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唯行:老墨藏用皆宜

美术人王唯行 2024-04-03 05:03:00

中國書畫之道,其用具之要,莫過乎文房四寶,即筆、墨、紙、硯也。墨之研造,自古以來尤為精細,大致分為油煙墨與松煙墨二大類。油煙墨之中,又細分植物油煙、動物油煙及礦物油煙三者。

植物油煙墨,取材桐油、菜籽油等植物脂膏,以火焚煉,取其升騰之煙,其中以桐油煙最為上乘。蓋桐煙質地細膩,烏黑發亮,附著力強,研磨後墨色鮮明,光澤可人。動物油煙墨,則取豬油、魚油等動物脂肪燃燒所得,然此類墨非主流,蓋其煙質殊異,或資源有限,故未廣泛流傳。至於礦物油煙墨,乃以煤油等礦物油料火燒取煙,世稱「碳黑墨」,雖有其用,然不若植物油煙墨之普及與受人推崇。

制墨之關鍵,莫過於膠法。所謂膠法,乃選膠與熬膠之術,此中奧妙,往往秘而不宣,為制墨家獨門秘技。煙料與膠經杵力攪拌、壓模成形,再經歷涼曬,墨錠遂初具規模。若欲增其華美,尚可施以描金等工藝。

墨錠復有輕膠墨、重膠墨之分,區別在乎膠之輕重配比。同歷十萬杵之功,然輕膠墨與重膠墨孰優,自古眾說紛紜。然世人多以為,輕膠墨適於速售,以其易研易用,而重膠墨則長於儲藏,蓋其結構堅固,耐歲月侵蝕。

墨色之優劣,與膠輕重之間並無定論。無論膠輕膠重,皆有退膠之過程,隨著時光推移,膠性漸褪,墨液研磨愈益順滑,不滯不澀。然而,輕膠墨退膠期較短,難以長期保存,數十乃至數百年間,易致敗膠。故古人珍藏重膠墨,正因其既能保全完好,又至退膠充分時,墨質最佳。是以百年墨錠,既有收藏價值,又堪當書畫之佳選。

論及煙料與膠之配搭,松煙適宜輕膠,蓋其粒子較油煙粗壯。粗粒子煙若以重膠制墨,則研磨艱難,墨質過硬。反之,油煙以其粒子細微之故,宜配重膠,既不礙研磨,又可增其墨色之醇厚。然新制油煙墨,因膠光掩映,墨色尚欠佳,濃墨稍欠黑度,淡墨不夠清亮。故善書畫者多求老油煙墨,以清墨、民國墨為上,其次則為文革前老三廠出品。雖八、九十年代上墨曹素功可用,然相對於七十年代前墨而言,年份尚欠。對於喜動手實踐之書畫愛好者,新油煙墨不宜輕用,若條件允許,宜選老墨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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