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孟初静,嫁给洛衡三年,却被厌弃三年。
床榻缠绵是,他一遍一遍地喊着白月光的名字:孟清辞。
呵,她的坟头草都比我高一头了!
如他所愿,孟清辞的魂魄占了我的身子。
后来,他红着眼几乎要掐断孟清辞的脖子。
“把阿初还给我!”
1
手里的发簪,穿过老太监的咽喉,凉凉的血泊中,“我”发出诡异的笑声。
外面的小太监听到动静,探进一个脑袋,尖叫着往外跑。
“死人了,公公死了。”
眼前的场景,我害怕得跌坐在地。
却发现身体没有动作。
她悠悠地将带血的金簪插回发中,声音又冷又狠。
“该死的是他们,不是我。”
说话的人不是我。
我猛然想起。
洛衡今日回府,掀翻一桌子晚膳。
他骂:“没用的东西。”
我不知他的愤怒从何而来,很明显,他在指桑骂槐。
骂我,是个没用的东西。
扶门而出,洛衡嘴边还是溢出一丝痛苦。
“清辞,我到底要做什么,你才可以回来。”
成亲三年,洛衡仍然放不下她。
洛衡是当朝首辅,位高权重。
孟清辞是太傅嫡女,两人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她却在七年前意外落水而亡。
两家不愿意放弃联姻,便在孟家旁系过继我这个孤女,与洛衡成亲。
回过神,小殿黑暗无光。
我问:“你是谁?”
她说:“孟清辞。”
2
跨过血泊,孟清辞径直走向马车,驾车离开。
回到洛府时,孟清辞要进去,却被府中的奴才拦着。
“洛二小姐,大人已经给了您休书,您不再是洛府的夫人,请回。”
休书?
洛衡休了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孟清辞听了,从怀中拿出一封休书,一点一点撕碎。
守门下人还想说些什么,孟清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扬起手中的马鞭,一圈,一拉,守门下人摔在门上。
砰的一声响。
惊醒了洛府。
有人点灯,开门查看。
孟清辞就这样走了进去。
大概是这浑身是血的样子太过骇人,简直像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拦。
披衣而起的洛衡,愣在原地,仿佛看见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他喃喃道:“清辞…”
此时,孟清辞周身的凛冽散去,宛若一个娇俏的女儿家。
她扑到洛衡的怀中:“冬郎,我回来了。”
“你还要休我吗?”
洛衡抱紧她:“不,是我糊涂。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宫里的太监死了怎么办?”
宫中杀人,一定会给洛家和孟家带来灾祸。
洛衡并不在乎。
“交给我。只要你能回来,死多少人也没关系。”
这其中也包括我。
暗中有黑影离开。
直到第二日早朝结束,也并没有听见任何关于昨夜死人的消息传出。
3
孟清辞与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为人张扬,一回到洛府便将衣柜中白色,淡色的衣裙通通扔掉。
换上了红色,紫色这样张扬的颜色。
我的容貌原本压不住这样的颜色。
但孟清辞眉眼间的张扬与肆意却将这样鲜艳的颜色衬得鲜艳的颜色,展现出它们的美丽。
孟清辞对洛衡说,她要给母亲一个惊喜。
洛衡欣然应允:“岳母盼了这样久,定会高兴。”
虽然下来帖子,孟府的母亲的贴身大丫鬟却将孟清辞拦在门外。
偏偏要让孟清辞从偏门进。
这都是我的日常。
马嬷嬷严厉。
我初入孟府学规矩时,错一次,便要举杯罚跪。
寒暑皆是如此。
膝盖落下毛病,不能久战。
孟清辞施施然踏出马车。
老嬷嬷正色道:“二小姐,从侧门进,这正门不是你能进得。”
“府中的规矩莫要忘了。”
孟清辞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轻轻一拍马,马受惊似的,直直冲向马嬷嬷。
马嬷嬷跌坐在地。
孟清辞便踩着马嬷嬷下车。
“让马嬷嬷重新学学规矩。”
回到家中,母亲似乎已经等待许久。
一看见孟清辞便抱头痛哭。
孟清辞哭诉马嬷嬷拦门之事,母亲便吩咐将她放到庄子上去。
这与我看见的孟府不一致。
母亲说:“高门之中,处事需谨慎,不能让人留下把柄。”
这样的肆意妄为,我觉得不可置信。
4
我闲暇时爱看话本子。
洛衡训斥道:“诗词歌赋样样不行,看这些俗气东西没有半分用处。”
我咬唇,放下话本子,拿起剪子为自己做一条衣裙。
母亲嫌弃:“这样的下作营生,哪里是一个闺阁小姐碰的”
马场上,看着驰骋的骏马,我跃跃欲试。
有世家小姐邀请我一同比试。
母亲却先开口拒绝:“她骑术很差,就不去打扰你的兴致。”
我兴致缺缺地坐下。
我很想说,我的骑术精湛,和场上人任何一个人比,我都不害怕。
但是,我不敢。
不敢做任何母亲替我拒绝的东西。
4
那日孟清辞赴宴去,母亲带着孟清辞去京中最豪华的枝艺阁。
孟清辞说,“娘亲,我想要枝艺阁里最美的那条裙子。”
母亲宠溺笑道:“好。”
“家中的一切都是留给你的。你尽管用便是。”
那一套衣裙让孟清辞在席中大放光彩。
床榻之间,孟清辞也大胆放肆。
洛衡本就才华横溢,孟清辞勾得洛衡作出不少词曲。
她一一背下来,然后抄写下来。
洛衡很开心,但是孟清辞却在不适合的场合,将艳曲传播出来。
那一场宴会,诸位大臣都
洛衡有意让孟清辞再次扬名,诗词歌赋都让她接
谁知孟清辞一开口,便将洛衡床上作的艳曲吟唱出来。
座上的人基本上都是男子。
只除了几个颇有才名的女子在上面坐着。
女子都捂嘴低笑,年轻一点男子面色促狭,年长一点的出声呵斥,拂袖而去。
“荒唐至极!”
洛衡的脸色也有些难堪。
孟清辞不顾众人的脸色,只道:“冬郎,你不是说最爱我,让这天下人知道有何妨。”
洛衡无奈叹气:“你啊你,还是失了分寸。”
孟清辞不在意,笑得肆意。
只是外面有人在问:“真是奇怪,孟初静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因为那不是我。
往日里这样的场合,我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做个看客。
只需要当一个沉静优雅的首辅夫人。
洛衡说:“这样的场合你不要开口,免得丢我的脸面。”
我便不再敢开口。
孟清辞的这一番作为对洛衡的名声有损。
我质问她:“你为何要这样做?”
“以洛衡的位置,家中夫人作出这样不合礼法的事情,只会让他丧失威信。”
孟清辞不耐烦:“聒噪。”
洛衡似乎也不在意这一件事情。
母亲听说这件事情之后,也只是笑着打趣:“顽劣。”
这哪里是责备。
若是我做了这件事情,母亲定会家法责罚。
是的,即使我已经出嫁,母亲仍然管制我管得严格。
母亲道:“乡野出身,怕是会在京中闯出祸事。”
我一直谨慎小心,不敢出任何差错。
我不想给洛家和孟家带来祸事,也不想母亲惩戒我。
暗室中无光的日子,令人恐惧。
可孟清辞身负这样的宠爱,变本加厉。
5
孟清辞很快看上一套精致华美的头面,价值千金。
孟清辞开口向母亲讨要。
母亲有些为难。
这些日子,孟清辞总是讨要各种东西。
要柯大师亲手做得最后一把琴,要枝艺阁一套又一套最美的衣裙。
笔墨纸砚,孟清辞通通换成名家所制。
短短一个月,家中耗费金银无数。
将孟清辞宠得奢靡无度。
孟清辞听了母亲的话,很不开心,起身回洛府。
好几日都不曾来见母亲。
母亲实在想念孟清辞,变卖家中田产铺子,为了孟清辞购置这样一套精致华美的头面。
孟清辞见了,才终于消气,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眼见这样的场景,我忧愁万分。
“为了区区一套头面,就逼着母亲将铺子卖了,你这样做,不是在挖母亲的肉吗?”
“孟府家大,母亲没有自己的铺子傍身怎么行?”
“孟清辞,那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没有半分心疼?”
孟清辞不屑:“哪里来婆妈子,娘亲一句话都没有说,你倒是聒噪让人心烦。”