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你,拼尽全力做一个英雄,在享受短暂的鲜花和掌声后,将被无尽的骂声淹没,你愿意吗?
当这个残酷的问题摆在所有人面前时,答案都是否定的。
但终究,还是有一个孩子被上帝选中了。
01孤独少年37年前的今天,上海普陀区。
司机老刘抱着刚出生的大胖小子合不拢嘴,颇有创意地跟亲戚们说"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我姓刘,她妈姓吉。就叫'刘吉',又好记又吉利。"
这个名字很快就被众亲戚一致否决,因为"刘吉"和"留级"发音完全相同。
在第三次征集意见时,"刘翔"这个名字被姑父提了出来。
"翔"和"强"在上海话里读音差不多,而"翔"字还有"飞翔"、"吉祥"的意思,于是老刘一拍桌子:"好!就叫刘翔!"
童年的刘翔,和所有独生子女一样,周末会被父母锁在家里,而变形金刚、圣斗士这些玩具成了他最好的伙伴。
也许是这孩子在家里憋的难受,只要放出去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哪不好走就走哪,连台阶都是三个一起上。
别看刘翔那时候好动,但是身体较同龄人来说还是偏瘦弱,而且在学校里也经常被大孩子欺负。
看着内向略带腼腆的儿子,老刘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一定要让儿子有男子汉的样子,于是就想让他去体校锻炼锻炼,既能学点规矩,又能强筋健体。
但一段时间过后,老刘发现儿子不但又黑又瘦,而且情绪也很低沉。
于是就问他是不是不想练了?
刘翔眼含企盼地望着父亲,半晌才吱声:"你肯让我放弃训练吗?"
老刘心里一紧,他最懂孩子,虽然平时淘气,但从小内向懂事,放弃一定是有原因的。
后来老刘才得知,当时刘翔的成绩进步很快,但不太和别人一起疯玩,所以,大家都把矛头集中到他身上,以拿他"开涮"为乐。
有人把他的自行车轮胎戳破,有人在他被子上浇水,有时几个大孩子一起压在刘翔身上玩"叠罗汉",最过分的一次,竟然把他的牙刷浸到小便池里。
对于15岁的少年来说,这段经历的影响是深刻的。
很长一段时间,刘翔的性格都是敏感而顺从的,更多时候他呈现出来的,都是别人希望看到的样子,这也为他之后的人生命运着上了底色。
一位跟随刘翔多年的记者曾这样说:"其实刘翔就是一个孤独的大男孩,一切都来的太早。"
后来经过父母的商量,刘翔暂时离开体校,回归正常的校园生活。
这段时间给了他一个少有的缓冲期,学业提高的同时,运动成绩非但没有落下,反而提高了一个档次。就在这时,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出现了。
02传奇英雄
1999年田径出身的孙海平来到刘翔所在学校选拔苗子,训练中他一眼就看上了这个起跑和跳跃都见长的男孩。
当时刘翔在跑步和跳高这两个项目上犹豫不决,孙海平凭着自己多年经验断定,这将是一个能够在跨栏项目上创造历史的苗子,并随即将刘翔带到了国家田径队。
之后的各项赛事,都充分证明了孙海平教练敏锐的眼光,刘翔也渐渐进入媒体的视野。
2004年,北京时间8月28日凌晨2:40分。
在这个适合做梦的秋夜,大部分中国人都沉浸在梦乡,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内却聚集了大量中国记者,他们预感到刘翔可能会获得奖牌,有经验的记者也写好了赞美鼓励之词,但对于金牌,无人敢想。
发令枪的响声,在12.91秒后引爆了整个世界:
一名记者将原本写好的稿件撕的粉碎洒向天空,此时只听得"牛X"二字。
一位父亲,不顾妻女已睡,把床单扯了下来当国旗披在身上,在家中每个房间里乱窜并大喊: "我是刘翔!我是刘翔"。
路上的司机们,有节奏的按着喇叭,必须有点动静才对得起此刻的心情。
这一夜,"中国的女人都哭了,中国的男人都醉了。"
而当时年仅21岁的刘翔,他只是个听父亲话"不放弃训练"的乖儿子,他只是遵照教练指导"努力奔跑"的大个子,他只是牢记奶奶遗愿"要成为冠军"的小孙子。
那时候的他还是有点懵,并不知道这个冠军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有些内向,还是缺少朋友,还是那个喜欢K歌和玩《传奇》的男孩子。
随后的生活,刘翔好像被某种东西紧紧地包裹着,身不由己地推向一个陌生的世界。
有一次,他本想安静的在KTV包房里唱唱歌放松一下。然而,随着包厢门外突如其来的骚动和责骂声,门被撞开了。
一个身穿黑衬衣、戴着金项链的50岁左右男子,硬是闯了进来,身后试图阻拦的服务员,则被几个穿黑西装的男子挡在了门外。
"刘翔?刘翔真的在?"中年男子喷着酒气嚷嚷道。
包厢里的人连同刘翔都站了起来,不知如何应对,气氛一时有点紧张。
只见那个男子猛地走到刘翔面前,"果然是刘翔!"他喊了一声,忽然后退一步双手抱拳,"刘翔,英雄",说完这四个字,他随即转身,带人离开。
是的,这就是13亿中国人的英雄,是载入历史的传奇,是黄色皮肤的骄傲,也是之后将要面对悲剧命运的 "孤胆"英雄。
03回归自我
4年后的北京奥运会,8年后的伦敦奥运会。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悲剧重演",比这更痛苦的,则是大家都以为他在演戏。
当全麻的刘翔被推出手术室时,60岁的老刘不顾众人在场,眼泪横流:"那一刻,哪有什么奥运会,哪有什么冠军,眼前的人就是我的儿子,其他什么也不是!"
这一年刘翔29岁,他的手术很成功,可惜关心手术结果的声音,早已被咒骂声淹没了。
29岁的年轻人都应该做些什么呢?
应该有一份为之努力的工作吧,应该谈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吧,应该可以和身边几个好友小酌畅饮吧。
但这一切只属于普通人的29岁,而刘翔的29岁,空空如也。
在刘翔最巅峰的时候,曾经有人采访他:2015年你想过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吗?
刘翔满怀憧憬地说:
"那时我32了,估计都当上爸爸了吧。"
"我想应该会生两个孩子,我们80后一个人太孤单了。"
"我觉得我的女朋友应该属于大大方方,孝敬父母,心地善良的吧"……
2014年刘翔与演员葛天结婚,227天后宣布离婚。
有人说这段婚姻"很刘翔","飞人做什么事情都是闪电般的",闪婚闪离这件事确实很"刘翔",这不过是"断翅"后的另一种"断心"仪式罢了。
人生已无完美,我又有何资格拥有?
此时的刘翔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一切幻灭成灰,曲终人散时,人生的上半场已经徐徐落幕。
31岁的他重新做回自己。
变回那个在上海阁楼里摆弄变形金刚和圣斗士的刘翔,在运动场上默默喜欢一个女生却请别人要QQ号的刘翔。
人生尚早,重逢未迟。那个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可爱女孩,终究还是出现了。
曾经同是运动员的山东女孩吴莎,其实很早就打动了刘翔,09年当看到吴莎的跳高比赛时,刘翔就被这个坚强的女孩吸引。
"这姑娘不错",是当时情窦初开的刘翔看到吴莎的第一印象。
虽然开始交往,但那时的刘翔身不由己,各种赛事、商演、广告应接不暇,而吴莎这个普通的姑娘,在万人瞩目的刘翔面前是如此暗淡。
她只是个会做甜品,会给妈妈做手机壳的"小棉袄",灰姑娘的神话故事从未奢望过,渐渐地,这段恋情无疾而终。
当2015年4月7日,刘翔宣告退役,将"英雄"的光芒熄灭,重新回到平凡世界的时候,吴莎却"回来"了。
鲁豫曾经采访刘翔时说,看到他和吴莎在一起有一种对了的感觉,是那种普通人白头到老的爱情。此时刘翔的眼眶湿润了。
他说:"人生的重逢,才是最好的邂逅。感谢她让我重新做回自己"。
作为普通人的刘翔,不经意间已经从大众视野消失5年了,而他和吴莎的感情始终如初恋般甜蜜。
刘翔的微博上经常记录着两个人的点滴生活,时而搞怪,时而发呆,时而远途看风景,时而宅家品美食。
刘翔的最新微博出现在前几天,那是生日的系统推送,那天的他悄然迎来了自己的37岁,依然有722位朋友记得他。
大家只想默默说一句:37岁的刘翔,愿你永远快乐!
作者:一月丫头+李帽帽,永远18岁的中年少女,市级作家协会会员,新媒体多平台签约作者,以文字解压及抒发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