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夫君爱我,疼我,直到他把另一个女人带到了我面前,并对我说:你自请下堂,还能留个体面

谜谜小鹿 2024-03-05 16:18:12

宋词安为了娶我,不惜用了兵法三十六计。

他为了我不受后母拘束,另居一处,开辟新宅。

我说,「不妥,京都世家会说你不孝」。

他却无所谓,摇头道,「别人说什么,碍我什么事,她不过是我父亲的续弦,而我只想你不用每天晨醒请安,想睡到何时就睡到何时。」

外人都说,我不过是个庶女,嫁给宋词安是我攀了高枝。

他转身用军功,为了我请了诰命。

可这样疼我爱我的人,却在远征三年后归来之时,带回了一个女子。

1.

我穿着宋词安最喜欢的赤色衣裙。

不停地看着城门方向。

水碧掩着嘴,在我耳边笑着道,「瞧给您急得。」

她伸手拉了拉我肩上的披风。

「这串风,夫人还是回马车里吧,还有半个多时辰,要是受了风寒,宋将军指不定要将宫里的御医拉到府邸给您瞧病了。」

确实。

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介时,京都上下,又不知要怎么传话了。

他如今远征三年。

捷报无数。

东南藩候都被他打怕了。

这次回来,又是一顿的嘉赏,实在不能太过露风头。

于是,我听劝回了马车内。

半个时辰,很快到了。

我掀开帘子,看了看城门。

没有动静。

以前他出征,不管定的回城时辰是多久,他总是会一人骑着马,先行大部队,早半个多时辰赶到我面前。

这次是怎么了。

天渐渐暗了。

晚了快两个时辰,城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我欣喜地下车。

并未看到他。

步兵在前,行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隐隐看到身骑黑马的宋词安。

我日日以他的模样做画。

他的眉眼,早就印在我的心里。

火光下,铠甲散着阴寒之气。

那双我梦回万千的眸子,余光散落在我的身上,却极其淡然。

反而转头看向他一侧的白马。

那上面,坐着一个女子。

同样赤色衣着。

可模样却是英气。

那女子不知说了什么,宋词安眉眼一弯,那神色是我许久不见的宠溺。

我不由地心里一慌。

轻声唤了一句,「词安。」

他握住缰绳的手指一紧,居高临下。

「你先回府,我要进宫。」

语气疏离。

往日他回来的时候,都是不顾旁人,抱着我转一圈。

先将我安然送回府邸,他才会进宫。

如今,不一样了。

2.

水碧一直小心地陪着我。

直到风彻底将我浑身吹凉,手中的汤婆子再无温热。

我张了张冻僵的嘴,「回府。」

府邸的下人搬着箱子,朝着南湘院走去。

水碧问了情况,神色晦暗道,「说是将军带回来的女子,要住在...」

我抬了抬眼皮,「南湘院,是吗。」

水碧着急道。

「奴婢打死也不会相信宋将军会这样做。」她递了杯热茶给我,「整个京都还能有谁比过将军对您的爱,待将军回来,定会和夫人解释。」

我盯着手中的茶。

一片片的茶叶,慢慢地沉到了杯底。

他会解释吗。

那双极其冷漠的眼,那句极其疏离的话,那还是他吗。

那还是我的宋词安吗。

我等了许久。

灯芯剪了很多次。

直到黎明升起,他来了。

浑身的冷气,还有一股极淡的花香味。

我打了一个喷嚏。

我自小对花香过敏,味道浓了,会有咳喘,甚至会窒息。

宋词安知道。

自我嫁入宋府,整个府宅除了青松,再无一盆花。

如今,他身染花香,神色清冷地站在我面前。

平日里别说我打个喷嚏,就连我呼吸重了,他都紧张地不成样子。

他此刻看着我,眉头微皱,沙哑的嗓音给我的胸口猛然一撞。

「阿念日后住在南湘院。」

南湘院,是他给亡逝的父亲和母亲所备的院子。

这些年,一直有人打扫。

而且,那离他的书房,只有一墙之隔。

他将那女子安排在那,是何等意思,这答案呼之欲出。

我深深吸了口气。

「你要纳她为妾吗。」

话一出口,像是一把刀将胸口切开,所有的情绪倾倒而出,「你远征三年,我盼着你,想着你,只望你平安而归,如今你一回来,冷言冷语罢了,还带回一个女子,让她住在南湘院内,宋词安,你还是那个我爱的人吗。」

静。

出奇的静。

偶尔能听到拳头握紧,骨骼收缩的动静。

昏暗的油灯下,他垂着眼帘,盖住了所有的神色。

末了,他只留下一句。

「纯菀,我不会纳妾。」

3.

我以为那句话,就是他给我的答案。

却不曾想,过了两日,宋词安派人送来了一封信函。

信封展开。

宋词安的特有笔锋,坚挺凌厉。

曾经无数的家书,字字透着思念。

可如今,一笔一划透着凉薄。

合离书。

我赫然明白。

那句“不会纳妾”的真正意思。

他与我合离,再娶新妇。

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信纸上。

瞬间,染湿了“合离”两字。

水碧眼底含泪。

她轻轻拍抚着我的腰背。

「夫人,您别哭了,奴婢不相信一个那般宠您的人,会突然变心,而且奴婢打听了,将军这几日也并未怎么见过阿念,他好像很忙,您说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话落,脑海霎那涌出诸多往事。

宋词安八岁时,父母死在了与各藩的战役之中。

而后,太子一直与他不对付。

倒是皇帝念在宋家为国捐躯,对宋词安十分宽宥。

还特殊给宋家后宅的妾氏提了位份。

这些年,他出征次数不少。

每每回来,军功赫赫。

地位水涨船高。

就这样的人,对我可所谓是疼爱无比。

因着我不过是庶女,他费尽周折,才如期娶我为正妻。

而后又不顾后母反对,私自新建府邸。

他说,「纯菀,你自幼活得不自在,谨小慎微,如今嫁给我,你只有自在,其他的都可以不考虑。」

京都谁人不羡慕嫉妒。

这次出征三年,时间虽久了些,可中途也往来有书信,怎会突然有这般的变化。

水碧说的有理。

念及此,我带了帏帽,去了驿站。

我见到了宋词安身侧的副将,吴州。

他跟在宋词安身侧有十年了。

此去远征,他也在。

我冒着私下见外男的风险,问了话。

吴州嘴紧。

他只说,阿念是西藩候的女儿。

宋词安借了西藩候的兵。

不得不应下一个条件,便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阿念回京都。

吴州最终还是低声说了一句,「朝中多变,夫人,将军终究是为了您好。」

4.

漫天思绪之间,我回了府邸。

刚踏进院子,便听到一阵争吵。

提着裙角上了阶梯,才看到屋内早已乱成了一片。

桌上的茶杯碎裂在地。

正厅挂着的那副女子骑射图也被散落在地上。

水碧脸上有抓痕。

她双手护住那散落的画。

眼神迸发着恨意。

而另一个女子,一身红衣,披头散发,是阿念。

水碧见我进来,立马捧着那副画站起来。

她眼底含泪,极其委屈道,「夫人,是她非要将这副画拿走,奴婢护着不小心将画给扯了下来...」

我抬手,轻轻擦着水碧脸颊的泪痕。

转身看着阿念,「这画,你不能拿走。」

阿念盛气凌人,胡乱将脸上的碎发一抹。

「为何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凭什么你看什么就要抢走什么!」水碧急着大声喊道。

门外的脚步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宋词安拂袖,背着光,走了进来。

他的步子明明先向我走来,可在桌沿边,又转到了另一侧的阿念。

他什么也没说。

余光一扫,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念先发制人道,「阿安哥哥,你不是说,到了京都,我要什么,你便给我什么吗,如今我就要这副画!」

我安静地看着他。

我想知道,吴州最后一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宋词安知道的。

这副画,对我何其重要。

是我小娘给我留下的唯一的遗物。

如若他开口应下阿念,叫我如何信他。

阿念见宋词安没有说话。

她竟走到他身侧,轻摇着他的胳膊。

像是小女人般的撒娇。

「阿安哥哥,你把这副画给我,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计较。」

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暗流。

还有一丝淡淡的花香味。

我的喉咙像是一根羽毛瘙痒。

不由地轻咳嗽了几声。

水碧瞬间瞪大眼,急忙拿着帕子沾了茶水,轻捂我的嘴鼻。

宋词安的手,握紧的拳头,手背皆是青筋。

他扫了一眼院外,随即说了话。

「纯菀,这副画,先暂且挂在南湘院。」

他拉着阿念拽到了院子,「你先回院。」

我忍住所有的酸楚,压了压舌尖,沉声道,「宋词安,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水碧和这副画,你若同意,我便合离。」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才传来一个「好」字。

5.

水碧再也没有说过宋词安的好话。

她将箱子底下压着的一张房契拿了出来。

当年我小娘离世,留下郊外的一处小院。

算是给我的退路。

那晚,很冷。

我和水碧院里生了火。

这些年,我画了不知多少宋词安的画像。

都放在内屋的一口青花瓷大缸里。

水碧出出进进,将画轴都抱了出来。

我拿着一个个的画轴,扔进了火里。

火势很大。

风一吹,灰烬不知散去了哪里。

炙热的火舌,吞噬着我与宋词安之间的种种。

梦中繁华,终是有梦醒之际。

我抬着头,看着天边的星月。

低声喃喃自语。

「宋词安,我不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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