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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志同志,侄女……”
1990年的一天,夕阳透过窗棂照进屋内,站在窗前,戴着黑框眼镜的老者,手里捧着一页泛黄的书信,沉默中泪流满面。
曹全夫
这位老者为何落泪?他手里那封信出自何人之手?收信的人又是谁?
这位老者的名字叫曹全夫,他是一名平凡的退休干部,但他的妻子却并不普通——毛主席的亲侄女毛远志。
当时,与曹全夫相伴数十年的妻子毛远志,于当年3月不幸因病逝世,曹全夫处理完妻子的丧仪后,强忍着悲痛,整理起了毛远志的遗物。
毛远志
可不经意间,他在一个书页夹层中发现了一封旧信,打开后,纸张上气势磅礴的笔法,令他登时一震。
那是毛主席的笔迹!
虽然信的内容只有寥寥几行字,但难得的是,这是毛主席写给侄女毛远志的一封家书。
曹全夫睹物思人,读信后泪流不已,他不仅仅思念亡妻,同时也是为毛主席的舐犊情深所动容。
毛主席
那么,毛主席写给侄女的这封信,都说了什么?一生领导革命事业,罕有时间精力的毛主席,为何会提笔写这样一封家书?
1945年10月,刚刚结束重庆谈判的毛主席回到延安后,收到了侄女毛远志的来信。
在信中,侄女向他汇报了两件事。
其一,是毛远志与革命同志曹全夫相知相恋,决定结成革命伴侣,希望伯伯也是党的领导人毛主席,可以批准他们的结婚申请。
第二件事则是,毛远志与曹可夫决定婚后一起前往东北,到当时最艰苦的一线地区,开展解放事业。
读完信后,毛主席难得的在那段艰苦岁月中,开怀大笑了一次。
毛主席
他当即叫来了自己的警卫员,让他去带话,说自己同意了侄女的结婚申请,并祝他们新婚快乐。
本来,这样的一件小插曲,大可以就此了结,可正当毛主席俯身书案,准备批阅文件时,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之后更是罕见的恍了恍神,逐渐面色凝重。
过了一会儿,毛主席突然叫住了准备出门传话的警卫员,说道:“先别去,我还是写一封回信更为正式!”
随后,毛主席便提笔写道:“侄女,来信收到,并同意你们结婚。祝你们一路平安,祝你前途顺利。”
毛主席的亲笔信
落笔后,毛主席又嘱咐警卫员,将自己常年骑的一匹枣红马一并牵着,给侄女送去。
不明就里的警卫员打趣道:“这匹马可是主席近几年,送出去最为贵重的礼物了。”
毛主席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远志这孩子不容易……”
的确,虽然是毛主席的亲侄女,可毛远志的一生却颇为坎坷。
毛远志的父亲是毛主席的胞弟毛泽民,作为主席的弟弟,毛泽民很早便追随大哥,在革命道路上奔波,结婚后也难以顾及自己的小家庭。
毛泽民
1923年,毛远志出生后,在外领导革命的毛泽民,甚至隔了很久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女儿。
因此,毛远志从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一直和母亲王淑兰在韶山的老家生活。
不过,虽然缺少父亲的陪伴,毛远志却很小便养成了独立、刚毅的性格。
她经常像个小男孩儿一样,穿梭在当地的田间,替母亲跑腿办事。
那时候,伯母杨开慧非常喜欢她这个小侄女,总是亲切的称她为“野妹子”。
1927年初,毛泽民终于短暂的回了一次韶山老家。毛远志也第一次见到了父亲。
当时,毛泽民回乡的主要目的,是为毛主席的起义工作筹集军费。
即使回到了家乡也总是来回奔波,以至于年龄尚小的毛远志后来回忆时,竟然连父亲样貌都十分模糊。
毛泽民全家福
可这份短暂的团聚时光,却令毛远志终生难忘。
父亲毛泽民,不像伯伯毛泽东那样性格外向,总是沉默、温和,在短暂的团聚时光中,经常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
当时的父女二人绝不会想到,就这样一份回忆模糊的温馨时光,竟然是他们父女这一生中唯一一次的团聚。
1929年,大革命失败后,国民党的反动政府大肆抓捕共产党人,并牵连起了家属。
毛远志的母亲王淑兰,在家乡的身份遭到暴露,急忙带着她转移到了长沙。
然而当年夏天,刚到长沙不久,王淑兰就在敌人的抄家搜捕中不幸被捕,年仅六岁的毛远志,也跟着母亲被关在了长沙的监狱中。
母女二人,此后在监狱里面受尽折磨,整整被关押了一年后,红军攻打长沙,王淑兰才带着毛远志和狱友们,趁机越狱逃生。
本来出狱后,母亲打算带着毛远志直接去投奔毛泽民,可当时的革命形势异常严峻,红军的行动游走不定。
王淑兰一直都没能和毛泽民取得联系,无奈之下,又只能悄悄的带着毛远志返回了家乡。
此后数年,虽然始终没能见到父亲,渐渐懂事的毛远志也从母亲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革命者,正追随伯伯毛泽东开展革命事业。
他们在根据地粉碎了国民党的数次围剿,率领红军开展了万里长征。
年幼的毛远志对父亲一方面是思念,一方面也充满了敬佩。
1937年,一封来自延安的家信,终于辗转送到了母女二人手中,写信者正是父亲毛泽民。
在信中,毛泽民也倾诉了多年来对母女二人的思念,并且希望把毛远志接到延安去读书。
当时国共已经达成了二次合作,前往延安的道路总算没有了阻隔。
于是,在党组织的帮助下,毛远志在1938年初抵达延安。
毛远志
这一年,已经16岁,长成一个大姑娘的毛远志,在延安的窑洞前,见到了一个无比亲切的身影。
可这个人,却并不是父亲毛泽民,而是伯伯毛泽东。
毛远志对伯伯的印象同样十分模糊,她与伯伯也只是小时候见过一次,但已经与家人失联多年的毛远志,依旧十分兴奋。
刚一见面,毛远志便热情的与伯伯打招呼,从自己的随身包裹里面,掏出了临行前母亲带给他的云片糕,说道:“这是母亲亲手做的,她关照过,父亲和大伯都爱吃这个点心。”
毛主席开怀大笑,拉着侄女的手,尝了几片后,说道:“是啊,好久都没有吃到这个家乡的味道了。”
一番寒暄后,毛主席也跟毛远志解释了毛泽民没来接她的原因。
毛主席
原来,在毛远志抵达延安前夕,毛泽民便带着组织的任务到新疆去了。
不过,由于具体的内容不能透露,毛主席只能宽慰毛远志:“你父亲的工作十分重要,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但到了延安,大伯就是你的家长,只要你遇到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解决。”
之后,在组织的安排下,毛远志便开始进入了延安的学校读书。
后来,回忆起在延安的学习时光,毛远志对这样的一幕印象深刻。
有一天,繁忙的工作结束后,毛主席把她叫过来考教功课,结束后说道:“你父亲对你的期望很高,读书一定要用功,我送你五个字,‘为人民服务’,这是你父亲人生的写照,希望你也可以像他一样。”
之后的日子里,毛远志丝毫不敢辜负父亲与伯伯的期盼,刻苦的补足了幼年未能完成的学业,顺利进入了延安的抗大学习。
中国抗日军政大学
1945年,毛远志终于学有所成,从抗大毕业后,即将正式开展革命工作了,可这些年,她始终没能见到自己的父亲毛泽民。
于是,这年9月的一天,毛远志终于忍不住了,她来到毛主席的住处,跟大伯汇报完自己的工作生活近况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伯伯,现在抗战都胜利了,为什么父亲还没有回来?”
没想到,这个问题,却令毛主席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变得十分凝重。
沉默了许久,毛主席才终于开口,“娃娃,你现在是个大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你的父亲,在两年前就已经牺牲了。”
闻言,毛远志如遭雷击,这么多年期盼的父女团圆,竟然以天人永隔而告终,她当场便哭得几乎昏厥在地。
毛主席见状也是极为悲痛,赶紧将毛远志搀扶起来,出言劝道:“之前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年纪小承担不住,娃娃,虽然你的父亲牺牲了,但革命工作就是这样,流血牺牲都是难免的,你要振作起来。”
毛主席
尽管有毛主席的劝解,当天夜里,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毛远志还是一夜未眠,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年幼时在父亲怀中的那段日子。
可想到最后,毛远志也终于明白,这么多年,身边的同学、战友,有多少人的亲人,都牺牲在了革命事业当中。
大伯说得对,革命工作就是这样,流血牺牲都是难免的,她不能就此一直沉浸在丧父的悲痛中,萎靡不振。
于是,毛远志决定化悲痛为力量,继续完成父亲未尽的革命事业。
之后的日子里,一个人的出现,也给了毛远志精神上莫大的鼓励。这个人,就是她后来的丈夫曹全夫。
两个人是抗大的同学,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互相都被对方身上的革命热情所吸引,萌生了美好的情感。
在曹全夫的陪伴下,毛远志这才给毛主席写信,汇报了自己准备结婚和前往一线的想法。
1945年10月,收到主席回信后,毛远志小心翼翼将这封家书,珍藏起来,之后便与曹全夫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曹全夫,毛远志全家福
虽然婚礼时,大伯因为工作没能出席,但那匹枣红马的礼物,也令毛远志的内心倍感鼓舞。
婚后的第二天,她就和丈夫曹全夫一起踏上了前往东北的征途。
参考资料:
《踏遍万水千山,只为追寻前辈足迹》·毛泽民外孙曹耘山
《毛泽东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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