沦为战场,为此,杜月笙在重庆发电报,令他留再上海的一部分眷属内徙,去重庆以躲避战火,路线是取道界首、商丘,一路转往重庆。
这是一条通过敌我线的僻径,流亡经此去后方的人,有不少。但是,这路上危险也多,若是日军阻留追击,则丢掉性命也是常事。
杜月笙的家人出发后,在徐采丞的布置之下,一路上不仅畅通无阻,而且好:“倍感舒适”。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除了去沪宁一段路外,杜月笙的家眷都是以平常旅客身份随车西进。她们先从浦口渡江,转入津浦线, 再转豫东,然后到达国民党军控制区的边缘。而在这一路上,日本宪兵派出小队,武装护送,用蔡登山的话说是:“殷勤照料,反比她们到达自由区后所遭遇的,称心满意”。
这些情况,远在重庆的杜月笙在徐采丞的来电中已经知晓一切,但是,对谁也不说。
他的家眷安全抵达重庆后,杜月笙对日本的“照顾”,还是闭口不言。谁知与他的家眷作伴同行的吕某,到达重庆后,一再在杜月笙跟前,提及此事,要杜月笙向日军宪兵送礼致谢。
杜月笙对他笑笑,不置可否。
可是,这个吕某是一留美学生,总算是读书人,迂腐之极,见杜月笙没有行动,竟然又催促他去酬谢日本人,说:“离乱之际,使人骨肉完聚,不是小事,人家护送这么周到,比我们在自由区遭到非难不知好多少倍,杜先生非得感谢不行呀!”
杜月笙见他催得更紧,于是正色地说:
“日本是我们的敌人呀!这事如果张扬开来,太不好看,莫说不能送礼,口头上都提不得。”
吕某经此一番开导后,讨得一场没趣,以后才不再提。陈重伊著《杜月笙外传》一书记述了此事。该书记述了杜月笙的正传和野史,内容十分全面,对于我们了解一个真实的杜月笙很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